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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低吟出声,“疼……”
温舒温舒温舒温舒……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像是两把刀子捅在君凰的心窝里。君凰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突然明白夕印
这样冷若冰霜的人为何也见不得温舒这样子。
君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是更紧地抱住怀里的人。
温舒恹恹地眯着眼,突然注意到衣服的颜色不对,他头晕目眩着,努力地抬起头。
这愣愣看着自己的人,居然是君凰。
原来这个怀抱虽然舒服温暖地令他贪恋,却终究不是他的。
“君大阁主,真是……稀客……”温舒强抵身上的不适,直起身子,刹那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
君凰忙伸手扶他。
温舒头重脚轻,却硬是撑着往旁边闪。
“温舒。”君凰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唤声带上了几分哀求的意味,眉眼间分明透着焦灼。想去
扶着他,又不敢硬来,怕他反抗反而伤了自己。
这人此时用这样的口吻叫他做什么呢?那个温柔的君大哥早就消失了,不,是从未真正存在过,
不过是他的臆想。癔症是一种病,他病了许久,不想再病下去了。此刻他不想见到他,温舒闭
着眼,虚弱无力道,“君大阁主,终于肯来取在下性命了吗?那快动手吧……”
君凰苦笑,除了苦笑,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表情,“温舒,不要这样说,你明明知道我没有。”
夕印一定会把他说的话告诉温舒的,温舒一定知道的。
“我为什么知道,知道什么?”
“沈笑笙的身份,我知道了。”君凰只得重复一遍。
第十八章不准离开
“那又如何,没有沈笑笙,君大哥难道就不恨我了吗?”
“还冷吗?”君凰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将温舒白皙修长的手捂在手心,轻轻喝着气,似乎那是他呵护备至的珍宝,似乎眼前之人是他宠溺至极的对象。
想抽回手,奈何这人不同意,温舒绝望地闭上眼,他没有力气再挣扎什么反抗什么了,“别这样,君大哥,别这样。”不要在他想要死心的时候再来 他。
君凰置若罔闻,“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岂敢,温舒不敢劳烦君大阁主,请回吧。”他不想再听他说半个字。
“温舒……我已经道过歉了……”君凰一贯强势霸道,竟也会用这么小心翼翼甚至带点委屈的口气跟他说话。
温舒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浅浅勾了勾唇角,因了他极差的面色,那笑容并不多么赏心悦目,反而让看了的人觉得心酸难忍,“那又怎么样呢?君大哥,我认输了,这一次出来,我不会再回惊鸿阁了。恭喜你,成功摆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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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君凰霍得从床/上站起,想也不想地说道。
“我已经决定了。”
“我不同意,我们的赌约还有两个月,你想要毁约吗?”君凰口不择言,这句话说出的时候甚至没有过过大脑。
温舒古怪地看着他,“君大哥,你要的赌注,就是要我离开,离开惊鸿阁,离开你的视线。现在你不必这么麻烦,也不必等上两个月,你的心愿即刻可以实现,你该额手称庆,放鞭炮庆贺才对。”
“我说了,我不准。”君凰断然喝止,怒道。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可他就是气得脑袋 ,气得胸臆间憋着的气想要炸开了。
温舒探究地看着他,那眼神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
君凰懊恼地别过眼,深吸两口气才恢复了一点理智,顿了顿,道,“我君凰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和你赌,就会遵守约定。你这样走了,我胜之不武,旁人还以为是我用了什么龌龊的手段逼走你。我可不想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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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大哥,你在强人所难。”
君凰强抑怒火,莞尔一笑,“那又如何,你温舒强人所难的事做得还少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和你待久了,把你的陋习学了个彻底,你也怨不得我。温舒,我告诉你,你将我身边的人驱逐得一干二净,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你倒好,这个时候想要抛下我,我告诉你,你休想,休想,休想!你当我惊鸿阁是什么,你当我君凰是什么,想要就来,想走就走的客栈吗,还是妓院?”君凰气得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若说是妓院的话,那他温舒岂不是嫖客,君凰岂不是把自己比成.....小倌?
温舒觉着眼前的景象甚为奇怪,明明他才是那么怒不可遏怒焰高涨的人,怎么偏偏是那人气得想要掐死他的样子。
温舒啼笑皆非,无奈地看着眼前人修目圆瞪,大声嚷嚷。
温舒被他吼得头晕目眩的,虚弱得提醒道,“君大哥,最想要我走的人是你啊。何况,大哥身边,不是还有一个风采翩翩的沈笑笙吗?大哥这般样貌风采气度,何愁找不到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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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他什么事,你不要总拿他说事。现在说得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你这么迫不及待和我撇清关系,难不成是等不及了要爬上六王爷李睿的床?”君凰压根不觉得他这火发得有多不可理喻,他说得理所当然,嚣张无比。
“你......简直,不可理喻——”怎么不关沈笑笙的事,祸乱的源头就是沈笑笙。沈笑笙的存在就是温舒心里的一根带着倒刺的短箭,正正地扎在他心口,拔不得,留不得。温舒气得头昏脑胀,伤口隐隐作痛。
君凰隔着被子将他抱起,将人紧紧地贴在他胸口。
“放......”温舒身上的毒刚刚发作过,此时身子疲软得连动动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推不开他。
“不放。”君凰五指成梳子,一下一下轻柔地顺着温舒的头发,他凑到温舒耳边,低醇如陈年佳酿的嗓音宣誓一般地缓缓响起,“上了我的床,你还想再上别人的床,你当我君凰是谁?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休想......再去招惹别人。”是,他不过是不愿意属于他的人属于别人,不过就是如此。
听到他占有性的宣告温舒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他终于要接受他了吗?不,君凰只是容不得他的所有物被别人染指,他只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难不成,君大哥,你在......吃醋?你欢喜我?”这话说得,连温舒自己都觉得万分可笑。
“是啊,我欢喜你,欢喜你们,每一个,我都欢喜。”
温舒气得脸色青白,眼底风饕雪虐,掀翻了那淡然平和的表象,他面上蓄满了讥诮和嘲讽,“依阁主所言,招惹过你的人或者你招惹的人数不胜数,每一个你都要放在身边豢养起来,恐怕惊鸿阁总坛要人满为患,比肩擦踵,挥袖成荫了。”
“这,不劳你操心。”君凰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柔抚过温舒玉色的面庞,轻启唇,“何况,有温舒你替我善后,除去有了婚嫁的,出门在外的,能够被我豢养起来的也没有几个了吧。”
“君大阁主美名在外,你的莺莺燕燕那么多,我哪里收拾得过来?”温舒只觉上下眼皮在打架,意识昏昏沉沉的,头痛欲裂,几乎是用气在说话,说出来的话都在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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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凰察觉到喷洒在颈间的气息愈加微弱急促,怀中的人身子渐渐滑落下去。季扶苏的话,虽是危言耸听,君凰也不得不顾忌,不敢再和他争锋相对,怕真的把他气出问题来。
“宁小世子,静悠郡主!二位可是来找我家公子?”门外传来夕印恭谨的声音。
夕印刚煎好了药送了来,恰见一双衣着华贵的男女耳朵贴在门边上,嘴里还窃窃低语着:
——“李铭,你让开,你听了这么久了,该换我了!”女子威胁。
——“你这点三脚猫的内力听得清吗,还是让本世子听了,再告诉你吧。”
夕印端着药碗的手不稳地抖了两抖, 的药汁险些溅到了手背上。这......这二人竟是在听她家公子的墙角。
夕印正要低调地将二人劝走,却在看清了二人的样貌之后彻底愣在了那里,这才有了方才的问话。夕印这般大声惊呼,意在提醒屋内的公子,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宁小世子和静悠郡主来了;二嘛,也算略施惩戒,至少让二人知道他们这令人不齿的行为被她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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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宁小世子李铭清了清嗓子。
“嘘!”静悠郡主俏皮地眨眨眼,一把挽住夕印的胳膊,摆出两人乃闺中密友的姿态,“哎呀,夕印,小点声,别让人听到了!叫我静悠就好。真是的,人家还想给温哥哥一个惊喜呢!”
夕印笑容僵硬,这可如何是好?公子此刻只怕是下不来床,万万见不得人的。公子那个要强的性子,必然不愿意这样虚弱的模样出现在昔日旧友面前。
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宁王爱子李铭挑眉站在静悠身后,嘴角挑着一抹得意,眉宇间露隐隐有着疏狂放诞之气,“女人,你输了,夕印在这里,温舒一定也在里面。”这话在夕印看来百分百的欲盖弥彰。
静悠睨他一眼,心照不宣地将方才的事掩下,耍赖道,“哼,我忙着去见我的温哥哥,没空跟你这小人计较这些鸡毛蒜皮。”
她复又望向夕印,眼底亮晶晶的,“温哥哥在里面吧。温哥哥,温哥哥!”
她歪着头往里面探,夕印千方百计地左挪右闪,挡住她的视线,此刻只恨自己没有生得膀大腰圆,身躯不够庞大。
夕印横在她面前,干干笑道,“郡主,公子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客?”静悠嘟着嘴,一个假动作骗过夕印的眼睛,从她身边挤进去,咯咯笑道,“我才不是客,我和温哥哥是自己人。”
夕印急得脸上直冒汗,几乎不敢回头去看,却听静悠发出一声惊叹。
“咦?你是......你怎么会在温哥哥的房间?”静悠势无可挡的势头被人挡住了,还是个刚从床上爬起来,衣衫不整,轻裘缓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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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君凰袍裾轻披,长发松散地走出,目光一直,再往里看,只见公子的床前的屏风好端端地放在那儿。这幅画面让夕印视觉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心里边正掀起惊涛骇浪,好在她本不是表情太丰富的人。虽疑惑君凰何时与公子和好了,却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帮衬着,公子也不必勉强自己强撑着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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