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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隐约透着几分悲哀,如泣似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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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剧烈的痛……
  死寂的黑暗……
  白玉堂在恍惚间跌跌撞撞的走着,那种裂般的痛苦使得他几乎窒息……胸口好象压着几百斤的重物,每一次的呼吸都夹带着无法抵御的剧痛……
  无论走多久,四周都永远是一团没有希望的黑暗……
  白玉堂挣扎着……终于,想要放弃……
  我真的已经累了,歇歇吧……
  正待坐下,耳际却模模糊糊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要是敢死……我……你就……等着我……来扒你的鼠皮吧……”
  ……这不是展昭的声音么?
  展小猫!你怎么样了???——白玉堂对着声音的来处大喊。
  回应他的是痛苦的闷咳声——轻,而远。
  白玉堂使出全身的力气稳住了摇晃的身形,凝目望去——无限惊讶的发现……在遥远的对面,在无边的黑暗中——竟然,绽出了一缕微弱的光芒!!
  仿佛受到指引似的,白玉堂本能的挪动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那线微光!!
  一步一步的缓缓前进着……白玉堂露出笑容,喃喃道:“好……你,你等着,谁扒谁的皮……还不一定呢……”
  渐渐近了,近了……
  白玉堂用尽了全身最后一分力气,迎向那近在咫尺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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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若隔世——
  白玉堂微微动了动眼皮——
  一丝微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
  我还活着么?——青年轻轻吁出一口气,艰难的撑开了双眼——进而确认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感觉到异样,白玉堂讶异的看向自己的右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的抓着……不似平日那么温暖,那么有力——可那千真万确是展昭的手没有错!
  目光流转间,白玉堂看见了展昭——他伏倒在床边,大半脸孔埋在臂弯中,只露出紧闭的眼和微皱的眉……
  再往后看,公孙先生抱着药箱睡倒在椅子上,王朝马汉一东一西歪倒在桌上……
  怎么回事……?
  大家都被下了迷香了……?
  白玉堂小声嘀咕了一声,轻声唤道:“展小猫……展小猫?”
  展昭有所感应似的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两下,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眸……
  那双眼睛,略微迟滞的眨了眨,继而寻找着焦点——最终定定的投注在了白玉堂脸上。
  “猫儿?”——怎么回事,痴呆了吗?真成了傻猫了?——白玉堂疑惑的望着展昭呆若木鸡的模样。
  “啊————”展昭的表情刹那间绽开了无限的喜悦,眉梢眼角都在笑,身形一动,却又突然一窒——闷闷的咳声从他的胸中溢出……
  他二人这一闹,把屋里的其他三个人都吵醒了,顿时团团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喜道:“白护卫,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了!”“你可真把我们吓死了!”
  “我睡了很久吗?”白玉堂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只得眨巴着眼睛问道。
  展昭的面容上漾开了温暖的笑容,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三天,你可真把我们害苦了……”说着,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在王朝的帮助下撑着床沿站起身来坐到床边,无力的靠上了床栏。
  马汉最为耿直,口无遮拦的嚷道:“这三天里,展大人一直守在你身边不肯离开呢!”
  展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马汉连忙把剩下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冲他们扮了个难看的鬼脸。
  白玉堂心里暖暖的——他看了展昭半晌,又笑眯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种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又似乎沉淀了所有感情的笑容——
  ——而是单纯的,不加掩饰的,充满着暖意和欢乐的笑容。
  如此真切,如此教人动容。
  望着展昭憔悴又削瘦的面容,白玉堂故作正经的说道:“我饿了。”
  马汉笑道:“白护卫想吃什么?”
  白玉堂朝他坏坏一笑,滔滔不绝的数了开来:“蟹黄扒刺参,八宝琵琶鸭,三鲜铁锅蛋,酸辣肚丝,糖醋软溜鲤鱼,生爆鳝片,三虾豆腐,油泼童鸡……”直说得马汉目瞪口呆。
  展昭笑道:“别听他的,给他煮一锅清粥就行了。”
  白玉堂一瞪眼,怒道:“什么?!这简直虐待!!至少也要加了枸芑和野参的皮蛋瘦肉粥吧!!”
  展昭没答话,只是淡淡展颜笑了。
  象是清澈溪流欢快的奔涌过大地,卷起了葱葱绿意和勃勃生机——
  这一笑间——天地仿佛在瞬间融化,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第九回完)
  第十回 踏月行 夜探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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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天后。
  开封府后院——
  “猫儿,看剑!”但闻朗朗一笑,白影一闪已是疾风般掠上——手中薄细宝剑划出亮眼半弧,斜斜刺向展昭——
  微微一笑,展昭从容仰首,身子轻巧一折已闪过这凌厉一刺——蓝衣的青年游龙般滑到白玉堂身侧,晃眼间只见两人拳脚交错,已是拆了十七八招——
  白玉堂眼看占不到什么便宜,眼珠子骨溜溜一转便玩心大起,展昭一掌打来他竟不闪不避,眼看便要击中他心口——展昭未料他与自己开玩笑,大惊之下连忙缩掌,自己便被那股掌风带得失了重心,手忙脚乱中乱了守势!
  “嘿嘿,我赢了!”白玉堂坏笑一声,就势曲肘捅向展昭空门大露的肋下——展昭气急,忙一挫身稳住身形,却已被白玉堂撞了进来——
  白衣的青年突然变招,手一曲一伸已是化拳为抓,缠着展昭贴身间,大力在他肋下咯吱了几下——以他对这只猫的了解,完全是知道命门在哪里的!
  “哇!!”展昭俊脸顿时涨得通红,已完全乱了阵脚,难得失了从容气势的大叫了一声,脸上却已情不自禁的笑了开来——
  “撤手!”白玉堂得理不饶人,哈哈大笑间爪子狠狠一抓一推,已将巨阙打飞出去——两人已笑作一团,却惊见门口现一人影!!
  巨阙打了个旋,直直插在那人脚前——见没伤人,展白二人同时送了口气,齐齐望去却又双双脸色发青——
  那人魁梧伟岸,面色黝黑,可不正是包拯!
  包拯拔起地上宝剑,笑呵呵的望着呆站着的两人,和蔼道:“年轻人真好,伤一好便活蹦乱跳的,幸好本府行走慢了半步,否则这条老腿只怕要完了……”
  “大人!”展昭愧疚万分,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清俊面容生生涨得通红。
  白玉堂偷偷吐了吐舌,轻咳了一声掩饰道:“包大人见谅,猫儿是被我陷害才……”
  “好啦,本府见你们这副健康模样,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们呢?”包拯含笑交还巨阙,正一正色道:“有件事跟你二人交代一下。”
  展昭讪讪接过剑,也想起今日朝历,忙问道:“可是襄阳王之事有了说法?”
  “正是,却不是好消息。”包拯沉声道:“如今那假冒辽主之人遁走,并无人证。何况襄阳王老奸巨滑,势力之大,盘根之牢根本不是轻易可以颠覆之人,要想动他——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展昭沉吟道:“大人的意思是,皇上现在无法办那奸臣?”
  包拯抚须叹道:“本府与八贤王,王承相一再旁敲侧击软硬兼施,皇上虽然明白我们所指,却苦于襄阳王党羽众多,若无证据实难办得下来……”
  “不就是证据吗?”一直静静听着的白玉堂突然插口道:“纵观那棋局,明明就是他与辽国勾结想要谋权篡位!这等大事,岂会没有文书证据??我们一探这奸贼的老巢便知!”
  “玉堂!你胡说些什么呢!”展昭闻言,剑眉已紧紧蹙了起来,他一把扯住白玉堂,斥道:“若能那么简单就得到证据,襄阳王还能逍遥至今?那收藏文书的地方必是龙潭虎穴重兵把守,岂能闯得进去?”
  “不试一试又怎知道不行?”白玉堂向来心高气傲,冷笑道:“襄阳王府会比皇宫大?我们今日就去,一定会有收获。”
  “儿戏!”展昭被他惹急了,深潭般的黑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要你答应我,绝不可轻举妄动!”
  白玉堂一愕,星眸睁得大大的,终于漾开一丝笑意——神情渐渐开朗起来,白衣的青年若有所思的盯了展昭一眼,故意拉长了声音道:“猫儿,你这是为我担心?”
  “你这死耗子!”展昭被他一激,脸上不禁微红—— 一来的确被点中心事,二来又是在包大人面前,顿时有些恼了。
  “嘿嘿,好吧。”白玉堂一爪搭在展昭肩上,笑着趴了过去——
  展昭哼了一声,拂去他的手掌,冷淡道:“少来,莫叫大人看了笑话!”
  心事重重的包拯看着两人,唇角不由得也有了微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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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了。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深蓝苍穹中。
  襄阳王的行宫高墙外,一道黑影流星般闪过,身形如燕在空中轻轻一折,便翻上了一处高墙的房顶——
  那人静静伏了片刻,待到巡逻的守卫过去,悄悄探出了半个脑袋——黑夜中一双亮若晨星的眸子灵动非常,顾盼有神,却正是白玉堂!
  向来固执的白玉堂此番难得换上一身黑衣,足见他对这次夜行也不敢小视——小心绑好蒙面黑巾,青年紧了紧手中宝剑画影,心中豪情满怀。
  “嘿,猫儿,就看你白爷爷一展身手,保管叫你服气!!”白玉堂无声自语了一句,恰好一阵风起——借着风声掩护,青年身形乍起,飞鸟般划过夜空,投入了深宅大院的重重暗影中——
  这座城郊的行宫庞大非常,白玉堂向来雷厉风行,早已瞒着展昭偷偷买通王府伙房小厮,大致搞清了道路结构,因此也难不倒他——左右一看,白玉堂已箭般窜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摸到了守卫森严的暗楼附近。
  几幢大小楼房三角形散布院中,各有其名,只是门匾上都罩着黑布看不清楚。
  白玉堂机警的闪过几队来回巡逻的守卫,悄悄从窗口蹿入了其中一幢楼中——
  楼中全无灯火,淡淡月华透过窗棱照在地板上,映着森寒光芒——白玉堂轻轻落地,立时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透过全身毛孔缓缓渗入!
  他虽年轻,却已是身经百战,敏锐的感觉到了事情不妙,只来得及细看周围一眼,便瞥见了四周角落里密布的隐隐绰绰的寒芒——
  白玉堂只觉得手心一边湿凉,丝毫不敢再动,无声的移着视线——甚至连天花板上也密布幽暗小孔!
  任何轻微的动作都可能引发这狠毒至极的机关,白玉堂苦笑,心中已经明白今日自己不可能顺利闯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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