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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5

  文莉阿姨对不对?”她又猜着了。
  “碧随,有什么话你明说好吗?”
  “今天天气好,陪我出去玩。我们去阳明山!”
  “暑假已经过了,你该好好收心上课。”
  “咳!你到底是陪我去还是不陪我呀?”
  我哪儿有心情陪公主游阳明山!
  “噢!你很忙啊!那我自己去玩咯!”她“咚”地一声摔下话筒。
  她自己去玩敢情好!可是电话又紧接着响了起来。我皱着眉去接,现在早上生意这样好,应该改行做麦当劳。
  “戴先生?”一个娇娇、怯怯的口音。
  是月随!我顿时心情振奋。“月随,有事?”
  “你有没有空?”
  “有!”我毫不思索地答应。
  “能不能替我陪陪碧随?她要出去!”
  又是碧随!
  “她不是普通的出去玩,她要去飚车。太危险了,你能去阻止她吗?”
  我知道我应该说不,不要让那个柔柔的,像湖水一般凉沁沁的声音来左右我的意志,但我的舌头完全违反了我的大脑。
  15分钟后,我出现在桂家大门口,而桂碧随穿着一身最出风头的意大利真皮骑士装,威风凛凛地骑在一辆黑色的“野狐”上,正要出发。
  “嗨!”我悠闲地上前打招呼。
  “嗨!”她懒洋洋地回了声,然后倾身向前,摘掉那副大得遮住了她一半脸的太阳眼镜,用那双闪烁的眼睛看着我:“有谁在追你?跑得气喘吁吁地。”
  上了年纪的男人被小女孩这样数落,实在是可悲,而不幸的是我还得装作听不懂。
  “改变主意啦?”她仍趴在车上,领子像是怕冷似地竖得高高的,胸口拉链却拉得再低也没有,对我老人家是一大刺激。
  我谨慎地移开视线。
  “上来!”她像个飞妹似地用力一拍身后的皮垫,用力之大,吓了我一跳。
  “做什么?”
  “去兜风!”她毫不在乎地一甩披散在肩上的黑发,她这模样若是去主演青春片,必定一炮而红。
  我对她的作风不敢恭维,我是老派人,任何牌子的摩托车都敬谢不敏。
  “如果要买人寿保险,我可以代为推荐经纪人。”她讪笑道:“文莉阿姨一定乐于承揽。”
  我想拉她下车,痛揍她一顿子屁股,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抬头往上看,一扇窗户的白纱帘正随风飘舞。
  “你如果是来找月随,她在家,快去呀!”碧随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火辣辣的嘴唇往上一噘。
  我答应中午带她去庞德罗沙,她这才勉强答应离开她的风火轮。
  请她出门我当然只好客串车夫。开着她那辆敞篷车,一路招摇过市,别人看见我艳福不浅,其实我直在担心,有个什么东西自半空中落下.只怕是性命不保。
  一跨进庞德罗莎.她照例地又引起所有的注意,我端着盘子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离我那么远干嘛!我会咬你?”她可一下子就发现了,在生菜吧旁边嗲声嗲气地楼着我。
  “快放手,别人会以为是父女久别重逢了。”我拿开她那双高兴起来,很可能会勒死我的手。
  “你今天太幽默了。”她笑嘻嘻。
  我只希望她赶紧坐下把她那客血淋淋的牛排吃完,快快打道回府,我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但她吃了牛排又吃虾,吃了水果还要沙拉,没一会儿功夫停。
  “你怎么不吃了呢?”她瞪着我看。“我不相信你只吃这么一点。”
  “如果我不是被人盯着看,我会吃得多一点。”我没好气地说。
  “谁看你?”她惊奇地问:“谁在看你?”
  这还用问,餐厅里,谁不在看我们,方才我还亲身听到有人经过我身旁时,不轻不重地丢下一句:“飞来艳福,当心横祸。”
  那小子吃的哪门子飞醋我不晓得,但这句警世名言对我而言却具有奇效。
  “看就让他们看嘛!人家羡慕我们哩!”她大言不惭地说。
  我真希望有天使能立刻来解救我。我已经是个对亡妻之友逞兽欲的色魔,不想再成为“拐诱未成年少女”的老不修。
  当我们离开那个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的店时,碧随很不高兴地说:“我真不明白,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这样歇斯底里。”
  她既受过教育,应该懂得选择更好的一点的形容词!我板起了脸。
  “帮我开车门呀!”她走到车旁,一动也不动的,坏脾气地叫着。
  我帮她开了,为美女服务是男性人类的荣幸。
  车子走了约两分钟,碧随居然拿出烟来了,我一把捻过烟,丢到车外。
  “你要做太妹?应该早两年去做,现在太晚了。”
  “别老土了,现在哪有人喊太妹的?都改叫落翅仔。”她纠正我的谬说。
  “落翅仔比太妹更糟。”
  “没什么嘛!不是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她一点也不在意的。
  “那是浪子。落翅仔就算是回头,翅膀都落光了,还有金可以换吗?”
  “你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做了个鬼脸。
  当然,我说不好笑的笑话是避免危险,伯她听了笑死就糟了。
  回到桂家的大屋子,车才一停下,我就听到楼上的白纱帘后有歌声飘出来,一直到我们进屋,那美丽的歌声才停止。
  然后我闻到鸡汤的香味。
  口蘑鸡汤!我深深地嗅着,太久太久我没喝过鸡汤。有多久了?我想,自安兰去世之后,我再也不要喝口蘑鸡汤。
  “月随最喜欢喝鸡汤,”碧随说:“这股气味真让人受不了。”
  我留下来喝鸡杨,因为刘嫂宣布她会下楼来用餐,没想到我挨尽辛苦等到了黄昏,刘嫂又告诉我们,月随有些不舒服,要在自己屋里开饭。
  “你笑什么?”碧随摊出手上的底牌,她是桥牌冠军,听她自己吹牛,其它的比如棋艺也不差,但不管如何,我心神恍惚,不输也得输。
  我哪是在笑。
  “你妹妹真古怪。”我掏出了50块钱,短短一个下午,我已经输了快500块钱,我怀疑碧随可能是郎中,要不然我的钱为什么都像长了脚似地直往她的口袋跑。
  “哦?”她洗牌的姿势很飘亮,像电影“刺激”里面的劳勃瑞福,非常花俏。“你不能因为人家不下楼吃饭就说人家奇怪。依我看,你才奇怪呢!”
  “为什么?”
  “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正眼都不想看我一眼;月随有什么特别?还不是跟我一模一样……”她冷笑:“是不是下回你来我家,我也得赶快躲起来,你才会喜欢我!”
  第十章
  她说话刻薄,但也是实情,我到桂家来这么多次,竟连一回也没见着她,如果不是她天天来小湖中游泳,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口蘑鸡汤端上桌时,碧随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别让那玩艺儿靠近我。”她大惊小怪地对刘嫂说:“我闻了会抽筋。”
  刘嫂白了她一眼。
  我没有拒绝她给我盛。汤很香很浓,上面还厚厚地浮了层黄色的油。
  刘嫂是炖鸡汤的专家。
  我被烫出了眼泪。
  “看样子你跟月随是同志。”碧随见了猛摇其头。“急什么!又没有人同你枪。”
  吃过饭我总可以告辞回家了吧!碧随又拿出围棋盘来,我一整天泡在她身上不算、连夜晚都得陪掉。
  我叹了口气.只不过叹口气,她就用斜眼看我,我只有更忍气吞声。
  在棋盘上厮杀了一阵,我把身上最后的一千块掏出来。
  “等一等!”她按住我的手,然后把今天所有赢去的钱都放在桌上。“我们再玩一盘,你赢了全部拿回去,若是输了,也不能怨我。”
  她应该开个“吉祥赌坊”什么的,这样有天才!
  不过很不幸的,我不但没把老本拿回来,就连明天也输给她。
  这都得怪我财迷心窍,每个赌徒都是说以后绝不赌了,这次把本扳回来,打死都不玩了。结果就算10个指头都剁掉还能装个灵活的义手下去玩。
  我怀疑碧随做了手脚,但怎么也瞧不出毛玻
  也许我是老实人。
  但俗话说得好,什么债都可以赖,就是赌债赖不得。这句话或许有些道理:好赌的人,赌博大逾生命,赖了赌债名声传出去,再也没有人陪着玩,那可能比世界末日还可怕。
  “别动什么歪脑筋。”碧随警告:“你想任何点子都破坏不了我的决心。”
  她决定明天把我割成三段,我也得认。临别离开她家大门,还听见她在后头哗哗地笑:“明天早上10点正我去接你,不许赖哦!”
  这个晚上有月亮,我在月光下慢慢走着,心里的懊恼在这明净的光亮中一点点消失了,远远地,月随的歌声飘荡在空中,那少女的哀愁像要到达云端似的动人心魄。
  也许她的歌声中某种质素传到了我的灵魂中,才使得我迷乱得不可自拔。
  我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月光中,白石居魈楞楞地站在巨大的阴影中,似乎随时都预备要开口说话似的。
  如果它真说出了口,我想我也不会太过吃惊。
  沈嫂还在替我等门,我才一走上草坪,她就立刻出来开门。
  我坐到画室里对着玻璃外黑黝黝的湖水发呆,已是初冬,白色的油桐早已落光,叶虽常青,但也有了寥落残败之相。
  一个中年男人再怎么爱活蹦乱跳,看到这种景象,一样要倒抽一口气。
  黄金年华已过去,此刻站在人生的高峰往下走。
  如果安兰还在,她会告诉我该怎么办。
  沈嫂煮了咖啡送来,气味香极了,跟她比起来,我煮的咖啡像火山爆发后的残渣。
  我问她要不要坐下来看湖,她抱歉地笑了笑:“先生,我看电视。”
  也好,看电视的看电视,看湖的看湖,各取所需互不干扰。
  我在椅子上坐得太舒服,以致于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我做着梦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清楚是个梦,但我就是醒不过来。
  我梦见电话铃不断地响,我不断试着去接,但总走不到电话机,最后拿起听筒来时,对方问我:“请问张玄清先生在家吗?”
  我告诉自己这是个梦,不用怕,只要把电话挂掉就成了,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说:“是,我就是张玄清……”
  醒的时候,我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纽约那次的降灵会议,女巫说的话是真的,她看到的那个老人自称是我的前身也是真的……至少,这个房子十分古怪,而我会回到此地来,也不尽是偶然。
  “安兰!”我在心里悄悄叫:“你能不能想办法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楼时,希望那个曾出现过的老人再度现身,但他始终不肯走到我的空间来,也许,他有他的伤心事,就像安兰去后,我的某些部分也跟着死去,不能再回旧时地。
  躺在床后,我希望能梦到安兰,但事与愿违,过了很久,我才想到她不会再来了。
  这张床上曾熟睡过另一个女人,对安兰的洁癖而言,那是过份的冒渎。
  我不再想睡,所以离开了床。
  月光下起了朦朦的雾气,我在雾中走着,突然又听见了月随的歌声。这么晚了,她又在四处乱走:常有人以为在黑地里飘动的白影子是鬼魂,其实只是个可怜的小女孩子。
  我循着歌声往深处走,但那悠悠忽忽的声音像跟我捣蛋似的,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把我都弄迷糊了,我走了很久,也找不着一个所以然来,一双鞋子被露水弄得湿透。
  快到桂家时,歌声彻底消失,我意兴阑珊了起来,走了这大半夜,除了显示自己发神经外,一点益处都没有。
  草丛里发出簌簌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果然有个黑影。
  “傅小泉?”我试叫了一声。
  他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追问,桂家从老到小,只有3个女人,他半夜驻守在此,有何用意?
  “你管得着?”他冷笑,但一听就是虚张声势。
  “如果你是来找碧随,为什么不进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回答。
  “太晚了,进不去?”我又问,自己觉得跟一个唠叨的老头完全没两样。
  “不是!”他那双寒光闪闪的眼睛抬起来瞪了我一眼。
  噢!我明白了,碧随根本不理他,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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