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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划着、讲着,我们激动地听着。大家竖起耳朵想继续往下听,可台上的那位首长再也讲不出什么让我们企盼的东西了,‘恩’了半天,再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
官兵们笑得前仰后合,部队一阵骚动起来。
“不准笑!不准乱动,坐好!”台上讲话的是政治处的周光荣主任。
“我们学大寨学什么呢?要学大寨人那种艰苦创业,苦干实干的革命精神,战天斗地,让荒山旧貌变新颜。我们部队学大寨,就是要发扬大寨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的精神,不畏艰难困苦,不怕流血牺牲的革命精神,努力搞好部队的大练兵运动,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随时准备打仗,为保卫国家领土的完整,为保卫人民的和平安宁而努力奋斗!”
“哗哗哗!”战士们长时间鼓起掌来。
周光荣主任是个知识分子、有文化的领导,难怪后来像坐直升飞机样,当了团里的副政委、政委、师政治部主任、军政治部主任、军里的副政委、四川省委常委、省军区政委。
这个时候,军队也和全国一样,士兵不再单凭政治表现好就可以保送上军校,而是当兵满两年后,要凭政治思想表现好,军事素质过硬才能考军校,而军事科目的考试分数要占60%。我边工作,夜晚看书学习,努力向军校的大门迈进。
第 二 十 八 章
浩浩荡荡的嘉陵江,源远流长。嘉陵江古称巴江、汉水、渝水,是长江上游最大支流。
嘉陵江蜿蜒盘曲,奔腾翻涌。在它的上游和下游,均要穿越崇山峻岭,河水湍急。而在它的中游南充境内长301公里,江水没有入蜀时的匆忙,江面平缓清幽,宛如一条玉带,蜿蜒曲折,迂回萦绕,九曲回肠。她把最美好的身段留在了南充。在这里,碧蓝碧蓝的江水,映着蓝天白云、山峦绿树。沿江沙洲,绿草茵茵,野鸭嬉戏,白鹭翩翩,田野农舍,炊烟袅袅,尽显嘉陵江的柔情和迷人魅力。
南充人陈寿一部《三国志》名垂千古,他的家乡南充被世人尊为三国文化的源头。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彪炳史册,成为世纪伟人,他就是南充地区仪陇县人。曾经三起三落,提任过*中央书记处总书记、党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打不倒的矮个子”、一代世纪伟人*,是南充地区广安县人。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的罗瑞卿,是南充市郊的人。南充人民自豪地把南充誉为“三总故乡”。
秋天来了,南充山清水秀,风光绮丽。这山、这水,构成一幅幅美不胜收的画卷,令人神往,使人陶醉。
1978年这一年,是*同志上台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后,全国大练兵搞得最严格、最火红的一年。如此全军上下大练兵,如此高标准、高难度、高强度的军事训练意味着什么?就那么一条永恒不变的真理:军队准备打仗,时刻为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而战!
(一)
深秋,中国和越南边境的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天天发布着越南军队入侵我国边境领土、枪杀边民、掠夺财产的侵略者犯罪行经。中国人民气愤至极,我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将士们更是义愤填膺。
越南是一个穷国家。三十年代,法国侵略他;三十年代末期到四十年代初,日本军国主义占领越南;六十年代,美帝国主义入侵越南时,当时驻扎在云南边境的我们军、我们师、我们团把越南军队的军官接到中国来培训,教他们的战法,并派出大批部队,运去大批中国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大米、面粉,中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忍饥挨饿帮助和支援抗击美帝国主义侵略者。我人民解放军多少烈士牺牲、长眠在越南的土地上。
如今,中国和苏联关系紧张起来,越南便找靠山,倒向苏联的怀抱,有奶就是娘,忘恩负义,背信弃义。
夜晚,我们全团官兵观看电影,放的是中央新闻纪录片。在越南国内,一股反华排华势头愈演愈厉害。对世世代代居住在越南的华侨,他们肆意烧杀掠抢,*妇女,用棍棒、石头驱赶殴打。20多万华侨走投无路,从云南、广西边境被逼回中国境内。那些华侨衣衫褴褛,在山岳丛林地,在潺潺流淌的河溪里,扶老携幼、拖儿带女、呼天嚎地的哭着,被越军追打着,艰难而痛哭的向着自己的祖国——中国领土走来。
那场面,就像当年日本侵略者的残忍暴行,惨不忍睹。中国人民气愤了,我们这些堂堂军人,热血男儿流泪了。中国,再不是昔日贫穷落后,任人欺负,任人瓜分领土的贫穷弱小的中国了。
“打吧!打吧!打他狗日的越南侵略者!”
“党中央、中央军委、邓主席快下命令吧!”
“我们要打到越南去,为过去牺牲的烈士们报仇,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公然把我们团过去那些长眠在越南的烈士的坟都挖了,烈士的遗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下。我们要复仇,要为烈士们报仇,要为华侨们报仇雪恨!”
看到那一幕幕惨景,全团官兵流着眼泪,怒不可揭。
一时间,战争的阴影笼罩在部队官兵的心头。很快,我们部队奉中央军委的命令,紧急进入了一级战备。
“八·五”加农炮部队开来了;工兵部队、防化部队、舟桥部队开来了。从全国各地部队挑选的战斗骨干来了;从全军中挑选的膘肥体壮的军马运来了。汽车运输团数百辆军车开来了;火箭炮部队开来了。一时间,我们原来才2000多人的团,人数陡升到5000多人。
那一紧张阶段,师、军、成都军区和三总部的有关领导和人员,来我团检查战备的络绎不绝,把我这个招待员可忙坏了。我已做好为国献身的准备,一声令下,跟随部队上前方,为了打击侵略者,为了保卫国家领土的安全,我不怕流血牺牲,我等着,时刻准备着。
(二)
深秋。
大雾弥漫,笼罩着20万人口的南充城,笼罩了清澈奔流的嘉陵江,笼罩了绿色的军营,笼罩在我们部队官兵的心头。
这时,我们团的领导大变动。刘玉明提为副团长兼参谋长,周光荣提为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赵团长他们这些老革命留在营区休息了。蒋学文连长提拔为一营营长。原来我的班长汤和明到营部当了通讯班长,副班长文富伦提拔为班长,我们的通江籍战友段绪孝提为副班长。段绪孝没有文化,我们在二连时,家信是我给他写给他念。孙成玉排长提为连长,黄朝喜指导员提为副营长。我们新来的团长叫陈满兴,是师里的侦察科长提拔上任而来的。
陈团长来时住在我们招待所里。有次他在换衣服时,我突然看到他肚皮侧面有一个深深的伤疤,我问:
“团长,你身上那块疤是怎么搞的!”
“老弟,这是我当年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当侦察班长时,和美国鬼子拼刺刀留下的伤疤。就要去云南前线打仗了,你怕不怕?”
“报告团长,我不怕,已向党组织写了请战书,坚决要求上战场英勇杀敌!”
“那好,我批准了!”
这时,部队入伍的新兵陆陆续续来到了部队。从云南入伍的新兵,军列刚开到重庆,一份电报过去,命令这列军车调头,返回云南,等待我们部队到达云南后再把他们分进部队来。
“小魏,你下连队去给我挑选一个有你那样的文化,像你这样机灵的战士给我当警卫员。”刘副团长吩咐道。
我在几十个连队里去走走看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新战士。
说也正巧,我到新兵营去时,只见一个战士在训练场上翻跟斗,他原地不动连翻了十几个,好像在练武功。
“你姓什么?”
“姓赖!”
“你是哪里人?入伍前在干什么?”
“我入伍前是成都市金堂县川剧团的武打演员!”
“好!跟我走,去给3号首长当警卫员去。”
我给新兵营李营长说明了情况,就把小赖领着交给了刘副团长。
部队就要出发,开赴云南前线了。按规定,每一个官兵的个人物资分成前运和后运物资,前运的物资就是到前线参战时所穿的衣服,后运的,就是打成包写上家里的地址,包袱里写一封信,实际上是遗书。如果在战场上牺牲了,留守在营区的部队就按地址把那包袱寄走。如果牺牲了,那封信便是给父母、亲人最后的一封信。当然,我也写了长长的一封遗书。
1978年11月底的一个深夜,喧闹的南充市寂静了,人们睡着了。大约凌晨两点钟,我们团出发了。长长的车队,每一辆军车全都用军用帆布严密的罩着,看不到车上坐的人。就在这大雾里,部队由南充开往苍溪县,到广元火车站上了火车。
火车是闷罐货车,车厢的门紧锁着,里面铺了稻草垫子、竹席,放了小便木通,连队官兵就在这一节节车厢里吃喝拉撒睡。只有到达一个火车站的军供站后,才能解大便,吃上大米干饭和菜,给水壶里装满早已准备好的开水。部队一天只有晚上才能在军供站里停留那么一个小时吃饭、方便,在车厢里主要靠吃饼干、压缩干粮。只有团部机关挂了一节客车厢,以方便办公用,但窗帘严严实实封着。
从进入一级战备的几个月里,任何官兵不准给家里写信、发电报。这一切都是为了严格保密,不得泄露部队的去向。
一列列火车越过千山万水,一路畅通无阻,经成都、重庆、贵阳、昆明,向着云南边境飞驰而去。部队每到一地军供站时,都是夜深人静之时,那里有当地驻军、公安*,一般老百姓是看不见部队的。
当我们乘坐的专列到达云南开远后,夜间又换乘了小火车。小火车的速度就慢得多了就像牛拉车一样,在万山沟壑中前行。难怪人们常说云南十八怪:鸡蛋串起买、大姑娘屁股上吊烟袋、老母猪肚皮上扎腰带、帽儿吹起当球赛、被子不分里和外、生的娃娃吊起带、背着娃娃谈恋爱、火车没有汽车快……
我们团下了小火车,又换乘汽车,到达了云南省金平县。
金平县,和越南边境相连,我们站在高高的山冈上,用望远镜一望,可看到越军的营区和人。我们师开到这里,是因为越军的王牌师“316a师”驻扎在山对面。这个师在抗美越战中,是我们师把他们师的营以上干部训练出来的。在抗击美军的战争中,“316a师”被当时的越共中央主席胡志明签发命令,授予“英雄师”。我们师要打他这个王牌师,就等于是老师教训学生、武林高手打新入门的弟子,那实在是小菜一碟。
1968年前,我们团就驻扎在金平县当边防军。后来部队换防,我们团调到了四川南充市。加之抗美援越战争中,我团很多干部对那王牌师的军官都很熟悉。金平县的老百姓见老部队又回来了,他们兴奋呀高兴啊,特别是几年来越军偷偷摸摸溜进中国境内烧杀掠抢,偷金平县边民们的猪牛羊,搅得边民不得安宁。越军偷跑过来埋了大量地雷,炸死了许多边民。金平人民像盼救星一样,盼着我们的军队来帮助他们,打击侵略者。
转眼就要过春节了,部队一边搞训练,一边学越语。越语翻译多的是,那些被驱赶回来的华侨就是最好的越语教官。
学越语,我们只学了简单的一些对话,如“缴枪不杀”、“举起手来”、“出来”、“跟我走”等战场上必须说的一些话。
我们就这样耐心地等着,熟悉着有关越军的情况,加紧战前准备,只等中央军委一声令下。1978年12月31日,中央军委下达集结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20万人奉命集结在云南至广西的772英里的边防线上,我军完全封锁了中越边境全线,我们部队将会势如破竹,打过越南去。
(三)
快四个多月没给家里通信了,自从部队进入一级战备以来,就不准官兵与外界通信或发电报来往联系,这是为了严格保密,为了确保部队行动的绝对机密。快过年了,我也思念父母及亲人们,不知道家里可好,家人都平安吗?我时常担心年迈的父亲母亲会生病,家里老老少少那么一大家子人,还有姐姐、姐夫和三个外甥都平安吗?家里的每一个亲人,就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闪现着。我知道,父亲母亲立了一条家规:不论家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得轻易写信告诉我的。就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