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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呆了一天吧?”
  耶律天宏笑道:“可不是,吃了一天灰尘呢。”
  一个时辰后,耶律天宏神清气爽的回到了书房内,半干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头,别样的凌乱中反而更显俊美,瞧的旁边的宫女个个颊飞红云。
  耶律天明挥退众下人,拉着天宏坐下,笑道:“如何了?”
  “落成了,今日我亲眼瞧着工人挖通了地面。”耶律天宏表面平静,内心却有些许紧张。
  “他们呢?”天明简简单单的问话,换了别人一定摸不着头脑,耶律天宏却了然一笑,淡淡道:“都杀了,扔进填土的坑中了。”
  他随意的瞧着自己的双手——一双干爽优雅的手,拥有修长的手指和有力的骨节———就是这双手,在两个时辰前,刚刚毫不迟疑的结束了数十条鲜活的生命。
  耶律天明笑了,他一直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弟弟,无论是容貌,武功都是无可挑剔的——最重要的是,他够狠,而且头脑很清醒,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至少耶律天明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这位能干的国主从怀中取出了两张羊皮纸,一张正是那日的机关图,另一张画得却是皇宫外,即是上京城及城郊的概图。
  耶律天明微笑着将第二张图推到天宏面前,低声问道:“出口在何处?”
  “这里。”耶律天宏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了城门外北方一处民宅,他沉声道:“这是一处废弃的民宅,出口就在屋中,只能由地道内开启,外面无法打开。”
  “很好。”耶律天明盯了两眼地图,将这张图收了起来,不再追问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出口——他知道弟弟的手下不会有活口。
  两人低声的谈起了那第一张图,天宏详细的将所有的机关告诉了哥哥,没有半点遗漏。
  直至夜深,两人才觉腹中饥饿,耶律天明小心的收起了图纸,笑道:“那些工人们现在应该都已经到阎王处了,这地宫建了两年,总算是建好了。”他神秘的笑笑,又道:“正好,那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必会到藏卷阁中寻找密函……就拿他们两人来试验一下万箭阵的威力吧。”
  耶律天宏极力压抑住心虚,摆出一副沉痛的表情,柔声道:“皇兄,天宏只有一事相求……希望皇兄能留展白二人一个全尸,不要割头悬挂……”
  “我答应。”耶律天明眯起眼笑了,道:“毕竟他们两人也曾救过你性命。”他顿了顿,呼道:“来人啊,拿晚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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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去了两日。
  入夜时分。
  耶律天宏没有等到展白二人前来,却等来了一封信。
  几张薄薄的信纸上写满了蝇头小楷,叙述的——是一个故事。
  那是展昭和耶律晁锋生命中共同的一段记忆,原本早已灰飞烟灭,只深埋于心底的故事,此刻却跃然纸上———虽然并不完全,却已看出了大概。
  耶律天宏派去宋国的人,经过了仔细的调查,终于能够将这故事的概况写下,交回了主人手里。
  只是此刻,耶律天宏的心境,已与当时不再一样。
  仔仔细细的将这信瞧了三遍,耶律天宏默默的将信纸放到了跳动的烛火上——橘色的火焰跳动着,烧焦的黑色,在原本微黄色信纸上蔓延……终于,燃尽……
  大小各异的焦黑,如蝶翼般飘落于地,窗外的微风拂进,那些碎裂便轻轻旋舞起来,碰撞到桌角墙壁,在刹那间粉身碎骨,脆弱得不堪一击。
  纸上的故事可以烧尽,心中的故事却无法磨灭。
  耶律天宏走到窗边,扶着窗框仰望着深蓝的天幕——今夜,月儿弯弯,星光很淡。
  小锋——这个故事,如今是否还遗落在你心间?
  我和你,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却终于被同一人所吸引。
  他和我们,本是不能两立——我们却都在瞬间的困惑和迷茫中,渐渐为他所改变。
  你终于解脱,破茧而出……可你真的能了无牵挂?
  ——那一日的棋局,若不是你阻我一阻,我已将他毙于掌下。
  你虽不说,我却想要知晓——在你心中的某一个角落,是否有一种感情埋葬与此,永远不为人知……
  还记得,一年前把酒言欢时你说过的话——漫漫红尘原就是一个无形的棋局,局的中间有一条界线分明的河……
  那时你的神情淡淡,你的笑容象是天上的一丝云彩,我却看到了你眼底的寂寞——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终于没能过得了那条界线分明的河。
  尤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暗红的武官官服,昂然立于“車”位上。
  他有一双亮若晨星的眸,眸中是海般的沉静和宽容——后来他的眸中被我逼出了凌厉的杀气,刹那间,那耀眼的光辉使得天地日月都仿佛失去了光彩。
  这棋局,原是我亲手设下——而可笑可叹又可悲的是,如今连我自己,也陷入了这一场惘然的棋局,不能自拔。
  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了河边,进退只在一念之间。
  进与退,友与敌,过河与回避——泾渭分明,生死两重天。
  这一场胜负,即将揭晓——然而,我却不知输赢应如何评判。
  假如有一天,我再见到你——
  耶律天宏举起右手,渐握成拳。
  依然还有力量么……?——既然是确定的,那么,就依照我想要的方式去做吧。
  无论如何,我亦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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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日。
  上京城中。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行来,都没寻着什么蛛丝马迹,转了一大圈后,终于来到了上京城——夜探皇宫,成了他们最后的机会。
  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才一眨眼,白玉堂就不见了人影。展昭无奈,独自在房中等待——直到傍晚,白玉堂才兴奋的跑了回来。
  瞧他一脸得意之色,手里还挥舞着一个纸卷,展昭又好气又好笑的问:“你跑哪里去了?”
  白玉堂挤挤眼,去检查了一下房门,神秘的抓着展昭到了桌边,将那纸卷摊开一看,展昭顿时傻了眼,那上面歪歪斜斜的画了些圆的方的,用弯弯曲曲线连了起来——这是什么鬼画符?
  白玉堂一脸得色的低声道:“还用问?是你白爷爷花了九牛二虎之里弄到手的皇宫地图!”他瞥了一眼满脸怀疑的展昭,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混到地下赌场去了,花了好几片金叶子才辗转找到一个曾在宫中当差的家伙,那小子又要了我五颗明珠才肯画这图给我……”
  展昭瞧瞧他,问道:“可靠吗?”
  白玉堂笑笑道:“展小猫,你这种时候就会笨起来了,果然还是缺乏一点江湖阅历!自古以来,赌场这种地方就是情报的集散地,愿卖愿买,各取所需!”
  展昭没好气的顶了回去:“什么江湖阅历,明明就是你不务正业!”
  “什么!哼!!”
  ……
  两人闹了一会儿,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研究那张鬼画符片刻,白玉堂便将它烧了,眨了眨眼对展昭说:“事不宜迟,咱们今夜就去探探那藏卷阁,文书之类的必定都是收藏在那里。”
  “这么急?”展昭有些担心:“咱们都还不知道宫中侍卫的岗哨和换班时间,还有机关和暗卡……”
  “怕什么,就凭咱们两,谁还能奈何得了咱们?”白玉堂不满的嘟囔道,随即拍拍胸口朗笑道:“我白玉堂一身都是胆!!”
  展昭苦笑,摊上了这么个会闹的家伙,他只有苦笑。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夜三更,夜探藏卷阁!!”白玉堂蹬的一脚踩上了椅子,一脸的神采飞扬。
  #######################(第廿三回完)
  第廿四回 闯皇宫 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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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
  耶律天宏和衣躺在床上,烦闷的大睁着眼睛难以入睡。几日来一直心绪不宁,仿佛预示着他担心的事即将发生。
  心乱如麻……耶律天宏的内心痛苦不堪,一边是公一边是私,国家大义和自己的感情成了水火不相容之势,顾此失彼难以两全……
  不……其实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两全的。
  耶律天宏咬着下唇,合上了双眼,过去种种都浮上心头,清晰而遥远。
  回忆着和他初相遇,再相遇,之后共同经历的那一段惊心动魄的日子,耶律天宏嘴角微微泛起笑意——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耶律天宏的思绪——他一翻身坐起,就看见自己的一个心腹手下几乎是跌进门来,模样狼狈不堪!
  一个不祥的念头闪过脑海,耶律天宏大急之下,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那侍卫的衣领:“出什么事了?!”
  “殿……殿下……刚刚,有人落入藏卷阁下……的陷阱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大约一个时辰前……”侍卫扶着头盔,依然惊魂未定。
  “混帐!!!”耶律天宏大怒道:“我不是命你随时监视,一有动静马上来报告的吗?!”
  “殿下……陷阱一有动静,头儿就严令任何人不得离开,一直等大王到了,我才趁乱逃了出来……”
  “……皇兄带了多少人马?走的哪条路??”耶律天宏心中一沉——天明到底还是防了他一着,做得滴水不漏!
  “带了约有五六百……小的见他们从容华宫中进的……”——话音刚落,耶律天宏已经风一般掠了出去!!!
  刚一出了大院,就见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急匆匆赶来,将四周重重包围了起来,十余支火把照的四下通明!
  耶律天宏一惊,随即冷笑一声,道:“统带,这是做什么?莫非造反了吗?”
  那为首的将领恭敬的一抱拳,道:“大王有令,请楚王殿下回房歇息,外面有刺客做乱,不宜外出。”
  耶律天宏的声音渐冷:“皇兄管得可真宽,本王想出去走走也不行吗?”
  将领恳切道:“殿下,大王乃是为了殿下安危着想,明日以后殿下想怎样便怎样……但今夜实在不宜外出!请殿下回房!”
  四下军士齐声呼道:“请殿下回房!!”——耶律天宏一向是辽国人引以为荣的王弟殿下,尤其在青年将官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这些军士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认定大王是为了王弟好,所以异口同声的劝谏着。
  耶律天宏神色一变再变,终于目中凶光渐敛,他轻轻吁了口气,和颜悦色道:“好吧,本王回去就是了……”
  一众将官刚刚松了口气,瞬间只见人影一闪,耶律天宏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阵中!!!
  掌风扫过,火把尽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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