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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样!好不好!”
居然还上演声泪俱下这招,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
安心奋力推开他,大声道:“杜安邦,你不觉得这副样子很丢脸吗?”
“不觉得,只要你愿意帮我就好了。安心——”
这家伙似乎吃定安心面薄,偷眼见有人围拢过来,表演得越发执着。
杜安心无语,只好选择看不到,扔下那一串哭囔声低着头飞快地跑回了枫园小区。
杜安心的身影还没有完全自视线中消失,扶着蓝色小车假哭的男人被不知从何处钻出来,面目冷峻,浑身都散发者迫人气息的高大男子吓到,还没来得及叫囔,那人已经开口了:“你是杜安心的表哥?”
他的声音自带一股威严,杜安邦揉了揉眼睛,有些露怯,不自
禁地点头。
安心刚刚走到自家别墅,便见有两个黑黑瘦瘦的男子正扛着简易的工具和大口袋往她半开的小别墅门内走。她顿时挺直了脊背,象遇袭的猫儿竖起了寒毛。
看着左右虽然不甚清晰,可是每家户的灯都还亮着,邻居这个时候都应该还没有入睡,安心稍稍放心些,壮着胆子追过去,大声道:“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黑瘦男人闻声回过头来,其中一个说:“小姐,这是你的家啊?王先生叫我们过来安暖气片。明天你就可以享受暖气了。”
安心一怔,下意识朝周围看。
“王先生有事出去了。”
说话的那位师傅样儿生的又黑又矮小,一双不大的眼睛晶晶亮,人倒是挺机灵。
“哦。”安心追上来朝他们提着的大口袋里看,那确实是银灿灿的暖气金属片。
“师傅,我们这一区是装好了暖气的,可不可以退啊。”
“那不行的,钱已经付清了,再说你先生说过,原来的暖气片已经变形了。”
脸庞哄的一下热度升高,安心咬着下唇道:“我没结婚,他才不是我先生。”
那两个瘦小的师傅看她的眼光更加奇怪,只怕心下在暗忖,你俩有无结婚他是不是你先生连警察都不管,关俺们啥事。
安心的小脸烫到她怀疑自己发高烧,不敢再就此话题作无谓辩解,可是总有些小闷气憋着不舒服,想了想便咚咚跑到铁栏处取了钥匙,捏紧后恶狠狠地放进口袋里。
她的小别墅现在简直成了某些人自由出入的场所,随随便便就被换了家居,现在又换暖气片,再不变更藏钥匙的习惯只怕这个家都会换主人了。
楼上房间里敲得乒乒乓乓,安心烦躁地跑下来抱着手臂坐在客厅发呆。
屋里头的暖气片坏掉已经很久了,因为之前没有缴纳物管费,她都不好意思去找物管来看,没想到那家伙还挺细心的。
她现在已经没有理由享受他的照顾,他这样躲在背后悄悄付出,真的很让人困扰。按理她该制止他的行为,可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面对他,连打个电话都不敢。
已经七点五十了,那两个师傅的时间观念与众不同,二十分钟前问他们还要多久能好,他们说马上。刚刚忍不住又问,他们说快了。
看来他们的保证并不足以信任,安心拧眉想了想,还是拨出电话给秦朝,这样子时间根本定不了,还是让他过来接她比较好。
刚收了电话,小鸟门铃就开始唱歌。这个时候会有谁来?难道那家伙一直在附近?
安心像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下意识想朝楼上跑。跑了没几步又觉可笑,她能躲人一辈子么。如果没有个交待,只会让他误以为两个人间还有可能,就这样继续夹缠不清。
肌肉不自觉紧绷,安心为自己打气,慢腾腾地挪向门外。
原来不是他,隐隐的有些失望。安心提起精神打量门外侧身而立的年轻女郎。
身材娇小玲珑,衣着剪裁大方,连背影都在倾诉她的高雅名贵,这个不是宋全恩又是谁?这世上除了宋家兄妹,也没有谁会令她一见面心里头就警钟长鸣了。真是命格相冲。
“你来干什么?”
隔着铁门,安心警惕地看着那夜色中郦声娇笑的女人。
“不请我进去吗?杜安心,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宋全恩右手拎高小提包,左手搭在铁栏上,一副随意至极的模样。
“不用了吧,我们又不是很熟。”
“啧啧,杜安心,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么防备嘛。”
宋全恩瞄她一眼,面上原本轻松的表情在橘黄的路灯之下突然变得晦暗不明,又道:“你是不是怕我对你不利?其实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为了那个男人犯傻了。”
安心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宋全恩叹息道:“其实想起来,我和你曾经那么要好,今天居然会变成这样,有时真觉得挺遗憾。我是想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没法子改变,我也知道自己有错,可是以后的时间还那么长,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吗,这次之所以我找你签广告,也是补偿的一种方法。”
“……你要相信我。为了表示诚意,也怕你不去巢湖,其实我是特意过来接你的。”
看着宋全恩竭尽全力让自己显得真诚,安心突然觉得好笑。为什么今天每个人都以为说上几句好话,自己就可以忘记从前,既往不咎?她又不是天使。不但不是,因为近几年诸事不顺,她心里的小恶魔还会随时跳出来作祟。
“进来吧。”
安心打开铁门时心怀恶意,她在猜测当骄傲的宋家大小姐,则杜家别墅里见到即将赶来的秦警官,做不做得到不再犯傻。
“这里变化不大。”
宋全恩站在客厅里四下打量,多少都有些感慨,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事隔几年,她还会重新站在杜家的客厅里头。
“是吗?”
全赖秦朝的好记性。这年头连人都可以替代,家俬当然也可以。
“没有茶和果汁,白开水可以吗?”
“可以,谢谢。”
话说间宋全恩听到楼上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询问似的看着安心。
安心耸耸肩:“我家暖气片坏了,正换着呢,也不知道多久能换好。高总约的八点半吧,你来得及吗?”
“应该说我们来不来得及。”宋全恩翻看自己精致的腕表,秀眉微颦:“叫他们明天来换不行吗?”
“不行,大小姐,电气工人的工资是以小时计算的。他们也很忙。”
明显讥讽的话让宋全恩有些气堵,杜安心这几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什么时候修炼得这么锐利了。
安心把白开水放到她身畔的茶几上,做了个请用的手势,转身自做自事。
就算隔着厚厚的衣服也看得出杜安心美好犹胜当年的身段。宋全恩只觉不忿,老天未免太厚待此女,给了她一副看似天真的面孔,又给她一副魔鬼般的身材。
宋全恩挑剔地打量安心的穿着装束,得天独厚的外貌,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却将之随便浪费。瞧瞧她身上挂的是什么东东,大前年的街头羽绒服款式了吧。就这幅打扮她也敢在美女如云的金戈出入,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她那里思绪如云,门铃又再响起。杜安心手里托着花瓶看了看她。她精乖地站起来,“我去帮你开门。”
“谢谢。”
铁门内外的一男一女,愕然相对。最初两人心里头的第一句潜台词都是:他(她)怎么会在这里?
秦 朝先省悟过来,抬眼朝里间望望,低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全恩先是吃惊,后来又觉得可笑,他这些年来念念不忘的都是那个贱人,在这里出现有何奇怪。听到他的问话,心里头异常难受,用力拉开门,推得铁栏直晃荡。
“谁规定我不能来了?”
“我警告你啊……”
“不准伤害杜安心!……你烦不烦啊秦朝。她是小孩吗?她是我也不是啊,同样的失误我怎么会犯第二次?”
“明白就好。”
秦朝越过她朝里头而去,不理会身后铁门带得震天响。
宋全恩的道行果然还是不够,看着她铁青着脸进来,安心只觉好笑。有谁说过女人在感情面前都是低智,哪怕是天之骄女。
“安心,可以走了吗?”
安心还未作答,宋全恩岔道:“走哪里去?杜安心跟我有约在先,你要当跟班吗?”
秦朝怔了怔,再看向安心的眼光不免有些复杂。安心低声但是很坚决地说:“我并没有答应要去巢湖。”
“杜安心,你耍我?”宋全恩精致的妆容变形,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我没有这种爱好。首先我并不知道你会好心来接我,其次这是我们两高层的聚会,我不过是连自己的工作内容都无法选择,可有可无的小卒。今天是高总作东,我会打电话给他解释的。”
“杜安心!你太过份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接你的,也并没有说不去!”
“好了!这是多大的事,安心说了她不想去,你何必强人所难?”
秦朝冷然插口,并没有看她一眼,他那似有粘性的情深眼光多半时候都落在杜安心身上。他的这种差别对待简直让宋全恩妒嫉到发狂,没有多想,她抓起几上的白开水就朝安心泼过去,秦朝虽然机警,也料不到她说变就变。见银光划过眼前,他下意识斜过去一挡,可是只来得及帮忙溅湿自己的肩膀,安心已经满头满脸水痕滴答。
秦朝又惊又怒,赶紧抽了纸巾给安心擦拭,宋全恩被刺激得太彻底,扑上来就想用脚去踢安心。秦朝将她推了个踉跄,指着大门道::“宋全恩,这里不欢迎你,趁我没有发火,快点出去!”
宋全恩站稳脚跟,银牙一咬,恨得提起手袋就朝秦朝没头没脑地打去,“你,你居然打我?姓秦的,我是怎么对你的?我宋家是怎么对你们母子的?你妈当年那个样子,是谁上下帮你跑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提到母亲,秦朝不免眼神一黯,当下只是躲闪,任她打闹,并没有反抗。他的不反抗才是宋全恩的最恨,她那么绝望,用尽全部力气,却像是打在棉花中。最后只落得自己胸口剧烈疼痛,累得连气都喘不匀。
“秦朝,你是真的疯了,你醒醒啊,你妈还在疗养院里等这你去看她呢,你想带这个女人去气死她吗?不是我刺激你,就算没有我,你和她,也绝对不可能!”
秦朝一直以来最忌讳的事都让她说全了,俊脸猛然拉长:“宋全恩,我最烦你老拿我妈说事。你记性不太好,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跟她有无可能根本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说我欠你家的,无非是金钱,要多少你开口就是了。就算割肉卖血,我也一定会还!”
他这话说得伤人心,宋全恩一下子就哭了,年轻女孩子不论善恶,哭起来总是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模样,更何况宋全恩一向强势,
基本上都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这种形貌,秦朝虽仍然愤怒,却也不好再继续往下说。
“你没良心的,我是这个意思吗?……我为你做过多少事?我为你费尽心思,你说不想入我宋氏集团,我就助你打通省城关节,眼看着事业顺畅,你却发颠发疯跑回来,要为了这个女人自毁前程。当个小警察也就罢了,我不嫌弃你,你居然背叛我!这女人是狐狸精吗?她有什么好?怎么就把你迷昏了头?杜安心!杜安心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把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老妈都不管了!你倒是教教我,我谢谢你!”
安心本来在狼狈的捋着湿发,闻听宋全恩的这番话,动作不免停滞,她一时无法消化秦朝回来q城的真实原因。
有种想立即问清楚他的冲动,可是他板得老紧的脸容突然一变,抓起几上的空茶杯便以极大的力道向楼梯中央掷去。只听啊呦叫唤,接着哐当连声,杯子坠地成为碎片,那个瘦小的生有一双灵活眼睛的暖气工人抱着腹部,疼的弯腰,差点没从梯级上栽落下来。他身后那个吓得面无人色,倒也手快,紧紧地抱住了他。两个人相叠着一屁股坐落在楼梯中央,抖个不停。
真是好气又好笑,原来这两工人早已经做完活计,因听到客厅里掰得热闹,本想免费听个壁角,却被耳力极好的秦朝当作小偷,生生受了这皮肉之苦。
安心赶紧拉住欲冲上去的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