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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然望着眼前的一片樱花海,泪水更是不能自抑。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上网看小说,特别迷恋bl畸形爱,童耀纵容宠爱地给她找来王家卫97年的《春光乍泄》。
张国荣与梁朝伟在里面演绎同性之爱,为了新开始,两人相约一同去寻找从地摊上买回的台灯灯罩上那条气吞云梦、令人心驰神往的大瀑布,后来在寻找的过程中,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终于找到了那条大瀑布,他被瀑布刮了满脸泪,他说:我一直以为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
温暖也一直以为,站在樱花树下的应该是两个人,童耀说,等他赚够了钱,一定带她来北海道赏樱。可最后,只有她一人站在缤纷而落的樱花树下,泪流满面。
童耀,如果童话的结局没有你,北海道的樱花开得再美再葳蕤,又怎及你纤尘不染笑颜一分?然纵我跋山涉水过树穿花,你仍是流年深景隔世花影,多少喜怒哀乐,多少愁苦酸甜,你不在,我与谁去分享?
梦靥
不远处的街口,有一对新人穿梭在漫天樱花雨下,穿婚纱的新娘笑如清水百合绽放,牵了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粉嫩作花童装扮的小孩,三人的幸福笑声在沾满花香花粉的空气中荡漾开来,新郎一路给他们拍着照,目光温柔而宠溺。
听他们说话的口音,是本国同胞,定是来此度蜜月,温暖望着他们幸福的四口之家,双眸更是模糊得不成样子,如果和童耀的婚礼按时举时了,他们的小孩也一定像那两个孩子开心地叫唤:“老爸!老妈!”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 ?? ??!”
忽然,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妇人失声大喊,温暖听不懂她的语言,却见一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手里揪着一个白色包包从她身边疾速奔过,她尚未反应过来,原本还在给新娘拍照的新郎拿着相机便追了过来。
在新郎错过她身边时,她忽然伸手揪住他的手臂,新郎被攥得动弹不得,带了怒意回首:“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有人抢劫!”他说着下了力道要挣脱。
温暖却不管不顾,双手死死地揪着他的臂弯:“不要追,不要去追!他身上可能有刀,会有危险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的新娘怎么办,你要你的新娘怎么办!”她惶然害怕地嘶声喊起来,声音哽咽,眼泪早已应景潸潸落下。
新郎僵住了,望了一眼已牵着两个小孩奔过来满脸焦急的新娘,继续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两人正僵持着,已有穿蓝色衬衫的男子拿了包包回来,送到那位珠光宝气的老妇人手里,老妇人感激地朝他鞠躬:“?????!???? ?????!”
男子微点头:“????!”他说着返身快步来到温暖身边,扶住慢慢放开那位新郎后已哭成泪人的她,朝那位新郎和已奔过来的新娘颔首:“陈总,陈夫人,还请见谅。”
“无碍,顾总还是先照顾她吧。”新郎颔首致意后,携了妻儿离开。
温暖早已哭得不能自抑,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大片樱花如飘浮的云,只是那云在她眼里却不再是纯白粉红,而是触目惊心的嫣红血红,一大片一大片漫延流淌着。
大学毕业那年夏天,浓郁的桅子花香流溢宛转在空气里,她涂了口红,盘了长发,着了婚纱,紧张却又满心喜悦地坐在自己的闺房等童耀前来迎她,毕业后就娶她进门,童耀将要兑现他的诺言,她也迫不及待要做他相濡以沫的妻。
那天的阳光特别灿烂,白花花的日光如大朵波斯菊绽放在蔚蓝天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想象着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憧憬着未来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楼下有嘈杂喧哗声传上来,她喜不自禁,童耀来了,他来了!如不是给她当伴娘的林安琪适时拉住她,她定会自己迫不及待打开门迎出去。
剧烈的敲门声起,林安琪和其它几位女生朋友恶作剧地朝她眨眼,她抿嘴羞涩而笑,新郎要接到新娘,过新娘好姐妹一关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她们自然不会错过要红包的机会。
然而,门外传来的却是童耀好友兼伴郎韩哲急切惶恐的声音:“温暖,温暖,童耀出事了!”
仿佛是天空响了一记闷雷,她被轰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只剩下一片空白,身形不稳几欲跌倒,愣了几秒后,她才提起婚纱的裙摆冲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 ??!”(抢劫!有人抢劫!)
“?????!???? ?????!”(谢谢,非常感谢!)
“????!”(不客气)
悲恸
韩哲把她带到离家并不太远的西宁老街,温暖坐在车内紧绷着身体,远远便看见街道的一个巷口外聚了很多人,车未停稳,她已踉跄着奔下去,拨开人群后,触目惊心的一幕让她两眼发黑。
水泥沙砾铺成的路面,穿白色新郎礼服的童耀直挺挺地躺在那里,面色骇人的苍白,固执地睁着眼,嘴唇一张一翕地似乎在喊着“暖暖”,他胸口的位置插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血液在白色礼服上一大片一大片弥漫浸染着,一路漫延至水泥路面,红得刺目,红得惊心,他的另一位好友骆琛蹲在旁边,手足无措。
她听见韩哲沉痛的声音:“迎亲车队开到西宁新街,因为路上堵,童耀又迫不及待急着要来接你,便开着车绕进了老街,想就近开过去,没开多远,听见一位年迈的老太太喊‘抢劫’,我和骆琛还没反应过来,童耀已停车奔下去追那抢劫的,可等我和骆琛下车亦追上去,童耀就已经被……已经被穷凶恶极的歹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移到童耀身边的,只觉得走那几步路,好像跋了千山涉过万水,沉重而艰难,哭声哽在喉咙里,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童耀一直是睁着眼的,却仿佛在用尽最后力气,他微笑地望着他美丽的新娘,多少遗憾,多少抱歉,多少心痛,多少留恋,全部都集合在那一双原本只含温柔的眼中,温暖颤抖着伸手去触摸他的脸,泪水如涓涓而流的溪,没有止境。
“童……童耀……你不会有事,对不对?”她沙哑着嗓子呜咽出声,“你不会丢下暖暖对不对?”惊恐和害怕让她像个孩子,声调都变了样。
童耀依然微笑着,吃力地缓缓抬起手按住她抚在脸上的纤纤素手,尔后他的眸光睇向蹲跪在另一边的韩哲,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韩哲见状立即伸出双手握紧他,竭力隐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
童耀用尽生命里最后一丝力气,将握在掌心的两只手放在一起,艰难地张口想要发出声,四下里一片静寂,温暖将耳朵贴在他唇际,韩哲亦俯身,恍惚听见他低语:“暖暖……对不起……韩哲……娶她……”
温暖大骇,睁大泪眼望着童耀,他却缓缓闭了眼,唇角噙了一丝笑,悲伤且遗憾。她用力摇着他的肩,像小动物般低呜:“童耀,童耀你别睡,睁开眼晴,别吓暖暖啊……你还要带暖暖去富良野看薰衣草呢,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童耀……”
蹲在一旁的骆琛伸手拉住她:“温暖,别这样,别这样动他,救护车马上就过来!”
可是到最后,即便救护车火速赶过来,在最短的时间送至医院,也已无力回天,匕首穿透心脏,童耀,他再也没能睁开眸,多看一眼他美丽的新娘。
夕阳最后的一点余光消失在海天交结处时,夜幕随之悄悄掩下,海与天之间被涂上一片墨色,远处若隐若现的小岛上灯塔被打开,照射出来的细微光带划过灰蓝色的天空。
温暖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海浪随着晚风一波一波撞向礁岸,溅起带着咸味的水花扑面而来,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痴痴地望着灯塔的方向。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突如其来回忆到童耀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她哭得不能自抑,几欲跌倒,有人扶了她一把,她茫茫然推开后,便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直到看见这一片海。
“童耀……”她低声啜泣着,无法压抑自己。
“童耀——你回来!回来陪暖暖好不好!”她大声喊着,声音哽咽不已。
“童耀——你不回来就带我走!带我离开!不要留下暖暖孤孤单单一个人!”她站起来声嘶力竭呐喊着。
可是童耀早已成为一堆灰尘,无论她如何呼唤,都不会有人回应,她再也唤不回。她抑制不住再次失声痛哭起来。每次强烈念着他,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顾夜深站在不远处的沙滩上,看着温暖一遍又一遍哭喊着“童耀——带我走——”墨黑的深眸尽是焦虑和担心。
该怎么办?如果这个时候她又一次想不开……
这个念头一起,他立即望向礁石那边,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微弱的光线里,那个显然已经崩溃的人身形不稳,落入涌起的海浪里,“扑通——”一声后,便被吞没了影。
他大惊失色,立刻奔过去一个猛扎跃进海里。海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小岛的灯塔微弱的光带偶尔划过。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里的,啊,如果后面有写暖暖跳海自杀,请无视哈,不小心掉下去的,才合理一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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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壁思过去。
彷徨
chapter (3)破茧
自我封闭五年,当足不出户的家庭主妇两年,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转眼间已接近尾声,一辈子真的就要这样作茧自缚般过下去吗?天命留我在这世界,没有了你,我要怎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有意义?
——温暖
枫城。
四月中旬,天气晴好,风暖云淡。
“暖暖,去北海道看过樱花盛宴,不会再为离婚难过了吧?”坐在虽小却宽敞明亮的“暖意糕点坊”,顾康康兴致盎然问着对面只一味吃小点心的温暖。
温暖缓缓抬起头,眸光有一瞬间呆滞,继而淡淡地笑了一下,“其实仔细想想,和唐子旷的婚姻就像一件给过我温暖的裘皮大衣,忽然间他把这件大衣收回去了,不管是身体和心理,都免不了会有落差,但这件大衣只是能给我温暖,款式于我来说不讨厌,却并不是我由衷喜爱,不爱就不会有重伤。我一直凉薄,只会对喜爱的东西念念不忘。所以,离婚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她只是以为她难过,其实那些难过大部分来自自己对童耀的背叛。
顾康康听她一席话,眼睛亮亮的,“暖暖,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唐子旷只是你路过的驿站,不是终点。”
“哐啷——”
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自糕点坊烘焙屋里传出,温暖和顾康康离得近,都下意识地望了一眼。
“韩大哥,你没事吧!”有服务生进去询问。
“没事,失手打翻了盘子。”有男子低低的声音传出,“先去跟客人打个招呼,薰衣草浓香蛋糕可能要等下一次了。”
“好。知道了。”服务生退出来,走到温暖和顾康康这一桌:“不好意思,刚才我们糕点师打翻了制作薰衣草浓香蛋糕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