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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儿,我......”
她低头闭眼,声音冰冷坚决:“不行。”
犹如一盆冷水浇灌在头顶,他瞬间拾回了理智,才想起自己是来向她道歉的,而不是......侵犯她。
苦笑一声,动作温柔地将她放下,他轻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夹着痛苦,让她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她不忍心再听,睁开眼试图安尉他,却被他胸前一块血红玉佩吸引了注意。那颜色,那图案,那形状,那大小,包括在他胸前的位置,都与她胸前的纹理一模一样。
她将玉佩缓缓拉向自己,他也顺着她的气力缓缓靠近她,离得那样近,近到两人的每一次呼吸都能紧紧地缠绕。她将玉佩贴在自己胸口,与那抹娇艳的纹理分毫不差的契合在了一起。
风临宫主殿寝室内的红木雕花大床上,绝晓穿了件深紫绸质睡袍,一手托了腮,将手臂抵在夏侯弃的胸膛上,一手仔细把玩他胸前那块血红玉佩。
夏侯弃仰面躺在床上,胸口一动不动,两只手却没闲着,不停地梳理擦拭她湿漉漉的长发,枕着湿发睡觉,她可能会着凉。
“真是一模一样。”绝晓发出了今晚的第五次感慨,夏侯弃眉头微皱,没有想到,他的宝贝居然很唠叨。
“你好像只见过一次吧?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还有这颜色,哪里找来这样鲜红的玉石?”
“那是血玉,这样大小的色泽均匀的血玉确实少见,我为了寻它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至于那抹纹理的样子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夏侯弃微微一笑,“我也说不清楚,它就那样清晰的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或许......这就是缘份!”
“很神奇。”绝晓放下玉佩,将胸前的衣领稍稍扯开,看着那抹正逐渐消失的纹理,“我都记不清它的样子。”
殊不知,自己这无心的举动对于夏侯弃而言是怎样一种残酷的折磨。感觉到身体的蠢蠢欲动,夏侯弃在心中哀嚎:他刚刚才浇灭的欲望啊!足足用了八盆冷水啊!
燃火者却不自知,将他受了伤的手拉到眼前,满意地看到重新包扎的伤口处不再有鲜血渗出,却还不忘嘟了嘴教训他,“受伤了还下水,真是够......的。”
他刚想调笑两句,却见她将他的手放至唇边,在伤处吻了一下,抬眸看他,声音轻柔:“还疼吗?”
“疼。”他回答,看见她眼中闪动着的怜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如果你能再亲它一下,应该就不疼了。”
她眼神陡变,将他的手甩开,整个人往床里一翻,背对着他,“我睡了。”
他苦笑,好个不负责任的小坏蛋!手下却帮她将丝被拉好,从身后将她轻轻拥住,在她耳边温柔呢喃:“好好睡吧,我的宝贝。”
同一时刻,樊州城的另一座深宅大院里,太守正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的女儿。
“我说清莹啊,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若是真能进了宫,今后,怎样的荣华富贵不可得?”
“可他也太无礼了!”清莹不见了晚上筵席时的恭顺,一脸的倨傲。
太守沉下脸来,伸臂遥指风临宫的方向,喝责道:“胡闹!他是什么人?他是皇上!景国最尊贵的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便是陆蜀南的王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你跟他计较礼数?!”
清莹咬了咬牙,别过脸去不答话。
太守见她这副模样,缓下气来,“都怪平日里爹爹太宠你,养出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来。我知道,他不像那些整日里将你的一张废稿都当成宝贝的书生,可你要明白,他是什么样的身份!”
清莹脸色稍缓了缓,太守继续道:“以你这样的品貌,甘愿嫁给一个穷书生,一辈子窝在这樊州城吗?”
清莹皱眉,摇了摇头。
太守笑出声来,“我就知道,我章平的女儿心气高得很!撇开皇上的身份权势不说,就单单看那气度相貌,也是人中之龙啊!你当真就一点儿不上心?”
清莹闻言,立即羞红了脸,娇嗔:“爹爹~~~”
“哈哈哈哈!”太守大笑。
“可是......皇上似乎不喜欢我。”
太守收了笑颜,背了手在屋中踱步,“是爹爹计划不周,本想让你在筵席上勾起皇上进一步探求的欲望。可一来这场合挑得不对,二来皇上必然阅过美人无数,这样半遮半掩的反而挑不起他的兴趣。所以,得想个直接点的法子。”
“还有,皇上身边分明已经有一名女子了!”
“这你不用担心,爹爹查过了,那女子是皇上在民间相中的,想必也就是尝个鲜,这种没身份背景平民百姓,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我觉得,皇上对她,很亲昵。”女人对感情的触探总是较为敏锐。
“皇上出行这么长的日子,身边就这一个女人,亲昵些也正常。明日爹爹会想法子将她支走,然后你就......”太守突然压低了声音,在清莹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几句,只见清莹突然涨红了脸,微微点头。
绝晓篇 第二十一章
绝晓在风临宫的主花园里帮花匠们修剪花枝。
饶是她聪明,第一次尝试修剪花枝,免不了出现“辣手摧花”的情况,花匠们哪里见过这样的贵族小姐干下人的活,只是一个劲的夸赞。
一名侍女踏进园来,走到绝晓身前屈膝道:“禀小姐,樊州太守家的清莹小姐求见。”
绝晓歪了头微颦眉,昨天那位小姐?她不认识啊!脑中闪现出昨日筵席上她被夏侯弃拒绝时尴尬羞愤的表情,回绝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轻叹口气,“请她过来吧。”
从踏入风临宫的第一步时起,清莹的心中就开始忐忑起来,从来,她只能在高墙外遥望这座华美的皇家宫殿,今日进得宫来,瞧见眼前的一花一木,一梁一柱,莫不透着尊贵奢华,想象着自己可能成为这里的女主人,清莹激动得连心尖都开始颤抖。
她先是被安排在门房的一处偏厅等候,不一会,领她进宫的内侍进来传唤,“小姐有请。”
小姐?清莹在心中默默揣测这个称呼,皇上身边的那名女子竟连个封号都没有!心中的顾忌不免降了几分。
侍女将她引至一处花园,远远地就看见园中亭子里坐了一名女子,清莹加快步伐,刚进入亭中就下拜行礼,只觉一人匆匆走近将她扶起,低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清莹小姐不必拘礼。”
清莹微微抬头,先是见到一条沾满了泥泞的裙角,再往上看去,一张清秀素净的笑颜,长发只松松在脑后挽了个髻,没有任何的饰品。
注意到清莹对自己装饰的关注,绝晓微笑着解释:“刚刚在帮花匠们剪花枝,没来得及换衣服。”
清莹在心中暗暗嗤笑,果然是平民出生的女子,便是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的,不失半分礼数。
两人在亭中坐下,绝晓本以为她有事,可一阵子聊下来,尽听她说些珍宝首饰,花鸟玉石,绝晓插不上嘴,也没什么兴趣。
不一会,清莹就瞧出了绝晓的意兴阑珊,心中一喜,开口询问:“小姐是不是在宫中待的烦闷?”
“还好。”
清莹不想得了这样的回答,一愣,继续以原先准备好的说词道:“小姐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带您逛逛樊州城。”
“谢谢,不用了。”
清莹陡然就白了脸,红了眼圈,哽咽着开口:“小姐,小姐这是嫌弃清莹吗?”
这突然的变故让绝晓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哭了这位小姐,劝慰了几句,清莹反倒真哭了出来,绝晓干脆搬出夏侯弃来挡架,“是皇上不让我出宫。”
清莹的法子却想得极快,利索地抹了泪,凑至绝晓耳边道:“您可以扮成我的样子出宫,宫门外就是我的马车,车上的丫鬟小蓝会带您游城,我在这等您回来。”
绝晓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模样,终于明白了这名小姐今日拜访的目的何在,微笑着点头。
夏侯弃,你就自求多福吧!
清莹突然有些头痛,绝晓领了她回寝殿,不一会,着了清莹衣饰的绝晓戴了只斗篷离开了风临宫。
绝晓踏出宫门,并没有去找清莹的马车,独自步行向城中走去。
身后有人不近不远地跟着,想必是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害怕她回去得太早,绝晓并没有刻意甩掉他们,自顾自的在樊州城里逛起来。
当初去陆国的时候,她曾路过樊州城,记得城南有家糕点铺的千层饼做得很好吃,随着记忆往一路城南寻去。
来到城南,糕点铺没有找到,却看见一家药铺前排了长长的队伍,队伍的尽头立了大大一面布帘,上书——“义诊”。
免费给人看病?这样的善举倒是没见过,绝晓有些好奇,往药铺前凑了凑。布帘下是一张长桌,桌后端坐了一名着深蓝布衣的年轻男子,正肃着眉给一名老妇人把脉,绝晓觉得他有些面熟。
不一会,想必是诊出了老妇人的病症,年轻大夫眉头舒展,冲着桌前的老妇人温柔一笑,让绝晓终于想起来他是谁,扬州城外那名玄衣男子!
纵然是好心做善事,也总有些内心阴暗的人喜欢将此做一番扭曲,尖锐的嗓音在绝晓身后不远处响起,“年纪这么轻就出来看诊,肯定是收诊金没人找,干脆挂个义诊的招牌,妄想博个好名声,我看呀,这人八成是个庸医!”
绝晓回头看向说话之人,是名尖嘴猴腮的矮子,身边一名老汉听他这么说,站出来打抱不平,“人家林大夫的医术可是非常的高明!去年蜀国的那场瘟疫,就是林大夫给开出的药方才给治好的。”
绝晓陡然一震。
矮子翻个了死鱼眼,“又没人知道那大夫是谁,随他怎么吹好了!”
“我有个侄子当时在蜀国经商,亲眼见到过林大夫,倒是林大夫自己做善事不留名,连蜀王的赏赐都没领!”
矮子撇撇嘴,没再接话。
年轻的大夫反复不停地问诊、把脉、开药方,始终以温暖的笑容迎送每一位病人。
一抬眼,看见一名年轻女子,雪肤,黑眸,翘鼻,薄唇。他含笑问她:“姑娘哪里不舒服?”
女子微微有些窘态,“我不是来看病的。”
“那么姑娘是?”
“听说大夫去年医好了蜀国的瘟疫,我来自蜀国,来向大夫道声谢。”她看向他,双眼如水般清透。
他微笑,“这是身为一名大夫该做的。”
她也报以微笑,起身告辞,他突然开口:“我曾见过姑娘,扬州城外。”
绝晓错愕,他竟然也记得。
他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漾开温柔的笑容,“这样美丽的姑娘,自然让人难以忘怀。”
这话本轻浮,经他的口中说出,却让人觉得真诚,绝晓脸上不由一红。
“想感谢我吗?”
绝晓点头。
“帮我写处方好吗?真的有些累了。”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他的语气里,竟有撒娇的味道。
当送走最后一名病人时,夕阳已在地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我请你吃饭好吗?当做今天的酬谢。”他的唇边,始终挂着和煦的笑。
“不用了,能够帮得上忙,我已经很开心。”
“那就再帮一个忙,陪我吃饭好吗?”他的笑颜逐渐有些无赖。
绝晓失笑,虽然刚认识,彼此之间竟有了熟悉感,她差点就要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不起,真的不行。”她看向天边即将消失的夕阳,“我再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
他也不再勉强,作揖与她告别,“我叫林蕉,希望有缘能再见。”
“我叫绝晓,后会有期。”
风临宫里,夏侯弃处理完樊州太守上呈的“急报”,往寝殿的方向走去,招来身边的暗侍问道:“娘娘回来了没?”
“还没有。”
“她在外面干什么呢?”
“娘娘整个下午都在帮一名义诊的大夫写处方。”
夏侯弃皱眉,“大夫?男的吧?”
暗侍黑线,还没听说过这世上有女大夫,“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