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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我已经是博士生了。”
  “做学术的人说大道理一套套的,但听着并不让人烦。好吧,我安排下去。
  今晚就开始吧。”山本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本子翻看,宗一猜测那是排班表。山本翻了两页,抬起头对宗一说:“如果有人为难你,你尽管告诉我。”
  这里为难的定义是什么呢?骚扰还是开房?从一开始为难我的人就是你山本
  啊。
  山本扔过来一盒泡面,“刚才迁怒你了,抱歉,吃吧。”他将排班表放回抽屉,并上了锁,注视着紧紧捏着泡面却不吃的宗一,以为他不好意思。指了指墙边的饮水机,“那里有热水。”说完他起身往外走。打开门后,站在原地,说:“你吃了泡面后就回房间吧。你只能控制电梯向上,但不能向下,我晚上会去接你。”
  房门关上后,宗一拿起泡面,不管三七二十一撕开包装,小心翼翼的扯开调料包,在山本的办公室接了开水泡上。等待泡面变软的三分钟无比漫长,心中两股力量拉扯着,一方说不能吃这碗泡面,廉者不受嗟来之食,逃出去之后吃什么都行,反正短时间内饿不死。而另一方说要想逃出去就必须吃饱,没力气怎么跑。最终身体需要战胜了精神洁癖,他大口大口的吃完泡面,心想,只有活着才能走出去。
  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这里是山本的办公室,擅自接电话当然不好。宗一
  索性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低头继续吃面。铃声断了之后,电话转入录音模式,里面传出一个带着奇怪口音的女声:“喂喂,山本你不在办公室吗?n大农学系的那位博士你找到没有啊?老板都发火了,再给你两天时间,还是找不到就换其他人做。”
  宗一听完脑袋嗡一声响了。n大农学系的博士生?除了自己还有谁?没有!
  他们说的就是我。山本抓我不是偶然,而且他为什么隐瞒上级已经抓到我的事实?宗一将没吃完的半碗泡面扔在桌上起身往外走。我更要尽快离开才行。
  18.2
  宗一刻意挑选了吧台角落里的位置,虽然说不上多隐蔽,但只有在旋转射灯转到来时会照到侧面。他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想一饮而尽的欲望像猫爪子一下一下的挠着他的心。但他清楚在这里喝醉意味着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并不是gay酒吧,各式各样的男人女人,穿梭在舞厅里,宗一从不关注时尚界,所以不清楚人们的穿着多高档,但从他们衣服的任何角落都没有褶皱可以看出这些衣服都经过精心的熨烫和保养。宗一的目光回到手中的酒杯上,那些人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因为他们太相似,脸上都带着一副微笑着的假面。
  “这位小哥,陪我吃点蛋糕吧……”一个肚子比篮球还大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宗一身边,把装着糕点的盘子甩到了宗一手边,宗一看见衣袖蹭上了粉红色的草莓酱,心情瞬间跌至谷底,站起来就想朝着胖子泛着油光的肉脸上来一拳。宗一感觉到一束锐利的目光射向他,抬头撞见调酒师目光中是一目了然的威胁。想起藤田说过的话——得罪顾客只有挨打的下场。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胖子就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宗一慢慢平静下来,抓着吧台的手几乎要把吧台边沿捏变形。
  “小哥,吃一口嘛。”胖子散发着酒臭贴近宗一,他脸上粗大的毛孔中全是黑头,幸好宗一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马上就会晕过去。宗一推开胖子,说:“抱歉,我不吃甜食。”山本没有说必须服从客人的任何要求吧?
  胖子见宗一反抗,反而兴奋起来,舀了一勺蛋糕上的奶油往宗一嘴里塞。宗一忍无可忍,嗖一下站起来要往休息室走。 “究竟谁发明的甜食这种讨厌的东西!”
  胖子伸手拉住宗一,宗一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不管了,开打就开打!受不了了!他抬手回身揍了出去。忽然,拳头被人握住了。他看见抓住自己的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胖子躲过一劫,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救他的男人,转身逃向卫生间,中途赚翻了服务生端着的酒杯,活像一只侥幸的老鼠。
  “放手。”宗一挣脱男人的手,坐回吧台,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男人坐在宗一身旁,对调酒师挥挥手,“老规矩。”调酒师点点头,片刻后递给男人一杯威士忌。
  看样子男人是常客。宗一心想。
  男人端起酒,却没有喝,扭头注视着宗一,“我是不是上次点过你?”
  “嗯?”宗一说不乐意的瞥了男人一眼。
  “好面熟。”男人说,“我叫神奈,你呢?”
  “哼。”宗一用鼻子应了一声,不打算自报家门。想起森永讲过,很多男的搭讪新认识的女孩子开场白都是“你好面熟啊,我想想,哦,对了,像我的初恋女友。”这么陈旧的搭讪方式,饶了我吧。
  “确实很面熟啊,我应该也点过这位美人。”
  忽然响起的声音令宗一全身一震,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记得每一个音色,难道是他?迅速的扭头看向身后,那里却什么人都没有。
  【十九】ktv
  19.1
  宗一看着昏暗的酒吧里晃动的人影,就像看电影里的画面一样,既恍惚又不真实。在这不真实的场景中怎么可能见到真实的令他想念的森永呢?正失落时,忽然感到腰间搭着一只手,扭腰想避开,对方却抱得更紧了。并且贴近他的耳旁,小声说:“学长,别闹,听我的。”顿了顿,又说,“假装我们不认识。”
  真的是森永!
  宗一强行压制住快要失控的情绪,缓缓的扭过头,看见的不是森永是谁呢?那张脸,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而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不知道是因为森永在耳边说话还是因为自己动摇的心情。
  “你的朋友?”神奈问。
  “不是。”宗一说。
  森永接过话茬;“现在认识好了。”低头看了看宗一胸前的工作牌,“宗一君,你好。”
  好个头啊!叫了五年“学长”忽然改口叫“宗一”,胆子不小嘛。宗一低头喝着闷酒,碍于现状无法发作。
  神奈笑了起来,又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眼镜往上推了推,“不介意三个人一起喝吗?”
  怎么不介意!介意死了!宗一心里叫着,但根本没办法拒绝,无奈地瞪了神奈一眼,“随便你。”
  满以为对方会生气,谁知神奈一点不介意,收到宗一的白眼后反倒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笑容,神奈刚才还捏住眼镜的手现在握拳挡在嘴上咳嗽了一声,“光喝酒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去唱歌吧。”
  “唱个头啊!不会!”宗一说。
  “对对,我也不喜欢唱歌。”森永附和道。脑中警钟长鸣:糟糕!这男的也太自来熟了!
  神奈直接无视宗一的意见,上上下下打量了森永好几遍,“一看就是很会唱歌的人,何必谦虚呢,说定了,我们去唱歌。我去跟经理打声招呼。”神奈说着走向通往工作区电梯,看样子对这里的规矩很熟悉。
  “说了我不会!”宗一还准备说话,被森永捂住了嘴,森永贴在宗一耳边,低声说:“我们跟他去唱歌。”
  “为什么?”宗一狠狠瞪了森永一眼,刚才你不也不想唱歌吗?而且不是身在狼窝早就揍森永一顿了,每次都贴着耳朵说话,太难受了。
  森永用眼睛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目光向下移到了站在摄像头下方的保安,“出去之后我们只用对付他一个人,我们二对一没问题。”他心中却还有一个打算:学长唱歌时可爱的样子矶贝都见过,我却没有见过,太不甘心了。
  宗一会意的点点头。森永想得还真周到,自己只想着不会唱歌,并没有想到可以借机逃走。吧台里的酒保没有注意他们时,宗一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问森永:“你怎么在这里?”
  森永侧着头打量宗一,今天的学长比平常还要可爱一百倍,是因为难得的穿上了西装还是因为重遇呢?虽然才分开了一天。不过,这么可爱的学长竟然在这种地方,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这是我的台词吧。”
  “说来话长,不好解释。”宗一端起酒杯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森永在身边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喝酒了。
  “那我也不跟学长解释咯。”
  “谁在乎,爱说不说。”
  森永微笑看着宗一,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去,他正纠结着怎么跟宗一解释,现在对方不问当然最好不过。能够在这里遇见宗一完全在预料之外。森永想不通为什么学长会在加奈子被绑架的照片上显示的地方,但看学长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加奈子出事了。既然这样,先不告诉他,如果能自己解决最好了,学长已经够辛苦了。
  19.1
  酒吧的二楼整层都是ktv,墙壁上镶嵌着金色的镜子,地面也像打蜡一般光可鉴人,映射着屋顶上的水晶灯,对其他人来说是金碧辉煌,但宗一脑中只冒出了一个词语:光污染。森永考虑的东西和宗一不一样,他注意到一百米左右的走廊上竟然站了四十个服务生,每隔五米就有两个面对面站在两旁,就算找到了加奈子,面对这么多人,我和学长怎么带她走?神奈走在最前面,他身边一个服务生低声对他说着还要转过几个弯才到他定的包间。他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宗一和森永脸上的表情。
  “到了,三位先生请进。”服务生说。
  森永抬头看见房门上贴着的圆形牌子上写着“k137”,他不禁皱起眉,这一排包间是k开头,那么至少前面还有a到j开头的无数包间,在加上后面不知道到哪一个字母的多得数不清的包间,要怎么找加奈子呢?他伸手拉住准备离开的服务生,问:“你们这里一共多少包间?”
  服务生停下来,礼貌的笑了笑,“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我会带您去。预订时间结束之前我就会在这里等着。”他指指房门旁边。
  “我不是这个意思。”森永说。算了,反正问不出来,我自己想办法。森永对服务生挥挥手,“谢谢你了,没其他事情了。”宗一和神奈早就进包间了。森永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愣在了原地。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既然整层二楼都是ktv,并且我在外面观察过了,这里的二楼三楼的外墙都封死了装潢着广告牌,根本没有能够拍到对面街景的窗户!难道说加奈子根本就不在这里?我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森永君,你怎么了?”神奈说。
  “没什么。”森永摇摇头,几步走到宗一身边,紧贴着宗一在沙发上坐下。宗一不乐意的挪了挪,并用眼神阻止森永对自己的亲近。森永仰着头盯着天花板,虽然不能让学长看出任何端倪,但要我马上装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是有些困难啊。
  神奈在点唱机前忙得不亦乐乎,“你们喜欢唱谁的歌?”
  “你随便点,我会的就唱。”森永应付了一句,脑中还在想加奈子的事。
  宗一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抽一口,毫无兴趣地说:“我没有会的,我听你们唱。”
  神奈扭头问宗一:“spyair的会吗?”
  “谁?”宗一说。
  “唱了那么多燃曲的乐队都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宗一说,当初被迫陪矶贝唱歌的时候唱了五天《哆啦a梦》才学会,遥控器上长出青草都会不知道的学者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乐队。
  为了附和宗一,森永也忙说:“我也不知道。”
  “一看你们就是那种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工作狂。”神奈说。
  “你说了三遍工作 ,直接说工作狂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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