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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一下厚重的纱布。
暖暖走到他身边问:“手很痒痒吗?”
他“嗯”了一声。
小丫头乖巧地说:“我帮你挠挠吧.”
他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地把手递过去,心里觉得好笑,想她一定又是有所要求了,他打足十二分精神,准备听她下面要说什么。
暖暖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身体一转,挡到他的视线。将手上准备好的水笔拿出来,在手上的沙布上面迅速地写下两个字。
写好将他的手轻轻放在桌子上,她立刻跳远,眼睛亮晶晶的,小小的得意装满胸膛:“现在应该不痒了吧。”
贺皓然一看,白色的纱布上歪歪斜斜写着两个分外卡通的字:“挠挠。”还是粉红色的!
他哭笑不得:“暖暖,我明天要去医院换药,你想让护士站都来参观我还是挠挠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孩子。
有人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冠西哥哥。
呃,大家觉得哪个比较靠谱?
第 7 章
又快到圣诞节了,暖暖趴在电脑前发完一封电子贺卡以后,就一遍一遍刷着头像。明明知道程磊不会这个时间在线,可还是一有空的时候,暖暖就会默默守着。虽然美国和这里是日夜颠倒的时差,暖暖总是尽量守着。有时一见到他的头像明晃晃地闪着,暖暖的心可比奥特曼打到了小怪兽还要幸福,然后慢慢地打一句:“哦,好巧!你上线了!”。
于是暖暖课业以外的时间基本贡献给了校外的小网吧。近一年来,周末在他那时,总是管着她,不准太晚睡觉,逼得暖暖只能早起。有时他却更早,暖暖敢说:“小舅舅,我要用电脑。”可是,暖暖却不敢在他身边把msn开好以后就百无聊赖地去泡jj原创网.
前两天听到他周末要去日本几天,暖暖美得心花怒放。对于他的叮嘱,不要晚睡,不要只吃零食,不要光脚到处走,洗完头要吹干才能睡,手机不能关机等等,都装作仔细聆听的样子,并一一复述。他又留下几篇生涩的英文药品说明书,要暖暖翻译,这才满意地离开。
快十一点了,她的手机却响起了。
“暖暖,还没睡吗?”他的声音隔着万重的山水也这么的有穿透力。
除了长得帅,完美男主还要配备有如大提琴一般深沉有磁性的声线,暖暖想到刚刚看过的一篇小白文中的一句话,微笑着想还真是啊。
“恩,准备去睡了。”她乖乖地答。
“晚上吃了吗?吃了什么?”他轻声询问。
暖暖有种感觉,他越来越有当她爸爸的爱好和趋势了。
“吃了,吃了钟师傅。”她得意地答。
这样的男人以后真有了自己的女儿,会宠上天的,嗯……在此之前,让他在她这里先实习一下也还行,她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挺甜蜜的。
“什么?”大提琴发出了转折的升调。
呵呵,就知道你不能理解吧。
暖暖抿着嘴角微微笑道:“钟师傅就是康师傅加个蛋。”
他也莞尔,倒是不忍责备了,轻哂:“又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
“康师傅没营养,钟师傅有,钟师傅加了蛋呢。”她回答,无聊地将鼠标拖来拖去,等的人大约都是等不到的。
“好了,11点了,早点去睡吧,把手机调成震动。”细心地提醒,他就算不在,她也是不可以晚睡的。
她吐了一下舌头,反正他又看不到,再恭敬地向他道别:“恩,好的。小舅舅,晚安。”
“恩,晚安。”
挂上电话,暖暖长吁一口气,“他还真闲!”摇摇脑袋,重新趴在电脑台前了,瞄了一眼手机,把它调成震动。
c.l在电脑上还是一个灰突突的脑袋,曾几何时,他生动的笑颜化作这个小小的图像,即便是这小小的图像,又如何生生牵动暖暖的心。多年以后,暖暖看了一部日本的电影《情书》,有一帧画面深深地打动了她,因为,她初见他时,他也是一个人静静的倚在窗边颔首阅读,清风卷起窗帘的一角,暖暖有一瞬呆呆的望着他,直到他微微抬眸,也望向她,暖暖在这一对视下,慌慌的低着头,快步走过他,恍惚中,似乎他微也低头,不过,嘴角却隐隐吟着笑。这就是他们的最初吧,暖暖记起那一句: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两人同班却交集甚少,她是知道他叫程磊的,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哪会不知道呢。暖暖会不自主的在人群中分辨他在的方向,仿佛那就是光的方向。但同学的大半个学期,暖暖从来没有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
直到那天,放学很晚,暖暖也走的迟了,校园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暖暖低着头走在花坛的边边上。忽然,被地上一条肥肥胖胖,通体青绿的大青虫吸引。不知是不是从花坛里爬出来的,只是他肥肥的身体落在满有细小沙石的路面上,爬地异常缓慢,肉肉的身体也粘满了小小的石子。
暖暖觉得他应该被膈得甚是疼痛。绻着身体时,大约有暖暖2个大拇指的样子,拉长身体时,忽的又长的一倍,暖暖注视着这条落难的大青虫,不知应不应该,把它带回花坛里面,昨晚的动物世界不是说人类不应该参与动物世界并妄图改变什么吗?不过,它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大青虫,应该没问题的吧。
暖暖心里天人交战着蹲在地上看着它格外努力的伸长,缩短。“哎,爬了好一会儿了,这才爬了多远啊?再说了,前面是操场,爬过去,不是找死吗,一只脚踩下来,肥青你就要变饼青了。”
暖暖正说教中,眼角余光却发现一双脚急急得朝着肥青的方向踩来,想也没想,暖暖忙一把推向正要把肥青变饼青的脚。只听咚的一身,程磊的脸出现了,暖暖是蹲在地上,程磊却是被暖暖一把推得直接摔坐在地上了。这一下,暖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在干什么呢?”
“恩,没什么,那个,我......”
他已经瞄到了地上奋力爬行的肥青,笑了起来:“你多大了,蹲在这里玩虫子,远远看到你在这里蹲了半天,以为你肚子疼呢。”
暖暖已经窘得不行,想急急离开,又舍不得让笨笨的肥青爬到操场上面变饼青,红着小脸,用小树枝挑起肥青,拿着一方手帕托着,想把肥青放在树干上。
程磊坐在地上:“哎,你干什么呢?”
“让他爬到树上去,就不会被人踩扁了。”
“你送他上去,喂鸟吗?”
暖暖一愣,是啊,真笨,往花坛走过去。
“哎,那个花坛才多点大,丢在最中心的位置,也就几日,他也就爬出来了。”
暖暖立在那里,那如何是好?望向他,他自信满满地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你去。”
暖暖用手绢托着肥青,坐在程磊的自行车后座上,他骑得那样快,好像少年文艺里面那篇追风少年。他的白衬衣被风吹起,不时贴着暖暖的面颊,那日的黄昏竟是如此风卷云舒。暖暖听到心底,花开的声音。
在学校里两人交谈的机会依然不多,却时常在放学时,他倚在暖暖回家的小巷中等她,问她:“今天我有空,你要看肥青吗?我送你去。”
那个时候,暖暖与肥青轻轻话别:“肥青,你要变聪明一点儿哦,要往草多的地方爬,不要被人发现,也不要被鸟发现哦,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听到那条虫子的名字叫肥青,他笑了好一阵:“你可不要骗它哦!要常来看它哦。”
其实暖暖也就是一说,就算去了,哪里还看的到肥青呢。她知道,他也知道。但是肥青依然被期待着,因为他们时常会去看一看。
到了下半学期,他竟成了她的同桌。因为同桌更渐渐熟络的缘故,暖暖更多默默地关注他。他得了英文演讲的第一名,又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诸如此类的,大多都是让暖暖又骄傲又兴奋的消息。
也有一些,让暖暖有些郁闷的,例如哪个班的女生送了千纸鹤来表白,或是又有匿名的情书在他的抽屉里之类的。有一次,她见他将一盒戴了蝴蝶结的德芙往垃圾桶里丢,闷闷地说:“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可以无视,又怎么能这样践踏。”
他却噌地一下就火了:“你要要,就给你吧,也对,是心意,不要浪费了。”
暖暖努力抑制滚滚的泪珠。就此两人也冷战了好一阵子。一天,暖暖发现抽屉里面放了一根果丹皮,左右张望了一下,没谁应她。他在旁边也若无其事的样子,暖暖到底小孩心性,忍了一节课,还是问他:“哎,知道是谁放我抽屉里的吗?”
“不知道,反正肯定也是一份心意,你就吃了呗。”
“真不知道?我才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万一被人下毒了呢?”
“谁下毒毒你?你一笨瓜,毒你一点技术含量和作案动机都没有好不好?”
“谁说没有,不知道多少女生想和你同桌,万一有人想毒死我,顶替我的位置,和你同桌呢?”
“哦?我不知道原来和我同桌是如此荣幸的一件事啊?”
暖暖顿时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暗骂:我还真是一笨瓜!看把他美的。
“怎么着,都是心意,可是你说的啊,看你吃还是扔?”
暖暖捏着果丹皮转了几个圈,忽然想到:为什么给你的心意是德芙,还是一盒。我的就是果丹皮,还是一根?
放学的时候,暖暖还在郁结那根果丹皮,他却将自行车嗖的一声停在她身边,悠悠地说:“吃吧,是我给的,笨蛋。”然后将车骑的飞快,只剩他的声音在风里飘:“以后都送你整捆的!”暖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那么好吃的果丹皮,酸酸甜甜的,那样的味道啊,程磊给她的最初的味道。
也许只有在那样的青葱岁月里,才尝的出那一番与众不同的滋味吧。很快到了高二分班的时候,暖暖对理化绝缘的脑袋一定只能读文,程磊不读理却一定是要浪费了的,一次暖暖笃定地问他,“学理的话,将来大学要学什么专业?”
他却微微蹙眉:“谁说我要学理了。”
暖觉得不可思议:“你理科那么好,为什不学理?”
“不为什么。”
“其实我很羡慕理科学的好的人的,因为将来可以学医啊,我的理想就是学医的,我妈妈就是得了病,我们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感觉真的好无助...学医的话,如果这个世界有你爱的人要离去的时候,你至少可以为他做点什么,可以倾尽你所有的能力去留下他,不管结果,至少可以出上一份力。”暖暖声音渐低。
“谁让你不好好学理了,好了,不要想了,笨蛋。”
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