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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顺治已走到近前。“我今儿去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说,几日没见到四贞妹妹了,怪想得慌,顺道让我来看看。走到你门外,就听到你们两人说话。不觉停下来听着,”微一顿,眼眸向我瞟来“福晋说得偏有见地,也是十分的事实。孔妹妹,我也不便多劝你,惠儿说得十分有道理,你只管放宽心就是了。”
“既然太后想格格了,格格应去坤宁宫为太后请安才是,明惠这就告辞了。”我借坡就下,自那日园中对诗后,一见到顺治我的心就跳得厉害,现时又是如此,快快离开才是正理。
“看到孔妹妹没事就好,我还有朝政要处理,也要走了。”顺治依旧微笑着说,“惠儿,咱们一起走吧。”说完,未等我回条便自行出了门。
与孔格格行了拜别礼,亦步亦趋地跟在顺治身后。左右看看,觉得好奇怪,他身边竟连一个太监都没有。眼下又只我与他,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是害怕、是紧张,亦或掺杂着些许期待。
“你东张西望地看什么?”顺治忽然停下脚步,忍隐着笑意问。
“哦!没什么。只是奇怪,皇上怎么一个人,连个侍侯的人都没有呢。”我小心翼翼地说,眼睛不敢正视他。
“是朕把他们打发走了。刚在静苑轩,朕听见你的声音,就把他们打发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啊?”我一脸的诧异,满心的莫名。
“干嘛大惊小怪的。”他依旧带着那浅浅的却有些不羁的笑,慢慢踱到我的近前,“朕就是只想与你两个人在一起,多一个人,朕都容不下。”
“。。。。。。”我双眼望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天还没大暖呢,怎么穿这么少,冻病了怎么办?”他解下他的外氅披在我的身上眼,嘴中带着责怪,却是满眼满脸地宠溺。
我极不自然,极为被动的接受着他的关怀。如果此时我们彼此不是在这特定的历史下,不是有着这特殊的身份,我也许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他爱的怀抱中去,但,现实的一切,我感到自己对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尽管下决心不再让自己受委曲,但当真的面对他时,犹豫、徘徊竟又一次袭上我的心头。
“刚刚你对孔格格说得话,虽说是劝慰她,却也是事实。”望着我的紧张,这一次是他岔开话题。“只是,若天下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他叹了一口气说。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说什么。六大弊端不除,天下的汉人是不会买大清的帐的。
“南方的战事,不知何时才能停息,八旗将士已陷其中鏖战了快两年了。”深邃的眼睛望着远方,忧虑充斥于中。
看着他的痛苦,我的心也不禁跟着疼痛起来。真的不想再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不觉间,他的一蹙眉、一展颜,竟牵着我的心。
“皇上,治国之策要‘以汉治汉’,治军之策同样能‘以汉治汉’。”沉默良久,我终于不忍他的愁眉紧锁,开口说道。
他转头,悠悠望着我,没有说话,但眼中充满希冀。
“大清八旗军虽勇猛,但却敌不过汉人的民族气节。”回忆着历史书上记载着的这一段历史,我缓缓地说。“清军入关初期,不管是因为了巩固统治地位,亦或是为了某种军事目的,所造成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样的惨剧时至今日,仍在汉人心中难以抹灭。汉人是有着很深的民族的气节的,而且这种气节越是受到压迫表现得越是强烈。此时阻击大清八旗军的并不是南明王朝,而是汉人的民族气节,同仇敌忾的民族气节。”望望顺治皱得更紧的眉头,我继续说道“八旗军与南明军队交战,只会更加激起所有的汉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刻骨仇恨,从而形成全民皆兵的战争格局,使八旗军队陷于无休无止的疲战之中。”
“依你所说的以汉制汉,莫不是让汉军去打南方战场?”他定定地望着我。
“皇上聪明。汉军去打南方战场,会使这场战争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汉人之间的内部斗争,因而大大削弱了民族征服的色彩。”我望着顺治的眼睛说。
顺治的眼睛一亮,说道“这是个好办法,只是,”脸色一暗,忧虑显现。“如今的汉军只有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这三支队伍,但他们原也是前明五朝的军士,朕怕他们。。。”
“皇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自信地望着顺治。历史上的“三藩”此时还是十分孝忠大清的,而且史载大清与南明之战确是三王的战功。提前知道历史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心中暗想。
“这一计谋,朕认为可以一试。”顺治双眼望向我。
“皇上,更为重要的是,这样做能尽可能地减少屠杀,改变您作为异族征服者的残暴形象,能极大地缓和目前尖锐的民族矛盾,争取人心,分化瓦解抗清力量,达到稳定和巩固大清的目的呀。”我声音中竟充满兴奋。
“惠儿,你为何这么聪明。朕的许多烦心事,经你一番点拔,竟都豁然开朗,你真是朕的福星。”他痴痴地说,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要用眼睛将我融化一般。
急忙躲开那令我心慌的眼神。心中对他说的话却也上了心,是呀,凭我的记忆,眼下这点儿事我还算是记得,但朝中更大的危机如何破解,我却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隐约记得顺治应有一个汉人智囊团,好像叫“内院”,专门为皇帝处理政务的。历史还是要靠这些智者。无论如何必须将这件事落实,否则,我总是这样一知半解地当军事,也不是个事呀。
“惠儿,惠儿。。。”顺治轻唤着我。
我从恍惚中回神,为解尴尬,憨憨地向顺治笑了笑。
“你总爱走神,时时恍惚,可是哪里不舒服。”他那让人心醉的声音又响起,对我绝对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没有,我只是在想,皇上应该有一个智囊团。为国出策,为您解忧。”我神气凝重地说。
“朕何尝不想。”他无奈地摇摇头。
有希望。我鼓励自己。“奴婢听说,先帝时就已有了内院,其中集中了一批学识才干出众的智囊人物,像如今,国家遇到这么大的难题,皇上理应多与这些人商讨良策,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冥思苦想啊。”
“那些汉人学士?朕也曾询问过他们,可他们一个个想得都是明哲保身,谁也不肯多言一句。”顺治愤愤地说。
“那是因为皇上您给予他们的信任不够。”我认真的说。
“信任不够?”顺治重复着我的话,表情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据奴婢所知,满汉官员在朝中待遇大相径庭,不仅是薪俸待遇不同,而且同级的满汉官相风,汉官必须长跪,满官不叫起就不得起,您可知,这对汉人学者是最大的侮辱,试问,他们又怎么可能与您交之于心呢?”我直言进谏。
“可朕推行亲汉政策,已令满蒙亲贵有所不满,若再重用汉官。。。”他忧色渐重。
“皇上,您读得史书比奴婢要多,对史实比奴婢要明白十倍、百倍,但连奴婢都明白的道理您怎么竟看不透呢?”我关切地问。
“大概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吧。”他笑望于我。
“皇上,您说笑了。依奴婢看,你聪明绝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自然能为常人所不能为。”历史中的顺治应该就是一个勇往直前的人。
“朕听你这话,似乎不仅希望朕重用汉官,还有其他想法。”聪明如斯,难怪康熙聪明过人,遗传因素呀,不相信科学不行。
“皇上,您不仅是满人的皇上,您还是大清的皇上,是全天下人的皇上。古语云‘不能灭之,只能融之’。汉人有着几千年历史,若想将其信奉的道义、礼法、宗教、信念全部消除是不可能的,那为何不令其为我所用呢?依奴婢所见,为了大清的百年大业,只皇上您一人爱汉学还远远不行,朝中满蒙官员也应会汉学。”
“你越说越有恃无恐了。但朕爱听,你继续说吧。”顺治的目光越来越柔,柔得我心跳又在加快。
“奴婢无恃可依,奴婢有的只是恐。知所以如此大胆直言冒犯皇上,只是为报答皇上知遇之万一。若皇上认为不妥,奴婢不再说就是了。”我声音诺诺地说。
“谁说不妥了,朕不是昏君,分得清情爱与江山。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朕都明白是为大清社稷好。朕也知你所说要让朝中满蒙官员也学汉学的意思,你是怕我大清重蹈元朝后尘,对吗?”他依旧笑着说,“元朝为巩固维护统治民族特权,拒绝任何汉化,连派到各地直接与汉民百姓打交道的地方官也都不懂汉话,出了很多笑话,却也产生了许多施政弊端,令百姓苦不堪言,因此,雄霸四方的元帝国仅维持不到百年便被推翻了。这应是你想说的吧?”宠溺地笑望于我。
将头埋得更深了。顺治是什么人?‘千古一帝’的爹,与他说史我真是自讨没趣。他就是生在这个时代罢了,若在现代,以他这样的聪明智慧,于他我恐怕是真的望尘莫及。
头被他轻轻抬起,打断了我的神驰。
“朕没见过第二个比你聪明的女子,朕现在满心、满眼只你一个,竟真的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朕得病了,病入膏荒,而害朕得病的是你。你想知道朕得的是什么病吗?”他迷离的眼神看着我,令我无法呼吸。我呆呆地摇摇头。“是相思病。朕自认为对女人是放得开的,但对你,朕放不下。你说,朕该怎么办?”他痛苦地皱着眉。
“。。。。。。”我无语,神智已逐渐迷离。
他将我紧紧搂入怀中,喃喃地说“每当夜深人静,朕都辗转难眠,想着你身边躲着的是另一个男人,朕的心就如刀绞,我无法容忍其他男人占有你,即使那个人是我的兄弟。。。”后面的话我已听不清,因为他的温唇正炽烈地吻着我的双唇,最为让我无法相信的是,我竟然回应着他的热情。。。
当理智终于战胜冲动,我匆忙地将头别开,躲避着顺治緾绵的眼神。
顺治显然还回味在刚刚的热烈之中,喘着粗气说“朕一定要让你呆在朕的身边,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分开我们。”
我再次吃惊地望向他,他的双眸坚定。
“皇上,皇上。。。。。。”远处旺儿急急跑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顺治显是恼怒地吼着。
“禀皇上,陈皇妃刚刚生下一位小阿哥,奴才奉太后之命,请皇上移驾到陈皇妃那里去。”旺儿小心回禀着。
我的心一揪,所有的痴迷此时也醒了。按时间来算,此时的顺治应该已有了许多个妃子了吧,我不要搅到那群妃嫔中去。但我却不自觉地望了顺治一眼,我想我的眼神肯定是幽怨而寒冷的,因为我看到顺治的身体明显僵直了。
“恭喜皇上,又得贵子。”不争气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只得将头低下,口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下颌忽然被人抬起,顺治用充满占有欲的眼神望着我,定定地说“朕不会再负你,不会再负你。”
他的这一举动将我吓得愣在原地。旺儿显然也没想到皇上会做这样的举动,说这样的话,一时竟也跪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将头埋于两腿之间,大气不敢出。
我忙不碟地退了两步,下意识地只是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顺治似是还想上前,而我则趁他还未迈出步子,微微万福,逃也似的跑走了,身后传来顺治毫无顾忌的呼喊声“惠儿,惠儿,朕不会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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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我心 18
鄂硕将军坐在襄亲王府正堂之内。喜色显于脸上。他刚刚被晋封为内大臣,这可是朝廷众臣中地位最为尊贵的官职。此次与鄂硕将军一起晋封的还有护军统领希尔良,苏克萨哈等军功卓著的人,只有鄂硕将军是莫名被晋封的。朝中众大臣对此议论纷纷,甚至上疏质询,但都被皇上挡了回去。鄂硕将军对自己这次荣升也是惊喜异常,他最终认为是与皇上的姻亲起了作用。
看着坐在那里强忍兴奋的鄂硕将军,很难想到这就是那位平时不喜于色的鄂硕将军,毕竟能做到宠辱不惊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
“惠儿,此次能晋封内大臣,真是大出我的意外。想必襄亲王之前为我费了不少心劳。”鄂硕将军欢喜地说。
“。。。。。。”我只是笑对于他,因为这个问题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