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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若之笑道:“哪敢劳动花大哥,你的那腔火就留着等见了北燕的那些人再泄吧。”
  花屠夫目光在他脸上一转,怪叫一声,“谢书呆你也会说荤话了,说谁教你的?”
  谢若之告饶,“好了,别闹了,侯爷在听着呢。”
  花屠夫嘿嘿一笑,“侯爷,侯爷比我们厉害着呢,你看小王爷多高的段数,见了侯爷还不都乖乖得听话。”
  言临素低斥一声,“休得胡说。”
  他其实并无多少恼意,他这几日只是不想再去想那个小王爷。
  言临素的心情有些烦躁,不只是因为焦灼不下的战局。
  不知不觉他到边关已月余,冬至便是后日,那人真会如他所说的千里迢迢来的边关。
  他若真来了,他若真来了……他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有很多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当日在烟波渡允了这人一次,便做好有第二次的准备。
  但人非草木,那样亲密的相拥,销魂蚀骨的缠绵再来一次,他真能心若琉璃,全然无情?
  言临素不愿多想。
  “后日便是冬至。”花屠夫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冬至要吃饺子,谢书呆,今年是吃不上了,回去后哥哥给你补做,哥哥手上这把大砍刀剁出来的肉馅,保证一点都不磕牙。”
  此刻苏慕华已领了探子回来,言临素见这少年脸上神情有些凝重,问道:“怎么?”
  苏慕华道:“慕容将离不在雁北城中,听说今日一早出了城,往这里十里地的通衢镇去,我打探到说是他去接什么北周的大臣。”
  北周?北周不过是宁燕之间的弹丸小国。这样的小国能有什么样的大臣需要燕的演武堂首领慕容将离亲自去接?
  言临素道:“谢书生地图?”
  谢若之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书册翻到那一页,指了与言临素看,“通衢镇在此地东北十里,是百里之内唯一的水源所在。”
  言临素点了点头道:“苏少主麻烦你带着将士们继续去雁北,此刻慕容将离不在,正是拿下此城的机会。我去通衢镇看看。”
  苏慕华点头道:“好。”
  二人一句话一个好字便已做好了决定。
  言临素冲他一抱手,翻身上马,一人一骑便在风雪中离去。
  花屠夫看他们如此利落惊得张了张嘴,“你便让他一个人去?谁知道那边有怎样的陷阱。我跟言侯来的,我和他一起去,谢书生你去不去?”
  苏慕华拨转马匹阻住二人,道:“花大哥,谢大哥,言侯把你们交给我,我便不能让你们也去。”他顿了顿又道:“我不阻他,是因为慕容将离那里情况不明,又不能不探。我若是他,我也会像他那样一个人去。”
  花屠夫冷哼一声,“说得好听,那你为何不去,要我家侯爷去!”
  苏慕华温和地笑道:“这里言侯武功最好,他去最合适不过,多一个人,便多一个人涉险,言侯是一定不会愿意的。”
  战局进展得颇为顺利。
  许是慕容将离也未想到大宁的军队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偷袭,他不坐守雁北城,苏慕华领着三百死士战了半日终是将雁北城拿下。
  此时已是由白日到夜幕再度降临。
  苏慕华领了众人入城,发出烟火令信,再安顿城中民众,待到能坐下喝口茶,天色已是再度亮了。
  苏慕华喝着茶道:“花大哥,谢大哥,你们且去歇歇。粮队下午便能经过这里,一切顺利冬至便能到达望北关。”
  花屠夫和谢若之二人也是累了,各自回去睡觉。
  谢若之一觉醒来已是黄昏,他见营中寂静,士兵们回报说苏慕华已随粮队先行回返望北关。
  花屠夫还在睡,言临素还未回来。
  谢若之见斜阳尚好,他睡了一场,吃了些东西,便骑了一匹马,出了雁北城,他想乘着天色尚明,去勘察这边城周边的地形。
  天气虽然仍是冷,今日斜阳尚好,谢若之穿着青布夹袄,披着披风,将剑藏在披风下。
  手中拿着那本图册走走画画,不知不觉走入沙漠渐远。
  谢若之突然勒住了马,将要消逝的夕阳下,沙丘上躺着一个男子,他衣袍染血,仍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谢若之唤了一声:“兄台,你怎么了,可要帮忙?”
  那人呻吟了一声,略带浑浊的眼睛看着谢若之。
  谢若之下了马,取下马首的皮囊袋,将他扶起,那人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咳嗽了几声,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谢若之见他缓了过来,放了些心,他问道:“兄台,你可是遇到了歹人,如何会到了这里?”
  那人苦笑道:“我是个商人,叫陈七,在这沙漠中遇上了劫匪,为他们洗劫了财物,还被他们所伤。”
  “陈兄可还能支持,我送你到这不远的雁北城可好?”
  陈七点了头,谢若之上前,想搀扶他一把,正在他弯腰之际,陈七突然动了,一脚踢在他腰眼上。
  谢若之为他踢得吐出一口血来,往后便倒。他虽习武,但极少与人动手此刻应变不及,已是为陈七所制。
  陈七手如铁钳一般握着谢若之的咽喉,竟是要取他性命。
  “这位兄弟,恩将仇报可会有报应的。”
  剑破空声响起,一道清冷的剑光倏忽而来,陈七只觉得眼前一花,脖颈上已经架了一柄冷锋。
  言临素站在沙丘的边缘,目中含了杀气。
  陈七为他剑锋所指,手中却丝毫不放,目中光芒若疯狂一般。
  言临素微微一笑,剑锋一送,取了他性命。
  谢若之掰开握在自己喉管上的手,剧烈地咳嗽几声,才算是缓了过来。见言临素正蹲在陈七的尸首旁,道:“言侯,此人说他是个商人。”
  言临素道:“周重商,他确实可以说是个商人,但是个皇商。”
  谢若之见言临素从此人的包袱中掏出一个以青布包的东西,解开里面包着的是一个白玉所雕的芙蕖,花瓣合起仿佛可以当个酒器,那玉质很好,隐隐温润光芒。
  谢若之道:“莫非这商人要卖的便是此物。”
  “这是周要卖给北燕的宝物,慕容将离便是为此去见这人。”
  “这样的宝物该卖什么价?”
  “黄金千两,通商之利,或者是大宁的一座城池,但无论什么价,似乎北周都不想付。这人逃了出来,我一路跟到这里。”
  言临素跟着这人定是想查探个究竟,却出手杀了他。谢若之问道:“这,你为救我杀了他,不是坏了事么?”
  言临素拍了拍他的肩:“不妨事,这东西落入我手中,自然有知道它来历的一天。你平安就好。好了,上马吧,我看这风越来越大了,天要全黑下来就不好找路了。”
  谢若之看着他的一袭白衣在斜阳中上了马,目中温暖,应了声:“是。”
  言临素伸手将他拉上马背,谢若之环着他的腰,马踏着黄沙在已经渐渐黯淡下来的暮色中奔了出去。
  待到快天明的时候,风沙已经遮天蔽地,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迷了路。
  天色黑了又明,谢若之坐在沙丘上,放眼看去只能看见数步之内,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沙丘,这片沙丘和那片沙丘并无不同。
  已是冬至。
  言临素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般风沙,再走也是迷局,二人只能等待风沙过去。
  言临素似乎有些疲倦了,合眼靠在沙丘上。
  天色渐渐亮了一些,仍是灰蒙蒙的。
  谢若之突然听到什么声音,眼睛一亮:“言侯,是马蹄声。”
  言临素也已经睁开了眼,他自袖中拿出一个信号烟火,以火折子燃了,一朵红色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二人都没有说话。
  没有人知道看到烟花来的是朋友还是敌人,甚至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人来。
  马蹄声却没有靠近。
  谢若之目中忍不住流露出失望之色,言临素却已经连眼睛闭上。
  渐渐日影有些淡了,谢若之已经记不得时间,正在似睡非睡神智飘荡之间,突然听到言临素唤了一声,“若之。”
  言临素的声线有些低哑,谢若之却不知怎得听他那声音觉得耳畔一热。
  谢若之应道:“言侯,何事?”
  “这风沙还有多久会停止。”
  “这冬天的朔风过去,不会太久,最快也许后日便可成行。”
  “你带了多少水?”
  谢若之摇了摇头,有些懊恼,他的水在与那北周商人打斗之间已经都撒了。
  言临素沉默了片刻道:“我已等了一日,这天色将晚,他是来不了了。”
  谢若之听他说的没头没脑,随口问道:“言侯在等谁?”
  说话间,他起身向言临素走去,与他并肩而坐。
  单薄的日影之中,言临素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谢若之看到他的笑容,却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悲伤。“若之可有过相好的女子?”
  谢若之听言临素突然问起此事,苦笑道:“言侯也学了花屠夫笑话我。”
  “我并非是笑话你。”言临素抬头看着他,他目光很定很清,一如此人不可摧折的剑光。
  言临素顿了顿又问道:“我是问你可否有抱过女子?”
  谢若之脸微红,低声道:“不曾。”
  言临素淡淡地道:“好,我教你。”他倾过身手按住谢若之的肩头。
  谢若之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靠近。
  言临素感觉到他的僵硬,微微一笑道:“第一次便让你抱一个男子,倒是委屈你了。”
  “不,我是说侯……侯爷。你为何?”
  言临素道:“我中了蛊,必须和男人交合才能解……呵,这已是第二次。”
  谢若之脑中轰然一炸,第二次?那第一次,莫非是言侯方才说的他,他一直在等的人。
  言临素的声音不带半点情绪,“男儿生死重于泰山,此地凶险,我若动不了武,你我都走不出这片荒漠。我不愿死在这样的事上,不值。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不愿你因此而死。所以,若之,纵然知道你不愿意,也请你帮我。”
  “我并没有不愿意。”谢若之出声打断他,他也觉得自己说得急了,咬了咬牙,伸手去解言临素身上的甲衣。仿佛这样才能让这个人明了他的心意。
  言临素白色的衣衫外披着一件银色的轻甲,谢若之的心很慌乱,他手指与那冰冷的铠甲撞在一处,片刻才解开绳结,将那轻甲丢于地上。
  扯散言临素的衣襟,手在他胸肌上揉捏,笨拙地想讨好他。“我要怎么做……”
  言临素拥住他,让谢若之半压在他的身上,将他的手往下带,放在腰带上,“不必了,直接进来吧,我受得住。”
  言侯是好看的,明明是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轮廓,剑眉、薄唇都给人一种锋芒出鞘的感觉,冷的,却是美的。
  二人已经衣衫半解,肌肤磨蹭于一处,谢若之觉得身体轰然一热,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伸手撩起言临素的衣摆,解开他的裤带,口中轻唤道:“言侯,言侯。”
  马蹄声响起在沙漠上,一道黑色的身影迅疾如闪电出现在视野里。
  谢若之拥着他,觉得怀中之人的身体突然僵硬了。
  言临素已经看到了那个人。
  黑衣金冠,是朱永宁!
  言临素一个转身将谢若之推到身后,抬手握住朱永宁手中的马鞭。
  朱永宁目光落在他胸口裸露的大片肌肤上,声音中有压抑着的怒火,仿佛下一刻便要喷发成火山。方才那两人在沙丘上相拥的一幕几乎让他气得都炸了。
  “言临素!你竟然护着他!是个男人你都要,你便贱到如此地步?”
  言临素眼前是斜阳的影子,他强撑起上身,脸上现出怒容。“小王爷,你又是我什么人,言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朱永宁脸色一沉,他已纵马踏上沙丘,自地上拉起言临素,将他丢于马背上,将他环在身前,看他衣冠不整,又是一阵怒火。“看你都成什么样子。”
  言临素咬了咬唇,后背靠在朱永宁的胸前,熟悉的气息吐在他的耳畔,体内苦苦压抑的蛊虫已经骚动,渴求的苦让他的脊背都在发颤。
  他闭上眼睛,欲望算什么,心头如针在刺。
  他竟然真的在等,等这个人,等他的羞辱?
  看着他的神情,朱永宁心中也是一软。
  但小王爷是什么人,他很快将心头的异样强压下去。贴近言临素的耳边用清晰可闻的声音道:“临素,我们先回去……我是你什么人,言侯在我身下的时候不知道么?”
  言临素猛然睁眼,正对上谢若之瞪得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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