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仿佛咽下了什么不干净地东西一般,脸色很是怪异地打量了面前这个一袭黯淡的都快掉了色的灰布袍,满脸络腮胡子的糟老头(?)一眼,扭脸道,“师傅,你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哎呀,你这个臭小子,才下山几天就开始在红尘被里打滚,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老道小心翼翼地将酒葫芦重新栓在腰带上,方才瞪了瞪眼想要绕开挡在两人中间的红衫男子忿忿道。
然而,护犊心切的弘曳师兄又怎会这般地轻易让开,很是无奈地看着闪躲在自己身后的白袍少年一眼,随即伸出手阻拦道,“师傅你又走题了,言兄还在那边等着你的解释呢?”
再次被用于挡箭牌一途的言二少则是极为配合地点了点头,眨了眨双眼试图做出一个比较真诚的面目表情道,“师伯,可以将你们以前的事情告诉我一下么?”
言擎显然大大的这一句师伯的杀伤力,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关键字,灰蓝布袍的老道一跃而起,整个人朝着她飞身而去,“呜呜,我终于在有生之年能听到这一句话,贫道死而无憾了!”
千算万算,言二少就是没有算到眼前的这一种,目瞪口呆地看着先前某个偷窥她沐浴的猥琐老头飞扑而来的“英姿”,终是忍不住反射性地一掌拍了出去,翻身至一旁警惕地观察着。
预料之中的深情相认被狠狠打碎,老道很是忧伤的捂着胸口半蹲□子,泪眼汪汪(?)地注视着言擎道,“师侄,你是嫌弃我老了么?”
就算是真的嫌弃,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喂!言二少勉力地扯了扯嘴角,摆手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不太习惯有人近身而已……”
口胡!你闻名泉城的英雄事迹,调戏的美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好不好!话音刚落,曲项歌便转过了头,一脸你在撒谎的表情。
趁着老道尚还蹲在地上自怨自艾,素白单衣的少年挑了挑眉,回敬了个眼神道,小爷我风流而不下流,不然早就把小猫你给吃干抹净了!
不出几息,两人之间便已视线交战数次,最终结果依然是曲公子败了阵。没办法,有个人来疯的师傅,为徒的甚感压力……o(>﹏<)o
见到没有人前来劝慰下玻璃心的自己,老道抿了抿唇,绞着衣角,一副小媳妇的模样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知道,为师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吧……”
弘曳:“……”
曲项歌:“……”
言擎:“……”
场面虽冷,却并未影响到老道遥想当年的热情,只见他满面如梦似幻的神情喃喃道,“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师妹的时候,简直是惊为天人!她睿智,果敢,聪敏,机灵……”
“师傅,请说重点!”曲项歌忍不住提醒道。
老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方才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咳咳,总之就是我与师妹相识在先,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结果被你那个总爱扮猪吃老虎的老爹给无耻地撬了墙角,导致贫道我现在孤家寡人,外加还带着两拖油瓶!”
“……”
原来,师傅您老人家尚还在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年龄阶段,就已经领会了采花的最高奥义咩?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码了新坑的存稿,所以晚了些 tat ,接下来如果超出12点以后也请放心~ 我我我只是速度慢了点……还是会更的,飙泪按爪遁走……
☆、喜事
原来这就是言小秋经常用来威胁老爹的爱慕者和青梅竹马,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幻灭,完全没有可比性……言二少禁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老道好一圈,摇头腹诽道。
被这饱含深意的视线几度扫描过后,灰蓝布袍的老道终是忍不住抖了抖双肩,连连朝后退了几步,做出捧颊状的姿势,“小擎,你你你别过来了,师伯不是你想碰,想碰就能碰的!”
弘曳:“……”
曲项歌:“……”
素白单衣的少年捂着额际,深深的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愁,老爹,墙角撬的好!否则如果她是这货的女儿,二少抬眼朝着那一对保持石化状的师兄弟投去了同情的一瞥。
见状,老道一手半倚在墙上,冲着三人丢了个媚眼,方才道,“小擎乖,别打师伯的主意了,我这一颗心早都奉献给二十年前的秋秋师妹了!至于我这两个劣徒,你随意带走就好,绝对是挑水做饭暖床退敌样样精通,物超所值哟!”
感觉真像是囤积了数年卖不掉的旧货一样……眼看着几人的话题又要朝着某个危险而诡异的角度奔去,言擎很是理智地截断道,“师伯,其实言府早已树倒猢狲散,我娘更是在先前的一场火势中不见踪迹……”
脱口而出的话语立刻震惊了在场的二人,言擎紧紧地抿着唇瓣,握在身侧的双手成拳状,似是不敢置信自己竟是这样就说了出来一般。
同时,曲项歌也是极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没敢贸然接话,毕竟这件事虽然在泉城之内流传甚广,但是言擎本人却闭口不提,纵然往日里言笑晏晏,初见之时眸底那股明快肆意的耀眼再未亮起过。
“我知道,不过小擎你可不能这么咒自己的娘亲。”出乎意料的,灰蓝布袍的老道提到此事反而平静了下来,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
素白单衣的少年止不住前行了几步,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他道,“师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自从摘星阁一事到再度与那人会面这段内,她想了很多,思绪犹如线团般越缠越紧,直至他说,‘擎儿,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事情只有她一人被瞒在鼓中?
“小擎,你……”被问的有些尴尬的老道挠了挠头,试图打个哈哈过去,干笑了两声道。
一时之间,言擎竟是不知该不该追问下去,答案固然重要,可是他们费尽心思的瞒着她,估计只是……
看着少年面上半是犹豫的神情,老道终是决定再下一剂猛药,抚了抚那一丛络腮胡子悠悠道,“有些事情还是不清楚为妙。”
闻言,素白单衣的少年蓦然抬起头,握拳正色道,“不,我想要知道,无论是怎样的原因,都不希望他们瞒着我!”
老道莫名地大笑了两声,随即拍了拍肚皮很是满意地道,“不错,果然是秋秋教出来的好孩子。可惜,师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说罢,他还调皮的眨了眨眼。
然而正屏息以待的言二少则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还以为这人接下来会说什么惊天大秘密,搞了半天竟是又在卖关子。
就在言擎考虑着冲上去威胁某个猥琐老头的胜算是多少之时,同样候在一边的曲项歌顿时白了一眼,没好气地道,“师傅又在忽悠人了,我就从没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定是故弄玄虚!”
老道额际的青筋狠狠地蹦了蹦,方才啧了两声瞄了眼挡在两人之间的红衫男子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都还没进小擎的门就开始拆老道我的台了,真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师傅。”
闻声,曲项歌宛若白玉的双颊上猛地飞窜上一抹绯色,他有些躲闪地扭了脸,结结巴巴地道,“师,师傅,你成日胡言乱语个什么劲,我与言擎不过是好,好友而已……”
这一句好友愣是被分成了两段说明,瞧着白袍少年扭扭捏捏的模样,老道更显幸灾乐祸地咂巴了下嘴道,“啧啧,看来这夏至才刚过,春天又不远啰!”
眼见着老道硬是想将言擎与身后之人凑成一对的打算,红衫男子自是不落人后,凉凉地道了声,“我看师傅真是多虑了,明明再过不久就入秋了,再说师弟不也说了,只是好友而已。”似是嫌此刻的情景还不够乱,弘曳还刻意地在秋和只是几字之上加重了语调。
然而两师徒之间相处了数十年,默契自是寻常人难以企及,老道也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我看曳小子你才是难以领会那种两人之间的气场,没看到身后那个笨蛋一提到小擎,脸都涨的跟番茄似的,熟透了!”
被他这么一说,倒是苦了在场的余下二人,曲项歌更是看到那人露出比往日里更加妖孽的笑容后,背上的汗毛几近根根而立,不由自主地朝着言擎所站的方向退了去。
结果可想而知,啪的一声轻响,就在两人一个退一个出神之时,曲公子又很是凑巧的倒在了言擎的怀中,而我们的言二少更是反射性的环在了他的腰际。
所谓飞来横祸,怕是也不过如此。想知道的答案说了半天也没转到正题上便也罢了,无意中接手了个大麻烦的言二少此时还得承受着某个妖孽火辣辣的视线。
真是堪称冰火两重天……
唯恐天下不乱的老道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兴冲冲地拍着手掌道,“看来这喜事怕是也不远了,贫道可是等着你们的敬酒哟!”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红衫男子的视线便牢牢地黏在了言二少环在某只小猫腰际的手臂上,再见得曲项歌那一副尚未褪去晕红的模样,其燃烧程度光看言二少恨不能钻入地面的尴尬神色便可见一斑。
察觉到再抱下去的危险程度,言擎很是识相的决定插朋友两刀,悄悄地道了句抱歉,便直接松开了环在曲项歌腰际的双手。
正当曲公子即将投入大地之母的怀抱时,弘曳师兄也很配合地连连转换了两个身形,将那人捞回了怀中,不给他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转身就走回屋内道,“我与师弟需要深入交谈一番,晚饭就别来喊我们了!”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门响,只余下老道和言二少两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
“真有魄力……”良久,回过神的言擎看着紧闭的房门方才感慨的叹道。
闻言,老道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道,“有魄力可是好事,小擎要学着点,否则……”
“否则?”言擎很是不解地重复道。
然而某个无良的师伯却再没有给他解惑的机会,而是笑眯眯地道了句,“小擎,师伯我其实有个很拉风的江湖称谓,你可要记清了。”
这一次言二少明显没有配合地接话,毕竟任谁被连耍了数次,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耐性了。
老道却也没在意他的态度,摸了摸那把络腮胡子眉眼弯弯地道,“天风老人,这便是我当年行走江湖时用的艺名。”
艺名……言二少很给面子地抖了抖肩膀,面无表情地道,“师伯,我会记住的……”才怪!o(>﹏<)o
“晚上早点歇息吧,过会可是会很忙的。”摇了摇腰际的酒葫芦,天风老道状若无意地道了句,方才大摇大摆的朝着围栏处走去。
眼看着目前唯一的突破口竟是抬脚要走,言擎终是忍不住扬声道,“师伯,你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呢!”
回应他的则是天风老道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背影和一句,“晚点见,师伯我去打点美酒!”
既然确定了这个极不靠谱的师伯暂时不会溜掉,言擎自是也不会再继续缠着追问,毕竟换了是谁在沐浴的时候来这么一出,都不会感到愉快。沐浴,对了!方才还没有追问师伯为什么要偷窥她……
一阵凉风缓缓拂过,言二少只觉颇为头疼地捂住了太阳穴的位置,本来想沐浴梳洗清醒一番,这下倒好,更乱了……
隔壁的雅间内此时倒是没有任何的声响,蓦地,言擎又记起先前叮嘱过曲项歌帮她留意惟砚的行踪。显然就在她沐浴之时,那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声来自隔壁,这么说直到现在都没有人通知惟砚一声。
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素白单衣的少年飞快地朝着柳梢居楼下的前堂跑去。
尽管此刻天色渐晚,柳梢居门前的生意却是丝毫未见清淡,不断地有一身华服的贵客从马车和软轿中缓缓行至其间,然而连续绕了两圈的言擎却是并未有发现自家三弟那一身格外显眼的墨色锦袍。
正当他焦躁地打算绕行第三圈之时,一名极为眼熟的蓝衣小童走到了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方才道,“言公子可还记得我?”
“你是……先前带我进来的那人!”眯了眯眸,盯着蓝衣小童的那张圆脸,言擎肯定道。
蓝衣小童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抬手道,“言公子好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