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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夜深动容地捉住她的双手把她拉近,她软软地靠在他胸口:
  “只是,我辜负了韩哲这么多年的情意。在童耀墓旁竖一块我的墓碑,除了我也想狠狠惩罚你一次,还有另外一层用意。”
  “是什么?”
  “这一辈子我可能都不会忘记童耀,把我的墓碑立在他旁边,是向自己和他宣告,曾经深爱童耀的温暖陪他在此长眠,活着的温暖,要留下来爱一个名字叫做顾夜深的人。”
  这一刻顾夜深知道,对他的所作所为,她曾生气、愤怒、伤心、委屈、难过,进而用一种让他刻骨铭心的方式给予惩罚,但不管怎样,她的心还在原地等待,没有因此远离。
  他紧紧地环住她,任何言语都描述不清此刻心内缱绻的温情。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在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后,不需要一句解释,便体谅了所有?还有谁能像他这样幸运,蓦然回首时,她还在灯火阑珊处!
  她对着他的心脏说:“夜深,这些年,我流的泪已经够多,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让我因为委屈难过而掉一滴眼泪。”
  他惟有允以一个字的承诺:“好。”
  用这一个字承载她深深如许的情意,他懂得其中的分量要有多重!
  早餐过后,阿阙笑意盈盈窜到顾夜深面前:“顾大哥,我想回爸妈家一趟,能不能借你的宝马我开一开?”
  拿到钥匙后,她顽皮地冲正做善后工作的温暖一笑:“暖姐姐,我觉得吧,这几天我在这里当足了大码电灯泡,害你们两少了独处的空间……”见温暖皱眉在瞪她,她举起双手嘻嘻哈哈往后退,“我没有别的意思哦,晚上你们还想要我这个电灯泡,我保证天黑之前赶回来便是。”
  她嘻嘻哈哈出门,弄得温暖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然而她把车开走后,一直到天黑得伸手看不见五指,还不见她回来。
  温暖有些担心,拨电话过去却总是忙音,阿阙的父母家住哪里,她并不知晓。
  大约九点多,她刚洗完澡还来不及穿衣服,隐约听到放在房间内的手机响个不停,猜想可能是阿阙,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裹了浴巾便回房。
  电话彼端甚是热闹,阿阙大约在酒吧或者迪厅,她扯着嗓子喊:“暖姐姐,跟顾大哥说一声,我要借他的车玩两天,这几天你们大概因为我这个电灯泡还在憋着,现在就把房子留给你们‘小别胜新婚’吧,可别辜负我的一番良苦用心哦!嘿嘿!”
  温暖嘱咐了两句,满脸黑线挂断电话,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抬头,顾夜深站在门口,他已洗好澡,短发微湿。
  他是进来准备睡觉的,听到她在讲电话,便未敲门,却不料打开门竟是一番旖旎的景致。
  她裹着不到膝盖的乳白色浴巾,露出修长笔直的腿,上面系得有些微松懈,但胸房仍能让褶皱的浴巾撑起美好的弧度,弧线低伏处,通往神秘幽径的沟壑若隐若现,香肩、锁骨和玉臂□在微凉的空气里,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胜如白雪的肌肤,有细细的水珠滑落。
  手指还停在门把上,他忘记应该退出门外,就这么失礼地望着她,那双眼睛仿佛是一泓深潭水,咋一看深邃得触不到底,细看之下又仿佛有细密的涟漪微微荡漾。
  温暖见他站在门口半天没动静,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又想到阿阙口无遮拦的“小别胜新婚”,顿时脸发热,不自然地笑笑,扬了扬手机:“阿阙刚刚来电说不回来了,要借你的车玩两天……”
  “嗯。”顾夜深缓缓地关上门,“怎么又晚上洗头,当心着凉。”
  “不碍事,吹一下就干了。”温暖下意识转身拿起吹风机,手中忽然一空,他已来到她身边,拿过吹风机。
  “我帮你吹。”
  “……好。”
  插上电源,吹风机发机呜呜的风声,温暖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他微凉的手指捞起湿发,不时轻触到她的肌肤,在热风的吹拂下,像带了电流一样引起她的身体一阵轻颤,他不急不躁,动作温柔,手指在发间缱绻,黑发在指尖缠绕。
  一直没有人开口,温暖被热风吹得昏昏入睡,镜子里的她脸色晕染如霞,双眸迷蒙地半睁半阖,为配合他的动作,微微扬起了下颌,凭空多了一份诱惑。
  “暖暖……”他声音有些许暗哑。
  “嗯?”
  他关了吹风机,拔去电源:“头发已经吹干了,你困了就早点过去睡吧。”
  “哦,”温暖清醒了一些,她看一眼手机,已至十点一刻,对着镜子里的他笑一笑,“好,那你也早点睡。”
  顾夜深缓缓点一下头。
  她伸手捞捞头发站起来,欲转身去床头拿睡衣,未料浴巾勾在凳角,脚下微微一跄,顾夜深已眼疾手快扶住她。
  温暖惊魂甫定,却发现浴巾原本就松懈的结,一扯之下加上他的臂力已经解了开来,像是梨花绽放的慢镜头,白色浴巾向下滑落,□的隆起仿佛海面升起的半个月亮。
  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已被人顺势横腰抱起,他坐在床边,把她放在腿上。
  “我帮你系好。”
  温暖已经不敢看他,头低垂在他颈脖的位置。
  他真的只是帮忙,拈起浴巾向上拉了拉,遮住跳脱的半个月亮,他的手指已经灼热,不时轻触到她,他从腋下紧了紧第一层,再拉了拉两角,轻柔地在右侧打了个结。
  他看着她,她仍然低垂着头,如瀑的乌发垂在两侧,遮住了她的表情。伸指抬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望向他,有些不安和淡淡的羞怯,两颊早已飞满了红霞。
  他眼眸深幽如潭,忽而平静,忽而漾起细密的纹路,仿佛用理智在克制,又仿佛理智的大坝渐渐被淹没,温暖渐渐受不了那样时而灼热时而降温的视线,不由自主想偏开头。
  他猛然攫住她的唇,抱着她的双臂随着吻的深入加重了力道,长久的压抑以及失而复得的欢喜,使得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放肆意。
  温暖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只能完全随着他的步调沉沦,她感觉身体被平放在被子上,感觉他火热的唇在颈脖和锁骨间流连,感觉浴巾的结又一次松开来,他的吻也随着往下……
  像是与火炉贴在一起,她全身灼热,神智迷乱,心尖都在颤抖时,忍不住轻吟出声,他略带粗砺的大手顺抚着大腿往上将浴巾撩起。
  忽然,他停了下来。
  温暖迷蒙地睁开眼,白炽日光灯不知何时已被他关闭,只开启了床头墙壁上昏暗迷蒙的粉色彩灯,她看着他。
  他的衬衣已褶皱凌乱,露出厚实精壮的胸膛,在急促的低喘中起起伏伏,他灼热的眸光盯紧她,波澜起伏中,隐着十足的忍耐,仿佛在做最后的克制。
  温暖目光迷离,嘴角慢慢绽开一个细微妩媚的弧度,伸指在他胸口一笔一划慢慢地划下“夜深暖暖爱”,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缓缓地滑向他腰间的皮带。
  待她划完最后一捺,顾夜深的心跳像突然失去控制般悸动起来,再也没有任何犹豫,重新覆盖住她的唇,温柔地深吻。
  夜晚的天气不知何时有了变化,窗外微风凉凉袭,春雨渺渺飞。
  房间内,他,随风潜入夜;她,润物细无声。
  凌晨三点多,窗外的雨仍在细细密密的下,房间内还亮着一小盏光线迷蒙的浅紫色小灯。
  温暖蜷缩在被子里,睡颜安静,嘴角弯着浅浅的弧,顾夜深从背后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眼珠黑白分明,熠熠生辉。
  压抑了八年的欲望在这一晚得到释放,把她累得够呛,他却没有丝毫睡意,心内是不符合年龄的激动与欢喜,像是小伙子第一次尝到这种蚀骨销魂的滋味。
  他支起左臂,侧头凝视她安静的睡颜,忽然想起,他真正爱上她的一瞬间,那从不曾向任何人提起的一个场景。
  那一日,奶奶八十大寿,准备晚上在当时枫城最好的酒店皇家风腾大摆宴席。
  上午,他陪奶奶亲自去珠宝店取为生日宴会特别设计的首饰,然后,顺便去拿宴会时要穿但临时作了小修改的旗袍。
  在珠宝店,奶奶接到纪如瑾不能参加生日宴会的抱歉电话,彼时,他和如瑾的婚姻到了最糟糕的时候,她千方百计要离开他,他强势霸道地几乎囚禁了她在家里,这一通电话,他感觉到她应该已经逃出家门,后来他才知道,她与骆琛早已计划,决定趁奶奶生日时,他与家人无暇顾及,两人远走高飞。
  他知道,她一旦逃开,他就彻底失去她,那时候对纪如瑾,他已经说不上是爱到深处的占有欲作祟,还是因为输给了家世平凡的骆琛而不甘心,当即把奶奶丢在珠宝店,开车风驰电掣回到属于两人的家,她果然已经离开,他心急如焚四处寻找,然而她打电话给奶奶后,手机便呈关机状态,像人间蒸发。
  那一天,他并没能找回纪如瑾,因为不久之后接到康康的电话,奶奶装首饰的手提包被抢,有人帮忙去追,却被残忍的歹徒刺杀,奶奶急得晕倒,已经被好心人送去医院,让他赶紧去西宁老街。
  他赶过去时,事发地人已散,只有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他又迅速赶去医院,于是在急救病房外的走廊里,看到他永世难忘的、惊世骇俗的一幕。
  他从电梯里出来后,一眼便看到穿着漂亮雪白婚纱的新娘赤着双脚和一些人站在急救病房外,她的婚纱沾染了大片大片鲜艳刺目的血迹,一双盈满泪的大眼紧紧地盯着急救室的门,垂在一侧的手,指尖都在颤抖。
  那时他并没有认出新娘便是曾经在红枫树下遇见的顽皮小女生,只知道,她的新郎因见义勇为生死未卜。
  后来,急救室的灯熄灭,医生护士鱼贯而出,医生沉痛地宣布:“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新娘像灵魂被抽离一般后退两步靠在墙壁,原本已经很大的双眸瞪得更大,瞳孔却骤然瑟缩,完完全全的不愿相信,像是呆滞了一般。
  然后,护士推了已经覆上白布的尸体出来,大约是死者的父母,他们死死攥住推车不让走,扯开白布呼天抢地起来。
  旁边的人早已纷纷落泪,两个明显是伴郎的年轻男子亦掩面而泣,其中一个是后来才知道的韩哲,而另一个他认识,是他只要一见就会喷火的骆琛。
  但在那一天那一刻,他没有立刻上前追问纪如瑾的下落,注意力早已不由自主更多的放在了新娘身上。
  新娘仍靠着墙壁,目光投往正混乱的方向,死死地盯着推车上还穿着新郎服装却永远沉睡的年轻男子,眼里刻着撕心裂肺的痛,脸上的表情很扭曲,似乎想哭、想喊,却通通发泄不出来,只像囚困到走投无路的小兽般发现绝望的低吼嘶鸣。
  待医生劝住死者的亲人,护士推着尸体要离开时,新娘忽然大喊一声“童耀——”奔过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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