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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来月事了,所以才会失血过多!”
“…………”
趁着林南窘在当场,白夏连忙付账走人,拔腿便跑,只想离这个目光过于锐利的家伙远远的。
然而,天不遂人愿。
刚出了铺子没多远,林南便轻轻松松的追了上来:“白小虾你跑什么跑,我又不会把你怎么着。”
被拦截下来的白夏无可奈何地看着笑嘻嘻一副风流纨绔样儿的林南,忽然脆生生的问了句:“你当时,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把我怎么着?”
“……啊?”
“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那么久,按照你色狼投胎的饥渴性子,不是应该早就把我给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了吗?”
林南瞠目结舌,抖抖索索的伸出手摸向她的额头:“小小小……小虾米,你是鬼上身还是烧坏了脑子?”
白夏一巴掌拍开他:“严肃点儿,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
林南却在她挥手的刹那,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把抓住她的腕子,拉到眼前一瞧,长眉顿时攒起:“手指头怎么了,划了这么深的口子,为什么既不上药也不包扎?亏得你还是个大夫,竟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
白夏微微仰着脸,呆呆地看着他略显生气的神情,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睛里像是吹进了冷风,涩得厉害。
“你为什么能看见?”
林南怔了怔:“这么明显,又不是瞎子,为什么会看不见?”
“是啊,为什么会看不见……”白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咧咧嘴,扯出一个笑:“如果我跟你说,你已经不是唯一一个被我闯进浴室看光光的人了,你会怎么样?”
林南凤眼一眯,手上使力,将她带入自己怀中牢牢箍起。
白夏没有挣扎,只是不停地笑着:“你是想要直接勒死我吗?”
“这种小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你慢慢算账!”林南重重一哼,带着惩罚意味的双臂略微松了松,语气也蓦地轻柔许多:“现在,我只是不想你再这样强迫自己笑,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要勉强?你这究竟是在欺人,还是欺己?”
白夏本能的辩驳:“我没有……”
“还说没有!真该给你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白夏于是便不再吭声,只把整张脸都埋入了他的衣襟。
“刚刚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很认真的回答你。”林南搂着她站了片刻,长长一叹:“白小虾啊白小虾,我其实一直都非常想把你怎么着了,甚至恨不能这会儿立马将你就地正法……可我不能,因为是你,因为你不同,跟所有人都不同。我这么说,你懂吗?”
“诤言说过,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你待我确有几分真心。”
林南略觉意外:“他?他对你这么说的?”
白夏的两只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料,很用劲,但闷闷的声音却很轻,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就无迹可寻:“若没有真心,又岂会看到那么多的东西。那么多,无心之人,视而不见的东西……”
她的手指有伤口,那人看不见。她失血过多而造成的苍白面色,那人也看不见。
所以,她的难过她的不安,她的心烦意乱,她的强颜欢笑……那人是不是,全部都看不见……
心意坚定
毕竟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人在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难免就会比较脆弱些,所以白夏越想越觉得委屈越委屈便越难过得想哭,拼命的忍啊忍啊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于是一发而不可收拾趴在林南的怀里眼泪哗哗那叫一个尽兴那叫一个奔放。
两人这会儿待的小巷虽然还算僻静,但迟早总会有人经过,认识了这么久,林南还从没见她哭得这般伤心,不知如何安慰一时也有些慌了手脚。踌躇少顷,索性一把揽住她的腰,腾身跃上了旁边的屋顶,也算是块只属于两人的清静天地。
白夏什么都不管,就只管一个劲儿的哭,先是静静的抽泣,到后来索性哽咽出声,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通通流光似的,没多会儿便将林南的衣襟蹭了个湿透。
林南无计可施也只好由着她发泄,唯有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嚎啕,否则必会招来一大帮不明真相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的仰头围观。
他虽然爱出风头,但这种唐突佳人的黑锅还是少背为好。等到白夏真的是为了他而痛哭的时候,再敲锣打鼓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观赏不迟。
但,他又怎舍得让她伤心难过?或者应该说,他此生此世都绝不会让她因了自己的缘故,再流哪怕一滴泪……
白夏就这么哭了许久,久到因为总是保持一个姿势导致浑身的关节都有些麻了,才终于抽抽噎噎的抬起头,用红肿的朦胧泪眼扫了扫周围,稀里糊涂的茫然问道:“我们干嘛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啊?又没什么风景好看的。”
“……你总算发现自己身在何处了……”林南一边用锦帕给她擦拭糊得乱七八糟的脸一边唉声叹气:“哭成这样,要是被别人看见的话,一定会以为我真的把你给怎么着了。”
“跑到这上面除了喝西北风之外还能做什么?”白夏揉着堵住的鼻子打了一个喷嚏:“况且,若当真做了什么还能这样衣帽整齐?”
林南又气又笑地在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脱下自己的棉袍:“刚刚还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这会儿便又牙尖嘴利起来!”
白夏却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衣服,而是转身对着已然当头的旭日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这说明,我的心里非常阳光。有什么不高兴不痛快的事情,一转眼便忘了。”
站在侧后方的林南凝眸看着她泪痕犹在的笑颜,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低低一叹:“若真是这样,该有多好……”
“什么?”白夏没听清,转头询问。
林南笑了笑,抖开袍子不由分说将她裹上:“这几天病号已经够多的了,可千万不能再倒了一个妙手回春的神医……”
话一出口,后悔不迭。
果然,白夏虽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却立马想起了什么似的飘身跃下,留下一句直戳某人心窝子的话:“他这会儿差不多该醒了,我得赶紧回去瞧瞧。”
林南欲哭无泪,恨不能大耳刮抽自己。让你嘴贱,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此处本就距萧宅不远,林南后悔完了追上白夏时,远远看到那朱红的大门正徐徐打开,现出一个淡紫色的身影。
白夏的脚步先是一停,旋即加快,继而飞奔:“诤言!”
那人一顿,偏首望来:“夏夏?”声音略显讶异。
“你怎么出来了?烧还没完全退下呢,若是再吹了风受了寒岂不又要昏睡好些天?”白夏一叠声的嗔怪着跑到其身边,一见那惨白若纸的面色以及额间隐有的虚汗顿时秀眉紧皱:“简直是在胡闹,哪里有人这样不爱惜自己的?!”
萧疏刚想说什么,视线一转,落在紧随其后的林南身上,于是便先抱拳施礼:“殿下的病,看来已是大好了。”
“承蒙侯爷还惦记着,只可惜,我虽已无恙,侯爷却又贵体违和,不知是不是我的病全跑到你的身上去了呢?”林南笑哈哈的随便一拱手:“刚刚纯属玩笑话,侯爷莫要当真。听说你身体不适,特来探望。不过现在看来,倒也没什么大碍。”
“本就只是偶感风寒,何值一提?”萧疏的目光掠过白夏身上所披的锦袍,语声淡然含笑:“但也多亏有人悉心照料,否则必不能恢复得这样快这样好。”
林南咬了咬牙,决定从此时此刻起开始痛恨紫色。因为第一次见到萧疏时,他便穿了这种颜色的衣服。
总之凡是敌人喜欢的,就是他所痛恨的,除了白小虾……
白夏闻言则咧嘴一笑:“这份功劳本人当之无愧,就不客气了。好啦好啦,不要站在这风口地里寒暄了,有什么话,回屋再说。”
萧疏这时方才注意到她仍有些红肿的双眼以及说话时带着的鼻音,微一愣怔,刚想开口,却有一个随从自里面奔了出来:“侯爷,东西都拿齐了。”
白夏见这人手里抱着两个又长又粗的卷轴,竟像是军用地图,不禁有些疑惑:“你们这是要去……”
“回白姑娘的话,属下正要陪同侯爷去府衙一趟。”
“原来是,去府衙……”白夏呆了呆,又笑了笑:“我还以为……”
萧疏眉心一蹙,轻轻握住她的手,温言低语:“我醒来后没看到你,只当你是回房休息了。随后,便有人来报……”
“干嘛跟我解释这些?既然能让你这样不顾病体的,就一定是顶要紧的事儿,赶紧去吧,别耽误了。”白夏笑着抽出手,大咧咧的拍了拍那个随从的肩:“你们侯爷大病未愈,气力不足,你可要好好伺候着,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那随从自是拍着胸脯豪气干云的应了。
萧疏看着白夏,抿了抿唇角:“夏夏……”
白夏却挥挥手大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林南这时上前一步,与白夏并肩而立,甚是认真地道了句:“萧兄尽管去办你的正经事儿,白小虾有我看着,大可放心!”
“没错没错,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耽搁了你的大事。”
萧疏的面色略略沉了沉,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关节有些发白,但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深深地看了笑嘻嘻拼命点头的白夏一眼,便告辞转身离去。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情大好的林南忽然又觉得,其实紫色貌似也没那么讨厌……
而白夏则像是很冷似的裹紧了外面的衣袍,慢悠悠的迈步,却是与萧宅的大门背道而驰。
林南将折扇打开,复又收起,斜飞的眉眼轻扬,眸色冷冽。少顷,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旋即负手跟于她身侧半步处,不即不离。
如此一前一后的默然走着,日头一点一点东移,渐至三竿。
“我以为,他那样急切,是特地出来找我的,还狠狠的高兴了一把……”走在前面的白夏忽然开口,声音仍有些‘嗡嗡’的鼻音,失了惯有的清脆:“结果,他根本就没发现我其实早已不在府里了。”
林南不置可否地‘嗯’了一下,未再多言。
白夏似乎也只是在自说自话:“应该是我要求太多了吧?他有那么多的事情要管要顾要忙,对我哪里能面面俱到呢?偶尔有一些小的地方疏忽了,也是很正常的啊!况且,他又正病着,病得那样重,我却在这个时候斤斤计较,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一开始他就说过,不可能时时以我为重事事以我为先,我当时不是答应得很好很爽快的吗?这才几天,就像个深闺怨妇一样疑神疑鬼自怨自怜,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听到这儿,林南终于忍无可忍:“白小虾,你又在自欺欺人了吗?”
白夏停住,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我承认,我也很可能没有办法做到时时以你为重事事以你为先,因为我跟他一样,都有着抛不开放不下的责任和负累。”林南扳过她的肩膀,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可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