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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11

  的性情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阿姆很不屑,说这就是狐狸精的手段,端着一副柳生莲养的小模样专门勾引男人。我无语,阿姆刻薄起来跟传说中的容嬷嬷真的很像。
  秋桐继续哭,哭得说不话来。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她没有停的迹象。实在没时间陪她耗,我起身扬声问清云可在?清云进来。我问牛车可套好?回说俱妥。我望了秋桐一眼,抬脚出门。
  “请小姐留步……”身后果然传来秋桐急切的声音。我停住,转身,淡淡的问她:“小星有事?”秋桐这下不磨叽了,胡乱擦擦眼泪,说道:“敢问小姐可知三爷下落?”
  原来为这事。我摇摇头,老实说:“不知。”
  两个月前三叔带着老崔一伙上山引水,事毕,老崔他们平安回来了,三叔却没影了。我问怎么回事?老崔给我一张纸条,摊开一看,是三叔的手迹:出门办事,勿惦念。
  秋桐以为我骗她,当即跪下了,泣声道:“求小姐开恩,告知奴婢三爷下落。”
  我伸手欲扶她起来,好歹算长辈,这么跪着实在不成样子。秋桐闪身躲过,跪着往后退几步,继续道:“求小姐开恩,告知奴婢三爷下落……”
  我不耐烦了,莫说我真的不知道三叔现在何处,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她。不是我鄙视侍妾,实在是以秋桐的身份提这样的要求,僭越了。我不再搭理她,快步出门,跳上牛车,催促车夫快走。
  这么一耽搁,日头又斜了几分。清云清寒坐在我左右,身后,两个骑马的侍卫跟着牛车一步一趋。慢悠悠的到了阳河,日头还剩半边脸。
  我按着老崔丈人提供的信息沿着河床查看了一段,深深觉得他们所谓的防洪措施实在简单了。没有立水尺,如何记录水位高低和水量大小?靠记忆?所谓的堤坝早已松松垮垮,别说汛期防洪了,估计一场大雨就彻底歇菜……
  所谓“上行下效存乎中形于外”,官场从来如此,上级怎么做,下级就怎么学。大皇子身为储君人选之一都贪污水利专款,指望下面的官员有所作为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没有官府主导,没有银子,单靠一穷二白的乡民自救,的确难为了。
  “小姐,该回了。”清云指指漫天的繁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我知她担心什么,若回去晚了,阿姆必会责罚她们,“好吧。”人生之际遇,有时候想想真是一场梦,换做以前,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在河边深一脚浅一脚的研究防洪之法。
  牛车吱吱嘎嘎,慢慢悠悠。
  清寒有些不安,抱怨牛车慢死了,问我为何不肯坐马车?我呵呵笑,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三叔,同为素食动物,马的使用普及性不及牛高,为何价格却比牛高出三倍不止?三叔笑,说战场上有战马,问我可曾听说过有战牛?
  我恍悟,原来马属于战略物资,怪不得一般人家用不起。三叔说云州多山地,道路险峻崎岖,多数时候牛比马要好用的多。这个我有体会,坐马车能把人颠死,牛车就相对平稳的多,在不追求效率的前提下,牛车绝对是个好选择。
  清寒撅嘴,闷闷的道:“小姐,阿姆才不会管这些道理,她只会怪奴婢没有看护好您。”
  呵呵,比起清云的沉闷,清寒活泼很多,胆子也大些,属于在我面前敢说话的那一个,所以阿姆罚她的时候比较多。“放心吧,回去阿姆若是生气,我给你们做主便是。”
  清寒一听高兴起来,“小姐,奴婢给您唱首家乡的小调吧。”
  我说:“好啊。”
  歌声悠然响起……
  乡下的夜,天籁滔滔,禾苗生长的气息在鼻尖若有若无的飘过,有股子香。清寒的小调在耳边欢快流畅,或高或低,或婉或柔。我惬意的闭上眼睛,心想,就这样一辈子也好。
  迷醉中,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疾驰马蹄声,由远及近,声声撞耳,静逸纯然的夜色瞬间被打破。我立刻警醒,清寒与清云亦调整了坐姿,神色戒备的将我护在身后。
  我问:“今日有谁去马厩借过马匹?”
  清云指指俩护卫。
  清寒道:“ 小姐,会不会是三公子回来了?”
  清云摇头否定:“不像。”
  我问:“何以见得?”
  清云道:“听马蹄声。”
  我支起了耳朵……
  清寒道:“小姐,您听不出来。”
  我:“……”好吧,我是废柴。
  清云转头对其中一个护卫道:“大林,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林点头,策马奔去。
  没多久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六匹马。
  我奇怪,怎么回事?
  大林下马至我面前,回禀道:“小姐,他们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
  我望去,在黑红的马匹之间,有一匹通体雪色鬃鬣飞扬的白马在朦胧夜色下显得尤为醒目耀眼,马背之上昂然坐着……
  我惊愕!二皇子?
  十六章
  相信每个女孩心中都曾有过一个梦:梦中有位王子……骑着白马……手捧玫瑰……在落英缤纷中缓缓走来……牵起女孩的手……走向教堂……
  我也不例外,看见苍双曕的一刹那,我脑中闪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可是他不争气,没等我想象完就从马上栽了下来。传说中总是英雄救美人,到我这儿却是美人救……
  唉!也不知道此君算不算是英雄。
  三天了,阿姆和紫荷日夜轮番照顾,他还是没有脱离危险,高烧时退时不退,意识半昏半醒。医师忧心忡忡的说箭头有毒,不取出来即便烧退了也凶险。我望向那支深深扎进苍双曕左臂的三角头羽箭,只觉全身虚软,已经是第四位医师表示无能为力了,他真的挺不过去吗?
  我抱着一线希望求医师,请他再想想办法。医师沉吟了一下,说办法倒是有,只不过用和不用的结果没什么差别。我问什么办法?医师说截肢。
  阿姆一个趔趄。
  我默然,这个时代说截肢简直等同于谋杀,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苍双曕若真的难逃一死,还不如给他留个全尸。医师见我不说话,叹息着告辞。阿姆问我怎么办?我呆呆的说能怎么办?他死了我陪葬呗。
  阿姆吓昏过去。
  救人救出泼天大祸来,谁有我悲催?三叔不在,阿姆醒来只知道哭,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无奈之下,我找来老崔,坦述了苍双曕的身份,问他有没有办法?老崔听完怔住,惊得半天合不上嘴巴。
  看他这副模样,我心如死灰,跌跌撞撞的回到书房给二叔写信,详述了事情的经过,让他早做准备。信写到一半,老崔求见,说苍双曕有救了。我难抑激动,近乎失态的抓住他的衣袖,问有什么办法?老崔说本地有位姓禾卡的苗医或许能解苍双曕身上的毒。
  苗医?我脑子里幽幽闪过“巫蛊之术”四个字。老崔见我犹豫,补充说这个禾卡医师不仅医术高超,更难得是有一颗仁心,给穷苦之家治疾从不收取诊金,是以在百姓中很有威望,不过……老崔说到这里停住。
  不过什么?
  老崔踌躇着说禾卡医师有个怪癖,他对穷人是有求必应,对富贵之人却是苛刻无情,若是不讨他喜,便是搬座金山亦请不动他,所以……
  老崔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是苍双曕还是我,身份都是属于不被讨喜的那一类。若搁平常听到这号人,我肯定不屑,治病救人还耍个性,坚决鄙视之。可时下不同,形式逼人软,我若不放下身段去求,苍双曕在这里万一有个好歹,我杨门难逃灾劫。
  依据老崔打听到的信息,我准备了几样可能会对禾卡医师胃口的小礼物。马车跑了小半天,七拐八绕的才摸到禾卡家的门。事情正如老崔所述,禾卡没听完我的介绍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老崔去敲门,低声下气的求了半天,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急如焚,苍双曕危在旦夕,时间于他就是生命。老崔跪下磕头相求,还是不见回应。我怒上心头,上前让老崔起来,积蓄全身力气抬脚踹向紧闭的木门,张口大骂禾卡是杏林的败类……
  反正不指望他救人了。
  一句话没骂完,门开了,禾卡眯着一双阴测测的小眼盯着我看,问我是男子还是女子?我轻蔑的笑笑,讥讽他眼睛瞎了,男女都分不清?禾卡被我的话呛住,凝视了我片刻,转身进屋,不一会儿背着药箱出来了。
  我和老崔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禾卡瞥了老崔一眼,淡淡的对我道:“救人要紧。”
  羽箭,拔,出,来,了,毒解了,禾卡说苍双曕只要不再发烧基本可以保住性命了。我千恩万谢,阿姆捧出丰厚的诊金。禾卡收下诊金,又问我之前给他准备的礼物是什么?我赶忙让紫荷把包袱拿来,打开。
  禾卡在里面挑挑拣拣,拿起其中一样,好奇的问我这是什么?我说是牙刷。禾卡觉得新鲜,问何用?我说刷牙。禾卡又问怎么刷?我看看左右,就阿姆在,难道要她示范?算了,我自己来吧。
  禾卡把包袱拎走了,走前不忘强调以后有了新玩意儿要给他留一份。我爽快的答应。望着禾卡的背影消失,阿姆好奇的问我是怎么请动他的?我说骂!阿姆不懂。我说禾卡欠骂。阿姆还是不明白,我笑笑不言
  禾卡连续来了三日,直到苍双曕烧退。我以为可以松口气了,禾卡说不行,羽箭上的毒有点邪,高烧还有可能反复,叮嘱我不可大意。心再次被刺激到嗓子眼,为稳妥起见,我决定亲自守着苍双曕。阿姆死活不肯,我知她顾忌什么,可与苍双曕的性命相比,闺誉算什么?
  我靠在软榻上撑着眼皮望着在床上安睡的王子,心里默默念经:“你快好起来吧,好起来吧,姐要崩溃了……”外面更声响起,我望望墙角的沙漏,交接班时刻到了。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床边,抬手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微热,取手巾入冷水,拧半干,重新给他敷在额头上。
  苍双曕身中的箭毒是云州本地特有的一种慢性毒,异常邪性。体质弱者,中毒七日内必死;体质强者虽一时死不了,体内却是倍受煎熬,高热只是其中较轻微的症状。我很紧张,问禾卡可有法子缓解?禾卡一脸欠扁的笑,说毒都解了,我还担心多余的作甚么?
  苍双曕为了什么来云州,我无从知道,他的侍卫只是简单的告诉我说他们在执行公务的时候遭到了歹人暗算。苍双曕不慎中箭后,本欲回云州郡府后再行医治,侍卫们不同意,他们担心箭头有毒,郡府路遥,力劝苍双曕先来农庄……
  事实证明,侍卫的担心很有道理。回想那日禾卡割肉取箭的情景……我忍不住一个寒颤,好吧,看在此君咬紧牙关一声没嚎的份上,我暂且认为自己救的是英雄吧。
  阿姆轻轻推门进来,看我坐在床边望着苍双曕发呆,面色立刻变得古怪。我指指苍双曕的额头,意思是你别瞎想,我只是帮他敷毛巾。阿姆见我解释,抿嘴笑。我无奈,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老太太也不例外。
  “烧吗?”阿姆问。
  “微热。”我道。
  阿姆拿掉苍双曕额头的毛巾,抬手试了试,说无碍。我在一旁哈欠连天,阿姆看着心疼,让我赶紧回去睡觉。我点点头,的确困死了,
  次日睡到酉时被阿姆摇醒,我翻了个身,说还困,再睡会。阿姆说不可,把我扳过来指指窗外,说日头都要落山了,再不起床就难为情了。好吧。苍双曕在这里,是应该顾忌点。我懒洋洋的从被窝里出来,问她:“殿下醒了吗?”
  阿姆给我拿衣服,“醒了,禾卡医师问诊过了,说无恙。”
  我心有余悸,唏嘘道:“真是万幸!”
  苍双曕要是死在这里……摇摇头,不敢往下想
  阿姆同样后怕,“是啊,总算是佛祖保佑。”
  我翻翻眼皮,跟佛祖有啥关系?要不是我处惊不乱,镇定指挥,力挽狂澜……反正苍双曕能捡回一条命跟那尊泥像没关系就是了。“阿姆,我要穿男装。”
  阿姆不同意:“有贵人在,阿囡不可没规矩。”
  我坚持!
  阿姆没办法,去取男装。
  洗漱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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