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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个人。
是以,当初顽劣的她,在他的世界里,也不过是印象较为深刻的陌生人。
人影憧憧,烟尘漫漫。当流年婉转渐逝,世事悄然变迁,那些旧事在时间的洗礼下,在七年来不断忆及使得其影像愈来愈清晰后,变得像古董一样珍贵。
原来他和她,早在那么多年以前,缘分就已经开始交错。
麻烦
chapter (12)角逐
顾夜深,他内敛却温暖,一个拥抱,一个额吻,都那么妥帖让人心安;唐子旷,占据她身体各个领域的第一个男人,她腹中有他的骨肉;韩哲,一往情深这么多年,童耀临终前还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要他娶她……
——温暖
周末人潮汹涌的大乐购超市,温暖推着购物车在人群里走走停停,挑选各类生活用品,转至水果区时,远远地便看到顾康康微弯着腰挑选西瓜。
自那日在潇湘阁分开后,就算在公司,她也再没有碰见过康康,打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忙音,似乎在尽量避免出现在她的视野,甚至,不敢与她交流。
康康搬起一个西瓜后侧转身,与她的视线撞个正着,怔了一下后,推着装了满满物品的购物车心虚地过来:
“暖暖,你也来逛超市?”
温暖瞅着她,不说话。
“暖暖……”顾康康没有像以前一样尽扯无聊的话,只歉意地望着她。
温暖板起脸义正严辞:“顾康康你什么意思?闯了祸就缩到自己的乌龟壳里,不来看我也不接我电话,你就是这么表现愧疚的?还有,我住的地方其实是顾夜深自己的家,这也是早有预谋的吧!”
“暖暖……”顾康康脸色霎白,“我……”
温暖缓和了脸色,上前抱住顾康康,“好了,康康,我只是发泄一下。你对我避而不见,我很难过。你不要愧疚了,不是你出谋划策处心积虑拆散我的婚姻,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希望我能幸福。再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就算怪死你,也于事无补。”
虽然不能说对于康康没有一点意见,但她不想在失去婚姻的同时,再失去这么多年来都对她好的朋友。最后她松开康康,忍不住给个白眼,语气却已轻松,“我算是知道,你那时候幸灾乐祸的原因了。”
康康知道,温暖如此情态,已经表明没有怪她了,她受下那一记白眼,开心地笑了,如释重负般,“暖暖……”她想说感谢,想说“康康是真的希望你幸福”之类的话,但话到喉咙口,通通都不想再说,真正的好朋友,已不需要用言语来表明心迹,她只笑着说,“走,你还需要买什么?我们一起逛!”
两人边走边聊,仿佛中间从未有别扭的事情发生,温暖从货架上拿下几包酸梅,康康忍不住多嘴:“暖暖,不都是怀孕一两个月的时候才喜欢带酸味的食物,你怎么三个多月了还爱吃?”
温暖笑,“我十个月了都会爱吃。”
康康手痒地去摸她的腹部,“咦,怎么都三个多月了,你的肚子还跟平原一样?别人怀孕就算表面看不出来,摸上去应该要凸起一些才对!”
温暖亦顿了一下,然后笑,“我也有这样的疑问,但前几天问过纪医生,她说我的子宫比别人的稍微大,大概要到四个多月才会显山露水。”每次纪医生都会在给她催眠的同时作检查,孩子发育都正常。
“暖暖宝贝!”
身后忽然有人语带喜意欢呼,温暖转身,洛妃已经像一只花蝴蝶飞过来拉住她的手,凤眼流光溢彩:“暖暖宝贝,你怀孕了?真的有了?”她很是激动,声音都颤抖。
温暖也很是尴尬,笑得勉强:“呃……妈……”看到洛妃激动的样子,她说不出否认的话。
洛妃已板起了脸,“你这孩子,都怀孕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跟家里人说!”她不管不顾,牵了温暖便走,“东西别买了,跟我回唐宅,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养胎!”
温暖大惊,这下麻烦了,可是洛妃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力气却大得很,她挣了几下挣不开,又不敢使太大力气,只能无奈地回头望康康。
顾康康已满脸黑线,完蛋,她又一次罪孽深重!
“旷儿可知道你怀孕的事?”在车上,洛妃兴高采烈许久后才问道。
温暖摇头,“我也是才知道……”她不自然地撒着谎。
洛妃却怒了,“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就知道日以继夜泡在工作里,你怀孕了他都不知道!”她立刻掏出电话,一接通便扯了嗓门吼,“唐子旷,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在忙什么,立刻回唐宅,你是怎么搞的,暖暖怀孕了还让她出去东跑西跑!”
她粗鲁地摁掉电话后,又打给唐家之主唐冀,报告这天大的喜事。
温暖伸手抚头,这下可如何是好?
双休日唐冀在家,得到消息后,素来严谨的他也喜得满面红光,连声对刚落座的温暖说“好,好!”
大约十来分钟后,有满脸疲倦、不修边幅的男子步履匆匆出现在客厅,在距温暖三四米的地方停下来,仿佛在刻意压抑克制激动而凌乱的心,他做了两个幅度不大的深呼吸后,才缓缓迈开脚步,继续往前,状似从容。
温暖愣了一下才认出正朝她走过来的人是唐子旷,他清瘦了许多,一向爱干净整洁的人像数月不见天日,头发乱糟糟的,腮以下胡渣横生,幸而天生一股俊逸气质,此情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他热切的目光令她心生忑忐,害怕接下来出现无法控制收拾的局面,然他站到她面前时,只是笑了一笑,伤感苦涩皆存。
午餐后,洛妃发挥一家主母的风范,要求温暖马上辞去工作,搬回唐宅待产。
温暖正思量着找什么借口拒绝,唐子旷已接话:“妈,暖暖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喜欢做的事,工作量也不重,不要强迫她放弃自己喜欢的!再说生产还早,把她闷在家里对孩子也不好!”
他与温暖并排坐在沙发上,说完后习惯伸手想揽住她的肩,顿了顿,手最终落在沙发靠椅上。
洛妃对他的言辞不满,“据理力争”:“搬回唐宅我来照顾她,怎么可能让她闷着!她喜欢那份工作,生完孩子以后再去我又不会反对!”
“妈!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太累着,我会照顾好暖暖!而且,我们都别打扰彼此的二人世界!所以,不搬回来住!”唐子旷很入戏,神色也比来时好了许多,他望向温暖,“想不想午休一会?”
“想!”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温暖如遇救星,脱口而出,尔后对他投以感激的一瞥,不管洛妃脸色挫败,借机上楼。
唐子旷跟在后面苦涩而笑。
搬回
温暖一觉醒来,发现唐子旷正蹲在她睡的竹制凉椅边静静地望着她,那一个眼神包含众多含义,使得他的瞳孔深邃如看不见底的漩涡。
“唐子旷?”她微带疑惑轻声唤道。
唐子旷仿佛被突然从沉思中惊醒,懵懂了一下,才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涩笑:“醒了?”
温暖扭头望了一眼阳光正盛的窗外,“几点了?”
“下午三点。”
“我该回去了。”温暖翻身下凉椅,“晚饭就不在这边吃了。”洛妃若再提起搬来唐宅住,她会不知该如何应对。
唐子旷按住她,“温暖,别担心,我已经和爸妈说好了,我们不会搬回来住,但是,可能要明天才能离开,妈已经打电话通知岳父岳母,他们一个阶段的工程正好完成,五点半的飞机,我们到时一起去接。”
“爸妈要回来?”温暖挣扎着坐起,怔愣地望着唐子旷,“他们也知道我……”
唐子旷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他站起来强自微笑,“你知道我妈这个人,一有高兴的事就喜欢找人分享,而且,她一直盼着我们有孩子,总担心她的病会让她看不到孙子出世……”
温暖望着唐子旷的侧影,神色复杂。
下午五点半,两人在机场接到温暖的父母:温峥嵘和赵晴源。
二老都是地质堪探员,长年跑南走北,五十多岁却依然健朗如惜,他们只有温暖一个孩子,七年前的变故让他们担足了心,那五年他们差不多放弃了工作,打算提前退休,陪护开导她,两年前她终于结婚,才又重新上前线继续喜爱的工作,原本还担心她会死心眼,现在知道她已经有了孩子,别提多开心。
“子旷啊,暖暖多亏有你照顾,悬在我们心里的石头总算完全落了地。”坐在车上,赵晴源笑眯眯的,对女婿越看越满意。
“妈说的哪里话。”唐子旷笑容可掬回应,“照顾暖暖是我应该的。”
“好,好!”赵晴源乐不可支,对老伴投去一个欣慰的眼神,温峥嵘亦心满意足地笑着。
温暖望着将父母哄得开心的唐子旷,不由起了一丝感叹。他有一张利索的嘴,她当初第一次带他回家,即便还沉浸在失恋的悲痛中,却照样满面笑容搏得了父母的欢心。她当时还想,让父母为她憔悴了这么些年,她嫁的人能称他们心意,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不孝。
事后证明,他对父母果真比自己做得还孝顺。
如果没有那次背叛,如果他没有那么轻易提出离婚,他们未必不能安安稳稳和和乐乐过一辈子。
温暖轻轻晃了晃头,挥掉脑海里的思绪。破镜重圆,破碎的痕迹仍会永远存留,所以就算现在他发现爱上她,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也迈不过心理的那道坎。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某个想法一旦成为执念,很难改变。
到达酒店时,唐冀与洛妃早已等侯在包房,两家父母素来关系亲密,少不了一阵热情的寒喧。
温暖避不可避坐在唐子旷身侧,他给她夹菜,动作自然,像曾经一样,仿佛他们不曾离婚。她略为不安地望他时,他只微微地笑着,示意她吃。
席间不可避免提及温暖怀孕一事,洛妃跟赵晴源诉苦,“亲家母,他们做小辈的一点都不体谅长辈的心,我就想看着孙子在她肚子里一点一点大起来嘛,让他们搬回唐宅,我亲自照顾暖暖多好,哎,怎么说他们都不肯!”她说着瞟一眼唐子旷和温暖,满目哀怨。
唐子旷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就是不开口说话,温暖则埋头扒饭,装作没听见。
赵晴源笑:“那是孩子们体谅你,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哪对不喜欢二人世界,我们做父母的平时肯定要体谅。”
温暖听了直想猛点头,还是亲妈会替女儿说话,然而赵晴源话锋一转:“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暖暖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这是我们两家的大事。我这次回来已经办了退休,老温也调回本市,暖暖搬回家我来照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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