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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姨娘跌坐在凳子上,愣了愣,忽又站起来急道:“皇上答应了?他就没问问家势徳貌就给允了?老爷也没说什么吗?”
“应了,宝王妃在皇上面前的分量,你也知道的,她既然亲口求亲,焉有不应之理!以我的身份没有资格参加国宴,自然没机会当面反驳,这次我进京,一切都敲定了,皇上金口玉言绝无收回的可能。”
“那……那咱千金就非得嫁那个世子么?”她有喜欢的人啊,那句‘画梁燕子双双,能言能语,不解说、相思一句’很可能就是她吐血的原因,如果因为圣旨而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千金,情何以堪?陌寒岂能瞑目?
“也不一定,前几日我去宝王府,见了宝王妃,她说当日皇上的口谕是允了亲事,过了几天,却忽而下了一道圣旨,明文写着,千金要嫁的时候必需亲自去皇上面前请旨,皇上见过之后才能同意。”郑恒想,皇上终究还是给千金选则的权利,不枉他对朝廷忠心耿耿。
大姨娘稍稍释然,却仍带了三分忧郁,“老爷,你说,皇上是不是故意想见千金?”
郑恒动容,心里紧了紧,愤然道:“皇上不是咱们私下议得的,小心落人口实!”
“可是…….”
“没有可是!”郑恒前所未有的严肃严厉,狠狠瞪了一眼她,阔步向外走去,到了门口,一回头见她坐在桌边发愣,眉心几丝忧愁,冷然道:“绣珠,你是尚书之女,跟我从京城来到这里,当年的事情该忘就忘了吧,千万莫在外人面前提起,尤其不准在千金面前提起,记得么?!”
大姨娘幽幽叹了口气,道:“我晓得,老爷放心。”
郑恒点点头又道:“好好照顾千金。”说完整了整官服就朝前堂走去。
师爷貂小鱼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师爷席上,执笔等待。
郑恒看了他一眼,眼圈青得像个猫熊,戾气越发凝重,虽穿了儒袍,仍像个杀神,他琢磨着,等送千金去了京城,该让小鱼去战场上历练历练了,大丈夫不能整日围着女人转。
跪下的女子名唤宫雅雪,正是本县富绅宫谈的宝贝闺女,被采花贼糟蹋了的那个。
郑恒去京城数日都快把这案子给忘了,女主角突然跪在堂下才忽然想起来,貂小鱼似乎捉住了那个采花贼,那么此女是来要求主持公道的么?那,身后怎么还跟着俩保镖,并且还是腿上绑着木棍一般,不会下跪的?
惊堂木一拍,貂小鱼似乎在走神,没说出预备台词:堂下何人,见了本县父母竟不知下跪!
不得已,郑恒亲自喊。
“大人,民女宫雅雪,求大人为小女主持公道!”俩木棍纹丝不动,倒是宫雅雪往地上一趴,哀声求诉。
郑恒气闷也懒得和那两人计较,也无心思再例行公事,直接说:“宫小姐,采花贼已经捉到,本官一定会还你公正,你且回家等消息吧!”
宫雅雪却是抬起头,梨花带雨地哭诉道:“大人,您不能这样欺骗民女,我的良人,呃,啊!”说道这儿,背上突然一阵刺痛,一个压抑的女声传至耳边,“是贼人!采花贼,还不是你良人!”宫雅雪不情愿地扭了扭腰,继续道:“昨夜还来和我…和我幽会,怎么能被您抓入大牢呢!”
郑恒面色不渝,这宫雅雪怎么说也是名流之女,竟在公堂之上公然说自己和采花贼幽会,实在不成体统!他一眼也不想多看她,直接叫人去大牢提宇文摸儿。
“本官和你一起验证一下,大牢里的人是不是那贼人!”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瞟貂小鱼,这浑小子仍是一手牵着袖子,一手撑着毛笔,做写字势,发呆。
摸儿被带上来的时候,一袭白衣已经灰得不像话,他来之前特地在大牢墙上蹭了几圈,旁人不知,还以为他老老实实在大牢里待了好几天,很有个囚犯的样子。站在宫雅雪身后的谢知礼眼珠子差点弹出来,脚下一个趔趄倒在了谢知书身上,谢知书也惊得浑身发麻,要不是那抹稀世容颜挂着妖媚的笑容,他几乎要怀疑,此人不是江湖盛传的白衣胜雪宇文摸!
谢知礼好不容易站定了身子,眼里却湿润了,苍天啊,既闷骚多情公子爷的形象扫地之后,又一个梦想破灭了!我心中完美的宇文摸儿啊,就这样被毁了!!
宇文摸儿撸起袖子,狠狠地往手心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走到宫雅雪面前道:“臭娘们,你看好了,大爷我可是你的相好?!”
宫雅雪神色变了几变,从惊讶到惊艳,从惊艳到怀疑,再从怀疑到厌恶,忙不迭地掩鼻往后退,错了错身子大叫道:“大人快叫这疯子走开,这样的鄙货岂能是我的良人!”
郑恒还未来的及发表言论,摸儿幽怨之声响亮传来:就是我这个鄙货也不稀罕你这种放荡的女人!
大堂上轰然想起交谈的声音,这算把宫雅雪的名声彻底毁了。谢知礼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出去。
苍天啊,你毁了宇文摸儿,还把他毁得这么彻底!我恨你!!晴天一个霹雳豁然落下来,前方的道路被劈出一个坑,谢知礼仰望苍天,欲哭无泪:好吧,我承认是我出的主意,让那女人去
对簿公堂,可是没想到,摸儿会变成这幅样子……
宇文摸儿无罪释放,走出县衙的时候,他找了个机会,拉着貂小鱼,问道:“我听说千金是从罗家村吐血回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貂小鱼冷冷看着他,讥诮道:“千金这是什么时候积的德,出了事,连猫猫狗狗都来问候。”说着就甩开他,兀自往后院住房去。
摸儿一阵气怒,在他背后喊道:“难道千金不值得吗?不值得我的问候?”
貂小鱼顿住,缓缓转身:“她值得所有真心,所有疼爱,所有包容,所有关怀,却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欺骗,戏弄甚至欺辱!不管你是什么人,抱着怎样的目的,在她好起来之前,最好
离得远远的,如果,你是她下一次伤心的原因,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伤害,欺骗,戏弄,欺辱?谁这样对她?”摸儿怔了怔,心中腾起了怒气。千金有太多秘密,她假扮村姑,她突然吐血,她有个懂她疼她的‘表弟’,她还说,她的姐姐即将嫁给富贵!
说起来,一月之期还有一天了,不知富贵准备地如何,千金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貂小鱼眼中凶光大显,好像突然暴怒,摸儿料得不妙,转移话题道:“你可认识罗桂枝?”
貂小鱼蓦然怔住,猛地抬起头,凌厉地看着他。摸儿心道,看来是认识的,于是又道:“她是千金的姐姐么?千金说她就要嫁给富贵,不知现在准备的如何了?”
“千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貂小鱼心下奇怪,此人说的与事实不符,如果真是千金对他说,足见千金不信任他,那么他就是居心叵测了!他故意缓和了一下神色,来个欲擒故纵,等到对方降低戒备确实露出马脚,再一招拿下!
“因为我是富贵的朋友!”摸儿是想通过彼此间认识的人来降低他的戒心,以便得到千金的吐血的原因,孤儿轻松笑着告知,却不料,此语一出,貂小鱼却猛然勃发,如豺狼虎豹一般呼啸而来,一手为拳一手为掌,一面正击,一面侧敲,招招对着死门!
摸儿点脚跃上房顶,怒道:“我念你是千金表弟,处处忍让你,你为何得寸进尺,非得逼我翻脸?”
貂小鱼顺着树爬高,一跃上房,冷笑三声道:“那朱富贵是鬼还是妖我不知道,不管是什么东西,决不是人!你自称是他的朋友,想必也不是人,他害得千金吐血,还不放手,让你这妖孽继续来害千金,或者,你根本就是那妖孽换了一副皮囊,可惜,有我在,绝不让你得逞!做人,我都不斗不过你,那我就做鬼,做鬼也要将你压得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抽出腰间的软剑,提气杀过去。
摸儿一边躲闪,一边思索,他说是富贵害得千金吐血?是真是假?富贵性子冷淡,极少与人接触,更少与人交恶,他待人不善,不允许别人犯他,也绝不会主动犯人,是以二十五年来,既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而千金的性子则是随和开朗,从那天的言谈看来她对富贵这个姐夫十分
满意,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结怨,甚至于一方被气得吐血??
千金和富贵,难道有什么秘密?
摸儿决定去探索一下。
貂小鱼的武功只能算二流,况且他蛮力过大,灵巧不足,根本难以和摸儿抗衡,就像他自己说的,做人我斗不过你!摸儿并不恋战,过了几招后只留下一句,为千金讨回公道,就翩然而去。
第一卷 从千金到无赖——桂枝的教化 第二十四章
摸儿还未出县城就被谢知书和谢知礼截住,谢知礼面孔朝天,很不愿意瞧见摸儿落魄潦倒的样子,尽管已经失望,还是不愿绝望!谢知书则是挺直了腰板,手拿着宝剑向摸儿抱拳行礼,一副江湖游侠的潇洒摸样,也难怪,面对这样的摸儿,他软不了。
“王爷是要去找公子爷么?”谢知书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满脸的倦容都被此刻的兴奋遮掩——在摸儿面前能做一回堂堂正正的男人,能不兴奋么!(大家别误会哦,前面章节说过男人看见摸儿都会软,现在的摸儿一身脏污,没有刚出场的时候那么惊艳,故而谢知书感觉自己很男人了!)
摸儿轻笑着点头:“是要找小白,你们在这儿等我做什么?”
“公子爷走了,您别去了!”
“走了?去哪儿了?”怎么这厢千金才出事,他那厢就走了?他经常搬家倒是真的,可是,这次搬的也未免太巧合了吧?摸儿心中堵塞,不知是为小白又一次的不辞而,别甚至还是在大婚之前,还是为千金不明不白的委屈。
“这,公子爷不说,我们哪儿知道,昨个儿礼必周接了您的命令去找那采花贼,我则是接了公子爷的命令去布置屋子,我去的时候,公子爷已经不见了。”
摸儿叹了一口气,又是这么神秘地离开,再找到他又要用几年?这一次,他是一个人离开还是带着那个叫罗桂枝的姑娘呢?
千金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
“赌必输,你还记得一个月前,小白说要娶的那名女子么?”
赌必输点点头,当然记得,四天前,公子爷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气走了,他还惋惜不已呢,好不容易决定要成亲了,说变卦就变卦,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师尊那儿由巨大的喜悦转变成巨
大的失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和礼必周!
“你去查查,明日到县城内火绒馆找我。”
“只怕来不及。”谢知书摇头说道,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明黄的绢帛递给他,“京城来了一道圣旨。”
摸儿估疑地接过来,看了看,抬起头时,脸色越加凝重。他摆摆手,“你们二人先上路,我随后就到。”
谢知书说:“上路?我们要去哪儿?”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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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小鱼哭丧着脸翻出一套水绿色的荷叶下摆春装,拎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比划,瞪着桌边那个啃苹果的小魔女道:“这套怎么样?”
千金摆摆手,“不中,不中,不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