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9
个年轻俊美的青年,他们满脸着急地敲门,开门的罗家亲闺女,不知道叫什么的那个胖丫头,见到他们怯生生地唤了声夫人,少爷,客人无语,直接进去了,然后大门关上,一个很没谱的念头跳上朱富贵的心头。
莫非,有人家到朱家提亲来着?莫非,千金那村妇挺抢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反正心里紧了紧,不是很舒服,在村长那里数种子的时候错了好几次,而且村长闺女盯的他浑身不自在,那□裸的眼光恨不得把开他的衣服似的,让人厌恶。
于是他拎着种子落荒而逃。
鬼使神差的,千金那双水灵清澈的大眼睛浮上脑海,垂眸时睫毛落下的的一剪阴影也仿佛就在眼前,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他忽然想起一件还蛮严重的事情,某夜,他似乎被逼上梁山,对小白他们放了话,说要在一个月后成亲来着,日子似乎挺近了,看来,提亲这回事,得提到日程上来才行啊。
第一卷 从千金到无赖——桂枝的教化 第十一章
九姨娘珉宝只大千金六岁,两人名为母女,实则情同姐妹,当年爹爹把这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娶回家的时候,千金刚刚从京城回来没几年,正是人生最纠结的时候,对于服饰胭脂等女子飙风的东西很是在乎,可是身边没有同龄人不好比较,令她很是苦闷。可以说出身大理贵族的珉宝嫁过来就像一场及时雨,浇灌了千金干涸的创作田地,在大理风俗的影响下,其实对潮流颇有见解的千金在金瓦县带领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大理热,风光了一阵。所以,在千金突然被村妇这个词蛊惑之前,珉宝很得她心!
珉宝年纪轻轻,又常和千金混在一块儿,脾性很孩子气,加上没生育过,所以既把千金当朋友又当亲闺女,千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着她的心,以至于听说她受伤立刻带着五儿子郑永裴巴巴地赶来,一路上揪心地难受,恨不得让车夫把两匹金鬃宝马抽死,更快一点赶到罗家村!
郑永裴是五姨娘的儿子,八个兄弟中有他今日在家,于是也巴巴地来了,心里想着临走时娘和媳妇的嘱托:不把千金接回家,你也别回来了!头顶一阵冒烟,千金愿意回家还好说,她要是不愿意回去,谁说的动她?难不成要五花大绑扛回家?那……回到家几个娘和嫂子媳妇还有儿子侄子肯定先灭了他!!
珉宝进了罗家大门才知道当初桂枝去县衙穿的那身衣服对这个简陋的家来说实在算是奢侈,三间黑乎乎的茅草屋,西边那间还有半边屋顶塌陷下去,稀少的茅草在冷飕飕的春风中招摇飞舞,让人看了心酸,这乡下比城里还要冷,真不知道千金如何在这里过了两个月!
进了屋子,昏暗潮湿的屋子,千金正躺在一个破旧的床上,床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唯有上面的被子颜色鲜红,粗糙地绣着鸳鸯,似乎是谁家结婚时用的喜被,已经绫罗绸缎加身的罗桂枝手足无措地为客人搬凳子,一个瞎眼的婆婆热情地招呼着他们,摸索着去倒热水,珉宝一看那缺了口的大腕再怎么渴也不想喝水了,三步并作两步地扑到千金身上,一手在她呆滞的眼前一晃,哭丧到:“千金,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郑永裴看着宝贝妹子变成这样,怒从心起,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千古名训,一把揪着桂枝的衣领,几乎将她提起来,吓得她大叫一声。她见过的美男子不多,但是眼前这个绝对算,上次在县衙见到他时,她就呆愣了好久,等貂小鱼过来把她掐醒的时候嘴角已经挂了一条亮晶晶的东西,所以此刻她尖叫决不是因为被人非礼,而是因为,这是她和美男第一次亲密接触!!
郑永裴才没心思研究她的眼神和心思,着急地吼道:“千金怎么了?怎么会摔伤的?你们怎么不好好保护她?!”
他以为千金是所有人的瓷娃娃么?桂枝有些生气,在美男面前却不便发作,羞气之下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一向温儒的郑永裴彻底怒了,他晃着她用力摇:“你倒是说呀!”
“噗,黄胆水都出来了!你们郑家的人怎么都喜欢晃人!”桂枝喷语,一口唾沫星子喷在郑永裴脸上,把他恶心地倒退了好几步,急怒攻心他正要再次发作,一个黑色的锅底猛然朝自己砸来,他避无所避,伸手一挡,瞎眼老太太骂骂咧咧着就扑打上来,又抓又挠好不热闹,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脸上就多了几道火辣辣的伤,更为悲惨地是,忽然被宝贝妹子点名。
“郑永裴!!连老人你也打,你是不是人!”郑千金急得从床上蹦起来,拎着哥哥的耳朵就把他拉到一边,眼里喷着怒火,手却小心翼翼地伸到他脸上,小声嘟囔,“脸都花了,真是傻瓜,阿婆的指甲好长的,疼不疼?”
却原来还是向着自家哥哥的!
郑永裴看着憔悴的妹子,心里好疼,他一把抱起她:“五哥不疼,妹子,咱回家!”
千金搂着他的脖子,却面对桂枝和桂枝娘,“阿婆,对不起,我哥哥不是坏人,他就是担心我
才对桂枝那么凶的,你别生气了,啊?”
阿婆瘪瘪没牙的嘴,不说话。
“桂枝,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会去找貂小鱼还你公道的!我会回来的!”
桂枝茫然地点点头,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她对郑家人其实有个初步了解,他们太在乎千金有时候会无意伤害别人,但是他们本质还是很好的,至少对她还不错,她一点都不怨恨郑永裴,反倒暗自责怪娘把人家美男华丽丽的一张脸抓花了,但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千金要对她说对不起,更想不通为什么千金为啥一大早就把她叫醒,说是有话说,可是吞吞吐吐就是说不出来,脸还红得跟辣椒似的,可惜正在她憋不住要问的时候,郑家人就来了。
到底关貂小鱼什么事呢?难道私定终身两情相悦是一件很罪恶的事情吗?他不过是难得正经一次,求她嫁他而已,而她也只是答应了,然后心急火燎地回来告诉爹娘有个师爷不日将上门提亲而已,他做错了什么吗?
或许有钱人家规矩多吧!桂枝将千金他们送上马车,对着马车扬起的黄土招招手,心里想着,小鱼,你要自求多福啊!
珉宝到了马车里才看见千金那雪白的玉足上累累的伤痕,顺着裤管往上卷,直到膝盖处还有伤,心疼地一阵唏嘘,郑永裴则紧紧抱着妹子,喉头一阵颤动,那草木皆兵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他们问询,千金说是自个儿摔的,可是再问干什么摔得,千金就说不出来了,她不想把桂枝的事情捅大,如果她真失了清白,就只能委屈她嫁给貂小鱼这个人面兽性的家伙,如果她没失,这么一说,她的名声也就臭了,因此,一路上千金基本保持沉默。
只问了一句:“貂小鱼还在县衙吧?”
珉宝和永裴告诉她肯定的答案,却不晓得为什么她离家数月一身伤痕而回,不关心自个儿,不问家人,只想着貂师爷。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嫉妒的,因为千金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这种光芒让永裴想起千金小时候的事。六岁的时候,千金养过一条小狼,当那条叫做旺财的小狼私自跑出去吓坏一干小孩子,人家父母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看着旺财。结局是,旺财好好一条傲气的小雪狼,硬生生被训练成了吐舌撒娇的小家狗……
永裴很担心貂小鱼的下场。不过,还好,自从七年前被千金捡来,他也没少被折磨,对千金的手段应该有一定的适应能力吧?
珉宝却不这么想,她一边替千金上药,一边暗自为貂小鱼冒冷汗,她记得上次貂师爷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被罚,裸着上半身围绕金瓦县城跑一圈,口里还要喊着我是畏葸男,而千金则骑马跟在后面,悠哉游哉地扬着鞭子不时鞭笞几下,可惜,即便如此貂师爷小身板不够硬,离县衙大门十步的时候就晕倒了,千金很遗憾,决定给他补身子,于是每天一大碗鹿茸参鳖汤,补得他半夜起来浇凉水……
与二人心思不同,千金躺在五哥怀里闻着那男人特有的味道,心里一阵悸动,她想起一个清香的怀抱,清香的肩膀,温暖而舒适,让人心安。虽然那人总是冷眼相向,从不给她好脸色,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她不是一直在靠近他吗?
她心怀不轨,他却不揭穿她,还答应去罗家提亲。他每日勤勤恳恳脚踏实地,明明生得一副倾国之貌却甘愿屈居乡间野里,他不爱慕虚荣只喜欢纯朴自然的村妇,他不贪恋富贵权力,只想种地,他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浮夸的,骄傲的,卑微的,低贱的,他不卑不吭却天生有种威严,让人仰视。
她身边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占得世俗,对于金钱和美女没有抵抗力,总想着往高处攀爬却忽略眼下的恬淡,总想着赚更多的钱却不管信誉和良心,总想着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却不管脚下踏过多少同僚好友,这些男子都是同一张嘴脸,她看不出来不同,于是不知如何挑选。而他是不同的,淡然坚定,安稳平和,无欲无求。他就像蓝天底下一块绿草地,直想叫人往上靠。
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反反复复地回荡着三个字,朱富贵,朱富贵,朱富贵…….于是朝哥哥怀里钻了钻,嗅了嗅那清香,仿佛又在那人的怀里,心安地睡去,心头满满都是甜。
第一卷 从千金到无赖——桂枝的教化 第十二章
千金到家后并没有立即得以接见貂师爷,她被团团围住,不停地安慰那些嘤嘤哭泣的姨娘嫂嫂们,当然还有那三个虎头虎脑的小侄子,三个小子很懂事,见姑姑受伤摩拳擦掌要去报仇,被自个儿娘亲拉到怀里狠揍了一顿屁股,乖乖地待在姑姑床前不敢聒噪了。
县太爷郑恒正在处理一件颇为棘手的采花盗案,报案的是本城最大的土绅宫家,据称宫家小女被采,清白已失的她正寻死觅活,而这家人提出的要求不是将逃匿的采花盗捉拿归案以便正法,而是将他押到宫家喜堂,和宫家小姐拜堂成亲!!时间限制是半个月。
此时,貂小鱼正宣读着关于采花盗的一线资料,郑恒捋着胡子听得津津有味,嘿,这小子很会享受也很有眼光,所采之女都是各地富豪千金,多金且貌美,失了身子之后往往对他倾心,于是把自己的私房钱首饰什么的纷纷给他零花,夜里还好生伺候着,就算后来知道他是个骗子也要死要活地嫁,可见此人深谙采花之道,功力深厚!
可是,办案的难度也随之而来:有一帮痴情女藏着掖着只怕轻易撼动不了!
宫家人提供的外貌描述是这样的:身高八尺,体态均匀,面容清俊,举止儒雅,谈吐风流,琴瑟艺绝,简直是个十全十美!言下之意,自家闺女看上这样一位公子没什么好丢脸的,而闺女嫁给这样一个人物也不算亏,因此这婚逼得有理有据,而且还理直气壮!
只是,天爷,就算是包公在世也无法凭这精炼地二十四个字就从茫茫人海中找出人犯吧???连个特征都没有,叫官府如何找人呢?
而且,要是每个被采家属都来逼婚,这采花大盗到底要娶哪家姑娘呢?人还没抓大,郑恒先替他头疼起这个问题来,捋着小胡子那叫一个纠结,纠结的厉害了,不自觉就念出来了。
“都娶了呗,像大人您那样!”貂小鱼冷不丁来这么一句,醍醐灌顶般惊醒了郑恒,他习惯性地拾起惊堂木,狠狠一拍,眉头皱起:“胡说!将下大狱之人,岂能座享齐人之福!”
可他毕竟是秀才出身,尽管管理边陲小县十几年早已学会带兵打仗,可是身上那份温润的气质犹在,何况貂小鱼是从小吓大的,根本不畏惧他,翻了个眼皮道:“要是那些女子都不告他呢?”
说完径自走到师爷桌边,拿起茶盏,嘘溜溜地喝起来,完全不理会郑恒困顿的表情。真不知道这榆木脑袋的县太爷如何就吸引了九个貌美如花身怀绝技的女子不计名分地嫁过来,还各个对他死心塌地,幸好八个公子和三个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