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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的身体————
伴着一声闷响——仿佛夹带着断裂似的声音,回荡在展昭耳边!
“不——————!!!”———展昭嘶吼!!!
依然紧握着画影,那个白色的身影,象是旋舞般的……如同风雨中的蝴蝶,翩翩然翻飞出去——
轻巧巧的落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再也没有了声息。
————痛彻心肺!!!!
————痛入骨髓!!!!!
狂怒之下,展昭目眦俱裂,象是受伤的狮子般一跃而起——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以甚至超越了刚刚那一掌的强劲掌力山呼海啸般劈向“耶律天明”前胸——
得手后一瞬间的得意和放松,使得“耶律天明”没能避得开这一掌———!!
瞳孔瞬间收缩,却已无法闪避!!这一掌硬生生的击中胸口——刹那间鲜血狂喷,挺拔的身躯向后便倒—————
展昭看也不看一眼倒地的敌人,拖着伤重的身子冲向仰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
“玉堂!!玉堂!!!”展昭咬紧牙关嘶声呼唤着——
……没有回应。
一向爱干净的白玉堂静静的躺在展昭的臂弯中,做工细致的白衣上满是泥污和血迹……右手无力的摊开,依然闪亮的宝剑画影,无声无息的掉落在手边……
冠玉似的脸庞惨白惨白的,湿漉漉的一缕黑发贴在侧颊上,殷红的鲜血汩汩溢出唇角,流向脖颈——
展昭机械的伸出早已湿透的衣袖去擦拭白玉堂嘴角的血——血却越擦越多,仿佛无法停止的涓流,淌下,淌下……
颤抖的手迟疑着按上了白玉堂的脉门——
死一般的静寂……
########################(第七回完)
第八回 再相逢 绝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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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小。
校场却乱成了一锅粥!!——“耶律天明”带来的一众辽兵眼见大势已去,自认必死,便干催操起刀来追杀近旁的宋官。现场毕竟也有不少宋人武将,立时抵抗起来,禁卫军则拥在外围挤不进来,一时间杀声四起,人们慌不择路,抱头鼠蹿……
展昭跪在局场中,对于外围的混乱置若罔闻——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颗心没了着落的地方……
死了……他死了……死……
那一日,他失去了“叶朝枫”……今日,他又再度失去了白玉堂——展昭的心在泣血,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怕疼痛从心里逐渐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抽去了他仅余的力量……
突然间觉得非常非常的寂寞。
冰冷的雨丝绵绵的淌过展昭苍白的脸颊,眼眶里隐隐涌起了难以遏制的灼热——
——恍惚间,一颗晶莹的泪珠,象是一个仪式般的,悠悠然从眼角滑落。
瞬间汇入了纵横交错的雨痕……消失不见。
展昭呆呆的跪着,似已化为雕塑——突然间!依旧搭在白玉堂手腕间的手指,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下极其微弱的脉动———!!!
只是非常虚弱无力的一动,展昭却好似回魂般的,顿时醒转过来,欣喜若狂!!
他立时将手掌按在白玉堂的心口,咬着牙催动内力,艰难的将所剩无几的真元汇入白玉堂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他还有救!!——玉堂玉堂,不要死!我不许你死!!
喉头一股腥甜蠢蠢涌上,展昭咬紧牙关硬是咽了下去,全神贯注的运功——殊不知,危险,已在身后!!
重伤的“耶律天明”突然从地上跃起,象是一头濒死反扑的猛兽,快如闪电的扑向背对着他的展昭——!!!
所有的人都来不及作出反应!!——在禁卫保护下的包拯和仁宗同时惊呼出声:“小心背后!!!!!”——呼声,却淹没在吵嚷的喊杀声中!
展昭敏锐的感觉到了背后袭来的危险——可他不能闪避!!运功到了最后紧要的关头,流窜在白玉堂体内的真气还没有完全成形——一旦脱离掌握,便会在瞬间侵入白玉堂的心脉!
——他若动,则白玉堂必死!!
“耶律天明”转眼间已经扑到了展昭身后,他的神情狰狞如地狱来者——高举起手掌,就待劈向展昭的后背!!
展昭纹丝不动合上双眼,内劲如行云流水般汇集入白玉堂的心口——不能闪,无法避!
眼看那只手掌就要击中展昭——
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穿透喧闹,清晰无比的传入展昭和“耶律天明”的耳中——
“宏——!!!”
对于展昭和“耶律天明”来说,这个声音都无比熟悉——!!
——耶律晁锋!!!
“耶律天明”一愕间,犹豫了一瞬!——就在短短的一犹豫间,展昭的真气已经完成了一周天!
离开白玉堂胸口的手迅速的捡起落在地上的画影——闪电般的一剑刺出!!!
“耶律天明”亦运足全力,掌风呼啸着击向刚刚扭转过身子的展昭!!!
“噗———”血花四溅!!!
“砰———”石破天惊!!!
“耶律天明”右胸中剑——疾退!!画影离体,血花四溅!!
展昭再也遏制不住喉头的鲜血,失神般的缓缓向后倒去———
视线中——模糊的一个身影从侍卫群中大鹰般掠出,挟起伤重的“耶律天明”冲宵而起!!!
细密的雨幕中,那人回首——完全陌生的脸,可是琥珀色的眼睛一如往昔的闪耀着光芒!
蕴涵着复杂神情的目光,与展昭茫然的眼神接触——— 一瞬!!
展昭的视野摇晃着,终于化为了一片白茫茫……
伤重的身子颓然倒下,伏倒在白玉堂身上——耳边传来了宋军禁卫死亡的惨呼声,仁宗呼叫御医的高喊……渐渐遥远……
……耶律晁锋。
……耶律晁锋!!
……你竟又出现在我面前……
剧烈的伤痛,侵蚀着展昭残存的意识———腥甜的鲜血,灌了满口,从微启的唇角缓缓涌出——
感官飞快的失去作用,展昭在最后的一瞬,听到了白玉堂的胸膛中传来的——心跳的声音——!!!
展昭想笑,可连动一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旦放下心来,伤痛和疲惫顿时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
展昭缓缓闭上眼,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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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展昭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全身散了架似的使不上力气……疼痛,蔓延肆虐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黑沉沉的世界里,一个个人影从眼前掠过……
时而是耶律晁锋那双琥珀色的闪着杀气的眼睛……
时而是白玉堂毫无生气仿佛死去的苍白面容……
心好痛!
——展昭只觉胸口猛的一窒。
瞬间,睁开了眼睛!!
强光扑面而来,刺得展昭眯起双眸——
“展护卫!!你醒了!!”
“公孙先生!公孙先生!!”
“展大人你可没事了!!急死我们了!!”
围绕在身旁的人们轮廓模糊成一片——
展昭想发声,胸中却突然一阵翻涌,连忙本能的侧身向床外,一口淤血喷出———
地转天旋中,有双温暖的手掌扶住了自己——展昭无力的望向包拯关切的眼神,喃喃道:“白……白玉堂……他……”
包拯黝黑的脸上一片平静,柔声道:“放心吧,公孙先生正在隔壁看护他,白护卫他没有死……”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也还没有醒过来……”
展昭一呆,正在此时——满脸疲惫的公孙策推门而入,一脸凝重!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展昭紧紧抓着包拯的手臂撑起半个身子,嘶声道:“公孙先生……白玉堂他,究竟怎样了?!”
公孙策连忙上前,急道:“展护卫不可妄动!白护卫他……”
展昭心急如焚,死死盯着公孙策——只听他缓缓说道:“他的伤很重……两天了,身体渐渐衰弱,情势不太乐观……”
“扶我过去———!”展昭咬牙起身,晃了两晃险些跌倒——
“展护卫,千万不要……”公孙策的言语梗在了喉间——望见展昭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定。
公孙策求助似的看行包拯,未料竟得到了一个默许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帮助包拯一左一右扶着展昭,前往白玉堂的房间——
###################(第八回完)
第九回 心相牵 鬼门得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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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如死……
展昭呆坐在床沿,望着白玉堂毫无生气的脸颊,心痛无以形容……
玉堂,你一定要活下去,绝不能死……
——这世界若没有了你,该是多么寂廖啊!
“展护卫,回去休息吧!你需要卧床……”公孙策无奈的在一旁徒劳的劝着。
展昭缓缓摇头:“不,我要在这里守着他。”青年捂住胸口,痛苦的咳着——伤,不是不痛。可是,展昭害怕……
害怕一个转身,身后的人就会永远消失……
静静的坐了不知多久,昏昏沉沉中,床上的白玉堂突然猛的挣了一下,嘴角溢出发黑的淤血!!!
展昭大惊之下,连忙俯身查看——白玉堂呼吸突然急促轻浅,紧皱的眉头暗示着他正忍受剧烈的痛苦——没有血色的唇无力的微启着,黑血渐渐转为鲜红,从唇边汩汩涌出,格外刺目而绝望。
公孙策忙上前诊脉,立刻脸色发青道:“不好了,他的脉象……只怕是捱不住了!”
这句话传入展昭耳中,无异于天崩地裂!!
只觉得无限酸楚涌上心头,梗在喉间——展昭伸出颤抖的手,仿佛要握断它似的死死抓住白玉堂的手腕,控制不住的嘶吼道:“白玉堂!你给我听着——不准死!!——你要是敢死……要是敢死……”
声音渐渐无力——展昭在天旋地转间唇角又再涌出鲜血……
白玉堂曾说过的那句“要到地府扒了他的猫皮”的话语飘飘荡荡的围绕在耳边……
展昭深深吸了口气,用尽仅剩的力气断断续续的道:“你要是敢死……我……你就……等着我……来扒你的鼠皮吧……”
窗外阳光明媚,柔柔的轻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