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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人,他的手腕不是我能想象的到的。否则也不会从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出身卑贱的皇子成长为现在大权在握的贝勒爷。我虽然不太懂他们朝堂上的斗争,不过,一个只是温和无害的人怎么可能在政治斗争中脱颖而出?只是,不管他黑也好,白也好,我就是喜欢他了。在爱情方面,每个人都是极度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当我把对沧耳的愧疚埋在心底的时候,当我从太子妃的冷言冷语中知道太子受牵扯遭康熙斥责和胤禩他们脱不了关系,却还在心底找理由为他辩护时,我便知道了,纵然他负尽天下人,只要对着我仍是那个温柔俊雅的胤禩,我就跟定他了。
“回福晋,奴才不知。”尔玉一向口风紧,任我怎么逼迫,他都不肯说出胡太医的下落。其实他不说,我心里也隐隐知道了。心下发凉,冲他挥挥手,“你去吧。”
“福晋,喝杯茶吧。”皖澜端了一盘吃的喝的进来了,给尔玉递了个眼色,尔玉便关了门出去了。
“福晋,您的坠子掉了一个。”皖澜捡起我的耳坠俯身过来给我戴上。
“胡太医昨晚上被人发现淹死在秦淮河里头了,说是酒后失足落水。贝勒爷对上头封锁了您有喜的消息。”
皖澜直起身,仔细端详了一阵,笑道:“好了。福晋有了身子,人也越发美了。”
我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就你嘴甜。去厨房给我弄点肉粥来吧。整天吃些甜羹早就恶心了。”
“是。”皖澜施施然行了礼,端着东西又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踉跄着绕过屏风扑到了床上,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我就知道……对不起啊,胡太医,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皖澜的通透,她才能安安稳稳地在我身边呆着。胤禩啊胤禩,你到底信任过几个人?你的手上到底沾过多少人的血?那必竟是一条人命,又是因我而提前消逝,纵然我心已经坚硬许多,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沫云,过来喝药了。”胤禩亲自去厨房煎了补药,端到了我的面前。
没想到那个张明德还是个神医。以往他给人看相,总是先替人把了脉。所谓相由心生,他依着人的身体状况,便能有模有样的说些话来,还真靠这个养活了他自己。据他自己说是有高人指点,结果被同行嫉妒遭人陷害,吃了官司,便连夜收拾了东西从四川老家逃了出来。胤禩试验了一下,不顾我的反对将他留了下来,说是胡太医年纪大了,以后就由他负责我的汤药。
他这么说,我便默默应了。
只是,望着他手里的那碗药………
胤禩拿着勺子舀了三分之二满,放到嘴边细细吹了吹,送到我嘴边,“不烫,里面加了糖,也不会苦。喝了之后睡一觉,好好养着身子。”
药被处理的很好,泛着甜甜的苦味。若不仔细闻,只怕就连有经验的大夫,都会忽视掉那种恶毒的气味吧。
对不起,胤禩,其他的可以随你,唯独这一件,不行!
我推开了那把勺子,将桌上的药倒扣了下来。漆黑的药汁濡湿了精致的刺绣桌布。就像我心里,被突然涌来的悲伤浪潮打得体无完肤。
胤禩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子,头一次,我发现,他的唇是那么的薄。“沫云,你长大了。”
“是。我长大了,懂事了。”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八个字,却引出了一长串的眼泪。宫里的那些阴谋算计我不懂,总要学一样防身吧。两年前,我便找了胡太医,跟着他学医。虽然帮不了胤禩许多,可我知道,只要我好好的,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为自己的梦想奋斗。这么些年,不只他改变,我也在变。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变。没想到,他竟然要拿他在外的那一套取舍观来介入我们的感情。这一碗药下肚,他就不怕我恨他?
“别哭。”胤禩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我心疼。”
药汁滴下来,沾脏了他干净的白袍子。“这里面放了安神的药。等你醒来,什么都不会发觉。胡太医是误诊。张明德就是个江湖骗子。”他笑了笑,脸色发白,“这就是我想好的措辞。想着你傻傻的,不会察觉。”
他捏着我的下巴,抬起,凑上来吻了吻,“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吗?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累?我以为我可以的,让你永远无忧无虑,像个孩子。”
“胤禩,你混蛋!”头一低,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腥咸的气味溢了一嘴。我像头小兽一样撕咬着,呜呜咽咽地哭着。你怎么这么狠心!
“沫云,我从出生起就不停地在挑战,在冒险。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站起来。我从来没有怕过。我知道,这一次的失败会带领我赢得下一次更大的胜利。我说过,如果有办法,我一点也不想爱你。你让我害怕挑战,害怕冒险,害怕失败。你知不知道,我爱新觉罗胤禩,十八岁之前从来没有弱点。在你身上,我从来不敢冒险。……你乖,这个孩子不能留。”
“我不要,我要他!”放开他被我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我护着肚子向后退,“你敢动他,我会恨死你的!”
胤禩站了起来,将我拽进他怀里,“沫云,你怎么不想想,要是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拿你的命换一个孩子?我不会要他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事啊,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气愤地捶打他,“你知不知道,我不给你生,便会有别的女人给你生,那样还不如让我死了呢!你混蛋,你想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这个冷血薄情的男人!”如果没有皖澜给我的提醒,要是我没有学过医,没有闻出来那碗药里的红花味道,是不是绵长的一觉过后,我便会相信了胤禩准备的话,糊涂的幸福下去。
是,我是不勇敢。喜欢躲在他身后逍遥自在,可是这件事上我是不会退缩的。我很少这么爱一个人的,他连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们可以不要孩子的!”胤禩愤怒地吼了一声。他的话吓到了我。
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就要生,偏要生!”他疯了,他不是想做皇帝吗?没有子嗣,纵然他再优秀,也是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的。知道他是失败者又如何,能够陪着他一起,经营我们的生活,起码我不会后悔。反正在我的生命里,他一直就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胤禩。
“沫云,我该怎么办?”胤禩长长叹息一声,低了头。我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了他。他稍稍一愣,便开始了狂野地回应。
他紧紧托着我的后脑,压着迎向他的唇。勾着我的舌头,贪婪地卷着不肯放松。将他的口水都渡了过来。我被他吻得腿脚发软,险些跪倒在地。他环住我的腰,将我半拖半抱地往床上带。
他在最后关头忍住了,抱着我重重地喘气。
有些凉,我肩膀露在了外面,便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啃咬着我的后颈,喷出一团一团的热气,焦灼,痛苦,欣喜……纠结成乱麻。
我当然怕疼,更怕死。可是,就这一次,胤禩,让我为你勇敢一次。
“沫云,这次你赢了。”胤禩的脸蹭着我的头发,双手摩挲着我的腹部,闷声说道,“不过,若是生产时有个什么,我会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掩面泪奔g。有没有特别狠心想要这个孩子没的?
欠
我们并没有在江南地区停留多久。六月中旬的时候,胤禩接到从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说是裕亲王不好了,康熙命他快马加鞭赶回北京。
胤禩一路骑马先行回京,我由皖澜陪着,一路上走走停停比他晚了四五天才到。刚到城门下,就听到消息说裕亲王薨了。山上寺里鸣响了钟,在整个北京城内回荡,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的。
我急着去裕亲王府里见他,途中却被拦下了。康熙的旨意随即下来,大意是说我如今怀有身孕,不宜去凶煞之地,命我先行回府休养,等裕亲王的事情过了再行庆典。
裕亲王福全和康熙兄弟情深,待胤禩更是亲比父子。想着那边应该已经是一团乱了。堪堪压下心中的焦灼,我便吩咐下掉头回府。
一路上人们议论纷纷,在路上颠簸,弄得我很不舒服。
“福晋,您没事吧?”皖澜关心地问道。
一股股的酸水往外涌,实在撑不住,便掀了帘子趴在轿子的窗沿上干呕。
“停轿,停轿!”皖澜张罗着将我扶下轿,进了一旁的酒馆,把随行的张明德拖了过来,“快看看,福晋脸色白的吓人!”
张明德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为我把了把脉,神情严峻。
“怎么了,你快说呀!”皖澜似乎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几乎哭了出来。
原本我心里就烦,挥挥手示意皖澜闭嘴。“听他说!”
张明德沉默半晌,一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沉重,“福晋以后只怕会更辛苦。还是多歇息的好。”
皖澜的急得干跺脚,直掉眼泪。
“好了,别哭,烦死了。”我喝了杯茶,喘过来气,站起来,“走吧,我们回府。”
“八嫂。”
是胤祥,他穿了身素白孝服,身后跟着一批人,扛着各种东西。站在他斜前方的是胤禛,也是一身白衣。两人都上都绑了白带子。史上说裕亲王死后,康熙让众皇子服丧守孝,看来所言非虚。
他们两人都一副憔悴的样子。他们都这样了,胤禩不知累成什么样呢。听说这次的事情由他负责主持。福全一向很欣赏胤禩,胤禩对他也是尊崇有加。幼年时期,福全的疼爱和栽培弥补了胤禩缺失的父爱。只怕就算康熙不下令,他也会抢着在这最后的时刻孝敬一下他的这位伯父吧。
“四哥。”我屈膝向他行礼。好久不见,他身上越发冷冽隐忍。
胤禛微微颔首,便冷漠地移开了目光。“弟妹身子要紧,我们先走一步了。”他开了口,胤祥便不舍得收回在皖澜身上流连的目光。
看着胤禛的背影,我心中一动,“四哥请留步。”
胤禛便僵在了原地。我暗自感叹,这也是个痴情种子。对不起,沫云,这次,我要利用一下你的爱人了。我摸了摸我的肚子,为了我即将出世的孩子,还有我们以后的幸福,就让我做一个坏女人吧。
没想到我这次停下的地方又是怡红院,还真是和这个地方有缘分的很。
“什么事?”胤禛背对着我立在窗户前,愈发显得萧索孤寂。这两年,他府里又进了人,添了孩子。可是,每次见他,总觉得那么孤单,给人一种他一直是孑然一身的错觉。
“四哥如今可是负责塞外的事情?”我不想绕弯,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嗯。”
我走近他,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悄声表达了我的请求。
胤禛脸上的表情几变,最终恢复了往日的面瘫模样,不,比往日更冷。“如果我拒绝呢?”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听他这么说心中还是有着巨大的失落感。不等我开口,胤禛微微一笑,“我答应你。”
他转变的太快,我有些愣了。
冰凉的手指蓦地抚过我的唇,暧昧地点停在了唇角。胤禛突然靠的极近,他抢先一步扣住了我的腰,不准我后退。“你欠我的。总是要还的。”他的一只手碰了碰我的肚子,“给我好好活着!”
他走了,留下出了一身冷汗的我。
一直到将近凌晨,胤禩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我因为心中烦躁难安,再加上没有见到他,怎么也睡不着。便披了外套坐在床边做些小衣服。心中亦苦亦甜。
“你回来了。”看到他,我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过去。为他解衣服的扣子。
胤禩坐在椅子里,抬手揉了揉眼睛,“沫云,”他声音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