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1

  体呢?
  两人往前走了一阵。麦涛忽然想起刘队长的疑惑,如果凶手是见财起贼心,一击得手,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现在看来,凶手早就惦记着杀人了,谋财反而是顺手。最恐怖的是,这人男女通吃,杀人没有犹豫,这根本就违背了犯罪进化论,凶手早有预谋,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甚至自行制造了工具,只为完成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捏捏口袋里的香水瓶子,指望着这东西能提供些有力的证据。
  “对了,艾大哥,你遇见杨先生的时候,他手里拿了什么吗?”
  “好像有个包,黑乎乎的,我也不好仔细盯着看,没准是装着笔记本电脑,也没准不是。”
  哦,看来抢劫的意义还在。这家伙太狠了吧?抢了也就抢了,杀了也就杀了,为什么还要粘上受害者的眼皮?
  艾莲忽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你再把手机给我看看。”
  怎么?麦涛摸不着头脑。
  共计七八张尸体的照片,艾莲从头翻到尾,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死者的胸卡,是你们拿走了吗?”
  “啊?什么胸卡?”麦涛记得,从他赶到现场之后,除了衣服,死者身上空无一物,哪有什么胸卡?
  “就是工作证啊?”
  “没有,反正我是没看见。”麦涛忽然反应过来,这话说得有点愚蠢。胸卡自然是没有的,因为警方尚不清楚死者的身份,如果有的话,他们早就知道了。
  “那就是让凶手拿走了。”
  “当作战利品?”麦涛不寒而栗。
  取走战利品,是连环杀人案中常见的情形,杀手从被害人那里取得有特点的物品,甚至是尸体的一部分,当作回忆杀人*的工具。
  可为什么是工作证件呢?
  “艾大哥,杨先生是做什么的?”
  “s公司的人力总监,反正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陶晓薇是总裁助理,杨瑞星是人力总监,都是高级白领,是公司的管理人士。也许这连环案中,隐藏着报复的成分。
  犯罪进化论(2)
  那么报复的理由是什么呢?仇视社会?阶级矛盾?抢走他们的财物,置他们于死地,把他们踩在脚下,来展现自己的价值?
  可即便知道这些,于破案是没有任何帮助的。他们只知道,黑暗中潜藏着一个杀手,杀害成功人士;却不知道他何时作案,更不知道他的身份。
  最可悲的是,发生了这样的命案,却无法让媒体曝光,来提醒人们。如果曝光,势必会引发不同层次的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对社会的安定团结,反而起到了负面的影响。
  3天的时间!仅仅3天的时间!凶手连杀两人,这个犯罪频率太高了,让人难以想象,这家伙下一次作案,会在什么时候。也*天,也许后天,说不定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那个游荡的杀人魔,已经再次锁定了某个目标。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艾莲的楼下。
  “上去喝点什么吗?”
  “不了,我昨天在火车上就没怎么睡,现在脑袋都疼了。我还是打车回家吧!”
  “那也好,明天我跟你去警队一趟。不送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艾大哥,你晚上出门也要小心点!”
  “我小心什么呢?我一个闲云野鹤的糙人……”本来大大咧咧的艾莲,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毕竟杨先生是在与自己分手几分钟后被杀,如果凶手当时锁定了……“哦,知道了,我晚上出门不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应该不会瞧上我吧。”
  他转身刚走到楼口,麦涛又叫住了他。
  “怎么了,还有事吗?你要是累,就别折腾了,在我这歇一晚上。”
  “不,我是说,你见多识广,像这样让死者睁着眼,死不瞑目的事情,你可曾听说过?”
  “这,”艾莲略一沉吟,脸色变得阴沉,“我还真是知道类似的事情……”
  作者题外话:啊,一个没注意,发现这一章相当的短,赶紧补上吧……
  诗歌与巫术(1)
  第十章 诗歌与巫术
  美丽的女士,请收起你华贵的礼袍,
  别再沉溺于孤芳自赏。
  告别肉体与凡尘还有那无谓的欢愉,
  今夜我将召唤你共赴黄泉。
  我的名字是死神。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你最好不要出声,
  感受我的呼吸,你的视线将永远注视着我。
  “呃……艾,艾大哥,你在干嘛?”麦涛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茫然地盯着艾莲。
  艾莲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夜空,忽然饶有兴趣地瞅了瞅麦涛,“嗯?我在吟诗啊,你看不出来吗?”
  “啊,可是一点都不合辙押韵。”
  “这是西方的诗歌,我大致记得一些,讲死神与女士的对话,很有趣,大概十几段吧,只有死神的话,女士一句也没有回答。”
  “因为她已经死了?”
  “也许吧,或者只是诗歌的表现形式而已,这样的歌谣,在文艺复兴时期有很多,不过我都记不太清了。这一首曾多次提到女士的目光应该放在死神的身上,鉴于这一点,粘住死者眼皮的事情,也并不难理解。”
  麦涛可不觉得这与现实凶手有什么联系,他戏虐地反问了一句:“我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一个有文学家背景的连环杀手?”
  艾莲不介意他的调侃,笑了笑,说:“谁说得准呢?当然,现在通过互联网,人们可以轻易地看到这类文学作品。我记得后面还有这么一段:“嘘,请你不要出声/根本没有时间做这无谓的挣扎/你的财富、华服、钱币和珠宝/你的房屋和土地/必将受到新主人的照耀。”
  “这段倒是很有意思,受害者的财物都被凶手带走了,新的主人,那是否意味着……”麦涛愣住了,他记得在尸体检验中,曾经提到受害者的钥匙,包括车钥匙、家门钥匙等等,全都不见了。莫非杀死他们并不算完,凶手还要继续剥夺他们的财物和灵魂?
  两人没有再得出什么一致的结论,麦涛告辞回了家。他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已经偏离出了对案件本身的关注,就像艾莲曾经说过的,你可以从各式各样的材料中获得灵感,但你真正要关注的,却是凶手和受害人本身。
  麦涛心知肚明,却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
  回到家,拖着旅途和这天的忙碌与疲惫,麦涛坐在电脑前面,通过互联网查找资料。
  与眼皮相关的材料不少,多与巫术有关。
  例如,当一个达雅克族的巫师被请来治病时,他会先躺下来装死,于是他被当作一具尸体用席子裹起来,抬到屋外的地上。大约一个钟头后,另一位巫师解开席子,把这个装死的人救活过来,而在他复生的同时,病人也似乎得到了康复。
  网络上并没有关于这种巫术的详细解释,只有一个细节是值得注意的。装死的巫师,是睁着双眼的。因为他不是真的死掉的,这关系到错综复杂的对神的崇拜,因为真正可以做到死后复生的,只有神灵本身。
  装死的人必须保持一动不动,眼睛要一眨不眨,这时候,他需要借助某种草药的汁液,因为它具有粘性,可以粘住自己的眼皮……
  麦涛看着看着,越来越困,他洗了好几次脸,可眼皮还是越来越重……
  忽然,房门咔哒响了一声。
  麦涛一激灵站了起来,从卧室里缓慢地向房门走去。
  父母过世之后,他依然住在老房子里。房间重新粉刷过墙壁,现在是四白落地,空荡荡甚至有些回音。
  诗歌与巫术(2)
  “谁呀?”他轻轻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他看到门把手转动了一下。
  麦涛抄起靠在墙边的拖把,举在手上,摒住呼吸,一步步地往前挪动。
  把手又转动了一下。
  麦涛战战兢兢地把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还好,没有再转动。他猛地一把拉开门,举起拖把刷地砸了出去。
  门外没有人!是错觉吗?
  麦涛擦了擦汗,紧张的神经缓和了。刚想关门,门外忽地转出来两个人:女人穿着套装,男人穿着西服,两个人惨白的面孔直对着他,他们的眼睛睁得特别大,空洞又无神,眼皮似乎被粘住了,看不见睫毛。
  两个脑袋挤着,好像是争相想让麦涛看清自己的模样。
  “啊!”麦涛一声大喊,睁开了眼。
  电脑显示器上,沾着些留下来的汗水,他整个后背都湿了。
  是,是个梦吗?
  猛然间,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他看了门口一眼,确定门锁得挺好,这才接了电话,身上的鸡皮疙瘩依然出了一层又一层。
  “你在哪儿?”还不等他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在家。”麦涛的嗓子有些干涩。
  “回家了还不给我打电话?算了,没关系。你还好吧?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还好,我洗过澡啦。”麦涛这才听出来是自己的女友,想了想,没敢关灯,斜靠在床上,“现在几点了?”
  “11点多了,我没吵你休息吧?”
  “没关系,我还没睡,倒是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我哪儿睡得着啊,爸爸没回家,你又没来电话。”
  “对不起,我太累了,刚才趴了一会儿。”
  “别道歉,你没事就好。唉,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睡不着。”
  鬼故事要听吗?大概刚才惊吓的劲头还没过去,麦涛想起来的全是鬼故事。
  麦涛躺着,可眼神一直越过卧室门,看着客厅的房门。
  这滋味可真不好受!灯开着,亮堂堂的,麦涛却一直看着,哦,还不如说是一直等着,好像要出现什么妖魔鬼怪。算了吧!麦涛一骨碌爬起来,把灯关上。
  爱谁谁吧!反正老子也豁出去了!
  关了灯,黑乎乎的一片,反而好了一些。麦涛重新躺下,拿薄被子蒙着头。
  “你在干嘛呢?一直没说话。”安心在电话那边问。
  “关灯,上床。”
  “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行,你要听什么样的?”
  “可爱一点的。”
  可爱……我的天!可爱?眼下麦涛的心境与可爱实在是挨不着边。唉,没法子,胡说八道吧。
  “好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住着许多小动物的大森林。小动物们都会说话,嗯,就跟人类一样。在这个森林里呢,有一所学校,好多小动物都在里面上学。不过小动物的世界也和我们的差不多,也有犯罪事件啊。于是,有一只特别聪明的小母兔子,她自称名侦探兔美,就总是担负起破案的重任。这一次,有个小母猫,叫做喵美,哭着跑过来说,不好啦,有人跟踪我啊,还留下很下流的犯罪预告呀。只见上面写着,喵美,回家的路上,我要偷你的*……”
  这是可爱的故事吗?分明很黄很暴力!
  不过这个故事也没能讲完,麦涛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嘴皮子也不受控制了,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出呼声。
  也不知道这是谁哄着谁睡觉,反正麦涛先睡着了。
  这一夜还好,起码没再做什么噩梦,也许是他太累了,一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天光大亮。
  麦涛迷迷糊糊地睁眼,觉得脖子下面很硌,咦?这是啥东西?转头一看,是一只手。
  嗯,这不是我的手,那这是谁的手啊?
  麦涛很纳闷,用左手去摸摸,没有感觉。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只手。
  他一哆嗦,赶紧坐起来,再一瞧,原来就是自己的右手,可能在脑袋下面枕了一夜,早就失去了知觉。
  半个膀子麻酥酥,使不上劲。麦涛用左手勉强洗了一把脸,刷了刷牙,看看表,妈呀,都9点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