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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会出乱子吧?你想让官府注意到咱们不成?”说着,他凝视着展昭,一脸正经的道:“别忘了我们来辽国是干什么来了……”
见展昭不答话,白玉堂知道已经说动了他,当下抹了抹嘴,一把抓住展昭的袖子,喝道:“说走就走———”
错愕之下,展昭已被他拉着一起跃出了窗外——
遥遥听到了掌柜的声嘶力竭的呼声:“啊…………吃霸王餐啦!!!!”
展昭苦笑着,只得紧跟着白玉堂,施展起轻功———飞也似的逃离了汇元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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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奔出了老远,展昭和白玉堂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这才停下来喘一口气。
两人面面相觑,如今钱包被偷,身无分文——又在异国他乡,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去偷有钱人家……”白玉堂刚刚开了个口,就被展昭驳了回去:“不行!这是犯法的事!!展某死也不干!!”
白玉堂看着展昭一脸坚决的模样,闷闷的道:“那你想办法吧,我没主意了。”
两人抱着臂在小巷子里站了半天,展昭突然发觉四周静得有些不同寻常——他警惕的低声道:“老鼠,你觉不觉得……我们被监视了?”
白玉堂闻言,审视了一下四周,道:“确实有些静的过头……”
两人正疑惑着,突然远远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着此起彼伏的脚步,至少是七八个人在奔跑的样子——
展昭和白玉堂对望一眼,双双一跃,蹲在屋顶上向下看去——不消片刻,一队强盗打扮的辽人跌跌撞撞的逃了过来,丢盔弃甲的抱头鼠蹿——似乎是被什么人追着的样子!
展昭和白玉堂凝神望去,只见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杀气腾腾的追将过来,几个旋身就追上了那群强盗,手中蓝汪汪的宝剑厉啸着刺出———
一剑一个!——他刷刷刷的连刺三剑,地上就多了三具尸体——一片鬼哭狼嚎中,他面无表情的再度纵身追向前面的四个辽人!
展昭见他下手如此狠辣,心中不禁一凛———他生平最见不得草菅人命的人,一怒之下,不及招呼白玉堂,就抽出巨阙跳了出去———
那男子一剑刺向最后的一个强盗——眼见就要穿心而入,突然斜刺里杀出一把闪亮的宝剑,立时就封住了他的杀着——
男子大惊之下,回剑刺向展昭,使的竟是赫赫有名的“雪山剑法”!
两人攻守了十余招,那男子渐渐落了下风,忙乱中眼珠一转,突然扬手打出一蓬白烟——展昭猝不及防之下,闭气已是不及,鼻中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顿时手脚软麻,跪地不起!
男子大笑一声:“恶贼!我看你往哪里跑!”正待一剑刺下——旁边闪出了一个白影,怒喝道:“你才是恶贼!!!休得伤他!!”
白玉堂一怒之下,剑势惊人,不消二十招就逼得那男子手忙脚乱——不过那男子的武功也是相当高了,在江湖上绝对可以算是一流高手。
五十余招后,画影冷冰冰的剑锋贴在了那男子的脖子上———
“你使的什么毒?还不快交出解药!!”白玉堂喝道。
“恶贼,你们要杀便杀!既然落到你们这帮强盗手里,我也不指望活命了!”男子倔强的侧头,语气中满是不屑。
“我们不是强盗!!”白玉堂见他误会,担心展昭毒发,连忙压下怒火解释起来。
一番解释,那男子总算明白过来,当下从怀中掏出解药交给白玉堂。白玉堂连忙将药让展昭服下,片刻后,展昭自觉余毒已尽,起身望向那男子——
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定下心神来打量彼此———
一望之下,展昭不禁暗赞一声——那男子约摸二十六七,身形挺拔,甚至比自己和白玉堂还高出了寸许。极度英俊的脸庞,透着几许凌厉——深邃的轮廓,刀削般的五官———就连那双眼睛,也是凌厉的,却又隐隐约约搀杂着聪慧和些许的狡诈。
“抱歉了,我起初以为你们是那帮强盗一伙的,所以……”那男子拱拱手,笑道。
“无妨。我只是觉得,尊驾下手过于狠毒……即使是那些强盗,也没有非杀不可的理由吧!“展昭对上了他的眼神,不卑不亢的说道。
男子冷冷的笑了,目中残酷的神色一闪而逝:“今日若不杀了他们,日后必然又会为祸民间……不如斩草除根。”
展昭见他如此说,也就不再多言,暗中使了个眼色给白玉堂,打算告辞,不愿与这男子再做纠缠。
未料那男子眼珠一转,竟然洞察出了他们的意图,抢先一步抱拳说道:“两位英雄,今日相逢,就是有缘——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何不解交一番?”他目光炯炯的在展昭和白玉堂脸上扫过,笑道:“我看两位如此年轻有为,实在不愿就此别过——不如……愚兄似乎痴长两岁……两位贤弟,可愿移驾小酌一杯?”
他竟厚脸皮的就管展昭和白玉堂叫起贤弟来——
展昭冷冷的看了男子一眼,他心中对这男子无甚好感,张口便想拒绝——不料旁边一直没吭声的白玉堂突然挤了他一下,笑道:“甚好甚好,我二人正有此意。”
展昭还来不及瞪白玉堂一眼,就听那男子欢喜的说道:“如此真是太好了!敢问两位贤弟如何称呼?”
白玉堂微笑道:“我姓唐,叫唐雨白……这位是赵战……”——这一句话说得展昭差一点儿没有笑出声来,万般无奈之下,也只有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那男子作恍然大悟状,点头道:“原来是唐贤弟和赵贤弟……今日相会,实乃大幸!”他顿了顿,含着让人感觉不到温暖的笑意道:
——“我复姓贺兰,单名一个嵘字。”
########################(第十三回完)
第十四回 意叵测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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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展昭和白玉堂坚持不肯去“汇元搂”,一行三人便步入了另一家也颇有名气的“甲秀搂”。
这“甲秀搂”临湖而建,装饰得十分雅致,三人落坐于二楼临窗空座,随意点了些酒菜,还要了两坛辽国十分有名的“羊乳酒”。
“哦?原来贺兰兄是大商人的独子啊?幸会幸会!”白玉堂笑得阳光灿烂,展昭却一眼就看了出来——依他对白玉堂的了解,这分明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正是,家父早年行商,积累了一些财产,在辽国境内也可以算是排前几位的巨富。”贺兰嵘悠闲的说着,又替展昭和白玉堂各斟了一杯酒。
“我看贺兰兄的武功十分不错啊!可是雪山派的高足?”白玉堂见展昭不说话,只好不断的寻找话题暖场。
贺兰嵘挑眉笑道:“唐贤弟果然见多识广,家师正是雪山老人。我父亲从小就将我留在雪山派学艺,生怕我长不大就给人杀了。”
“给人杀了?”展昭终于问了一句。
“是啊,不瞒赵贤弟说,象我贺兰家这种大富人家,很容易招来横祸的,故而家父放心不下,希望我能习得一身武艺自保。”
展昭突然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不知贺兰兄何以对我兄弟二人袒露心胸?贺兰兄不怕我们就是仇家派来杀你的刺客吗?”说罢,漆黑如夜的眼眸毫不掩饰的望着贺兰嵘的表情——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贺兰嵘甚少好感,所以讲话也毫不客气。
贺兰嵘洒脱一笑,丝毫不以为忤:“我十八岁下山,在商场跌打滚爬了近十年,自信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两位气度不凡,宅心仁厚,又怎么会是杀手之流?”
白玉堂哈哈一笑,举杯道:“多谢贺兰兄夸奖,来——我敬贺兰兄一杯!”
贺兰嵘潇洒的一饮而尽,目光流转,看似不经意的问道:“我看两位贤弟似乎是宋人,却不知你们欲往何处去?”
白玉堂打了个哈哈,笑道:“贺兰兄好眼力,实不相瞒,我二人……”他看了展昭一眼,悠闲的说:“乃是为了寻找一位故人而来。”
“我大辽国界广阔,两位贤弟,欲往何方寻找那位故人呢?”贺兰嵘笑吟吟的追问着。
展昭和白玉堂互相看了一眼,展昭淡然道:“燕京吧……我们想先从大地方找起。”
贺兰嵘露出惊喜神色,拍桌而起:“真是太巧了!!我明日就待起程回燕京,两位贤弟……”他若有深意的望着他们,缓缓道:“可有意与愚兄同行啊?”
展昭和白玉堂又再互相望了一眼,正犹豫间,那贺兰嵘急急继续道:“两位贤弟,此去燕京路途遥远,须穿越大漠……你二人初来乍到,愚兄实在不放心……再说了……”他话峰一转,诚恳的道:“我的商队是押送一批珍贵的货物回燕京,我正愁人手不够……若能得两位相助,那些大漠中的盗贼强匪就都不足为虑了!”
展昭踌躇间,白玉堂眼珠子一转,抢先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停了停,又道:“不过……我们没有备马匹……也没有带齐行李……”
贺兰嵘喜不自禁的截口道:“那些都不是问题!马匹行装我这就去给两位贤弟准备!”他扔下一块银子在桌上,高声叫道:“掌柜的!掌柜的!!好生侍侯这两位客官!”随后,笑着对展昭和白玉堂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两位慢慢品尝,待我准备停当,就立刻回来迎接两位贤弟!!”说着,不待回答,就旋风般的冲下楼去了。
饮尽一杯酒,展昭皱眉,低声对白玉堂说:“老鼠,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白玉堂自顾自的喝着酒,自得的笑道:“展小猫,不是挺好么,有人替我们付账,出旅费,还带路去燕京……”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展昭不悦的说。
“我当然知道。”白玉堂笑笑道:“他的来头决不止那么简单……”
“那你还……”
“我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再说,我们眼下也确实需要钱啊。”白玉堂笑道,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看看展昭,继续说道:“展小猫,我知道,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戒心是该有没错……可是,有的时候,也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展昭苦恼的看着白玉堂,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白玉堂爽朗的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道:“放轻松!有你白爷爷在,就算那贺兰嵘是第二个叶朝枫,你也不用怕!!!”
说罢,他暖暖的笑了——这笑容,漾开了展昭心里的阴霾,化解了久久不溶的愁绪。
“好吧,就听你这一次。”展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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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已经到了大漠的边缘。
这里原本是草原的一部分,却因为风沙的不断侵蚀和地下水源的突然改道——成为了一片死寂的荒漠。
商队经过两天的跋涉———终于来到了最接近大漠边缘的那个小村庄,无边的大漠,已在眼前。小村庄里只有十余户人家,狂暴的烈日,刺人的风沙……还有,一片让人绝望的死黄色。
其实他们要横越的,只是大漠边缘的狭长地带,比起真正的大漠中心不知狭窄了几倍——但纵然如此,已经足够让人心生畏惧。
贺兰嵘的商队没有使用骆驼,而是用了脚程更快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