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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里吵吵嚷嚷,人来人往,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对小儿女的心思。然而一道人影突然飞起,接着“嘭”地一声巨响,那个人影重重地砸在大堂中的一张桌子上,将那张饭桌砸得四分五裂,碗筷盘勺碎了一地。
  只听一个带着十分别扭的异国口音响起:“你们,中原人,狡诈,我不跟你们说,谁的拳头硬,听谁的!”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大堂中站了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少年郎,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量颇高,麦色的肌肤,鼻梁笔挺,眼睛是褐色的,一边耳朵上带着银环,一头如水黑发披到肩部,上身穿着紧身马甲,露出肌肉结实的两条手臂,上面纹绘着奇异的青色图腾。
  最让人惊奇的是,他身后竟然背着一把和成人等高的大刀,长长的刀柄甚至高过他的头顶,刀身和人的肩膀差不多宽,且十分厚重,这样一把刀,起码有四五百斤重,他却毫不费力地背在身后。能用得了这样一把刀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再看那个被他扔出去的男人,此刻正躺在一地碎瓷上呻‖吟,而他的同伴们都站得远远的不敢过来,显然十分畏惧那个少年。
  红柳看了一眼那个少年的装束,低声同杜月儿说道:“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南诏人。听闻南诏人向来野蛮,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红柳的声音压得十分低,按理只有杜月儿可以听见,不想那少年的听力甚佳,听到红柳说南诏人野蛮,他想也不想就抽出背后的大刀朝红柳劈过去!
  杜月儿除了谢季柏,最喜欢的人就是温柔的红柳,见有人敢对红柳下手,她毫不犹豫挡在红柳身前,眼见大刀就要劈到她,杜月儿伸手直接握住刀刃!这把刀的重量加上下劈的力道,合起来起码有千斤之力,虽然她手上戴着谢季柏为她重金寻到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天蚕丝手套,但若是普通人,绝对无法像她一样轻轻松松接下千斤之力。
  那少年一路走来,所遇之人都经不住他轻轻松松一刀,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竟然可以接下,他不由得一愣。杜月儿趁他分神,飞起双脚直接踹上他的肚子,少年在她一踹之下如炮弹般倒飞出去,砸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那少年被这一脚踹晕了片刻,又瞬间弹坐而起,直勾勾地盯着杜月儿瞧,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如同猎豹般转瞬间蹿到杜月儿身前,对着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
  杜月儿开始以为他还要再打,没想到对方只是和她说话,但她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这人在说什么。那少年也很快反应过来杜月儿听不懂,马上换成她能听得懂的中原话,充满深情地喊道:“娘子,我找到你了!和我走吧!”
  “啪!”谢季朝手中的汤勺掉在地上,他转头看谢季柏,只见谢季柏眼中寒霜凝结,脸上阴云密布。
  貌似,有好戏看了。谢季朝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天,出去玩,今天不更。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重口
  杜月儿心头重重一跳,不是因为对方叫她娘子,而是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她一样。饕餮,这人和她一样具有饕餮血脉,而且也觉醒了……
  那少年见杜月儿也感觉到了他们是同类,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冲她伸出手道:“咱们一样,和我走吧。”
  众目睽睽之下,杜月儿对着他缓缓伸出手,少年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好像肯定杜月儿一定会和他走一样。谢季柏终于坐不住了,噌一下站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出声阻止,却见杜月儿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猛地转身,一个过肩摔再次将对方扔到街上!
  杜月儿拍拍手,一脸鄙视:“真是有病!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跟你走!”说罢,她又转身去搂红柳的腰,邀功道:“月儿是不是很厉害?”
  红柳看她满脸都是“夸奖我,夸奖我”的热烈表情,不由摸摸她的小脑瓜子,含笑点头,“嗯,月儿最棒了。”
  那个少年没想到杜月儿会拒绝他,十分不解地坐起来,冲杜月儿道:“我们,是一样的。他们,会杀你。”
  少年不明白为什么这只饕餮要选择和普通人在一起,普通人都畏惧他们的力量,恨不得他们去死。不是所有饕餮血脉都会觉醒,但只要觉醒,无不受到周围人的厌弃。百年前,中原人就曾大肆捕杀饕餮,不管有没有觉醒,只要有一点血脉关系,就会遭到屠杀。他的先祖为此才逃到南诏去,躲过一劫。
  杜月儿听他还想挑拨离间,叉起腰喝道:“我是齐国人,你是南诏人。谁和你一样!滚!”
  这里打斗的动静太,惊动了当地守卫,一队执刀剑的守卫很快赶来,将此地团团围住。谢季柏冲粱先生一使眼色,梁先生会意,他擅长语言交际,起身和守卫队长解释,守卫队长在他和周围人一致的证词下,得知闹事的是那个少年,马上命人上前拿人。
  少年见对方要抓他,从地上站起,手中长刀朝下一劈,厚厚的青石砖地面立刻裂开一道几尺长的裂缝。那些守卫被他的武力所震慑,一时不敢上前。
  少年面上一派傲然,道:“中原人,以多围少。我不怕!”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谢季珅忍不住出声纠正他:“是以多欺少才对。”
  少年闻言扭头,他见谢季珅十四、五岁年纪,比他还小,对他敌意便少了些,点点头道:“多谢教训。”
  谢季珅默默滴汗:“……是多谢指教。”
  这一打岔,四周紧张的气氛减轻不少。守卫队长见少年武力值太高,也不敢贸然上前,虽然有人受伤,但毕竟没死人,便想大事化小,于是冲少年喝道:“你是谁,为何当街打架?”他先把案件定性为双方打架,也不提有人受伤,这样少年的罪责就小多了,顶多算个扰乱治安,到时候他只要训诫对方几句就可以放人,大家皆大欢喜。
  可惜这少年不是中原长大的,搞不懂中原人这些弯弯绕绕,只当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由哼了一声道:“你们,中原人,欺负我。要打就来,我奉陪到下!”说着手臂一抖,力灌长刀,巨大的刀刃发出铮铮嗡鸣,摆出立刻就要动手的架势。
  那个守卫队长顿时被他搞得下不来台。
  和他打吧,他真的好怕怕呀。不和他打吧,后面这么多百姓在看,他这个官以后还要不要当了?这小子真是给脸不要脸,气死人了。
  关键时刻还是好心的谢季珅再次解了他的围:“你说错了。不是奉陪到下,是奉陪到底才对。还有我们中原人怎么欺负你啦?”
  那个少年一听谢季珅询问,想起他的遭遇,顿时觉得委屈异常,指着先前那个被他打倒在地男人道:“他要请我吃大便!你说,这是不是欺负人!”
  周围人听完,也觉得那人太过分,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人呢!
  伤者的朋友闻言涨红了脸,立刻反驳道:“简直一派胡言,我朋友何曾说过要请你吃、吃……”
  少年大声道:“他刚才分明说了,要请我吃便饭!”
  众人:“……”
  少年继续告状:“我不肯,他还硬拉我的手,要我必需听他一个人的。嗯,他的原话是:小兄弟需听我一言。”
  众人:“……”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汉语被一知半解真心好可怕。
  最后少年在谢季珅的耐心解释下,才明白是自己搞错了,不情不愿地和那个被他打伤的男人道了歉,那男人也不敢叫这少年赔钱,只能自认倒霉,一瘸一拐地被人搀扶走了。
  其实这个少年会这么冲动打人,还有一层原因,是他凭着饕餮敏锐的直觉,感觉到那个男人对他不怀好意。事实上他也没感觉错,那个男人有龙阳之好,见这少年长得异常漂亮,又是别国来的,在齐国无依无靠,便想诱拐欺侮他。所以这顿打,他挨得倒也不冤。
  守卫队长见终于不用和这个可怕少年动武,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随意说了两句撑场面话,便带着人火速离开。围观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剩下少年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道路当中,见唯一的同类杜月儿也不搭理他,觉得十分委屈。而且,他的肚子好饿。他摸摸肚子,心想早知道那个男人其实是想请自己吃饭,他就不打他了,虽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讨厌,很恶心……
  毕竟是同类,杜月儿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饿了。想到他身上流着和她一样的血,她又有些不忍心,招招手让他过来:“要不,一起吃吧。”
  少年闻言眼睛一亮:果然还是同类好!爹说的对,只有同样是饕餮的女人才不会害怕他。娶妻就当娶同类!
  他乐呵呵地坐到杜月儿对面,自我介绍:“我叫元承弼。”他的笑容明朗,流转的眼波中带了异域魅人的风情,就像只孔雀一样,对着雌性尽情地展示自己的美色。
  好看的男人杜月儿在谢家见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礼貌地点点头:“我叫杜月儿。”
  他们这里其乐融融互道了姓名,谢季柏那里又立刻黑了脸,他没想到杜月儿竟然主动邀请对方。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元承弼,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
  谢季朝还在幸灾乐祸刺激他:“哟,好融洽啊。”
  然而他没高兴多久,杜月儿那桌就又出状况了。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一张饭桌也不能有两只饕餮。
  元承弼的食量一点也不比杜月儿小,甚至因为他是男性的缘故,比杜月儿还更能吃。
  杜月儿这下是真的恼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同情他!她的食物啊,她最喜欢的肉啊,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客气呢?
  啊!居然还吃!!他怎么尽拣肉吃啊!!!
  她正想把这个同类赶出去,保住她最后的一点肉,一道温和的声音适时的叫住了她:“月儿,到这边来。”
  杜月儿回头,谢季柏正坐在满桌子香喷喷的菜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好闪亮啊……
  杜月儿有点挣扎,少爷那桌的菜还有好多都没动过,她要不要过去呢?可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面对少爷。杜月儿还想垂死挣扎一会。
  此时正是九月,螃蟹正肥。谢季柏拿起一只剪掉脚的螃蟹,顺纹解开蟹盖,将不能吃的三角部位去掉,剪掉蟹嘴和蟹腮,去掉蟹心蟹胃,露出黄灿灿的蟹膏,他抬眼看杜月儿,换上那种诱拐小动物的纯良眼神,连声音也放得柔柔的:“吃吗?”
  嗷嗷嗷!!!要吃要吃!!!
  杜月儿转瞬回到谢季柏身边,就着他的手“嗷呜”一口咬下蟹膏,她蹿过来时动作太快,甚至把反应不及时,正坐在谢季柏身边的谢季珅给挤下桌。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一主一宠好不欢快。谢季柏正忙着给杜月儿剔蟹肉,随口对被挤到地上的谢季珅说道:“阿珅你坐边点,别挡在这儿。”
  擦!这对狗男女!重色轻弟的混蛋哥哥!谢季珅暗骂一声,愤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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