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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至于傻到这般地步吧?”袁尘倒异常轻松的坐下,“可是你从反面思考,他正是不按常理出牌,越是明显让人怀疑才越能获胜。”玎珂点头觉得似乎他说的也有道理,“有把握吗?”
袁尘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仅德州的兵力和苏琛泽抗衡是没问题,但若想大获全胜恐怕要从沧州和北平再调些兵来。”
正文 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br>大家多多支持哦!继续支持!<hr size=1 /> 玎珂似懂非懂的看着他,袁尘一把将玎珂拽入怀中,玎珂挣扎了两下却知是徒然。两人虽每晚和衣而睡,但她对这个丈夫已不再那么排斥。
“这一仗我只能赢不能输!”他说着更加抱紧瘦弱的玎珂,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墨玉般的青丝紧贴着她的肩膀,玎珂坐在他的腿上面朝整墙的地图,她只觉紧张得喘不上气,他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嗯,我知道。”袁尘挂上电话又躺在玎珂的身边,“谁这么晚还来电话?”玎珂背对着袁尘依旧没有睡着,“还不是那些元老,他们觉得我毫无经验,生怕丢了德州,就告到父亲那里,父亲亲自下命令让我将沧州和北平的兵力都调往德州。”玎珂转过身刚好对着袁尘棱角分明的脸颊,“那沧州和北平岂不就是空城了?”
袁尘顺着玎珂的腰际逐渐将她搂近,“我也觉得不合适,但那些叔伯一致认为德州才是苏琛泽的目标,而且电报也确认无误。”袁尘不时嗅到玎珂发丝间的兰香,呼吸间皆是她的气息实在令人难以自控。
“我明天能看看电报吗?”袁尘似乎并未听清玎珂的话,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手却紧紧搂住玎珂,不容他们之间有任何缝隙,隔着薄薄的睡衣甚至连心跳都如此清晰,玎珂尴尬的挪了挪身子想避开他,袁尘的手却如铁钳般扣得她丝毫动弹不得。
“玎珂,我保证不乱动,只靠着你睡会,好吗?”他温柔的呼吸拂面而来,她连拒绝的勇气也没有了,玎珂犹如一只猫般蜷缩在他的怀中,他的唇贴着她的额角,手搭在她的身上却不敢触动,可又欲罢不能。
何副官笃笃的敲门声打破了袁尘的清梦,他朦胧间掀开窗帘,居然已是艳阳高照。许久未睡得如此沉了,平日皆是半睡半醒,枕戈待旦时刻警惕的状态。袁尘坐起身纱帐内只剩他一人,玎珂躺过的地方余温尚在。袁尘伸手触摸过枕上她头型留下的痕迹,一缕青丝落在白色枕套上,他用手轻轻捏起,仿佛上面还遗有她的兰香。
德州军部的电报房虽是极小可人员众多,玎珂一眼便认出那日给袁尘送文件的女翻译员,“把你翻译的所有报文都拿给我,还有少帅给的密码本!”女翻译员虽然对玎珂这种态度有些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掏出密码本和文件夹。
“不懂装懂。”女翻译员小声嘟囔着,对玎珂这个所谓的随军夫人嗤之以鼻。
玎珂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细心翻起密码本,摩斯电码在她手中一一被解开,可再对照翻译员誊写的内容,根本毫无异样,玎珂拿着笔一遍遍在纸上涂着,涂了又划去,划去又涂上。
“到底是哪里不对?”玎珂身旁的地板上扔着成堆的纸团,满桌子的纸张皆写满连串的数字,“你都看了一整天啦,是不是太多虑了?”袁尘脱下外套披在玎珂的肩上,“你明天还要忙军务,快睡吧,我再看会。”袁尘没办法只好独自躺下,灯光下映着玎珂轻蹙的眉头。
“一定是哪里不对!”她自言自语着,在上海她就曾听父亲说过苏琛泽狡诈狠毒的手段,他是极佳的猎人,长期的砺戈秣马绝不会轻易失手,要么不开枪,一旦开枪必定一枪毙命。
玎珂用手托着下巴,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满纸的数字像蚂蚁般撕咬着她的大脑,
她又将所有的电码翻出来,一遍遍写在纸上,仍是不变的话:
十日后进攻德州。
十三号全军驻扎德州边境。
军粮枪支全部运往德州附近……
翻译根本无懈可击,可为什么敌军要重复强调德州,难道是声东击西。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摩斯电码的精妙之处就在于频率。”行素戳了下玎珂的脑袋,玎珂揉了揉继续仰起头,“那频率一旦改变整个密码本不就作废了吗?”行素坐在桌子上,俨然一副老师派头,“当然啦,频率的变化,音长短的不同都会改变整个摩斯电码。”
玎珂将电报机推到一边,显然彻底失去了兴趣,“照你这样说那还不得累死,频率变化密码全改了那可怎么翻译?”行素笑着又戳了下玎珂的脑袋,“这么容易放弃?有些频率根本翻译不出正确的语句,常用的频率就那么几种!”
行素的话犹在耳边回荡,那时她手把手教玎珂学习发电报收电报,如何破译电报,如何发出最完美的密文,她反复回忆着忽然灯光一闪,她依稀记得在亚拉巴马州时,行素曾对她说过的话:往往人们认为最不可思议的事,反而胜券最大!
往往人们认为最不可思议的事,反而胜券最大!
玎珂不敢相信的扔掉那本密码本,频率的变化,音长短的不同都会改变整个摩斯电码,她照着行素的话索性按常用的频率逐一破解。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玎珂彻夜无眠额头已微渗出汗滴。
玎珂反复念着这一句话,她从抽屉里翻出整张地图摆在桌子上,北平,德州,济南,三点一线,可却错过了另一个地方!
她看着稿纸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地图上一枚不显眼的红星却跃然纸上:沧州!
不可能!
玎珂手上暗暗用劲竟咔嚓一声将整支笔折断,这个发电报的人太不简单了!
“你怎么整夜未睡?”袁尘端上一份煎蛋送到玎珂面前,玎珂抬起头对上他清朗的双眸,“是沧州!”
袁尘手中的瓷盘应声落地摔的粉碎,他抢过玎珂手中的稿纸,上面细细的写着:详装进攻德州。小批军队驻扎德州边境。军粮枪支全部运往沧州。十三号全力攻下沧州,直逼北平……
十三号?
后天?
这消息无疑如同滚雷,一声声滚过袁尘的头顶,他掏出枪立即转身大步走出去,玎珂也赶紧跟着跑出屋子,“兵力全在德州,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袁尘却不顾她的喊声,竟头也不回的离开。
“夫人,少帅怎么一个人开着车走了?”何副官喊着冲过来,玎珂扶着门廊而立,听到他这话心头一惊竟也吓得叫出声来,“莫非他想唱空城计?”
玎珂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何副官瞧见慌去扶住她,她刚坐下还未喘口气,外面却立刻传来士兵叩脚的声音,“报告,沧州救援,苏兵大批人马已逼近。”何副官顿时脸色煞白,“沧州?怎么会是沧州?”
玎珂哑然,喉咙再发不出一声,苏琛泽太快了,太快了,他果真要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正文 菱角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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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 size=1 />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袁尘不在何副官也顿时慌了神,玎珂急的直踱步子,瞥了一眼沙发却看见沙发的狭缝里绿光闪耀,玎珂伸手掏出遗落在沙发缝隙中的翡翠吊坠。
苏小姐说这菱角翡翠是她家祖传的。
他生性多疑老奸巨猾心狠手辣,膝下无子仅一女倒是异常宠爱。
菱角翡翠吊坠染得掌心碧绿,玎珂眼眸流转将吊坠塞进何副官的手里,“何副官,你现在立刻派一个可信之人,务必将项链送到苏琛泽手里,一定要快!”何副官接过项链似乎也明白其中的含义,翡翠吊坠握在手心如同千斤重。
“另外,你再派一支军队跟我向济南出发,声势越浩大越好!”何副官愣了半天不明白玎珂的意思,现在沧州有难她却派军前去济南,“德州离济南那么远,后天根本赶不到,这围魏救赵根本不行!”
玎珂轻蹙眉头,“不是围魏救赵,而是暗度陈仓!”何副官更不明白玎珂的行为,可袁尘不在他只得听从这位随军夫人的话。玎珂换上一袭卡其色的军装,站在窗前深深叹了口气,成败皆在此一举!
赌赢了便得德州,彻底磨去苏琛泽的锐气,可一旦输了,恐怕她只能坠入深渊,永无翻身之日!
袁尘开着军车一路无人阻拦,从德州直奔沧州,彻夜不合眼的开车却丝毫不敢懈怠,沧州东临渤海北靠京津,乃是京津的交通要冲,一旦攻破沧州连同北平都不保。他千方百计得到兵权,却受制于叔伯长辈,好不容易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却万万没想到苏琛泽的胃口如此大,他不是要夺回德州,而是要直逼北平,彻底清除袁家。
袁尘倒抽了口冷气,如今沧州已是空城一座,因为叔伯相逼他早将所有兵力转移到德州,倘若苏琛泽得到沧州,空虚的北平便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何副官,兵分两路,一部分留在德州原地驻扎,另一部分跟我们去济南!”何副官亲自安排着,玎珂坐在车内压低军帽,茶色玻璃看不清车内之人,士兵只瞧见黑色劳斯莱斯倒以为车内便是袁尘。
“夫人,我们放着沧州不去救援,去济南作何?”何副官不情不愿却只得听从所谓的妇人之言,玎珂像往常的袁尘靠在后座上,“我要赌苏琛泽的多疑和他到底有多在乎他女儿!”后视镜内成批的士兵激情高昂的跟随在车后。
袁尘的军车抄近路,不分昼夜驶向沧州城外,车沿着山边遥可见苏琛泽的队伍已到沧州城外,咫尺之间他扔下军车从一侧混入城内。而沧州已乱作一锅粥,百姓皆知兵力在前几天已全部调走,现在城门紧闭,城外苏军叫阵,恐怕掘地三尺也无处可逃。
“少帅,您可来了!”沧州城防司令看到袁尘激动不已,可再瞥向他身后竟无一人,这少帅居然独自前来?
“立刻命所有士兵堵住城门到城墙上,”城防司令听着袁尘的吩咐连连点头,“对了,还有快去给我备洗澡水!”“啊?”城防司令张口结舌还当自己听错了。
袁尘彻夜不眠时便以洗澡来代替睡觉,唯有如此才能时刻保持清醒。
袁尘洗后神清气爽的站在城墙上,城防司令将望远镜递给袁尘,镜筒内清晰可见数万苏军声势浩荡,直逼沧州城下,而最前的防弹军车内竟悠然坐着苏琛泽!
苏琛泽此时也起身从车顶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来,他拿着望远镜眼前光芒一闪,竟对上了袁尘的望远镜,“那不是袁尘吗?他怎么在沧州?”苏琛泽旁边的日本人摸了摸自己的两撮小胡子,操着熟练的中文,“他把兵力全弄到德州,一时调不来,肯定是来坐镇吓唬人!”
苏琛泽看看日本人油光满面的三七头,点头笑起来,“想吓唬我?看来他老子是想让他来送死!”袁尘立于城墙上略有些紧张,其实连自己也不确定,是否真能成功。
“少帅,您的兵都驻扎在城外吧?”城防司令畏畏缩缩的问道,袁尘望着远处光秃的山头皆是苏兵,连可安慰的情绪也全无。
“进攻!”苏琛泽手一挥,成群的苏兵如同蜂拥般朝城门奔去,袁尘和寥寥无几的士兵在城墙上朝下开枪,可城门眼见已摇摇欲坠,可能下一秒苏军就会破城而入。
“报告司令,有人送来这个!”士兵将一串项链递给车内的苏琛泽,此时的苏琛泽正享受着战争的喜悦,他摇曳着一杯红酒悠然等待自己的士兵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