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节
坐越大。
那她自然也只有随他而起的道理,断不会有往下跌的可能……
黛玉的目光微一转,便能瞥见旁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再对比刚入荣国府时……
那时竟然已经在记忆里变得那样遥远了。
“恭喜姑娘。”
“恭喜林姑爷。”
荣国府上下这才像打破了凝滞,纷纷起身恭贺。
但他们谁也不敢靠近了黛玉,生怕无意中碰到了她手中的圣旨,便等同于冲撞了今上。
贾母由鸳鸯搀扶着走了过来,神色复杂:“玉儿能得这样的好姻缘,外祖母心中也是欢喜的。”
王夫人在不远处瞥见了,心底打了个嘲讽,但面上却是不显,同样也走过来,慈爱地恭喜黛玉。
贾政还同林如海呆立在一处呢。
林如海没想到和珅说让皇帝赐婚,便真让皇帝赐婚了。
而贾政同样没想到,这二人竟然真的走到了一处。
从前王夫人与他说的话,竟都是对的。
除却他们外。
大房的邢夫人便实在高兴不起来了。
待将那传旨太监送走后,邢夫人便同贾赦叹着气道:“早知晓那和侍郎这样舍得给未婚妻做脸,便该叫迎春去争一争的。迎春都是大姑娘了,早该嫁了。这样大一个荣国府,大老爷嫡亲的女儿没能嫁出去,反倒是一个来寄住的外甥女得了贵人的青眼。”
贾赦此时还回味昨日怀里头女人的滋味儿,对邢夫人的话像没听见似的。
邢夫人只觉得这日子过得心里添堵,便低下头去,又充木头人了。
半晌,才听贾赦不耐烦地道:“她的亲事,当是由她老子说了算。你莫管,过不了多久,便将她嫁出去。”
话语间,倒更像是打发一件东西似的口气。
邢夫人听了也不觉恼,反倒笑起来。
仿佛只要迎春嫁人了,便是个好事儿。
不管那有权的还是有钱的,占一头就好了。
就在厅中人准备散去的时候,荣国府外突然又听见了喧哗之声。
贾政当即不悦地斥责门口小厮:“外面闹了什么事?”
皇帝刚赐了婚,可莫要闹得面上无光。
那小厮小跑着去了大门外瞧,不多时又疾步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外头……外头聘礼抬来了,街上百姓瞧见了,议论,议论起来,便,便闹了些。”
几人不得休息,便又陪着林如海出了荣国府的大门。
只黛玉不好见人,便由贾母带着到后头歇息去了。
其实黛玉是很想去瞧一眼的,自打那日父亲和她说了此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一时间身份变幻,黛玉有些迫切地想要见他一见,来消除心中的无所适从。
贾母坐在上座,瞥见黛玉神色,没有半点忧愁不甘,虽说也并不十分兴奋,但眼底透出的点点光亮,诉说着她心中是接纳这门亲事的。
贾母心底顿时便如同吃了个千斤坠似的。
重重沉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和珅之所以这样快将聘礼送上门去。
不过是在圣旨抵达时, 起到震住荣国府的作用。也叫他们心中知晓, 黛玉不仅半点不贪图他荣国府的东西, 反倒要他荣国府来捧着黛玉。
当然,这样大的阵仗也的确只有和珅做得起来。
他在京中经营几年,本也不缺钱财, 后来成了乾隆跟前的红人, 赏赐也同样拿到手软。乾隆甚至会为了让他赚钱, 大开方便之门。
对于和珅来说,一时间掏齐聘礼, 并非难事。
和珅亲笔写下了礼书。
礼书长长,足以叫人眼花缭乱。
侍郎府中并没有这样多抬聘礼的人,乾隆也不吝啬, 便于宫中借了人给和珅。
于是抬聘礼而来的, 便是乾清门行走的侍卫。
他们多是满清、蒙古王宫勋戚子弟、宗室子弟。
因着和珅曾任乾清门侍卫,后又升任御前侍卫。他同这些人本就相熟得很, 于是他们倒也乐得为和珅捧这个面子。
除此外,行走在前的乃是从内务府中拨出来的人,几个太监抬了全鹿, 小心翼翼走得挤极慢。
而两旁开道者, 乃是镶黄旗下士兵。
其实就算没有开道士兵, 也未必有百姓敢冲撞。
但和珅还是问乾隆求了这个恩典。
巧了,他正上任镶黄旗副都统,要使手底下的士兵开个道,送个聘礼, 乾隆还是允得的。
总比那些用手底下的士兵行猖狂之事要来得好。如今和珅的行径,不过更说明他是个重情义的人罢了。
所以,震惊了一干人的,并非仅仅是那足有百余抬的聘礼,更多令他们惊讶的是,这抬聘礼的人,以及那两旁随行的人。
这样一眼望去,只会叫人觉得,是哪家的王公贵族要娶妻了。
其实莫说王公贵族了。
如今京中王公贵族多有家中贫瘠者,恐怕也难有这样的阵仗。
不过下个聘罢了,却真是将富贵与权势都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纵使在京中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也实在吸睛。
这样的道理,围观者都能懂得,贾府上下如何会不懂得?
贾政望着那渐渐行来的队伍,忍不住出声道:“和珅果真是深得盛宠啊。”
王夫人也忍不住叹道:“玉儿好福分。”
这样一遭,想必宝玉也再难入黛玉的眼了,她绝不会走回头路。这样也好。彻底扼杀了后患。
此时贾赦抬起头来,盯着那长长的队伍,在他眼中,这些俨然都化作了金银财宝。他忍不住道:“早知晓,何不将贾家女儿嫁过去。”
什么赐婚,什么皇上何等荣宠。
对于贾赦来说,那都是虚的。
但这些钱财富贵,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啊!
贾赦想起不久前邢夫人和他说的话,心底也升起了强烈的不甘。
怎么、怎么偏偏就让个外姓女儿捞去了呢?
贾赦一时却忘了林如海还在旁边呢,而且此时林如海同他站得正近,便恰好听见了贾赦的声音。
林如海回过头来,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
贾赦明明是兄长,此时却缩了下脖子。
也不知往日贾母究竟是如何将长子教导成了这副模样。
贾政也不喜欢自己的长兄,见状,便出声道:“兄长慎言,若落入和侍郎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贾赦同样不喜欢这个弟弟,他才是袭了荣国府爵位的人,却偏偏过得如庶子一般。这一切都拜贾政所赐。
而贾政在外头名声好,他的名声却正相反。
两相对比,贾赦便又落了下乘。
此时贾赦哪里听得了贾政的斥责,当即冷笑道:“他又能拿我如何?”
还是王夫人出声道:“人来了。”
说罢,他们齐齐一抬头,就见和珅已经走在大门前了。
手中正捧着御赐的玉如意,以示皇帝对这桩亲事的看重,将之视作不可拆散的良缘。
贾赦方才还言语张狂,此时却又收敛得干净,仿佛方才什么也不曾说过。
只邢夫人的目光还止不住地在和珅身上打转。
上哪儿去找这样合适的女婿呢?
竟是便宜了林如海!
想想若有个这样有权有钱的女婿撑腰,他们大房何至于被二房压制到如此地步?
这样想着,那邢夫人竟是往前走了一步。
和珅刚踏上台阶,便见有个形容木讷,尽显老态的妇人,往前走了一步,竟是隐隐脱离了众人的队伍。
像是有什么话要与他说一样。
和珅跨进大门,扫了一眼那妇人。
隐约记起,这应当是邢夫人。
“大嫂。”王夫人出声。
邢夫人这才如梦初醒,讪讪退了后去。
“致斋兄。”贾政当即迎上去,但随后又意识到不仅称呼不对劲了,就连他迎上来的行径也不对。
贾政忙改口道:“和侍郎。”
随即又让退开两步,好让林如海上前。
林如海心中还尚且处在一片震荡之中,他张了张口,却是半个字也未能吐出来。
和珅一眼便瞧出了林如海的心思,他也并不点破,只淡淡一笑,双手奉上道:“这是礼书。”
林如海接了过去,翻开来粗略扫过一眼。
但仅仅只是这样,也足够叫他心惊了。
的确,没有比和珅更能护佑住黛玉,令她一生衣食无忧的人了。
但,林如海心中又有一隐忧。如今和珅风头正盛,若是树大招风,祸及黛玉又该如何?
只是这些话,林如海终究不好说出来。
他不能这样去揣测和珅的未来。
林如海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来:“嗯。”
随即他又抬手拍了下和珅的肩。
和珅身量比他还要高,于是林如海只拍了一下便收回来了。
这里到底是荣国府,聘礼该如何安置倒不大好说。
王夫人走出两步来,笑道:“姑爷在京中没有家宅,玉儿又一直住在咱们府里。不如我这便安排下去,令他们清扫出一处院落,摆放和侍郎送来的聘礼。待到玉儿出嫁时,自是同嫁妆一并送去。”
和珅扫了眼王夫人。
王夫人依旧面带笑容,神情不似作伪。
王夫人同她的侄女都是贪财的,只是从来面上不显。
他们敢放印子钱,什么脏钱臭钱也敢于揽在手中,仗的不过是荣国府顶上那道匾额。
只要王夫人不蠢,她便自然不敢碰这笔聘礼。
莫说聘礼了。
日后黛玉的嫁妆,她都是不敢染指的。
和珅点了头:“那便有劳二太太。”
王夫人听他口吻客气尊重,心中一喜,知晓和珅将来极有可能是他们荣国府的一门亲了。
王夫人得了两重利,自然高兴得很,也愿意多使些力气。
她转头叫:“周瑞家的,你过来,我吩咐你几件事。”
周瑞家的常跟在王夫人身边,此时自然也在门口。只是她早在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便已经双膝发软,起也起不来了。
林姑娘得了赐婚啊!
那和侍郎未来便是林姑娘的夫婿了啊!
周瑞家的可不敢忘那次宫花事件,她原本就畏惧林姑娘有和侍郎撑腰,如今二人关系更进一步,周瑞家的便更觉慌乱了。
一时间她竟是脸色惨白,身子颤抖,动也不敢动,生怕上了前,便叫和侍郎一脚踹死过去。
王夫人见周瑞家的半天不动,竟还颤抖起来,只当她是被今日的阵仗吓着了,便只好转头道:“吴兴家的,你过来。”
吴兴家的早就等着这一刻呢。
她知晓周瑞家的心虚不已,便一直等着这好处落到她头上。
谁晓得还真让她捡了便宜。
吴兴家的忙笑了笑,起身小步走到王夫人身边,还同和珅躬身道:“和侍郎。”
声音倒是谦卑恭敬。
往日周瑞家的最瞧不上她这般做派。吴兴家的心头冷笑,如今却不知是谁瞧不上谁了。
和珅看过原著,如何会不知晓那周瑞家的不敢起身。
他勾了勾嘴角,带出一道略有些凌厉的弧度,他扫了一眼那周瑞家的,眼看着对方身子颤抖得更剧烈了,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此时王夫人已经吩咐了吴兴家的,去准备两个紧挨的院子出来。
前者用以放置聘礼。
后者便好让黛玉搬过去。
总不好让黛玉继续住在碧纱橱,本也是权宜之计,如今再叫和侍郎晓得了那处曾是宝玉的住处,岂不要惹出大祸来?
吴兴家的应声去了。
贾母不在此处,自然无法反对。
不过纵使她在此处,本也没了理由反对。
和珅这才道:“二太太思量周全,有劳。”
王夫人听了这话,当即比听了十句溢美之言还要叫她心中舒坦。
一旁的林如海也面色好看了许多。
这荣国府里头,虽有不是东西的,但到底还是聪明人更多。
不多时,吴兴家的便来报:“下人们手脚快得很,已经收拾出来一个院子了。”
王夫人便看了看和珅身后那些身形高大,身着侍卫服端的英俊潇洒的男人,道:“便请他们将东西都抬进来吧。”
和珅点了下头,身后那些人方才动了。
内务府的太监便站在门口,唱那礼单。
如此,众人便瞧着那些聘礼,一箱接一箱地抬了进去。
其中不乏一些西洋玩意儿。
什么钟表,琉璃,玻璃器皿,望远镜……
更有什么东珠摆件,珐琅彩器……
还有香炮镯金,生果糖酒。
其中行茶礼乃是重中之重。
原本和珅对此项没有考量到,但乾隆考量到了。
乾隆本就喜好喝茶,曾在杭州品尝到龙井时喜不自禁,便敕封仅有的十八棵茶树为“御茶”。
这聘礼中携来的茶饼,便是乾隆献出来的御茶。
如今便在宫中也是数量有限。
立在这里的人,都晓得龙井如何深得乾隆喜爱。
当听那太监念到“御茶龙井两饼”,取个成双成对的好寓意之后,便又忍不住感叹,和珅着实上了心。
贾政更心道。
他都未曾尝过一口呢。
偏偏他们转头去瞧和珅,见这人还是满面云淡风轻之色,仿佛拿出手的聘礼,不过尔尔。
贾政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高门府邸。
竟是显得都寒酸了一分。
第四十四章
贾母在厅中坐了不知晓有多久, 黛玉便陪在她的下首, 始终也不开口, 只举着杯盏,遮掩住面容。
贾母实在沉不住气了,她叫来丫鬟问:“前头还未结束?”
丫鬟躬身道:“还在唱礼单呢, 唱完一箱, 便有一箱抬进来。”
“放在何处?”
“二太太归置了一处院子出来, 说是专给林姑娘放聘礼的,日后便随嫁妆一起送过去。”
贾母抿紧了唇, 她很想要做出慈和的神色来,奈何心中那股气怎么也梳理不通,五官便有了点冷意显出来。
贾母转头看向黛玉, 笑道:“这可真是桩好姻缘。”
黛玉便也笑了笑, 只是她笑得要热烈多了:“我倒也不曾想到竟有这样的阵仗。”
黛玉也不想这样戳贾母的心窝子,但贾母话里话外都隐隐透着不满, 那便只有将这些话都挡回去了。
待黛玉的话音落下,贾母面色果然有些怪异。
之后两人再无话。
这一等便是许久,前头还未有个结果, 但却有王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 说是给黛玉另收拾了处院子, 紧挨着那置放聘礼的院子,只等晚上收拾好了,便请黛玉住过去。
黛玉自是欢喜不已。
她不喜欢碧纱橱,半点也不喜欢。
可见真急的时候, 未必不能收拾处院子出来给她。
黛玉笑着与那丫鬟道:“那便多谢二舅母了。”
待回过头来,却又见贾母面色更难看了些。
黛玉只好装作不知,低头玩着手帕。
气氛凝滞的不止荣国府厅堂内。
还有临安伯府。
“兄长!兄长!”书房门板叫人拍得劈啪作响。
临安伯公子将门打开,便见妹妹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何故莽莽撞撞?”
但他说这话时,口吻却并不严厉。
灵月果然不以为然,只一手揪住了临安伯公子的衣襟,满面焦急,道:“兄长不知晓吗?皇上下旨给那林姑娘赐婚了!”
“什么?”临安伯公子呆了一瞬,脑子里骤然闪过那日的惊鸿一瞥。
心中陡然涌起一阵隐痛。
难怪那日和侍郎用百般理由拒了他。
灵月见他出了神,目光仔细扫过兄长的面庞,竟是也不如从前的意气风发了。
他憔悴了,眼中更刻着思念之色。
灵月心中又妒又气,咬着牙道:“兄长近日闭门读书,只怕不知晓皇上将她赐给了谁罢?”
“谁?”临安伯公子神色恍惚。到了此时,是谁对于他来说都没太大分别了。
“和珅和侍郎。”灵月抬头盯着他,满眼的红血丝,像是几夜都不曾睡过好觉了。
“谁!”临安伯公子骤然回神,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腕,疾声问。
灵月喘了喘气,像是借此来平复心中的愤懑和嫉恨:“和珅和侍郎……他不许你娶了林姑娘,却是自己娶了林姑娘。却是自己娶了……自己娶了……”
灵月说着说着,蹲了下去。
眼泪“唰”地滑落下来。
她是临安伯独女,在府中是被捧在掌心的那个,那些爱慕她兄长的姑娘,都要瞧她的脸色。
她模样生得又好,从来不乏欲上门求娶她的人。
好不容易瞧中了一个年轻公子,却偏偏恰好多了个林姑娘。
林姑娘比她更美丽,身段比她更纤柔,就连气度也比她更好……
“他这是何意。”临安伯公子咬着牙,脖颈上青筋蹦出,全然失了翩翩风度。
“他这是何意!”他口中陡然爆出一声怒喝。
这一刻,倒是比平日要有男子气概多了。
待低下头,瞥见妹妹哭得如此可怜,临安伯公子更觉胸中怒气勃发。
和珅……欺人太甚!
先是侮了他的妹妹,后又羞辱了他,将他的求亲搅得一团糟。
临安伯公子心中对和珅再无半点敬仰,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怒火。
“我这便去问他要个结果!”
灵月蹲坐在地上,点了点头,目送着兄长远去。
不久,丫鬟过来将灵月扶了起来。
灵月揪着丫鬟的袖子哭了起来:“早知道他那样维护她,我就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丫鬟不敢劝,只拍着灵月的肩背,道:“姑娘莫哭……”她哪里敢说,灵月光这张嘴早已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哪里是一时能改得过来的?
灵月手下用力,将丫鬟的袖子揪得更紧,随后丫鬟便听见她口中传来几不可闻的声音:“兄长怎么这样没用,既喜欢那林姑娘,为何又娶不到手……”
丫鬟打了个激灵,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生怕今日附和半句,传到了主子们的耳朵里去。
赐婚一事,灵月是听了府中下人嚼舌根子,一面同情公子求亲失败,一面羡慕那绵延十里的聘礼。
灵月当即心中如同戳了一箭,疼痛难忍。
她趁着嬷嬷不在,从老太太院儿里逃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知道兄长能去质问。至少……至少也能坏了那林家姑娘的名声。
丫鬟见她神色诡异,着实吓了一跳,只当她是近来受的刺激大了,于是便伸手将灵月扶住,口中劝道:“姑娘该回去了,不然老太太该发火了。”
灵月此时神色已经轻松了不少,她抬手拂去眼泪,道:“走吧。”
这世上怎么能有不如她意的东西呢?
遭禁了足的是灵月,临安伯公子出入自是轻易得很。那愤怒席卷了他的胸膛,叫他难以忍受。
凭着这股怒火,临安伯公子竟是一路行到了荣宁街。
荣宁街上比往日还要吵嚷些,但却无人管束。
他好不容易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就见那些身形高大的侍卫,同身着“兵”字服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