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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面对眼前的人,倒是生出一种无可奈何之感:“疏楼龙宿猖狂任性,偏激孤高,果然是一个从来就不会看人脸色让人顺心的人。“黄药师道:“但若世界上毫无个性阿谀谄媚的人多了,偏偏就你这种性格入我黄老邪的眼,你说我会不会让一个好不容易入了眼,入了心的人离开?”说着不等疏楼龙宿有甚反应,径自朝那人的唇上吻了去。
  疏楼龙宿倒也不矫情,两人都是不顾礼教之人,即便是在英雄大会上他与黄药师两人之事被人公之于众而不惜与武力压人也没有放到心上,黄药师常年身居桃花岛,看不起世人俗礼,就更没有在乎过什么孔孟仁礼,两人干柴烈火一碰,疏楼龙宿身子一翻转搂着黄药师的腰滚到地上,转瞬之间,天雷勾动地火,巫山遇到云雨,春光明媚,乍泄千里。
  当素还真与佛剑分说会和之后,凭着疏楼龙宿的气息一路寻到桃花岛之时,已是第二日夜,整个桃花岛上桃树全部枯死,残花败枝,忒是有种被人抄了家的气势,而疏楼龙宿这是靠着他最喜欢的凉亭柱子,笑如春风,只是那笑容在素还真眼里看来,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于是抖了抖拂尘,对疏楼龙宿一礼:“清香白莲素还真拜……”话未说完便见雪衣雪发的黄药师手指劲气一抬稳稳接住了素还真欲望下拜的气势。
  “素贤人来我桃花岛是桃花岛的荣幸,何须弄那些劳什子礼仪。”黄药师端着一碗莲子羹从走廊另一侧出来,见到素还真与佛剑分说两人,虽然语言和善,但并不给以好脸色。
  若是被素还真拜的人,往往早死,若是被素还真称为前辈的人,亦往往没有好下场:“素贤人你与疏楼龙宿可算同辈,与我勉强算是一悲,几人之间不妨平辈称呼,何必那些虚伪客套?”
  佛剑分说定定的看着黄药师,没有说话,而素还真仿佛没觉得自己受人不喜,顺势收了拜下去的姿势,含笑道:“黄药师说得是,如此虚礼,素还真便不再客套了。”一眼扫过四野环境,视线在疏楼龙宿旁边柱子的栏杆上停住,终是毫不客气的做了下去。
  疏楼龙宿眉头一蹙,见这人死皮赖脸一副想要留下来蹭饭的模样,回眼扫到佛剑分说还站在亭外,只得道:“佛剑,你我数日不见,今日既然来了,便不要客气,留下来吃饭吧,只是桃花岛目前在修整,比较杂乱,少不得有些失礼了。”
  “无妨。”佛剑分说点点头,踏步入亭,坐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黄药师此时已经随着佛剑分说进了亭子,也不理旁边两位不识情知趣的人,将莲子端给疏楼龙宿,冷冷道:“今晨输了棋局,我认输,下厨这事还是我们一人轮一次比较好。”
  疏楼龙宿笑言道:“黄药师。话不能这般说,今朝下棋之前我们边说了,谁输了谁去完成这男人间最为艰难的任务,愿赌服输,岂非正理?”
  黄药师道:“我黄老邪一生何时不曾愿赌服输,只是下次想赢,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疏楼龙宿一边喝着莲子,一边道:“那好,下一回,琴棋书画,奇门书橱任你选,若是你赢了,别说是洗手作羹汤,就是你想反一次,疏楼龙宿也没有什么异议的……”本是温吞柔和一句,不知道黄药师一下子想到了何处,面色顿时铁青,冰冰冷冷的哼一声,手指竟然握成了拳头,继而大袖一挥,在佛剑分说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素还真与佛剑分说震惊的瞧着这两人既然会为了柴米油盐这些芝麻绿豆大的琐碎争论不休?竟是觉得天气无常,人事更是无常,满眼竟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知为何,见到黄药师铁青的颜色,素还真转瞬想到疏楼龙宿说的什么“反一次”,顿时思维游离,无数狗血画面闪过,只觉天雷滚滚当头劈下,直接被烧得外焦里嫩呜呼哀哉。
  不知是不是为了应和素还真的想法,忽然间只听一声轰鸣,瓢泼大雨当头打下,雨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渐起,顿时地面激起水烟,烟雾弥漫,恍若仙雾飘渺。
  天阴沉,疏楼龙宿微微蹙眉,抬手点了宫灯,四人望着这枯枝败树烟雾妖娆的雨景,意思无言。
  隔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得素还真道:“疏楼前辈,素还真忽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疏楼龙宿道:“素贤人的故人,想必与疏楼龙宿无关。”
  素还真叹息道:“疏楼前辈果真如此冷心么?即便是早不在那个世界,但是有些东西,总是无法抹杀。否则疏楼前辈再此建得儒门,又是何意?”
  “始建儒门,不为留恋,只为纪念。”疏楼龙宿道:“素贤人,今时能见到佛剑与你,疏楼龙宿早已心满意足,古人有一句话,叫做‘物是人非’,想必素贤人在江湖打拼多年,最是懂得的。且莫说风采铃与你早已魂梦相隔,就算是活着的素续缘,素贤人又有多少时间兼顾?”
  一席话已是比较冷硬的回答,即便是从来不闻不问的佛剑,亦是仍不住接口道:“龙宿……”
  疏楼龙宿不再说话,黄药师蹙眉看着,意外的没有发怒,空气一时陷入了尴尬。良久,只听素还真将拂尘从左手换到右手,垂着眼睛,忽然低低的念出一段话来。
  “北望万里天,再拜奠酒尊。隂云暮飞来,恍如载忠魂。所哭岂穷途,中抱千古寃。上悲宗周陨,下念国士恩。凄凉当世事,感慨平生言。空山谁知哀,惟有猴与猿。岂不畏众惊,声发不忍吞。人言天有耳,此哭宁不闻。愿因长风还,吹此血泪痕。”
  疏楼龙宿蹙眉,念毕,素还真忽然抬起头对面前紫衣华服的人,目光清凉悲戚的道:“剑子前辈……因为对抗魔界众人,不幸……不幸……”
  不幸什么,他并没有说,却是疏楼龙宿握着扇子的手指狠狠一颤,随即垂下眼睫,道:“我与那人早已恩断义绝,他之事,与我无关,素贤人,你多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把霹雳给疏楼龙宿祭奠的古诗词用在了这里……无比怨念啊怨念,疏楼龙宿昨天居然“死”了,就算偶没看新剧也被轰动得知道了龙主子被便当的消息,弄得无比怨念……好好的一个龙主子,为甚变成了热血青年。
  不是说龙宿不能挂,只是怨念,新bj把龙美人的性格扭曲得不成人形了,都米看到这两日道友的怨念与掐架忒是要造成世纪大战了么?(不过估计看了也米用-- 怨念是强大的,bj更是超强大滴!)
  第六一章 危机暗伏
  说罢竟也在不管亭内三人,缓步踏入雨中,径自朝自己卧房行去。
  烟雨靡靡,雨丝纷坠,黄药师与素还真、佛剑分说三人站在亭中,一瞬不瞬的凝着疏楼龙宿离去的背影,面色各异,思想复杂。
  隔了好一会儿,待疏楼龙宿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黄药师冷面对着两人抱拳,也朝着与疏楼龙宿相反的方向行去。
  佛剑分说瞧着一前一后走了的背影,忽然抬起头来问素还真:“素贤人,明明剑子没有死,你为什么要说他死了?”
  素还真笑得很天真的问:“佛剑前辈。我有说剑子前辈死了么?什么时候?”
  佛剑分说一怔,平常难得悲喜的眸子里一时竟也透出几分无可奈何。
  素还真的确没有说。
  他只是让别人那么以为而已。
  顿了顿,只听佛剑分说道:“素贤人,关于封印魔界之事,慕少艾如何打算?”
  素还真摇摇头:“慕少艾如今正欺负一个叫‘欧阳克’的男人欺负得好不乐乎,哪儿还有心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佛剑分说诧异道:“据我所了解,慕少艾绝对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
  素还真忽然笑了笑,叹息道:“他……只是有些累了罢,好不容易到了这个世界,看不到也听不到更不用管那些烦心的事,何必再庸人自扰。而且,我给他说,羽人与朱痕染迹都过得很好,阿九也过得很好。”
  佛剑分说道:“你没有告诉他,阿九和羽人他们,都在等他回去。”
  “是埃我没有,慕少艾其实是知道的罢。”素还真道:“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说这种死贫道不死道友的谎话,实在不符合素某的作风。”
  佛剑分说忽然不语,半晌,只听素还真凝着满帘珠雨,轻轻的念了起来:“是谁多事入江湖,眼也累苦,心也累苦。是君无聊又糊涂,不在江湖,偏问江湖……”
  ××××××
  疏楼龙宿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桃枝上宫灯晃晃,疏楼龙宿凝着那飘摇的宫灯。一边抽着眼,一边望着外面的月色,一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远处沙滩上滚滚浪涛击打海岸的声音飘渺传来,不一会儿,疏楼龙宿突然听到了箫声,幽雅飘远,如丝蜿蜒绕梁,温柔中透出复杂的韵味,正是黄药师那一首《碧海潮生曲》。”
  疏楼龙宿听了一会儿,忽然垂下了眼睫毛,慢慢的将烟丝吐出,脚一塌地便往海边寻了去。
  黄药师站在礁石上,凝着拍岸的激浪,眼神无悲无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疏楼龙宿站在他后面,就那般望着他的背影,亦没有说话。
  一只萧,两个人,孤月连海映水明。
  安静得宁人窒息。
  疏楼龙宿与黄药师两人就这么一个凝着海一个凝着另一个人的背影坐了大半夜。
  黄药师一曲萧吹完,负手被在后面,“龙宿。”隔了好一会儿。黄药师道:“你回那个世界去吧。”
  疏楼龙宿瞧着黄药师的背影却忽然笑了起来:“那你呢?”他似笑非笑的挑眉,“人都不在了,我还回去做怎么?睹物思人?还是缅怀?”
  黄药师道:“我跟你一起去。”他说:“黄药师知道,疏楼龙宿从来不会睹物思人,也不懂得缅怀,不知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你是那种只要一旦放弃,便绝不会犹豫后悔,更不会心心念念的人。”
  “因为疏楼龙宿一旦放弃,无论是谁,或者什么东西,便会在他的心里彻底抹去。”疏楼龙宿截口,眼神凌厉而狠毒:“因为疏楼龙宿,从来都是可以对自己狠毒的人。”
  黄药师道:“但是龙宿。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你回去。”他说:“至少回去看看罢。”不懂得缅怀,也不懂得留恋,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
  黄药师的身子忽然朝疏楼龙宿侧了过来,疏楼龙宿瞧着面前人的侧脸,黄药师的神色很犹豫,疏楼龙宿甚至从来就没有见到黄药师有如此犹豫而慎重的思考一件事——他们都是那种狠厉决断的人,所以疏楼龙宿再看见黄药师的面色的时候,眼眸不由得沉了沉。
  然而,黄药师却没有说话,静静的侧脸瞧着疏楼龙宿,仿佛在等待他的答案。
  疏楼龙宿嘲讽般的一笑:“黄药师,你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神经兮兮的?”他冷冷的道:“这是你的真心想法么……疏楼龙宿一旦离开,便绝对不会再回来。”
  黄药师雕塑般的脸瞧着疏楼龙宿狠厉的面容,忽然叹了一口气,随即道:“我只是在提建议,你回不回去,自然是你的事。”说罢蹙了下眉头,慢慢朝着疏楼龙宿的方向踱了过来。
  黄药师意外的没有穿鞋,疏楼龙宿凝着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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