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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于一次瞅见她在台上被逗弄的快意和逗趣,沉甸甸地挂住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告诉他,那儿正有些不知名的东西要漫溢出来,涨得让他有些难受,随着她越跑近他就越涨痛几分,总是直到她杵自己跟前,他才能压下那胸口的异样,朝她弯唇一笑.
一阵香粉气息缠绕而来,几张巧言笑脸挡在他面前,若干声娇嗔从他身边环绕开来.
“哟,这不是白公子吗?好些时日不见了,回去后就把贱妾给忘记了吧?”
说罢,他的手肘被贱妾轻撞一下.
“白少什么时候再上咱们店里来坐坐,奴家还巴望着能再伺候您一次呢,上次您让奴家差点…”
奴家的娇语被欲盖弥彰地隐下,一条手帕搭上他肩,再从胸口上滑落下来.
“白公子,上回您略加指点的琴律,小女子刚刚练好,什么时候赏脸来奴家房里一叙可好?不过.”
这位小女子还算有点涵养,没有大刺刺地陷他于不义.
“各位姐姐们饶了白某可好.否则白某可难交代了.”白风宁挑眉一笑,抬手不着痕迹地拦下几招脂粉拳,若有所指地向那几位拉揽生意的姐姐们瞥去一眼,示意她们闻闻身后的酸醋坛子味.
那几位红尘知己会意地回头一眼,只见一身大汗头发散乱翻着白眼的龙家大小姐正朝这里射来很是恐怖的视线,跺着沉沉的步子走到他们身边,发出一声凉凉鬼鬼的笑声,抽搐着嘴角: “白公子少爷,你好兴致啊?”
白风宁淡定地一笑,根本不见慌忙,假意轻咳了一声,在她耳边低语道: “龙儿,我可以解释.”
她横白他一眼,用一种看牲口的眼光打量着他,再看了一眼身后站立一排还在迷茫状态的女人,嘟唇发出一声不屑地轻嗤: “谁是龙儿,叫嫂夫人!!”说罢,她转身跨过门就走,嫂夫人这么有爱的称呼,不是他一个人可以用的,哼,谁发脾气谁老大!
他在原地一怔,随即爆出一声压不下喉的闷笑,看着那朝前走得视死如归的身影,原来嫂夫人是个这么有爱的称呼,他俩闹脾气时回头朝几位红粉佳人抱拳道: “今日多有得罪,白某生恐我家嫂夫人的脾气,以后在路上不方便招呼各位了,请.”
他轻快地跨过门槛去,三步两步追上那个上了一天工,就算在闹脾气也走不快的身影,抬起右手非常充满兄弟友爱地揽过她的脖子,恶人先告状地扬了扬唇道: “以后没事别乱去相亲了,否则…看到没,这就是下场.”所以说,人最大的美德就是能控制自己,只要她能控制自己,他绝对能配合到底,自控的很完美.
“我去相亲是被逼的,你去妓院是谁逼的哇!”
“你啊.”是谁那天用很假很嗲的声音告诉他,她要去相亲的呀.
“你还真能不要脸的,爽完还栽赃到我头上来?走开点,你揽着嫂夫人做什么,大热天你不嫌热哦!”还是这种很没爱的兄弟般的揽法,哪家的白马良人是这样对待自己心上人的啊,像招呼自家小弟一样.
“不是装傻就是口是心非,你这张嘴巴就不会说实话吗?恩?”
“我说的每句都是实话!”
“是哦?那说句‘我在吃醋’来听听.”
“我才没……”
他松了松手,侧过脸来看着她,那淡灰色的眸子聚了焦直射进她的眼睛里,盯得她咽下一口唾沫,脖子下意识拉离他几分,却被他揽住她脖子的手给阻止了动作,硬逼着她靠近几分,整个人都笼罩在他势力范围之下.
“说啊.”
“我……”他那种“不说就很狗血地强吻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个姿势真的对她很不利耶,他只要唇一嘟就能碰到她的嘴巴了,大街上注意影响啊,他们在外好歹还是叔嫂相称的呀呀呀!
“看了那么多**,没理由不懂什么是吃醋的哦.所谓吃醋,就是你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跟别的动物有染,就会从这里…”他的手指正要点上她的胸口,却遭到她护胸一拦, “泛出一种酸不溜丢,涩涩苦苦闷闷的感觉,然后口是心非地否定,对当事人,也就是我,横眉冷对,来,说你在吃醋.”
“……”他解释的这么详细做什么?好象很了解似的.
“还不说?”他期待似地用额头抵住她,看着她死闭着自己的唇,淡淡一笑, “你不说,那我可说了.”
“唉?”
“我吃醋,我不喜欢你在台上演戏给别人看,我吃醋,我不喜欢看见你去相亲,我吃醋,我不喜欢你背着我偷偷在意你前夫,那副想要独立起来,让他刮目相看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碍眼,你知道吗?还有,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
“脚很痛也不肯同我撒娇叫车,跟我撒娇就这么不习惯吗?”他只记得一天扮花虎之后,她缠着龙晓乙半步也不肯多走的模样,皱了皱眉.
她呆立在街道上,听着头顶轰隆一声,细小的雨点开始从天上漫布开来,分明是悦耳的情话,却让她听得分外委屈,她的胸口有一个缺口.
“谁知道撒娇算不算依赖别人.”她看着被渐渐洒下来的细雨给润湿的街道,咕哝道.
她学了几年琴棋书画却一事无成,她躲了几年看帐算盘可最后却害她11岁就当陪嫁,嫁个一个莫名其妙当场把她休掉他的人,她那时候小,不懂事,所以,似乎没人在乎她这个家伙的感受,
大小姐当跑堂的八卦由新鲜热门变成大家习惯的话题用了几年,那个本该是她很亲近的人,天天在外忙生意,忙到一年只见一次,现在他对她吼道,说是讨厌她事事都要他顾全,凡事都依赖他.
“我不是故意要倚赖别人的,没人跟我说依赖别人会让人觉得嫌弃,没人跟我说,原来相亲那么让人讨厌,也没人跟我说过,做工原来这么辛苦.”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没人教过她这个世界上最难攒的银子,最难处的是人心,这些道理那个逼着她琴棋书画的人从来没教过她,那他干吗嫌弃她不懂这些道理.
她的雄心壮志在一天就被磨灭了,钻进虎形里好热,被人欺负好辛苦,她的脚磨出了几个很恐怖的水疱,身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换到的银两还不够她买一本,难怪813那么爱看**也从不掏钱去买,难怪她每次都羡慕兮兮地看着她拿出一本又一本的奢侈品,她一直以为她是可怜的,不像人家的大小姐衣服有行头,出门有派头,她什么都没有,只是有吃有喝不许干重活,偷偷懒也没人管她,时不时摸些银两去买些一般人家望尘莫及的奢侈品,原来她原来的生活那么奢侈又糜烂,她骨子里还是个大小姐,一个没有气质少了品位的大小姐.
“我以为他在欺负我,他霸占了我的家业,让我去跑堂,逼我学不喜欢的东西,用我的名目去谈生意,我一直以为他在欺负我…”
“现在明白他在对你好了,所以偷偷惦记他?”白风宁低下音接下来她下面的话.
“……”
他听不到她的否定,于是旋身准备走开,却觉得衣袖被她扯住了.
“干什么?”他问她.
“你去哪里?”她微低着头,却抬起眼来看向他.
“去哪里也比站在这里听你惦记别人的话强.”
“……”她咬住了下唇,手从他的白袖上滑下来.
他迈着步子走出几步,只听背后那家伙厚颜无耻地喊道: “去哪里也不许去妓院.”对于他吃醋的反应,她不得不提前预备.
“……”他被她的警告一怔,往前迈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再也迈不出去,站在街道上呆立了好一阵,深深吐出一口气,突得转过身来,大踏步地走到她跟前,将那个无耻的脑袋扣进了胸口,唇儿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响在她有些发热的耳边, “心里惦记着别人还能把醋吃得这么顺理成章,你怎么能混蛋到这地步?恩?”
她也不说话,索性顺理成章地反抱回去,她的胸口上有一个缺口,如果不被填补起来,会一直钻心的痛.
二天,下了一夜的雨没有减小的趋势,茶馆的生意因天气关系有点冷清,只听门外一声长啸的马嘶声随着几声沉重的落蹄声传进茶馆里,龙晓乙撩起湿透的额发,身上的墨袍喝足了雨水,颜色更加沉上加沉,与他此刻的脸色异曲同工.
他带着一身湿气,闷声不肯地走进茶馆里,扫视过几个因为他进入而忘记赏戏的客人,他径自望向台上那只趴在地上,不知还站不站得起来的小花虎,眉头一皱,他迈起步子走到比他高出一截的台前,不容拒绝地对着万兽之王伸出手,丢出两个字: “下来.”
那虎儿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打死了,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屁股一拱,正要作势往后缩逃.
龙晓乙并不着急,只是随手扯过一个跑堂的小弟冷哼一声,道: “替我向你家主子传个话,龙某不在家的时日,多谢他替龙某照顾拙荆,不过,龙某心思窄小,豁达不开,容不得自家内人抛头露面,还请林员外另找贤才,告辞.”
说罢,他还不等那只还在发呆研究逃跑路线的花虎有任何反应,众目睽睽之下,只手逮虎,将她整个从戏台上揪了下来,扛在肩上,惹得所有看戏的观众情不自禁地发出雷动的掌声.
谁说打虎英雄是武松,以他们看来,龙府当家可比那武松厉害多了,三拳两脚算什么,龙当当家三言两语愣是把那虎儿给当场吓趴,然后只手擒虎,扛了就走,所以说,打虎最重要的不是拳脚,是气势!
这城里的又出新花样了,不如改个名儿叫算了.
一卷:初生红杏不怕继母
[44]第四十三章
事实上,当龙晓乙伸出手将她从戏台上拖下来的时候,她几乎快要伸手拽住他衣袍的衣摆跪地感谢他,无奈全身气力已经散尽,再也没办法当一只从地上扑腾起来的老虎,趴在地上使劲喘着气,其实她几乎快要用爬得朝他靠拢过去,她被折腾得全身好痛,软绵绵得没有力气,只剩下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开始扩散的撒娇因子,她是娇生惯养的,她是没出息的,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她不要做工,不要被武松哥哥欺负,不要别人嘲笑她,好辛苦,她要跟他回家.
她的独立计划听起来很不够伟大,做起来却比听起来更加失败,她被他从台上揪了下来,丢上马,奔宵还是很嫌弃地排斥主人以外的物体骑到自己身上,不满地发出几声粗喘,她有些恐惧地急忙去抱马脖子,生怕自己被它摔下身去,却感觉他利索地翻身上马,两手越过她的身边扯住马缰绳,不着痕迹地将她圈在自己势力范围里,伸手温柔兮兮地拍了拍自己的爱马,耐性地安抚他的坐骑,同它打了个商量,勉为其难让某个瘫软了一身骨头的家伙坐在它的身上,奔宵甩了甩被淋湿的鬃毛,最终因他的抚慰而停止了骚动.
她整个人躲在虎形套里,却感觉到身后的人的每一个动作,奔宵可以日行千里,载着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比起她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不知好多少倍,所以他宁可对牲口耐性安抚,也不肯对她说些好听的话,因为她只是一个刚好活在他势力范围里不能不要的东西罢了.
她突得僵直了腰杆,不再晃晃悠悠地向把身体的重量往后靠,她不知道如果她靠上他会不会被他认为这是依赖,只得与背后的胸膛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背后的人对这段距离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也并不打算夸奖她至少有独立的这个心思,只是任由她以很艰难别扭的姿势坐在他面前,耷拉着脑袋.
他知道自己在隐忍,隐忍她所有的胡作非为,无理取闹,幼稚地闹别扭,他糟糕的心情被这躁人的雨天雪上加霜,索性任由她继续幼稚的坚持,轻夹了下马肚示意奔宵抬脚走人.
“把这个家伙弄干净了,再丢给我.”
这是龙晓乙踏进龙府的一句话,他发挥了自己的特长,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位大爷心情不好在发脾气,于是,所有人都自动退散,跟他保持了距离,就连接受命令的小丁也只是迅速完成大当家的交托,把她从内到外的刷了一遍,再将她丢回大厅里.
龙晓乙并没有去沐浴,任由自己身上湿透的袍子滴着水,嫌弃地抬脚踢了踢那身从她身拨下来的虎衣,抬靴一脚将它踢出了大厅,冷声命令道: “给我把它烧了.”当初就不该因一时好玩,看着她也喜欢,便留下这玩意送给她,在家给他闹闹也就算了,谁准她闹到外头去给别人看的!
“你烧了它明天我穿什么?”龙小花发出抗议,对那身陪了好一阵的戏服似乎产生了浓郁的感情,一把将被他踢飞的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