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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言警告,哈迪斯转身离开,刚好与商殇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刹那间,商殇与哈迪斯僵持在原地,四目相对静默无言,一种无法言语的思绪涌上心头,很快商殇脸露尴尬垂下眼睑。
  自从一年前哈迪斯将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带回冥界,她就未曾见过哈迪斯,随后便是不辞而别。此时相遇,他已是有妻子的冥王,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懂得该如何面对他。不可否认,她对他一年来的努力寻找很感动,但是,也仅限于感动而已,曾经对他拥有的依赖在旅行的一年来荡然无存,这使她意识到,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不管是他娶妻的事件,还是她心境的变化。
  哈迪斯在等商殇开口,或许他都不曾想过,他的心里竟有那么一丝期待她会当面向他解释当初离开的原因,不料过了良久,商殇才缓缓正视他的眼睛,行了一个简单的尊礼,疏离而淡漠的淡淡一笑:“好久不见,我的陛下。”刹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涌上心头那股酸涩的滋味教他不知所措,只得定定的注视着她,翠绿的眼眸比黑夜更为幽暗,比大海更为深邃。
  看见哈迪斯的神色,商殇微微蹙了蹙眉,暗自思忖自己哪里令哈迪斯感到不快,稍稍思考了一番,也只有不辞而别这件事了,想到当初离开的无奈,她心下一片黯然,垂低头再次行了一礼,开口道:“一年前就应该恭喜陛下大喜,但当时无缘与陛下相见,迟来的祝福望陛下接受。”商殇原以为说这番话心情会有些许变化,可不曾想到,话一出口她的语气竟然显得异样平静,心下不由得感叹起来,一年来她的心境真的变化太多了。
  本来还对商殇有些许期望的哈迪斯闻言彻底失望,内心感叹万千,酸酸痛痛的无从说起。当初是他用结婚的形式放她离开,还她一片原有的天堂,可是,当她真的离开了他的身边,离开他的庇护而毫无踪影时,他发现心隐隐不安起来,只想她回到他可以看见的地方。一年后的再次相遇,他可以看出她过得不错,他终于可以安心了,同时,他结婚的最终目的也达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不再需要他时,心里的难受与痛楚才是最大的折磨。结婚,可曾做错了?他不禁如此想道。
  “殇,想冥界了吗?修普诺斯、达拿都斯等卿都十分想念你,在大地四处寻找你的消息,你是否想回去看看他们?”沉吟良久,哈迪斯才语气幽幽的开口询问,无限惆怅。
  那么你呢?只说双子神、三位判官想念她,那么你又是否想她?商殇在心里默默问着,嘴里却是说:“是吗?对不起,当时做出离开的决定太过急切了,来不及通知他们与陛下,我感到很抱歉,十分感谢陛下与他们那么关心我,四处打探我的消息。但是,我接下来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回去了,请陛下代为转告。”对不起,哈迪斯,冥界从她决定离开的那天开始,已经不再是她的避风港了。
  闻言,哈迪斯微眯起眼眸,开口的语气略透不悦:“冥府之门永远为你敞开,那里就是你的家,不管你在哪里,发生过什么事,累了你都可以回来休息,朕无限欢迎。”
  “……”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动摇她的心?她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人,也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更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如何值得三大主神的冥王这般对待?这般承诺?强忍住想滑落的泪珠,商殇声音略带沙哑的回应:“谢谢,我的陛下。”如果她一开始遇到便是哈迪斯该多好?就算是玖兰枢又何曾这般对她?甚至为了一统血族而负她,为什么她还要执着于他?理智告诉她应该选择哈迪斯,但情感却偏偏无法为此作出回应,她到底该怎样做?
  发现商殇忽然变了神色,脸上一片苍白,泛着浓郁的悲伤与痛苦,哈迪斯微微皱了皱眉,迈步来到她的跟前,由于长年呆在冥界而不见阳光的原因,他的肤色苍白得接近于病态,如雪般白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头顶,顺着发丝而下撩起了一缕,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殇,朕没有逼你,所以你不用害怕,只管回到冥府,朕不希望你的脸上出现痛苦与忧伤,朕……朕只想你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哈迪斯的发梢轻轻划过她的颈部,引起一阵颤栗的酥麻,翠绿的眼眸染上了些许伤感,显得十分动人,肤色同样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令人沉醉其中。
  眼泪终是忍不住滑落,商殇抬手掩嘴低声抽泣。“哈迪斯,你不是已经娶春之女神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一位人类,在神的眼里不值得一提的人类,而且还是不能回应你情意的人类,值得你这样对待吗?”感受着替她抹掉眼泪的手的温度,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哈迪斯绝美的脸上绽放出恰如碧池里盛放的莲花般的笑意,散发着淡淡而不浓郁的芬香,却又深深的印在人的记忆里。他再次撩起商殇的发丝,动听的声音显得异样温柔:“需要理由吗?朕想做的事从来不需要理由,只遵循心的想法去做。”爱上是受到心的牵引,为了爱所之人,做任何事又何须需理由?一个爱字已经包含着所有理由。
  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哈迪斯与商殇的相遇过程,雅典娜皱紧了眉,紧绷着神色冷冷问道:“哈迪斯……既然你爱的是这位人类少女,当初为什么要娶珀耳塞福涅?”看了眼前之景完全可以想象珀耳塞福涅在冥界过得如何了,难怪德墨忒尔发狂,非要珀耳塞福涅回到大地不可,而可悲可叹的是珀耳塞福涅对哈迪斯的爱,为了这爱竟然祈求父神派天斗士到大地寻找情敌。真是可笑,身为堂堂的神祇,竟然为了爱而牺牲自身利益。不过,她真的好奇,既然哈迪斯喜欢的眼前的人类少女,当初又为什么娶珀耳塞福涅?以三大主神的身份与实力,就算他娶了人类女子为冥后也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那么真正原因是……?
  哈迪斯是谁?淡淡的一瞥便已看穿雅典娜的心思,轻轻挑了挑眉,他以淡淡的语调略透讽刺的回答:“雅典娜哟,身为雅典的守护神,身为拥有大地主权的神祇,你的闲情真令朕羡慕不已。”言下之意是说:你又不是闲着没事干,这么八卦干嘛?哪边凉快哪边去。
  雅典娜身为智慧女神,又如何听不出哈迪斯话中的讽刺,顿时露出一副被气煞的表情,抿紧了唇,再一次死死瞪着哈迪斯,恨不得将他烧出一个洞来。当然,如果哈迪斯不是三大主神之一,她没准会以女战神的名义将对方揍一顿解气。
  即使被雅典娜这般瞪着,但遇到了商殇的哈迪斯并没有发火,甚至连眼角也懒得瞄雅典娜,只对着商殇流露出难得的温柔。见状,雅典娜也懒得继续自讨没趣,爆发小宇宙回到自己的圣域去了,免得看下去她会因受不了而做出有损智慧女神的事情来。
  雅典娜离开后,商殇与哈迪斯的身边便没有电灯泡,事实上这两位估计也不会在意电灯泡这个问题。哈迪斯仍然温柔的注视着商殇,他身上独特的死亡气息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上,苍白而又绝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心一意等待她给出答案,愿跟他回冥府的答案。
  “陛下,冥界的工作完成得怎样了?如果陛下不忙,与我在人间到处走一走如何?”冥府有一位冥后,她回去成何体统?她不希望因她的事而令哈迪斯为难,虽说哈迪斯并不认为处理这些事是难事,提出这个邀请,只想在离开前再陪一陪这位对她一往情深的冥界之主,再给彼此之间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她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哈迪斯没有回答商殇忙不忙这个问题,因为忙不忙对于回答这个问题不具意义,微微颔首,他便与商殇走在风景秀丽的爱琴海岸。哈迪斯不是多言的神,商殇不是多言的人,一人一神走在一起,很少聊天,只会偶尔说起一些话题,然后便是静静欣赏风景,在不知不觉间,彼此两手相握,感受着对方在身边而带来的温暖。
  途经一间服装店,哈迪斯忽然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一眼商殇身上的衣服,便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店铺。在里面四周瞄了瞄,哈迪斯不由得蹙起了眉,看着商殇的行李思考起来。商殇瞥了一眼身上的服饰,再瞥了一眼彼此相握的手,以及店员奇怪而暧昧的眼神,顿时囧囧有神,迅速松开哈迪斯的手。收到哈迪斯看过来略带不悦的目光,她干笑两声别过了脸,抽搐着嘴角欲哭无泪。终于,她发现穿男装也有不好的地方了,她很想大声申辩她不是同性恋!别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因为顾忌再出现相同的事,商殇在店里挑了一件还看得过去的女装衣服穿上,付了钱便反过来牵着哈迪斯匆匆离开。好吧,其实她是怕了那店员看着她时,再次露出的那副奇怪得要死的眼神,好像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似的。
  古希腊的风景很漂亮,令商殇流连忘返,或许又因为哈迪斯陪在身边的原因,她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与悠然,惬意的生活令她近乎忘记了必须面对的事。然而,当对现状感到满足与快乐时,偏偏便最接近分离,幸福像是泡泡,稍稍一戳便会化为泡影。
  这天,一人一神共骑一匹马,远离了热闹的小镇,走在青山绿水的地方。美丽的风景恍惚了商殇的眼,她脸上如向日葵一般娇艳明媚的笑容令哈迪斯的眼眸染上了笑意,与风景交汇,组成了一道波澜壮阔的山水彩画。
  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一个漂亮的湖,湖水清澈碧绿,太阳的金光洒落其中,泛起点点金光,宛如湖底藏了无数宝藏,令人心驰神往,想前去一探究竟。商殇想了想,便下了马,然后向哈迪斯招招手,将马上的包裹拿下来,来到一处绿草如茵的位置,将包裹放下打开,招呼哈迪斯一起吃甜点,喝甘甜的山泉水。
  缓慢优雅的吃下一块甜点,哈迪斯微微翘起嘴角,淡笑着开口:“你总是走到风景好的地方才停下来进餐,刚开始朕有点疑惑,日子久了,朕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进餐心情也会变好,四周的美景就好像拥有神奇的力量一般,缓解心情,令全身放松。”
  商殇正想答话,一股熟悉的小宇宙正以光速向这边前进,不到片刻一道黑色的身影已出现在眼前。“打扰陛下进餐请恕罪,属下这次前来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件。”冥界三大判官之一米诺斯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对哈迪斯行礼,神色满是焦急之意。
  哈迪斯闻言微眯起眼眸,对属下所说的十万火急事件显得有点在意,没有在意属下的打扰,淡淡的开口询问:“卿不必多礼,什么事?”
  “神王宙斯与奥林匹斯的部分神祇前来冥界拜见陛下,属下与睡神修诺斯倪下、达拿都斯倪下上前迎接,而因为陛下不在,所以我们拒绝诸神留在冥界,可是……可是部分神祇却说在冥界等着陛下回来,达拿都斯倪下气不过便轻辱了两句,结果双方在地狱之门打起来了,接着雅典娜殿下将……将地狱之门给打碎了。”说完,米诺斯额前刷刷流下汗水,双手攥紧成拳,紧张不安的等待哈迪斯发言。
  哈迪斯陛下讨厌奥林匹斯诸斯,一向不屑与奥林匹斯诸神来往早已是人尽皆之,而还有一点人尽皆之的便是,哈迪斯陛下讨厌处理麻烦事,特别是诸神间的掐架事件,偏偏这次掐架是在冥界发生,并且还因为掐架害三千年前大动干戈而建造起来,有着一定象征意义的地狱大门被打碎,这次麻烦大了!米诺斯完全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事发生了。
  果然,哈迪斯在听到地狱大门被打碎立刻变了脸色,半眯起眼眸,闪过一道阴郁的光芒,语气不复当初平和,冰冰冷冷显得十分不悦:“朕知道了,朕会尽快赶回去处理,卿先回去通知冥界诸神勿轻举妄动。”对米诺斯下达命令后,哈迪斯拂了拂宽大的黑色袖袍,偏过头对商殇说道:“殇,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跟我一起回冥界。”说完便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商殇抱了起来,阴沉着脸燃起小宇宙离开原地。
  决然离去
  当哈迪斯回到冥界,眼前所见一片凌乱,不仅米诺斯所禀报的地狱大门被毁,其它的建筑也在诸神的掐架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无数碎石七零八落,而身为奥林匹斯诸神的领导者宙斯则静静站在一侧,银色的眼眸如同看戏般看向掐架的诸神,在身为冥王的他回来后,诸神也视若不见,继续自顾自展开战斗。
  身为冥界的工作人员,在战斗过程中发现自家君王的神色越来越阴沉,死亡气息越来越浓郁,如墨漆黑的刘海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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