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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苏琛泽伸手接过士兵送来的东西,可项链触到手心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猛的一震,菱角翡翠?
“送东西的人还说,”苏琛泽望着手中的菱角翡翠已抖得握不住酒杯,“还说什么?”士兵似乎有些胆怯,可壮了壮胆子又开口,“那人说想必司令认得这东西,他们现在里应外合已攻占了济南,小姐如今在他们手中!”
里应外合已攻占了济南,小姐如今在他们手中。
这话如当头棒喝狠狠敲醒他的黄粱一梦。
“怎么可能,这肯定是骗局!”三七分的日本人赶紧解释,苏琛泽却痴痴的发呆,这翡翠吊坠乃是家中祖传,他女儿苏妍覃自小便随身佩戴,岂会有假!
“里应外合?”苏琛泽念叨着这四个字,车外两军持久的对抗,而他却只觉周围如同死寂一般。
几个月前那个叫行素的女人忽然出现,又破译电码又献计让女儿送密码本给袁尘,苏琛泽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聪明一世如今怎这般糊涂,区区美人计他居然也能中计!
苏琛泽看着手中的菱角翡翠越发心急,如同万只蚂蚁一同啃食着,他越想越不对,难怪袁尘能悠然出现在沧州,原来沧州不仅不是空城,就连自己的老穴也被人捅了,这辈子仅一女竟也落入敌手,自己还有何颜面对地下亡妻和历代祖宗。
“司令,您可千万别信他们的话!我们羽仁家族会帮您的!”苏琛泽握紧菱角翡翠,起身一巴掌将三七分的日本人打趴在地,矮小的日本倭寇只觉头嗡嗡直作响,连爬起的力气也全无,“妈的,到时候老子连窝都没了,你们帮个屁!”苏琛泽探出身子手一挥,“撤兵!”
不过简单的两个字,瞬间苏兵直往回撤,城防司令瞧见这个架势以为是德州士兵来助,竟激动的准备挥手命士兵追赶。
“穷寇莫追!”袁尘扬起手打断他还未吐出的话,不是穷寇莫追,而是沧州为数不多的兵力已损失惨重。
正文 半路截杀
作者有话要说:</br>求收藏~<hr size=1 /> 袁尘漆黑的眼眸望着眼前这一切竟也奇怪,苏琛泽不相信空城计已派兵直攻城下,可眼见城门即将打开他却撤了兵。
“妈的,老子回去非毙了那娘们儿!”苏琛泽一路对行素唾骂不止,一想到那个蛇蝎美人他就恨不得掐断她细长的脖颈,居然拿他女儿的命开玩笑,更逼得苏琛泽如今无路可走,连老窝也被掀了。
“夫人,夫人?”何副官推了推车内昏昏欲睡的玎珂,玎珂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立刻拔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苏军来了!”夜色中玎珂掏出手枪朝着星空“嘭”一声令下,躲藏在路两旁的将士立即杀了出来。
苏琛泽当真以为他们已掀了自己济南的老穴,却没料到夜色中回济南的路居然被堵了,成群的士兵从小路两旁杀出来,枪林弹雨中苏琛泽的车左摇右晃,“老子怎么忘了他们袁家也是土匪出身!”苏琛泽趴在车座下却不断喋喋骂道。
因为一路赶回济南,太过焦急苏琛泽的兵力已落得零零散散,前面枪声四起后面的士兵却个个被惊醒,不料这样的高粱地还能杀出敌军来,“冲啊!”玎珂嘶声力竭的叫喊着,拿着枪使劲朝星空开去,何副官生怕她受伤慌忙将她往车里按,可刚按进去她又立刻钻出来吼道:“拿下苏琛泽的有赏!”玎珂尖锐的声音撕裂夜色,听到有赏将士们更是热血澎湃。
夜晚的高粱地临着一池湖水,星光照耀下皆是忽明忽灭的萤火虫,匆忙的苏军竟不曾注意到埋伏的军队。
夜幕布满繁星,狭窄的高粱地却枪声四起,火光照人,映着红高粱亮得天色煞白,一声盖过一声的叫喊滚滚而来,将士早已埋伏了两日,如今瞧见苏兵甚是激动,子弹用完就干脆挥起利刀,利刀扬起鲜血便刹那间顺着身体流进土壤中。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血腥味,苏军一路仓皇而逃,苏琛泽躲在车内吓得连头也不敢抬,就这样边逃边厮杀,原本的十万大军竟落得不足两万人,而玎珂所率领的三万人马竟几乎毫无损伤。
“夫人,您真是神机妙算!”何副官实在忍不住赞扬一番,玎珂靠在沙发上咯咯的笑着,“神机妙算?我看你上辈子是赌徒才对!”袁尘迈进德州的军部,却瞧见玎珂灰头土脸的躺在沙发上。
见到袁尘一袭戎装容貌依旧俊朗,玎珂起身竟心跳难以抑制,“我赌怎么了?你也不看看谁救了你!”玎珂仰起头故作英威,袁尘在沧州听说她的举动慌忙往回赶,可刚到德州就听到她大获全胜的消息,“小生在此谢过夫人救命之恩!”袁尘作了个揖逗得玎珂直笑。
“我这回真算是服了夫人啦!”何副官居然不看袁尘就朝着玎珂又夸一句,“服我就对了,我这招可是跟袁承焕学的,知道袁承焕吗?努尔哈赤就是被他气死的!他不过一介书生,却能直捣努尔哈赤的老窝,一举将百战百胜的努尔哈赤打败,知道这叫什么吗?”玎珂踱着步子在屋内满是炫耀。
袁尘笑着并不理会她,何副官倒是好奇的问:“叫什么?”
玎珂打了个响指,“这叫手无缚鸡之力却能扭转乾坤!”她做了个揉搓手掌的动作,何副官越发佩服这位夫人竟连连拍手称好。
袁尘却泯然一笑,“手无缚鸡之力?我怎么看你勇猛的连缚虎之力都有!”
玎珂冲他狡黠的一笑,“缚虎?少帅您好像就是一头猛虎吧?”何副官扑哧笑出声,袁尘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属虎,绕了半天居然把自己绕了进去,他脸色一沉朝屋内走去,“少帅脸红了!”何副官做口形小声冲玎珂说道。
脸红?
他还会脸红?玎珂不敢相信的朝屋内奔去,“相公,你脸红啦?”她边跑边故意大声叫,听得何副官笑得前仰后合……
“这翡翠吊坠你送给了谁?”苏琛泽进门甩手便是一巴掌,苏妍覃趴在地板上捂着灼热的脸颊,她不明白为何从小溺爱自己的父亲会出手打她,委屈的眼泪顺着眼眶滚下,可蓬头垢面的苏琛泽将苏妍覃从地上拽起竟又是一巴掌。
苏妍覃顺着地板滑出老远,整个人重重磕在墙壁一侧的桌腿上,直咯得她后背生疼,“这翡翠你是不是送给了袁尘?”苏妍覃彻底懵了,她望着父亲手中的翡翠坠子吓得直点头。
“养你真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向着主人!”苏琛泽甩手将碧绿翡翠摔在地上,绿色的翡翠瞬间碎了满地,染得木制地板点点星闪。
苏妍覃趴在地上瞪着眼前之人,仿佛不是自己的父亲,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现在又摔碎翡翠,“这翡翠是你当年送给娘的信物,你说看见它就像看到娘,为什么要摔碎它?”
苏琛泽瞧着女儿含泪趴在地上一片片捡起翡翠,他气得恨不能再扇一巴掌,却又下不了手,“为什么摔碎?你把这玩意送给袁尘那小子,可他却拿来要挟你爹!若不是为了你,我能丧失八万大军,失了德州,若是他们现在乘胜追击,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苏妍覃匍匐在地上,看着手中一块块的翡翠碎片,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将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东西送给袁尘,甚至对他许诺倘若日后有难,只需拿出它,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会帮他,可他竟如此相待。
“你四姨娘行素呢?”苏妍覃只顾着趴在地上握着翡翠嚎啕大哭,并不回答苏琛泽的话,苏琛泽掏出腰间的枪走向侧房,“这个死娘们儿,看老子不毙了她!”
玎珂捏着报纸上下打量,“你当是煎鸡蛋啊?报纸都被翻了几回身!”何副官听见袁尘的话也觉得好笑,自从玎珂来德州后,袁尘不仅整日心情极佳甚至连玩笑话也不断。
玎珂却起身清了清嗓子,“来,我给你们念一段:北平少帅沧州一战大获全胜,半路围剿苏氏兵力,威震全国。”玎珂放下这份报纸又重新拿起另一份报纸,“看看,你们快看看,报纸连篇累牍都是少帅如何神勇,唉,连半个我都没提到!这群记者也不动动脑子,少帅人在沧州如何半路围剿,难不成还会□!”
何副官听着浓重烟火味的话,原来玎珂是在抱怨身后无名,“夫人,谁说报纸没提您,您看这一段不就是写您的!”玎珂跳起抢过报纸,袁尘也好奇的探过头顺着玎珂的视线望去,“少帅军兵士气高昂,夜晚群攻围剿苏琛泽,据士兵说连同高粱地附近也皆是农妇的喊杀声……”
正文 吾行吾素
作者有话要说:</br>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哦!<hr size=1 /> 农妇?
玎珂气得鼓起腮帮子叉着腰,“行军夫人一字不提,还把我说成农妇?”袁尘也抿嘴笑了起来,“无碍,反正我已将你的作为告诉了大帅,估计能将功抵过。”
将功抵过?
玎珂一想到大帅的军棍就浑身发麻,他的军棍打在袁尘的背上带着血迹,发出慑人的闷响声,伤口血肉模糊的连着衬衣,每撕扯一寸衣服便会带掉血肉来,那一幅血色山水画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报告,有人求见夫人。”士兵在门口行了军礼大声喊道。
“见我?”玎珂和袁尘面面相觑,陌生的德州几乎无人得知玎珂前来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要见她。
“钟离玎珂!”熟悉而甜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玎珂不用回眸也听得出这声音,却难以置信的回过头。
一张圆润的鹅蛋脸,眼波流转便是顾盼生姿,薄厚适宜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高挑的身材搭配着皮裤竟是道不尽的帅气。
“行素?天啊!”玎珂难以置信的扑进她怀中,拽着她的胳膊左右晃动才确认是真实的行素。
行素扬起微圆的脸庞,“怎么不认识我了?”玎珂实在不敢相信,许久不见的行素竟在德州出现,“我以为要打到北平才能见到你呢!”玎珂笑着却是一怔,瞧着行素水蜜桃般的娃娃脸有些迷惑。
“哼,别跟我装傻,能破译我的密码,除了我这个徒弟还有谁!”行素习惯性拿手戳了下玎珂的额头,“难怪我觉得那发电报之人同你一样厉害!原来真是你!”看见行素玎珂是又惊又喜。
袁尘示意她们坐下讲话,“原来玎珂口中麻省理工的高材生,为德军翻译过电码的师傅就是您,实在没想到如此年轻。”行素这才注意到玎珂身后的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眸漆黑尽是凌然,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仿若君临天下,相较于青松间的瑟瑟轻风般的沈淙泉竟毫不逊色。
行素冷冷一笑,“年轻?都二十八了哪里还年轻。”袁尘倒是一楞,她一张娃娃脸看似稚嫩却不想竟比自己还大出一岁,“快给我说说,你怎么会在德州?”玎珂摇晃着行素的手臂,打断袁尘的回答。
行素又戳了下玎珂的额头,“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破译了那密码,苏琛泽又怎会将我赶尽杀绝,我是姨太太没坐稳,却成了亡命之徒!”玎珂看着眼前的行素和美国时依旧,可人却消瘦了一圈,“姨太太?”
玎珂一把将行素拽进院子里避开袁尘和何副官,“你拽我出来作何?”玎珂瞟了瞟四周无人,方才开口:“我问你,你不在美国怎么会跑来济南去给苏琛泽当姨太太,你让钟离钦怎么办?”
行素冷静的望着远处的青山,眉眼黯然却刻意强笑出声,“钟离钦?”
行素眼前模糊的浮现出那个身着黑西装嘴角微带着坏笑的男子,星眸闪烁缀满桃花摇曳,俊美中散发着不羁,仿若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你觉得他会爱我超过一个月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