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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男子则被当场擒获。
在部队,我有个习惯,平时晚上睡得很晚,要么找战士谈心做思想工作,要么备稿讲政治课,半夜还要去看守所查岗哨,看哨兵是否坚守岗位,看守所是否安全,千万不能出现犯人逃跑和暴动的事件。因而平时早上我一般不起早床跑五公里越野,这些事都由孙队长和司务长罗亚美去带兵跑。
“魏指导员,魏指导员赶快起床啰,有好戏看哟!昨晚我们中队捉住了一个偷土豆的人,现在关起来了。”才清晨六点钟,战士杨玉培便把我叫醒了。
我赶紧披衣起床,走进中队营区的会议室一瞧,被关起来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只见他此时被吓得直哆嗦,眼泪汪汪。
“你为啥要偷部队的东西,偷部队的东西就是破坏部队建设,法律有明确的规定,这是要被依法严惩的,你知道吗?”
“首长,我一时糊涂,下次再也不敢了,这次就放了我吧!”
孙队长也起床了,我对他讲:“此人应交由公安局处理,我们武警不能非法关押他。”孙队长只有初中文化,人本份,干工作勤奋踏实。
“那就听你指导员的,由你去处理吧!”
这样办,把他放出来,坐在营房们口的黄桷树下,那里有我们的哨兵,量他也不敢跑掉,我们部队也不背非法关押公民这个黑锅。我便叫战士们把此人带到树下的水泥石凳边坐下,给他弄来了茶水。
早上开饭时,部队吃的稀饭、肉包子,我叫后勤班长熊九九给他端来8个包子,一大碗稀饭,还有泡菜。好家伙,此人不一会儿功夫,全都吃光了。
“老兄!你真有本事哈!偷我们部队的东西你有功劳哈,看来8个包子还没填饱你的肚子哟!熊九九,再来5个包子!”我十分客气地对这位农民老兄说道。
早晨8点钟,我通过电话给公安局政委黄安怀汇报了此事。
“近年来,总有那些不自觉的农民偷武警中队的蔬菜,甚至还翻进营区把中队的办公桌偷了。这回抓得好,要拘留此人,起码拘留他个15天。”黄政委气愤地说道。
“黄政委,这样吧!目前正是收割麦子、插秧的“双抢”季节,农民们也忙于生产,就拘留他七天算了,我写一篇广播稿,交给营山县广播电台多播几次,以教育群众。”
不一会儿,开来一辆警车,下来两名警察把那农民铐走了。
我写的广播稿《农民李xx破坏部队建设被治安拘留》,电台播了五六次。从此以后,再无人敢偷部队的东西了。
(二)
营山县武警中队的战士们平时很苦,既要担负繁重的看押执勤、军事训练、政治学习任务外,大量业余时间是在挖地种土豆、红薯、麦子、蔬菜,而那些地全是黄泥巴地。到头来,军事训练受到影响,每次全市武警部队搞军事大比武,中队老是倒数第一名,而伙食费倒亏3700元。
作为指导员,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战士们太苦了,生活又不好,中队的军事训练又受到影响。特别是劳动强度大了,谁敢保证战士们在看守所执勤时不打瞌睡不跑犯人?这些问题,我日思夜想思索着。
转眼,1985年的“八一”建军节到了。我们召开了支委会,提出请营山县委、人大、政府、政协“四大家班子”的领导来中队体验军事生活,打靶、开茶话会,吃一顿饭,和官兵共度“八一”建军节。
“茶话会上,我作了个早已精心准备好的书面发言,讲了部队执勤、训练任务重,官兵伙食差,营房是年久失修的瓦房,天上下雨屋里流,大热天连电风扇也没有等等系列问题。
县委书记王永平听着听着有些激动了:
“好了,不说了,这都怪我们县委、县政府太官僚了,现在县武装部由军转民,不是现役部队了,全县就你们这几十号军人,我们全县80多万人民就是一人少吃一口,也要把你们武警中队的建设搞好。”
王书记是老资格县委书记,他进一步说:
“今天,就算我们县上的四大家班子在武警中队开个现场办公会吧!第一, 县里立即拨款给武警中队修三层楼的楼房;第二,把那台老掉牙的电视机换掉,明天就给你们买台大彩电回来,每一个房间全部安电风扇;第三,那些黄泥巴地租给农民种,你们再不要一天挖地、挑粪种菜了,搞好看押任务,抽出兵力天天晚上在县城搞治安巡逻,确保老百姓有安全感;第四,伙食费由县政府拨款,提高一个灶别,确保战士们吃饱吃好。晚上巡逻要给战士们加餐补助生活费。但是我要给你们提一个要求,要确保看守所不跑掉一个犯人。你们要自尊自重自强,加强纪律性,要和营山人民建立鱼水般的军民关系。我看上述问题解决了,战士们安心了,军政学习训练一定会跃上新台阶。”
“王书记,各位领导,我还有一个想法,国庆那天,我们想在县广场搞一次军事训练汇报表演,但单凭我们中队这几十号人是不行的,由我向市武警支队汇报,把全市武警部队的军事尖子,还有具有特异武功的官兵调过来,展示我武警中队的军事素质,震慑犯罪,让老百姓吃一颗安全定心丸。”
“大概调多少人!”王书记问。
“300人吧?”
“那好,前来参加表演的人的吃住食宿费、辛苦费由我们县里全包了,你们精心策划组织,到时我亲自来检阅!”
哎!我这人有点小聪明,甚至喜欢搞点恶作剧。县里20多个领导和我们官兵中午会餐前,我令后勤班长熊九九把食堂的四把电风扇拆了。八月的大热天,瓦房里热得透不过气来,我又安排18个战士各自扮演少数民族,什么回族、羌族、哈泥族、藏族……
你看那王书记本身就胖,天又热,全身被汗水湿透了,他还得喝下18个少数民族战士敬献的18杯郞酒。县领导董仲良、邓剑、唐国尧也是这样,喝战士们敬的酒不说一个“不”字。
“哎!实在太热了,明天务必给中队每个房间安上电风扇!”王书记感受太深了。
这一年的“八一”建军节过得实在热火,这是我当兵18年的历史上过得最有意义的节日。
(三)
国庆节到了,这天上午,营山县广场万人拥挤着,看武警部队的军事表演。面对10个整整齐齐的方队,王永平书记开始检阅了。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紧接下来的是擒拿格斗表演,金枪刺喉推汽车、头顶砸酒瓶,一个战士肚皮上压上水泥预制板,上面还站上去8个战士。这一系列表演,大展了营山县武警中队的雄风。
事后,也有人对我奇谈怪论说:“一个县武警中队搞阅兵,这符合部队条例吗?”
“这不叫阅兵,这叫军事训练汇报表演!”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只牢记*同志那句名言“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把我们中队的威武之师形象展现出来了,我部队全面建设搞好了,这才是硬道理。
仅一年多的时间后,中队的楼房修好了,办公设施全部旧貌换新颜。冬天,每一个战士用上了电热毯。中队官兵还搞了“每周一锅”,就是每周星期六晚上,全中队官兵吃火锅。中队不种菜了,只是养了一塘鱼。军事训练强度大,战士们汗透了军装,许多时间下午五点过,我问战士们道:“同志们,今晚你们想不想吃鱼呀!”
“想!想!”
“那好!都给我抓鱼去!”
二三十个战士,穿着裤钗,排成一排,下水朝鱼塘对岸“碰咚碰咚”游去,那些一二斤的白鲢、草鱼直往岸上跳。不一会儿就抓了20多斤鱼。
生活好了,工作、学习、训练条件好了。我和几名干部结下了亲如兄弟般的情谊,在我们共事两年时间里,看守所没跑掉一个犯人,战士们没有一个人违反群众纪律。
战士们说:“魏指导员长得像青年时期的*同志,其务实的工作方法,充分体现了*思想。魏指导,你去扮演中青年时期的*嘛!”
战士自有战士的议论,你别说,这些战士们真的把我看准了。十多年后,五十岁的我真的走上了业余时间扮演老年*同志的演艺之路。
还是那句话,在我18年的军旅生涯中,在营山县武警中队工作两年,那是我感到最幸福、最快乐的两年,官兵关系如此之好。
在我调离营山县武警中队几年后,刚退下来不久的王永平书记不幸病逝了。中队长孙斗林给我打电话告知这消息说:“王书记在位时对我们官兵那么好,真是爱兵如子,我们中队如何表示才好!”
“是啊!王书记对我们武警官兵太好了,每一个干部和战士都会永远怀念他的。我看这样吧!派8名战士,持“八一式”步枪,戴白手套,为王书记守灵。这样做,也许县里、地区有领导会说办他的后事规格太高了,不符合上级的规定。孙队长你不要管那么多,这是我们战士的心愿,谁也阻拦不了。”
营山县武警中队真的这样做了,而且影响非常大,千言万语,就那么一个朴素的道理,谁爱兵,兵就爱他。王永平书记永远活在我们战士的心中!
第39-41章
第三十九章
这是1986年的秋天。
天高云淡,瓜果飘香,秋风阵阵,一派丰收的景象。营山县武警中队鱼塘里的鱼肥了,一条鲤鱼、草鱼、白鲢足有三四斤重。部队军政教育训练跃上新台阶,部队官兵士气高昂。作为指导员,我对每个战士的思想工作、家庭情况了如指掌。如此好的官兵关系,如此好的军民关系,整个中队几十号人就像一大家人样,是那么情同手足,是那样亲密无间,我深深地热爱着我的战士们,热爱着营山县那些朴实善良的老百姓,我真想在这个中队生活一辈子,哪怕就只当个连职干部,我无怨无悔,心安理得。
(一)
就在我和官兵们欢乐共处,每天度着开心而美好的时光时,没想到,南充武警支队一道调令来了,令我到驻四川省第一监狱的武警直属四中队任指导员。
这个监狱关押着2000多被判15年以上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的罪犯,还关押着昔日的军统、中统特务,仅岗哨就有11个。
武警四中队是一个142人、9个干部,在全省武警部队中是较大的一个中队。我知道,这个中队连年出事,一名战士在哨楼上用铁丝接收音机天线时,触到了高压电网,被高压电打死。一位战士因家庭困难,父亲患癌症无钱医治,经济和精神压力大,在哨楼上开枪自杀了。前任指导员因捆绑体罚战士,武警部队在全国通报,指导员受到处分。监狱犯人逃跑的事件时有发生。武警中队战士们的思想情绪极度混乱。这次干部变动,中队9个干部中就换了7个,只有中队长和一名副指导员留下来。
哎!如何才能把这么一个中队带好?如何才能把100多个战士的思想情绪激发起来?如何确保这么重要的一个监狱不跑掉一个犯人。此行,我是如履薄冰,是要去坐在火山口上呀!
我要去四中队上任,副支队长兼参谋长姬新桥、副政委张国华给我说:“我们现在去四中队吧?办个接交仪式,我们再强调几句,在工作上给你扎起!”
“不!你们的好意我领了,我自有自己的思路,我决心和干部们一定把这个中队带成第一流的先进中队。”
天黑,我独自一个人住进了省一监狱的招待所里,住一晚上8元钱。这种事谁也不知道。连续3个晚上,半夜三更时,我从招待所走进了监狱大门口。抬头一看,只见七八个哨兵坐在监狱大门口吹牛谈天,顿时,我心中猛然一惊,这意味着七八个岗哨无人在位了,要是犯人跳墙逃跑了怎么办。
这个监狱关押的全是重刑犯,不仅有中统、军统特务,还有在北京翻中南海红墙能飞檐走壁的高级小偷。可想而知,看押这所监狱的责任多么重大。
我穿着一身军装,走到了监狱大门,对七八个哨兵自我介绍道:“我是达县武警支队的干部,专程押犯人过来的。”看到哨兵们一个个都在吸烟,我便掏出当时九毛钱一包的“大重九”烟一支支递给他们。
“同志们!你们这是武警几中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