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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他又笑着补了一句,“趁此机会,也让其他队员也积积人气吧。”
  我那一颗不安的小心脏哟……扑通扑通的……主唱大人,不带您这样的……
  “你们队员之间私交也很好吧?”
  “嗯,相熟。”
  “这话题算是你们的禁忌话题么?为了神秘感?”
  主唱大人浅笑了一小会儿,接着他说,“只是为了省去一些麻烦。我们这五个人平时都有自己很完整很真实的生活,这个乐团的组建起初只是兴趣,事实上我们都没有想到……乐队会发展到现在,我们会有自己的歌迷,自己的专属乐队……不过,也算是应了那句话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汗……
  这人是在说自己是金子么?果然……没有最自恋,只有更自恋。
  “是啊,也常常有人这么夸我。”所以,那句关于自恋的说法,是送给我自己的。
  “哈哈哈……”主唱大人笑得很开怀。
  前台传来很劲爆的摇滚乐曲联唱,我看着主唱大人笑得开怀的样子,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然后,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出口,“你能摘掉面具么?”
  于是,主唱大人就不笑了。
  意识到我自己问了一个尴尬而又愚蠢的问题,我不得不为自己打圆场,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束回马尾状,装作看了看周围环境,突地站了起来,“好像很晚了,我得先回去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等等。”
  “嗯?”我诧异回头,难道他觉得我有一种知己般的魅力,然后最终决定给我看他的长相了?嗷嗷嗷嗷……我按住我扑通乱跳的小心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张脸,那张即使戴着火红面具也可以看出完美轮廓的脸。
  “s.mask缺一个女音,你……有没有兴趣……玩乐队?”他站起身来,比我高许多。
  “啊?我,玩乐队?”啥么情况?
  mise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十分礼貌的递到我手上,他的手在这暗淡的光线里显得白皙而修长……这是玩乐队的手啊……我对男人这样好看的手就是tmd毫无抵抗力……多想紧紧握住那双手然后大声地说,“我好爱你啊好爱你啊……”
  然而,这张递到我手中的名片也着实够诡异的,借着前台缝隙里漏出的光线,我看到整张名片上就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名字:团长。
  “呃,这是你的名片?”
  “不,这是团长的。”顿了顿,他又拎着微笑解释,“就是那位主音吉他手。他是我们的团长。如果,你有兴趣……要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入队的。我们只收……”眸光又奇异的转向我,“……金子。”
  “……”
  “可以来试试。‘面具’平时并不排练,只驻唱。所以,不会耽误你正常的工作时间。”
  “好!”
  很多很多年后我明白,这是我人生当中最明智的决定。
  十九集
  我是一个天生的霉女。基本属于那种走在大街上,一百个人没能踩到的香蕉皮会十分荣幸被我踩到的那种。而且,我这人天生不会“吃一堑,长一智”,所以,我一般会在同一个坑落马很多次。
  就拿今天进电梯这事来说。虽然我来彩迪大厦工作的时间不长,但对大厅里最左边这部电梯里门口三步范围内有一道很深的凹槽这个细节,我是第一天来就知道了的。当然,我的“知道”也付出了很大代价,因为第一天报道的时候,我的小细跟硬是卡在里面二十多分钟才舍得出来。可是,“知道”以后,我并没能很快从这个坑里走出来。
  所以,今天早晨我被一群人紧着进电梯的时候,一种熟悉的“入坑感”让我霎时间脊背发凉,半天不能动弹。而且,最倒霉的是,我今天“入坑”的姿势比以往另一个更让我觉得无措和丢脸。
  因为,我是背对着电梯门被卡在凹槽里的。
  我憎恨那个在我还没想起电梯里有凹槽时就把我推进这坑里的那双双毒手。
  我憎恨这该死的电梯维修工,老娘进这里半个多月,竟然还没能把这槽给填了。
  我更憎恨那个无时无刻不惦记着“爱”我的老天爷,他老人家对我的喜爱经历了二十三年竟然还没有厌倦。
  憎恨归憎恨。当下,我只能咬牙切齿暗自从丹田发力争取把鞋跟从凹槽里拔出来。由于我的站位和站姿与电梯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我刻意低头忽略掉那一道道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射来的各色目光,执着于自己的“拔鞋行动”中。
  我感觉到一拨又一拨的人进了电梯,一拨又一拨的人出了电梯。可是,我的鞋跟却久久没有拔出来。我记得那个时候看大s在某节目里讲到淑女处理这种紧急情况的时候就曾列举过鞋跟插在电梯凹槽里时应该怎么办。令我颇感欣慰的是,大s的这招“淑女应急攻略”还是被我用得炉火纯青的,我能一边保持着姣好的姿态面壁而立,一边又能使力“拔鞋”,这俩动作和姿势的进行时,我都是十分淑女的。
  彩迪大厦有四十四层,《天天来挑战》节目组在二十楼。电梯上了二十层时,我仍旧保持着背着电梯门,面对着墙的姿势站着。因为,我的鞋跟还没拔出来。我庆幸这里的人和我不熟,这样,我也便省去了许多尴尬的解释。
  随后,电梯到了四十四层,我很想扒着墙借力把鞋跟拔出来,或者直接把鞋脱了蹲下来让电梯暂停。可是,老天决定让一个人倒霉的时候,是不可能那么轻松就放过她的。所以,我还没来得及扒着墙,我的余光里就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她正好奇地看着我,“这是怎么了?面壁思过?”
  台长,杨悦。
  “我……我觉得……那什么,这面墙很有艺术感。我就着它练练词。”
  杨悦的眼角有鱼尾纹少许,眯眼笑的时候鱼尾纹也同时弯弯的,“嗯,挺有创意。你是三套那主持吧?”
  我点点头。
  “小姑娘,这么年轻就这么端庄,很有前途。”杨悦颇官方的说了几句,我却很囧,因为我背对着她,因为我这样很不礼貌。
  “谢谢。”电梯里那面倒霉的墙很光滑,映出我惨绿惨绿的脸和惨黑惨黑的笑容,我希望脚下那个凹槽是个无底洞,然后,我就那样直接掉下去。
  好在,杨悦在三十九层楼就下了。这大清早似乎没什么人坐电梯,我正打算快速扒墙拔鞋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电梯墙壁上映出的是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的舒诺。他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的我,然后,我们两个人的脸就那样交错在一个平面上。于是这短暂的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发现,我和他很有夫妻相。
  舒诺上下扫了我一圈,这个“扫”让我瞬间由一种曼妙的遐想里被雷电劈回了现实。然后,我终于认真而又深刻的意识到我现在的这个站姿很怪异很囧。于是,我下意识地说,“那什么,我在对词……”
  “你的鞋跟卡了。”舒诺没有听我的解释,径自给出了他自己的认知。
  “轰隆隆”——一道雷劈过我的头顶。
  “轰隆隆”——又一道雷劈过我的全身。
  然而,我是一个女流氓,女啊女流氓。
  女流氓的意思就是:在碰到紧急情况时,你必须镇定。即使丢脸,也要丢得落落大方。
  所以下一秒,我扯出一缕美丽的微笑,“是啊,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卡进来,今天真的很倒霉。”然后我在光滑的电梯墙上对着墙上的“舒诺”展颜。
  舒诺在原地盯着我的脚下思考了一会儿,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几秒钟后,他走到我旁边,递出他的手,“抓着我。”
  “?”
  “你需要借力。”舒诺温文尔雅的笑着解释,接着,在我还很茫然的时候,他便把档案袋递给我,然后,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我的手,春风般的声音在我耳边浮起,“你试着转一下鞋跟。”
  我照做。他的手抓着我的手时,我几百年没超标的心跳骤地跳得飞快。一种久远的认知闪进了我的脑海。
  “可以移动么?”他的气息在我耳边漫开。
  “嗯。”我点了点头,上帝老爷爷,就让鞋跟卡得更久一些吧!就让舒诺牵我的手牵久一些吧!就让他爱上我吧!
  “很好,使力,我拉你。”
  “嗯。”
  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女流氓。这主要体现在,其实转动鞋跟成功以后,我很容易就能把鞋拔出来。然而,我却硬是拉着舒诺的手拉了半天才舍得把鞋拔出来。所以说,咱女流氓做事可不能对不起咱们的称号,有便宜占的时候绝对不能含糊,尤其是有美色占的时候。天知道我觊觎舒诺这双手觊觎了多久。
  然而,我携着我嫣然的笑容回头去跟他说谢谢的时候,很突然的发现他的脸离我很近。离得近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就近垂涎他的“美色”。
  可是,为什么舒诺此时此刻嘴角撇着微笑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他这笑容可能是嘲笑,我还这么管不住心跳啊啊啊?
  为什么我此时此刻很想很想一口咬上他的嘴角啊啊啊啊啊?
  我为什么会如此的好色啊啊啊啊啊啊?
  “去二十层吧?”在我保持着一个怪异姿势立在原地不动的这个空档,舒诺已经站回了原位,重新开启了电梯。
  “嗯。”我回过头,终于瑟瑟地告别那面墙壁,转过身去,重新做回伪淑女,脸上啥表情都没有,接着我看见舒诺只摁了二十层。
  “你也去二十层?”
  “嗯,我正好找你。”
  “?”
  “宣传片已经做出来了,你们栏目组可以看一看,再提一些意见。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挑战》会在六月中旬上档,届时会撤掉同时段的其他节目。”
  “这么快?”
  舒诺微微一笑,“我看了几期你们的节目,个人觉得,很不错。”
  “谢谢。”
  “吴小姐其实很适合……走这样活泼的路线。”
  “嗄?”他,他他他……什么意思?
  “你主持的风格活泼得很自然,你的笑容和声音在镜头前都给人很深的感染力。与我平时见到的你很不一样,我很好奇……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其实我很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呢?
  其实我很想答:两个都不是真正的我。
  但实际上,我却猥琐的说,“两个都是我。”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为了让自己的筹码更大一些,说两个都是我,他的选择性也大一些,我的成功率也大一些。我不知道今天早晨这次相遇为什么会让我有一种对舒诺无边无际的渴望感,大抵是他把我从“坑”里拉出来这个动作给我了不小的震撼吧。这个震撼给了我一种以前任何一次和他接触都不曾有过的……陌生的,特别想要接近想要了解的渴望感。回想起初,我对他的爱慕只是一种出于对萧衍的解脱出于对他优秀的迷恋,看到他的单辛唯走得近后,我对他又多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心理上的疏离感,觉得他对每个女人都一样,觉得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值得恋爱的男人。可是今天,今天早晨,当他的手义无反顾而又大力的握着我,把我从“坑”里拉出来时,我却油然而生了一种奇异的信任,一种奇异的想接近的渴望。说实话,他的手给我的触感让我觉得熟悉,仿佛上辈子,仿佛前世,就是这样一双手将我拉出某种艰难的境地。我甚至很遥远的想到,也许,也会是这双手,坚定的将我拉出萧衍给我的泥潭里。
  “电梯到了。”舒诺走出电梯后,轻声提醒我。
  然后,我从臆想中回神,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又是一阵不规律的心跳。
  我后来想,我今天这变化最直接的原因还要是舒诺看我的眼神,和以前很不一样。
  我觉得我还是低估了“面具”在达埔留市在我生活的这个国度的巨大影响力。
  这清清爽爽的一大早,我没能在办公间看见走动着忙碌着的同仁,反倒在栏目组知名八卦男袁穆处看到了人头攒动。这人头攒动也让原本迈步走向制片办公室的舒诺在大办公间前停下了步子。
  “咳咳……”我大声地咳了两句,试图把袁穆那块的人群解散开。然而,我这声咳嗽在还没有引起相关方面注意的时候,就被王可心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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