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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渐渐地,两人各自烧了菜,不需要邀请或者言语,便会心照不宣拼在一桌共享,用顾夜深的话来说,是为了“让我们产生幸福的错觉”,“让两个孤单的人在吃饭时有个伴”,“让清冷的屋子变得温馨温暖”,她当时对此言行没有产生反感。
再后来呢?是她在资格赛上落寞退幕那天晚上吧,仍然是两人拼在一起吃晚饭,她郁闷地只顾扒米饭,他忽然开口:“温暖,我有个提议,要不要听一下?”
“嗯,什么?”她心不在焉。
“我们每天都拼在一起,不如轮流来做。”他说,“既省事,又避免浪费。”
话说得这么有道理,她没有理由拒绝是吧!可是她越来越感觉,她跟他不再像邻居一样简单相处了,反而像是……
“温暖,还在里面磨蹭?”顾夜深在外面敲门。
“唔……”她收回神,胡乱应一声,用冷水泼了泼脸,拿起发卡随意将长发挽在脑后,发丝稀稀落落地垂着。
出去后,顾夜深已坐在餐桌边,他望着她,眼底隐着笑。
“呃……”在公司,顾夜深待她绝对是公事公办,但是在家里,好像是从某一天早上开始,他的目光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最后温暖决定无视,闷头吃饭。
“鲫鱼豆腐汤,多喝一点。”吃得差不多,顾夜深给她盛一碗又白又浓的汤,眼底既是落寞又是关切,“要照看好自己的身子。”
“哦,谢谢。”温暖赶紧接过,闷头猛喝。喝了几口抬头,发现顾夜深正盯着她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她感觉心脏被麻了一下,“呃,顾夜深……”
“头发掉下来了。”顾夜深身体向前倾,伸手替她将垂下来欲落进汤碗的发丝挽至耳后,他手指的皮肤有些微粗糙,触着她耳朵痒痒的。
见她怔忡望着他,顾夜深不闪不避,手机却不识时务响起,扰乱火花碰撞的大好时机,他接起,电话里传来中气十足如霹雳一般的女声:“儿子啊,在家呢?我一会过来。”
“别来!”顾夜深答得有些急迫,顿了顿,又恢复从容,“我在外面,有事等我明天回主宅再说。”他言简意赅说完便挂断电话,然后对着温暖,“一会儿跟我出去。”
“去哪?”
“去了就知道。”
果然要去了才知道。从下午到晚上,他们去了不止一个地方。先是去海洋公园看了两个小时的海豚表演,然后在一家茶座喝下午茶,后来又去了枫城最大的图书馆,晚上听了一场著名女钢琴家舒纯的个人独奏音乐会。
一开始温暖不知道出来竟是为了玩,想打道回府,顾夜深拉住她,“当我的助理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你也反正呆在家里没事,一起出去放松放松。”
温暖觉得,整个下午和晚上,她的心情都很happy!在享受事件本身的同时,还附带完成观察情侣从而获得设计灵感的任务。
他们去的大都是情侣喜欢的地方,她背着相机逮住有意思的情侣便偷偷拍下,甚至在海洋公园,还见证了动物的爱情。那是两只可爱的小海豚,名“囡囡”和“饭饭”,囡囡难产而死,饭饭不吃不喝,在水里疯狂地穿梭翻腾,发出沉痛的呜咽嘶鸣,它的悲伤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后温暖的每一天都过得惬意而愉悦。
每天早晨搭顾夜深的顺风车去上班,为了避免被当成八卦的主角,她选择在离公司有一段距离的公交站下车,他不再反对。到办公室后,开始一整天的工作,他对她的态度总是保持上级对下级的公事公办,而在一整天的工作完成后,又会以犒劳或者邻居的名义,邀她去看场电影、吃顿夜宵,或去催眠师那里催眠解乏;每逢双休,他都会带她出去玩,美其名曰:缓解压力。
某一天她忽然发现,早七点晚七点是她的工作时间,她和顾夜深相隔一扇隔断玻璃窗;晚七点早七点是她的生活时间,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种状况太诡异了。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问:“顾夜深,我怎么发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跟你在一起的?”
彼时他们刚从电影院回来,搞笑的喜剧动画片《加菲猫》让两人看完后都心情大好,温暖半路上突然就问出这一句。
顾夜深正专心开车,听了后忍不住侧眸,她微蹙细眉,一脸迷惘困惑地歪头看着他,那带一点可爱的姿势让他心一软,笑意便从嘴角慢慢漾开来:“你才发现?”
“啊?”
“讨厌这样吗?”顾夜深的声音虽然淡淡的没有多大起伏,心里却有一丝紧张。现在虽然不是让她明白他感情的最好时机,但如果这样顺其自然说出,她也应该能够容易接受一些,太郑重其事,可能会把她吓跑。
温暖头更歪了一些,半晌后,“好像,不讨厌。”她说的是实话,真的不讨厌,除了撞见他小解那一次颇为尴尬外,再没有任何时刻让她产生过不好的情绪,经过快三个月的相处,他绝对是一个让人心安的好邻居、好朋友、好上司。
“那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有什么问题?”顾夜深眼底隐隐闪着喜悦和笑意。
温暖眨眨眼,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最近他的言行举止太诡异了。比如每个星期都拉她去一次秦记吃小汤包,再比如那日他将她垂下的发丝挽至耳后,而且,他似乎了解她的一切,性格、喜好、忌讳,而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他动作里的温柔及深眸里流露的怜惜和深情。更有甚者,在看电影或一起吃饭甚至出去玩时,他都好像在扮演一个男朋友的角色,不,说老公更为合适……
忽然想到这一层,温暖有些惊疑地望着他,怎么可能……
“温暖,相信一见钟情吗?”顾夜深眸光深邃望向前方,语速尽量缓慢,语态亦尽量自然。
果然吗?温暖心中咯噔一下。
暖爱
chapter (9)动心
如果我决定再谈一场恋爱,还是会用可以结婚的认真。一旦结婚,除非对方放手,否则,一辈子,不离不弃。如果你有一点点动心,就允许我给你一次温暖的爱情,好吗?
——顾夜深
明月清辉镀在窗棂上,如静水般温婉安宁。
温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看电影回来的路上,顾夜深说,他对她一见钟情,在那个细雨纷飞的愚人节,她的落魄无助让他想起当初的自己。
他还说,飞机上的偶遇,北海道樱花街道又遇,都让他相信缘份的奇妙。而回国后成为邻居,更让他坚信,有些人能够三番四次遇见,注定是宿命。
她半信半疑。
如果说,愚人节那日是他们第一次遇见,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那一声急切的“暖暖”,难道用幻觉来解释?
可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丝毫说谎的端倪。
后来,他将车慢慢停靠在路边,周围很安静,他低醇的嗓音格外清晰:“我也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但是,如果我决定再开始谈一场恋爱,还是会用可以结婚的认真。一旦结婚,除非对方一定要放手,我无论如何无法挽回,否则,一辈子,不离不弃。”他看向她,目光仿佛深水漩涡,“暖暖,如果你有一点点动心,就试着允许我给你一次温暖的爱情,好吗?”
那一瞬间,她是有一点点动心的。只是最终,她垂了眸,躲开了他带了温度的注视。
如果是在两年前,在父母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劳着急的时候,她定会选他而不是唐子旷。而现在,和童耀最后那么遗憾,和唐子旷最后那么无关,对于爱情婚姻,她再也不敢奢望,那些,太耗费她的心神。
也许就像她拒绝韩哲时说的,除非有一天,她能够忘记童耀,才有可能开始一场新的爱情。
顾夜深轻叹一口气,不再语,发动车子回家。在她进房间之前,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里,紧紧地将她的头按在胸口的位置,她惊慌失措,却没有用力去挣开。
回荡在耳边的声音有些沙哑:“暖暖,如果这样的拥抱,你没有讨厌,不接受,也罢,但,别因为今晚而离开。”
他的怀抱很温暖,特有的男性气息中混合了淡淡的烟草味,她真的不讨厌,甚至还有一点点,心跳加速。但是在她生命里有一个人,只要一想到他,便全身彻骨冰凉。她怕,无论和谁在一起,最终都逃不出分手的结局。
唐子旷已经给了很好的证明,而她,再也经不起折腾。
一夜无眠,温暖第二日起得甚早,出房间却发现顾夜深已在厨房,今天轮到他做伙夫,许是听到脚步声,他探出头,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招呼:“早。”
“早。”温暖丢下一字,快步去盥洗室,然后对着镜子鄙视自己:温暖,你是成年人了,慌什么慌什么!其实你早就发现蛛丝马迹了不是么!不然你早就在昨晚落荒而逃了!
然而当她出去,顾夜深唤她吃早餐时,她又迅速跑回房间拿起包包丢下一句“我去外面吃”便出了门,看得顾夜深眉都皱起,眼里同时浮现一丝轻微的懊恼和后悔。
还是让她不自在了。
温暖在外面磨蹭晃荡到临近上班时间才到公司,一进办公室,便见顾夜深在她办公桌上翻一堆各部门送上来的文件,看到她,他立即沉声吩咐:“温助理,麻烦找市场部的报表,马上交过来。”他说着便进里间办公室。
温暖赶紧找到送过去,还好在公司里,他对她都一直都保持上级待下级的公事公办,这总算让她的心平静了一些。
然后她恍恍惚惚觉得,自己的反应着实诡异了些。韩哲也同样向她表白过,甚至又求了一次婚,她每次都能坦然拒绝,甚至微笑着说心里的想法和理由。
对顾夜深,她竟然做不到。
是真的做不到。
一天的工作完成,照样加班到七点,顾夜深出来后一如往常说:“下班了,一起走。”
温暖埋头极不自然地回应:“你先走,我画完设计稿自己打的回去。”
顾夜深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当连续一个星期,温暖还如此这般逃避、闪躲时,顾夜深觉得,有必要给她一个单独的空间。
他拨通外间的电话吩咐:“温助理,订一张上海的机票。”挂断后,又用手机拨另一个号码,“康康,是我……”
顾夜深去上海出差一个星期了,至今未归,温暖坐在并不算大的客厅看电视,将音量开得甚大,却仍然觉得,整间屋子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顾夜深是那种表面沉默寡言气场却非常强大的man,平时就算她一个人窝在房间,也能感觉到他是在客厅还是卧室。
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