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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戚玄就像是睡死了一样。
她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按下隋尘的电话,他现在正在忙吧?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会不会引起误会?会不会让他觉得烦?
不如回家?不行,都已经答应了要等他,怎么能食言。
她蒙盖住“想见他一面,想知道他看到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的真实想法,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个理由。
既然合情又合理了,那该找个合适的地方等吧。盛诞抬头看了眼楼道角落处的监控摄像头,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会被保安请走。
于是,她思忖再三做出了决定,去社区门口吧,那里是他回来的必经之路。
盛诞眉头想到这个自己精挑细选的地点,才是最折磨人的。
每当有车灯光芒出现,她就立刻换上兴奋笑脸抬头,发现不是他,又会觉得落寞。
希望失望,希望又失望每一波波交替更迭,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等人是那么煎熬的事。总觉得下一辆车一定会是他了,又总是只能用无奈一叹来粉饰。
尽管如此,当一辆白色跑车闯入她视线时,盛诞仍是兴致勃勃地迎上前。
——刷。
这一次迎接她的不仅仅是失望而已,还有路边那一摊让她不顺眼很久的积水……
“见鬼了!”她深呼吸,抹了把脸,不再顾及涵养,咒骂出声,“有没有长眼睛啊!开跑车了不起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欠了一屁股债买辆车,有什么好炫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那个缺德货在这里倒水的?呸!竟然还是咸的?!”
她的发泄和迁怒没有换来任何回应,那辆车的主人无视了她的存在,呼啸而去。
倒是一些无关的路人,驻足,用打量神经病的目光审视了她片刻,摇了摇头,又走了。
现在的她看起来也的确像个神经病,原本就单薄通透的雪纺衬衫,因为溅了水,贴在身上;白色西装裤像被泼了墨般,还很有唐伯虎画作的写意风采。
“吼……”她低头研究了自己片刻,懊恼地溢出嗟叹。
盛诞索性不再顾及形象、忽略那些路人的指指点点,蹲坐在了上街沿,下颚抵住蜷起的双膝,眼眸空洞地落在面前那滩水洼。
九点、十点、十一点……她的耐心也跟着越来越接近零点。
夜幕越来越深,月光愈发显得刺眼,将她的孤单和狼狈照得无所遁形。
路边草丛里,传来颇有规律的蟋蟀鸣叫声,盛诞却依旧觉得这个夏夜静得窒息。
偶尔有流浪猫路过,竟然会让她有股同病相连的错觉。看着那只啃食着她吃剩面包的猫,她弯起嘴角苦笑,想到之前还奢望隋尘帮她带hello kitty回来。
呵,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呢。
盛诞啊盛诞,你怎么会那么蠢,明明见证过也听说过他对杜言言的爱,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希望?能继续在他身边又怎样?能一直做朋友又怎样?还不是像现在这样,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的人。
也许,他压根就忘了还有个人在等他。
也许,他只是出于客套才随口说让她回家等。
也许,她正在傻等的人始终只会等另一个女人。
“乖,回家吧。”她轻拍了下身旁的那只猫,蠕着唇,自言自语,似乎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听起来温暖些的问候。
说完后,盛诞站起身,掏出手机,本想给他留信息做个交代。
无奈,手机的最后一丝电偏巧在这一瞬耗尽,她迷信地把这归咎为天意。
这一次,即使感觉到斜对面的身后再次有车灯出现,盛诞也强迫自己不再回头,不再做个白痴,至少拾回点自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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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车的主人开得飞快,连转弯都没有刹车迹象,毫不掩饰自己的归心似箭。
直到突然有只猫冲出,他才下意识地踩出刺耳的急刹车,看着那只猫弓起身顿了片刻,迅速逃离,他松了口气,带笑的黑瞳往右微转,那只没有嘴的猫依旧牢牢黏附在他的车上,头摇得更欢了。
男人车上放这种东西,会不会粉嫩得太超过了?他没有多余心思去计较这个,倒是很期待那个女人在看见它时,会是什么反应。
收回神,他利落地将车驶入车库,倒车、熄火、下车、落锁,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却在自己家门前顿住了脚步。
这个像酒店一样的家,第一次让隋尘有了些许期待的感觉。
她会不会边嚷着“你回来啦”边兴奋地迎上来?
又或是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解闷,埋怨他这么晚才死回来?
所有猜测终结在了他打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黑暗,让隋尘微微一震。空气里弥漫着浓郁酒味,和他离开时一样……他扭开玄关的灯,目光滑过依旧躺在沙发上的戚玄,环顾着一屋子的空荡。
“小麋鹿?”他沉着气,压住最后一丝希望不让它轻易溜走,小心翼翼地低唤。
得到的回应是安静,静得他能清楚听见期待落空的声音。
隋尘略显费力地举步,踹了踹沙发上睡得香甜的戚玄,腾出空间后,将自己重重地埋入松软的皮质沙发里。
她是彻底无视了他的话,压根就没上来过吗?
还是等太久不耐烦了,所以先行离开?
种种疑虑哽压在他的喉口,不吐不快,他蓦地坐直身体,掏出手机,忽略了杜言言打来的那些未接来电,滑翻着电话簿寻找那头小麋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她竟然在擅自爽约之后还敢给他关机?
分明是个乖巧又听话的女生,什么时候起胆越长越大了?
他不信邪,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篡改了电话号码,还特意起身翻找戚玄的手机,想要核对下有没有错。
三十二通未接来电……这是戚玄手机屏幕上率先跃入隋尘眼中的画面。
他顺手按下查询键,眉头越皱越紧,盛诞、盛诞、盛诞……全是盛诞。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给戚玄那么多通电话,却连等不及要走都吝啬到不愿意挤时间给他?一个电话或是一条短信,有多难?
——她对我感觉也不坏吧?
戚玄醉倒前的呓语,再次在隋尘耳边响起。
也许他真的说对了……
据说会在夏天感冒的人都是笨蛋。
如此说来,这个世界有不少笨蛋,盛诞刚巧是其中之一。
想当年,她和陆依丝冒着倾盆大雨去上赛场看f1,回家后连个热水澡都懒得洗,换了衣服倒头就睡,都能安然无恙。
现在,不过是被溅了一身水又在原地傻坐了几个小时而已,竟然感冒了?
她仰了仰天头,试图想让鼻子里正在往下淌的粘稠液体回流。
因为脸上还带着刚化完的妆等待录影,所以她没办法大咧咧地用纸巾擤鼻涕,这滋味着实难受。
“咦,没有……真的没有……那本周刊再拿给我看看……”
制片人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停翻阅着盛诞一早从报亭里席卷来的各种报纸和杂志。
她几乎把所有种类的娱乐报纸八卦周刊都买了。
边审视着手里那本杂志,她边毫不掩饰地重重松了口气。
就像制片人说的,没有,所谓的戚玄和曾欣的亲密照连个影都没有。
虽然这结果有点在她预料之中,但盛诞还是难掩兴奋。
“什么嘛,原来只是那家周刊摆噱头啊。”在第n次检阅了那本号称会刊登照片的周刊后,制片人彻底放心了,他可是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咦,制片,哦怎么觉得你的口气好像透着失望。”盛诞半侧过身体,狐疑地皱眉。
“当然失望!我还想看看曾欣私底下尺度有多大呢!想到她的身材就激动,啧啧,真是让人血脉喷张啊!”
“……>皿<”
“不过没有也好,最多也就饱不了眼福,起码我的事业保住了,过几天的直播不用愁了。难怪阿森一早打电话给我,说是戚玄应该能尽快回归。哈,我估计in的公关部现在开心惨了。”
……-_-|||是嘛,这才是前辈该有的严肃样子嘛。
“唉,也没有关于沈非的新闻呢,还想看看这次媒体能不能拍到他老婆呢。”
“……”拜托请把工作热忱持续下去好吗?人家老婆管你什么事啊!
“啊呀,啊呀呀,啊呀呀呀呀……”
突然,身后的制片人又激动地喊起来,惹得盛诞所有神经瞬间紧绷。
完了!该不会还有没处理干净的吧?!
“盛诞,这上面有你耶。”制片人开始认真地朗读起来,声情并茂,“俗话说小别胜新欢,然而对于刚回国的隋尘来说,这句话显然不合适。记者目击到盛诞在隋尘家楼下苦等数小时,迟迟不见隋尘归来,甚是凄凉……”
“……”凄凉你妹啊!
“噗!这照片还真是凄凉。这家的记者太会抓拍了,居然能把你被汽车溅水时狰狞痛苦萧瑟的神情拍得如此淋漓尽致。唉,怪不得你会感冒。”
盛诞没心情听制片人详细解释,她迅速抢过那本杂志,认真端详了起来。
-_-‖我呸!说什么狰狞痛苦萧瑟,直接说丑得让人难以形容就好了啊!
“盛诞,你简直就是块宝呀。好,决定了,今天节目上你就表演下昨晚的凄凉吧。”
“制片……”大家熟归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嗯,你可以借这个平台向大家解释你昨晚到底在那干吗,多好。”
“制片……”那种工作平台,还是不要涉及私事比较好,何况还是那么丢脸的私事。
她的抗辩被口袋里突然震起来的手机打断。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袭来,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以前只要是隋尘接近,不详感就会唤醒。
带着浅薄的侥幸,盛诞掏出手机看了眼。
然后,绝望了,果然……
——谁允许你自己回家的?!
发件人:隋尘。
为什么不能自己回家?为什么要待在他家楼下傻等?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她是欠他了还是怎样?这种问题怎么还好意思问出口啊!
“我就是不要等!不要知道你昨晚约会有多愉快,不要看你回家时被滋润到春风满面的样子,不要再做那个无私倾听你恋爱心情的白痴!”
这样理直气壮的话,盛诞的指尖偏偏不能流畅打出,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声抗议,死憋着不去理他。
片刻后,手机又一次震开。
随着颇有规律的振动频率,盛诞的神经也一寸寸紧绷。
她像触了电般,慌忙地乱按一通,果断拒接了他打来的电话。
“隋尘打来的?”制片人大胆猜测。
盛诞无言以对。她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