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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昏暗的密室,屋子里摆满了血腥恐怖的刑具,长年累月积的血迹竟将黑色的刑具染上了暗红。几名身穿血色衣袍的男子面目狰狞,手里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那发出惨叫声的人身上。那人不多时就已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活不成了。
  “好了,停手。本座劝你还是说了为好。”坐在旁边观刑的男子施施然放下了手中剃指甲的小锉刀,吹了吹指缝间残留的白灰,面带笑意看着满身鲜血的人。
  “你们,你们这些杀人不,不眨眼的魔头,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被打的鲜血淋漓体无完肤的男子,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血沫,脸上尽是不屑,这群渣滓,就算打断自己身上所有的骨头,也休想得知叶家堡的消息!
  “呵。”男子不急不恼,反倒轻笑一声,慢悠悠站起身,身边的人立刻往地上扑了地毯,遮盖了地上斑驳血迹,男子几步走到刑架前,伸手捏住人下巴,语气森然道:“叶放,本座本不想逼你,既然你执意,那我就了了你的心愿。”说着轻轻拍了拍手,道,“把人带上来吧。”
  转身又坐回到位子上,低头品茶,仿佛那茶是人间极品美味。
  “相公!”
  “爹爹,爹爹!”
  衣衫破旧,鬓发凌乱的少妇牵着一双幼小的儿女,神情慌乱,在看到叶放时,立即哭喊道,更是挣扎着要挣脱身后抓着自己胳膊的人。
  那几名看守见到如此情景,羞恼异常,在教主面前这几人竟敢乱动,登时一脚将母子三人踹倒在地。
  小孩子受到惊吓,又挨了打,哇哇大哭起来,那妇人也在一旁呜咽低声哭泣,身边的一人眼神机灵的看到教主眉头皱起,走过去随手找了块沾满血迹的碎布就将人嘴堵上了。
  叶放在一旁看得目眦俱裂,几欲开口怒骂,被人一个重拳狠狠砸在小腹上,所有的骂声全部变成了忍受痛苦的闷哼。
  血刃教教主低头喝着热茶,对面前正上演的亲人相见,却无法相聚的好戏,看的是津津有味。
  “叶放,本座敬你是个汉子,就再给你一次选择。”微微一笑,随手放下茶杯,信步走到那母子三人面前,伸手一指回头目光如炬看着叶放道,“三刻钟,你若说了,本座放他们一条生路,若还是惦念着你那点江湖道义,那一刻钟一条命。”
  叶放听罢,目光隐痛看着发妻泪流满面的脸,心中满是歉疚与对血刃教的恨意,今生且罢,若有来生,再与妻儿相聚。
  血刃教教主看他这幅模样怎会不知晓,人性凉薄,自己可是打小就体验过,更是清楚的知道怎样让一个人痛不欲生!
  “他们死了后,本座会寻来神医,替你疗伤续命,让你直到耄耋之年,寿终正寝。”血刃教教主一字一顿,声音里满是令人发毛的笑意。
  “你!”叶放气得口不择言,张口就骂,“血魔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不敌堡主千万分之一,你必定不得好死!唔……”
  谩骂声被一记重拳打断,身上已没有一块好肉,脸上满是鞭痕和青紫,跪趴在地上的少妇呜呜哭喊,一双幼儿也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惨白,几乎被吓晕过去。
  血魔低声笑着,慢慢笑声越来越大,压过了哭声和惨哼声,笑声里尽是愉悦,像是受到了世上最好的夸奖与赞扬。
  “对对,你说得都对。哈哈,”血魔又大笑了两声,伸手拭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痕,“这么有趣的话,本座可是有几年没听到了呢~”
  尾音轻轻上扬,柔软得似少女的轻哼,却饱含杀意,脸色在一瞬间变冷,眼神扫过地上的三人,阴森可怖,如同在看死人,“愣着干嘛,一刻钟都过了!”
  “……是。”那拿刀的手下微微一愣,回过神向叶放的小儿子走去,伸手提起地上小猫似的孩童,一脚踹开爬过来的妇人,劈头一刀砍了下去!
  “住手!”叶放狠狠向前一挣,却被捆得紧紧的铁链拉回了原位,亲眼见到自己的骨肉身首分离,横尸当场,再坚强的男人也承受不住。
  “啊!”叶放满眼猩红,犹如困兽,看着地上倒在血泊里自己的儿子,心痛如绞,狠狠拉扯着束缚自己的铁链,想要将孩子揽入怀里,却被紧紧困住,身上原本渐渐结痂的伤口被撕裂开来,鲜血迸溅,凄惨至极。
  但血刃教教主却仍面色不改,柔和的笑意如同高山冷雪,在这满是血腥的地牢里,竟有种另类的寒意。
  “怎样,可考虑好了。”血刃教教主回头似是细细打量了一番那死去的幼童,语气里满是惋惜,“啧啧,这孩子看起来聪明伶俐,玉雪可爱,死的可真是太早了啊。”
  说完还笑意满面的看着叶放嗜人的目光,不闪不避,那番话说得像是那孩子的死与他无关一般。
  叶放眼神阴狠,死死盯着血刃教教主,嗓音低哑,一开口就有几丝血迹,可见方才那一声已让嗓子受了伤。
  “你且待如何!?”
  那张咬牙切齿的脸看得血刃教教主心情大好,语气温和,“本座说过你只要告诉我叶家堡的消息即可,一不问叶家堡秋水秘籍,二不问叶家堡防守,你又何苦顽固不化呢。”
  叶放惨笑一声,满面血迹竟看得那些施刑的人,背上汗毛直竖,纷纷起了念头,等这事完了,要去那些有名的寺庙买几张平安符。
  “怎么还不想说?”血刃教教主眉头一皱,话里透出几分不耐,这叶放是折损了几批人马才抓了回来,若是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早早处置了,也省得被叶家堡的人察觉,乱了计划,想到这里,便也不再忍耐,抬手指向了剩下的一对母女,示意将人了结了。
  也不看结果,转身就走。叶放本想拖延时间,等叶家堡的人来救,没想到那魔头竟连这点耐性都无,转眼间就要除掉自己的妻女,当即不再忍耐,冲着血刃教教主背影吼道:“那魔头,你站住!放了他们,我说…我说…”
  一个身高七尺的伟男儿在这等手段下,也不得不屈服,几句话竟哭出了声,抬眼看向那在屠刀下瑟瑟发抖的妻子和女儿,还有早已命丧黄泉的幼儿,心中大恸,朦胧间看到魔头满意地看着自己,恨意满胸却无处发泄,竟呕出一口血来。
  血刃教教主颇觉满意,人就是要逼,你对他千好万好,不如雷霆手段让他屈服,这样才是王道。眼睛眯起,眼角却是得意,慢步走到泪流满面的叶放眼前,轻笑一声,“你只要说出来,本座就放了他们。可不要诓骗本座,你明白的。”
  叶放心中暗恨,也明白自己说得话那魔头定不会全信,若查出来自己有所隐瞒或是欺骗,那自己的妻女定逃不出这魔头爪牙的毒手!
  微微转过头看向地上的妻子,良久叹了口气,罢罢罢,今生欠了叶堡主的,只能来生再还了!叶放思索到此处,狠狠闭了闭眼,将泪水逼回眼眶,再睁开眼,已经冷静下来,只淡淡道:“我都说,但你也不要忘了你的话。”
  “自然,本座自会守信。”
  蜡烛“哔剥”作响,隐去一室的低语与时不时的笑声。地牢里藏在干草堆里的老鼠吱吱叫着爬来爬去,却丝毫没引起他人的注意。
  “嗯,的确分毫不差。”血刃教教主满意颔首,手指轻轻擦过自己的下巴,抹掉了从叶放脸上蹭上的血迹。
  “既然这样,你就该遵守约定,放了他们母女!”叶放声线因惊惧和忐忑微微颤抖,却强自镇定,色厉内荏的开口。
  “呵,急什么,自会送他们上路。”
  这句话像是命令一般,那持刀的属下听到,没有任何迟疑,一刀就将抱在一起的母女结果了。
  叶放咬紧牙关,在看到母女两人死于非命时,更是青筋暴起,面如厉鬼,眼神狠戾看着血刃教教主,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嘴里喃喃道,“你明明答应了的!竟出尔反尔!”
  “呵”血刃教教主掏出一块洁白如玉的绢帕,伸手缓缓擦掉手上溅到的血迹,“你口口声声喊本座魔头,本座要是守信,岂不是同那道貌岸然的正派门人一样么。”
  信手扔掉手里沾了血迹的帕子,眼神淡然,根本视叶放狠戾的眼神为无物,开口接着说:“但看在你说了实话的份上,本座就赏你一个恩典!”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直刺进叶放的胸口,轻轻用力“噗”地一声捏碎了心脏。
  叶放缓缓低头有些不可置信,随后释然一笑,费力扭头看向地上的三具尸体,嘴唇微动:“求你将我们一家人葬在…葬…一起…”
  血刃教教主缓缓抽回染满血迹的左手,拒了身后属下递过来的绢帕,血淋淋的手指向死去的几人,随口道:“卷了扔到乱葬岗。”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恶意的笑了笑,“把几个人分开扔,仔细点,别被叶家堡的人看到认出来。”
  抬着尸体正往外走的人,听到这个怪异的命令,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开口询问,低声应是,就将尸体抬出去了,还顺手捞了一把刀子,划花了几人的脸,伪造成了仇家寻仇灭门的模样。
  “去告诉阮护法,即刻赶往晋城。好戏要开锣了。”
  身后的人急急追上,低声问了句:“那清漪护法那边?”
  血刃教教主脚步未停,“她自然会知道该怎样做,记得告知阮护法,若是清漪被仇恨迷了眼,对计划有影响,就送她去好地方吧。”几句话就决定了清漪若踏错一步的结局,像是对猫狗一般轻描淡写。
  身后紧紧跟着的人,似是也没想到那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清漪护法,竟在教主心里丁点地位都无,背后的衣服已被冷汗打湿透了,匆匆忙忙行了个礼,就去找阮护法了。
  只剩血刃教教主一个人站在月光如水的中庭里,眼神幽深似海,几片云随风飘过来遮住了月光,血刃教教主抬脚站在暗处发出一声冷笑,幽暗如鬼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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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修文第十九章
  晋城最有名的就是城里那条河。河面宽阔,每到春夏两季,城里的百姓就会拿着凳子蒲扇坐在河边垂柳下,吹着凉风,听着河面画舫里传来的悠悠歌声,小声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等到头顶明月西移,才收拾东西各自回家安置。
  也有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三五一群蹲在角落,摸出几个大钱,赌大小过把赌瘾。
  “哎,钱二狗,哥哥我听说前几日你在城东万贯赌坊赢了五两银子,真的!?”
  那叫钱二狗的人,身上只裹了一件分不出颜色的破衣衫,闻言伸手胡乱擦了擦流到嘴边的鼻涕,眼睛盯着自己压大小的几枚大钱,嘴里得意的嚷着:“哪是我赢得,是有人找我打听消息,给我的赏钱!”
  “哟!”先前问话的人颇为惊讶,笑着问,“就你小子这只知道赌坊门往哪边开的模样,哪个贵人不开眼选了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贵人啊,就是冲赌坊的消息去的!”
  围在旁边赌钱的几个来了兴致,听到有这种白拿银子的好事都想去碰碰运气,争相像钱二狗打听消息,是哪位贵人,长啥模样,在哪家赌坊。
  钱二狗也不瞒着一个一个都回答了。众人得知了自己想要的,就都闹哄哄的散了,跑去蹲点,也想着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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