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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修改版(1—end)——作者:妙妙
三年
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
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寒光亭下水如天,飞起沙鸥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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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战书来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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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仁宗年间
时年——
辽国入侵,与宋军激战连连,步步近逼。
东有高丽作乱,西有蛮族骚扰,边境战火连天,峰烟四起。
———正值乱世。
开封——
开封城内却依然一派和祥景象,战火毕竟离这个繁荣的地方还很远。何况几乎所有的淳朴百姓都坚信,天朝大宋又岂有抵挡不了区区一个蛮荒辽国的道理?人们照常劳作,生活,甚少有人流露出对战争的忧虑和恐惧。
然而,时局不容乐观。朝中的重臣们都已经是紧锁双眉,心事重重——宋军节节败退,仅仅半月已有五座城池陷落,只是朝廷为了大宋天威不至扫地,封锁了消息而已。
皇宫——御花园内。
仁宗重重的落子,红棋的“車”吃掉了包拯最后一个“士”,将死了黑棋大帅。
“包爱卿,以你看来,朕的棋艺如何?”仁宗放下棋子,苦笑道。
“回皇上,皇上的棋艺突飞猛进,假以时日,臣必不是皇上对手。”包拯恭敬道,继而话峰一转道:“敢问皇上,皇上宣微臣进宫,莫非就是为了与臣切磋棋艺?”
“包卿果然心思明细,实不相瞒,近日辽国国主派密使送来一封议和信函。”仁宗挥退左右,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若果真如此,则天下幸甚……”包拯讶然道。
“包卿,若如此简单倒也罢了!”仁宗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那辽主在信中提出,要与朕一较棋艺,以五座城池为注,若朕胜,则退兵还城,若朕输了,则还要送五座城池给辽国。”仁宗缓缓解释道。
包拯皱起眉,沉吟良久。
“以包卿看来,是否应接受?”仁宗捏着手中棋子,目光停驻在包拯面上。
“微臣以为,以皇上现今的棋艺,足以从容应对天下任何一位高手,输的可能性不大。也即是说——险中求胜,好过生灵涂炭……”包拯轻抚长须,进言道。
“包卿的意思是,朕应当接受这个条件?”
“现今我军节节败退,若情势不改……再输五座城池只是早晚之事,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者能兵不血刃夺回疆土。”包拯坦然应答。
“朕就知道,包卿的意思必然和八贤王,王承相一致。”仁宗叹道。
“微臣斗胆,敢问襄阳王与庞太师的看法……”包拯听出仁宗所指,又岂会忘了这两个老奸臣。
“奇的是,这次朝中重臣意见一致,你们五个倒是难得态度相同……”仁宗苦笑道:“容朕再想想吧,对了,怎么不见展护卫?”
“回皇上,展护卫在园外等候。”一提起展昭,包拯黝黑的脸庞上似乎也隐约浮起淡淡的笑意。
“朕今日心中烦闷,不如宣展护卫入园来,为朕舞一套剑法助兴,包卿以为如何?”仁宗眉梢眼角也开朗起来。
“皇上做主。”包拯垂下眼帘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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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展昭———”
“——宣展昭——”
“————宣展昭—————”
宫人的声音一轮轮传去——片刻之后,一个矫健挺拔的身影踏着匆匆的步子映入仁宗和包拯的眼帘——
展昭一身暗红官服,青纱官帽,帽侧两条细长冠带,随着他轻灵的步伐在凉风中舞动翻飞,衬得青年的风华愈发显得卓尔不凡。
仁宗注视着展昭走近,一撩衣摆单膝跪地,面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赞赏的神情。
“微臣展昭见过皇上,包大人。”展昭的声音清朗中透着沉稳,极是悦耳。
“展护卫平身。”仁宗待到展昭起身才能端详到他的面容,却在一望之下,不由得一愕——
阳光淡淡洒在展昭身上,清俊的面容略显憔悴,隐约透着疲惫——比起上个月见时,似乎又略微消瘦了两分。带着些许苍白的脸庞上,只有那双明亮如秋星,深邃如渊潭的眸子依然如故,蕴着动人心魄的神采。
仁宗瞧了他几眼,暗暗心痛——这么不凡的一个年轻人,他肩上的担子是否太过沉重了?尤记得三年前赐下“御猫”称号时他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他舞的那一手好剑,他绝世的轻功——那时,他还只有二十岁。
如今,三年如飞而逝——眼前的他,少了几分飞扬锐气,愈发的内敛沉静了。
仁宗静静地望着展昭平静无波的面容,正在出神间,一旁的包拯低声唤道:“皇上?……皇上?”仁宗一惊,忙掩饰道:“朕觉得展护卫似乎身体微恙……?”
“回皇上,只是前几日感染风寒,如今已经无妨了。”展昭低垂着眼帘应道,浓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朕原想命你舞剑助兴……罢了,你去休息吧。”仁宗含笑嘱咐着。
“皇上,臣不要紧。”展昭抬起眼,温润的眼瞳深处满是从容自信的神采。
“皇上,既然展护卫这么说,就让他……”包拯见展昭不推辞,也顺水推舟进言道。
“好!朕也实是好久没有见到展护卫的剑艺了。”仁宗笑道,赞许的看着展昭。
“臣遵旨。”展昭朗声道,倒纵身子退开几步。
眩目的阳光下,凉风如丝拂面——只见展昭微伏身躯,像一只优雅而慵懒的猫,“镪——”的一声,巨阙剑出鞘———
仁宗凝神望去——似锦的繁花中,展昭横剑平胸,昂然而立,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缓缓的,展昭刺出第一剑,阳光映在巨阙剑身上,瞬间反射出七彩的刺目光晕。
仁宗只轻轻眨了眨眼的间隙,展昭的剑势已由缓至急,行云流水般绵绵而出——身形在匹练的剑光中渐渐幻化为旋舞的红影,剑气纵横直激得四周的花瓣树叶漫天飞舞——
眩目阳光中,看得眼花缭乱的仁宗心头蓦地升起一股豪气来,由着那青年的身影牵引着自己的视线,忘形的大声喝起彩来。
连绵剑势到了最后一式,半空中的展昭身形如燕般一折一沉,轻轻落到地上,巨阙画了一道半弧,收入鞘中。
恍然中,红衣的青年混身似乎尤自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这一刻,仿佛又变回了三年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
“好!展护卫的剑法是越来越精湛了!”仁宗鼓掌笑道,目中满是赞赏:“以朕看来,展护卫应是我朝第一高手!如此年轻有为,真乃我大宋之福!万民之幸!”——仁宗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年轻人的喜爱,他不止一次想将展昭留在自己身边担任大内侍卫,都被婉拒了。
“谢皇上,微臣不敢当。”展昭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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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开封府的路上,包拯悄悄掀开轿帘,不放心的探看着前面白马上的背影——
眼见展昭的背影似有微晃,包拯大急,出声唤道:“展护卫,你身体不适?”
“属下没事……请大人放心。”展昭闻言回首,唇角的笑意隐隐有些勉强,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苍白——为了查案,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前几日不慎感染风寒之后,又为了追捕一名凶残逃犯不眠不休追踪了两天,今日清晨终于将那潜藏的凶犯缉捕归案。回来后又马不停蹄的随包拯进宫面圣,舞剑时还能强自撑起一口真气压着不适,现在却已实在是强驽之末了。
这一回首间,展昭只觉头重脚轻一阵晕眩,身形又再微晃——他连忙抓紧缰绳,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
“展护卫,你来坐轿吧!本府可以骑马。”包拯心急如焚,生怕展昭会栽下马来,关爱担忧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
展昭苦笑:“大人折煞属下了,岂有让大人骑马的道理……属下惭愧,仅是有些困倦罢了……”
话音未落,展昭突觉心间一阵恶寒,天旋地转间眼前立刻金星乱冒,顿时把持不住,颓然倒下——!
“展护卫!!!”包拯和几个轿夫的惊呼声中,却有一道白色人影浮光般掠过,稳稳的一把将倒下的展昭搂在臂弯中——
“展小猫!你这只傻猫!不行就是不行,还硬要逞强!”一个飞扬清朗的声音响起在包拯耳旁——带着淡淡不屑,满满骄傲,还有那么些掩饰不住的心疼。
来得及时的白玉堂打横抱起与其说是昏迷,不如说是昏睡的展昭,使劲皱了皱挺直的鼻子,俊秀的面庞上神色不善——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嘟嘟囔囔的说:“傻猫,死猫,你怎么别的本事没有,尽会作贱自己?!……还要你白爷爷来帮你善后,遇到你这样的呆瓜,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包拯心疼紧了展昭,急急道:“白少侠,快将他扶到轿上来!”
片刻手忙脚乱之后,一行人匆匆的向开封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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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内院——
“什么?!三天没合眼?!”白玉堂的咆哮声震得屋顶上片瓦欲裂——
“嘘———————噤声,莫要吵醒他……”吓了一跳的公孙策忙把食指贴到嘴上,一旁的包拯叹道:“展护卫真是一片赤胆忠心!”
“赤胆忠心赤胆忠心……值多少银子一斤……命都快没了,这只傻猫儿……”白玉堂老大不服气的翻了翻白眼,倒还是记得了压低声音:“公孙先生,他没大碍吧?”
公孙策抚须点头:“年轻人身子好,睡饱了好好调养调养就没事了。”
白玉堂松了口气,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瞪圆了眼睛:“那你们这几天可不要派差使给猫儿啊!他那个死脾气……”他犹豫着,顿了顿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如果……实在有活儿的话,我……我替他干好啦!”
包拯和公孙策对望一眼,又一起看着脸上有点发烧的白玉堂,同时呵呵笑了起来——能让这只骄傲的小白鼠说出这番话来,展护卫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哪!
“我,我去看看展小猫……”白玉堂被他们笑得怪不好意思的,赶紧脚底抹油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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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坐在床沿一边喝着茶,一边端详着昏睡中的展昭——这只傻猫,睡着了看起来就比平时可爱多了!
展昭沉沉的睡着,俊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