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密会——预算

  关于启动防御，20国已基本没有争议。
  可这并不代表没有异议，异议不是为了反对设防，而是为了摸底。
  表决前的商议时间，会场里无形中分为以五常为一方，以其他十五国为另一方的相互试探。
  毕竟，出力和获益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掏钱可以，但前提是基本公平。虽然在现有国际体系下，大国的强势是必然的，其他国家对此并不存幻想。他们所争取的只是在被利用之余不被别国、特别是大国们出卖。
  不过十五国阵营中，西方国家与其他诸国又有所不同，他们本就略倾向美英法三国，因此并不像其他国家那样有太多政治上的戒心，所诉求的主要还是对方案本身的优化，并试图调和其他国家对五常的猜疑。双方间的互动由此变得愈加微妙。
  “我们还是先了解一下预算方案吧。”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的试探并没有什么实质结果，土耳其总理于是提出要先看下底牌。
  “启动响应等级的表决和预算案并没有关联。”联合国秘书长向心怀疑虑的那些元首们解释道：“如果决定启动二级响应，之后自然会进入预算审议流程。它也同样必须表决通过后才会施行。”
  “诸位对启动二级响应应该不会有什么分歧，”土耳其总理的视线扫过众人，“能影响我们决定的，看来只有预算问题，所以先看预算再表决，我认为才更合理。”
  “总理阁下，我已经说了，两者是分别表决，不会互相影响。”
  土耳其总理摇摇头：“我认为有影响。”
  “我们今天不就是为了预算来的吗？”没等秘书长回话，那位不按常理总统直接把话挑开了。
  “如果这个外星文明是个威胁，那么它危及的应该是我们所有人。”米国总统平静地说道。
  南美总统也同样淡然，“在某些人眼里，我们真的都是‘我们’吗？我想先确认一下这个问题。”关于这个问题，预算案自然是最直观的表现。
  米国总统看着对方，正要再说什么，转念，还是打消了念头。
  他的视线转向中国元首，中方的目光里已经包含着某些信息，米国总统一看便明白了。两人和五常中其他三国的领导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不露声色间共识达成。
  “那就先让‘我们’的预算案自己来说话吧。”中国元首在“我们”两字上略加重音，但听得出，他的立场并没有偏离公正中立。
  联合国秘书长点点头，“等各位了解了预算案后，”他看着南美总统和土耳其总统等人，“我想大家就不会再有那方面的顾虑了。”他圆场道。
  “那就让我们先把这个最大的问题摆出来吧。”说着，秘书长向宋嘉身边一位清矍的中年人举手相邀，“下面就请‘盘古计划’的财政负责人叶晶先生来为大家介绍‘地球防卫计划预算案’。”
  如果不说，只看他的样貌，这位两鬓染霜、眉宇间透着淡淡书卷气的男子很容易让人以为他也是盘古科学家。但其实他是一位没有学术背景的资深政府官员，长期从事财政工作。
  叶晶向大家一欠身，“终于还是要由我来向大家介绍这个最招嫌的部分。”虽是调侃却不失郑重。
  “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因为这笔预算是我们无论用何种常规方式都无法短期内筹集就绪的。”话里有话，他却点到为止了。
  “我们这就开始吧。”说着，叶晶通过PAD遥控，将预算案投影到主屏幕上。
  就见一张庞大的图表中分栏罗列出各个核心子项目的简要说明与开支。而这张表还只是纲要。
  叶晶的解说条理分明地往下继续，可领导人们的注意力却更多集中在了图表中那些都快数不清数位的数字上。
  动力系统...**美元
  跃迁系统...**美元
  材料工程...**美元
  ...
  耗资最少的子项目，预算数字也有十一位。
  等叶晶介绍到最后，图表终于显示出最下方的总计，十五国元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众人的神情，已经完成解说的叶晶给出了一个肯定：“是的，各位没有看错，需要我们埋单的是一个15位数字，而且，单位是美元。”
  “6年内要筹集这种规模的资金...”面对这个数字，dé国总理看着看着不由笑了，“没有...是完全没有可能。”
  “6年太久，”总理女士话音未落，叶晶说明道：“如果那少年带来的消息属实，那么我们在这方面的准备时间恐怕不能超过3年。”
  此话一出，台下一阵骚动，在政要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个玩笑，而这个玩笑还没有结束，叶晶接着又道，“这里的数字，只是最保守估计。而且由于此次事出突然，这份以早先做的预案为基础的估算表还没有将这次事件中显露的种种可能完全计算在内。”
  “这个数字是没有可行性的，这样的预算有什么意义？”土耳其总理都有点哭笑不得。
  “外星文明，原来对我们来说，不也是不可能的吗？”秘书长温文依旧，“我们过去谁会把它当做一种现实的可能？”说到这儿，他的目光环视在座者，“既然不可能的情况已经发生，那么我们就只能把这份不可能的预算变成可能。”
  “可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等秘书长作答，“总统先生，”叶晶接过了话，“这个问题由我回答会更合适。”语气有礼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