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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秦朝笑了起来,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小管家婆。你放心好了,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好的决定。你以为我离开警局就没饭吃了?市里有两所武馆请我过去任教,每周加起来才四天,一个下午,三个晚上。每次两三个小时,时间上很松动的,我完全可以做我自己的事情。”
  “可是这样两头跑,你不是会很累吗?”
  “等我们的学校一上轨道,我就辞掉武馆的工作。我给你保证,绝对不会有多累。只是有一点,短时间里我可能会很忙,不能每天都到魅色接你下班了。”
  “嗯,那个没关系,治平很照顾我,他会叫人送我。”
  “我知道,有时候想想你和他还真难得,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妹还要好。”
  “嘿嘿,嫉妒了吧。”
  “嫉妒!怎么我就遇不到一个关心我爱护我的姐姐呢?”
  “那是,我和治平,那可是革命感情啊,你以为随便就遇得到吗,嘻嘻。”
  秦朝在她嫩嫩的脸蛋上轻轻一拧,两个人相视而笑。
  日子水样向前流逝,转瞬间正月已经进入尾声。
  安心最初并没有可以去避免自己想起王立讯,她心里很明白,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随时都受到众人瞩目,他身边永远都不会缺少安慰和关注。也许他会因为在她这里受了点挫折而沮丧一时,但是时间长了就会恢复。王母,唐如岚以及阿迈他们,绝对不会任由他放纵自己,从此不振。
  前些日子跟李清通电话,听他说研究室现在正是由他全权负责,王立讯已经去了加拿大,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听闻当时只是在她心里掀起些微惆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飘渺的怅然竟然变得深长而且沉重,过往的那些缠绵缱绻不知何时已经化作压在心上的大山。
  她说现在不敢轻易去想有关王立讯的事情,只要一想到他,心底的悸动就会加剧,会痛会紧缩,到最后连起都出不来。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脏出了毛病。
  有时候她会嘲笑自己,什么叫摔倒不痛爬起来痛,她这种就是。
  秦朝的学校逐渐有了雏形,有一众师兄弟以及李队他们不遗余力的宣传之下,他的武术教学在q市也渐渐打响了名气。他现在一天比一天更忙,早出晚归的,跟安心照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有一天早上他出门忘带东西,中途折回来正好看见安心在院子里浇灌花木,他站在铁门边怔了许久,才跑进来,一把抱住安心,他说,小安,你怎么变得这样瘦了?
  安心呵呵直笑,她说魅色那帮跳舞的mm都羡慕死她,怎么吃也不胖。可她没有告诉秦朝,她已经接连有两次跳舞都中场晕倒,吓坏了治平和林哥。治平劝她去医院检查,她口中应诺,却一次也没有去过。她把这当做是对自己感情犹疑不定的惩罚,只是惩罚的期限,连她这个执行人也不知道。
  秦朝今天去了铁岭。最近时间他去铁岭的次数明显增加,每次回来脸色都很难看。安心每每问起那方的情况,他只会说母亲已经有了好转。安心也就当他妈妈真的有了好转,不再过问。
  秦朝时自己欺骗自己,安心则是照顾他的情绪。两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秦朝妈妈那种是心理上的疾病,就算是医生,能帮的也有限。更何况她还是再次复发,只会比之前的情况更为严重。
  魅色夜总会要扩大规模,新招了一批年轻表演者,可是治平对他们的质素并不是很满意,他希望安心能够帮他调教这批人,安心很快便投入忙碌之中。
  安心今晚上上台之前脸色就不大好看。治平很担心,劝她回去休息。她执意不肯,坚持着上台秀完全场,下来时虽喘的厉害,却也没有大的不妥。收拾好自己,准备回家时,场上不知为什么起了点小小的骚乱,治平便叫她自己先到门口去等着,他带了人去处理那边的事故。
  安心刚刚走到入场与休息通道的交叉处,有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脚步虚浮,迎面摇摇晃晃过来,他脸色赤红,可能酒喝得多了些,一眼看到安心,便胡乱喊着不知谁的花名偎上来,强搂着她拿那张酒气冲天的嘴唇在她面上乱亲一通。安心拼命挣扎,那里挣脱的开。
  自再次回到魅色后,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老板的干妹子,没有人敢轻易动她,今天这种遭遇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火性上来,提起膝盖奋力向上一顶,那男人嗷嗷叫唤着,把她甩出去撞到墙上,剧痛从背脊处传遍全身,她还没来得及呼救,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之中。
  黑暗中她感觉自己在无声流泪,有人在耳边叫着她的名字,气息温热,但声音却那么遥远。
  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单人床上。空气里那股特有的味道和周围特殊的器具提醒着自己她身在何处。这是间三人病房,不过另外两张床位都是空着的。
  浑身都在疼痛,她试着坐起来时,治平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的动作赶紧上来扶住。
  “安心,你醒了?躺着歇一歇比较好,起来做什么。”
  “治平,我没事的,就是有点头痛,闻着这里的味道更痛,我想回家。”
  治平那张媚气的脸庞上难得的出现了阴狠:“安心你放心,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我已经教训了他,保证他以后见到你都会绕着走。”
  安心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搭腔,她连那个人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治平看着她,缓和了颜色又道:“你不要着急嘛,医生给你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晚点就会出来。咱的看看有没有后遗症不是。”
  “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那么脆弱。对了,你没有告诉秦朝吧。”
  “还没,我现在打电话给他好了。”
  “不要!”安心按住他摸电话的手,“他看他妈妈去了,你不要骚扰他。”
  “骚扰?”治平哼了一声,“我还没问他怎么对待我妹子的?看看你这张小脸,看看你身上那堆骨头,他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
  “治平,你别老当我是小孩子好不?秦朝这段时间忙得很,他要开学校,他妈妈有那个样子,他现在的压力比我大得多,论理应该我去照顾他才对。”
  见治平脸色不好看,她便撒娇道:“哎呀,这都怪我啦,老惦着减肥才弄成这样。我答应你,回去后天天加餐,不拔掉了的肉肉找回来我就不姓杜,好不好?”
  “你呀……”
  说话间医生带着几个实习生摸样的年轻人进来,拿着病历本问:“杜安心?”
  “是我。”
  医生看了看安心,又看了看治平,说:“杜安心,怀孕五周,营养不良严重,你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吗?”
  眼前一阵昏黑,过了很久,安心才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在问:“……怀孕?五周?”
  “是的,一个多月了,难道你都没有察觉?”
  医生肯定了答案,他接下来说的话安心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你说什么》什么头部淤血?什么手术?”
  治平因惊愕而拔高的声音让安心清醒过来。
  有的人从高处坠地,拍拍屁股就可以马上离开。有的人哪怕是平地绊脚,足够倒霉的话也可能威胁到性命。
  杜安心这种情况很明显属于后者。
  那一趟加拿大之旅意外频生,“惊喜”连连。现在他头部里那未及消散的淤血就是加国行收获最大的“礼物”。
  那个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专业非专业术语。安心被他绕的云山雾罩,但是由其引发的最终后果她却听的异常明白。如果不及时手术,这症状到了后期就会发展到记忆力严重消退,行动力大幅度减弱。她尚未反映,治平当场就青了脸,说那不是跟老年痴呆差不多嘛。
  记得初发现脑部积血时医生也说过,如果作息正常,精神愉悦,再按嘱咐以药物,淤血是可以自动消散的。可是接连不断发生的事物让她无法静心,一个身处麻烦中心的人哪会有精力去关注自己的身体。她选择了听之任之,侥幸的想着说不定它自己就好了,因为这种例子也表示没有过。哪里想得到这个并不算大的毛病,居然会发展到需要进行手术。她只能责怪自己,这一切都是她自找。
  不过令她最为忧心的并不是这个。
  治平向医生细细询问过,他这种程度的脑淤血动手术,风险比剖腹产大不了多少,只要操作得当,保养得宜,痊愈后就是一正常人。
  问题是她现在有了身子,情况这样特殊,硬动手术的话,很可能会给未出世的孩子造成不良影响,她怎么能狠下心去冒这个险。
  治平见她失魂忧心的摸样,便建议她先跟秦朝商量商量。
  安心的脸儿突然变得刷白,她扭开头望着窗外,不敢看治平,也不答话。
  “安心?”
  治平伸出手到她眼前摇晃。安心垂下头颅,低声道:“我……我不打算告诉他。”
  治平一愣,凑近前去仔细研究她。突然灵光一现,凤眼微眯:“孩子,不是他的?”
  安心大窘,一把拉起被子,飞快的蒙上自己的脑袋。治平看着那个像乌龟一样把自己所得严实的女孩儿,怔了数秒钟才算醒悟过来。叹了口气,她伸手拔河似的跟那只乌龟的软壳较劲,很快将被子拉开来,把女孩儿扳正来看着自己的眼睛,很严肃的问:“孩子是不是那个自大狂的?”
  安心争不过他,一张脸阵白阵红,差点要哭出声来。跟治平相处久了会忘记他的性别,但是这种事就算是亲密女友,她也没那个脸皮与之讨论。干脆将眼睛闭紧,一言不发。
  “哎!你倒是说话啊!你在我面前害什么臊啊,就算所有人都指责你,我也会站到你这边。何况这种事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做得了住的吗?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替你去找他。”
  安心紧闭的眼皮下缓缓涌出夺目的晶莹,一行,又一行,就想永远无法干涸的溪流。
  “……治平,我不知道应该找谁。”
  治平清秀细长的眉毛挑的老高,惊愕道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至于这么糊涂吧?——你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安心无声抽噎。
  怀孕五周,一个多月前。从时间上来看,王立讯和秦朝都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如此戏剧的事件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觉得自己很无耻,就算面对的是一直维护她的治平,那种羞愧也会令她无地自容。
  治平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他拧起眉头,在窄小的病房里来回走动。安心听着他的向东,把一双眼睛闭的更紧,像等待审判的犯人,她已经放弃得到谅解的希望了。
  治平踱步的声音突然在安心面前戛然而止:“你听我说,这个孩子不能要。”
  安心猛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治平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安心,你现在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决定,可是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留下孩子会跟你的手术互相抵触,更何况你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没有必要去冒这种险,你还年轻,孩子嘛以后还会有的。用不着担心。”
  “不!”
  安心一下子护住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平坦坦,其实跟平日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是里面确确实实已经孕育着一条小生命,是他短信失去亲人多年之后,再次血肉相连的一条小生命,这种感觉相当奇妙,旁人无法体会。
  “治平,我想要他。”
  安心哀求的看着治平,“你不是说想做我女儿的干爹吗?我跟你说我有预感,它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你相信我。”
  美丽的眼睛在流光溢彩,那一瞬时杜安心身上闪烁着一种叫做母性的光芒。女人都是一样,单身是怎样潇洒都可以,可是一旦有了孩子,她们天生的责任感和爱便会自然生出。护雏是她们的天性。
  治平看看她,又是感动又是忧心。
  “安心,我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你愿意,我和你林哥绝对会负责照顾这个孩子。可是你打算怎么对秦朝说?毕竟他才是你的男朋友。”
  “我……”
  安心捂住小腹,有些恍然。秦朝很爱她,这点不用质疑,可是有那个男人胸怀会宽大到接受自己的女人怀着血缘不明的孩子呢?
  治平见她完全没有主意,只好道:“手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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