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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12

  阿姆端来点心。我刚吃一块,智睿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直往我身上扑。我赶紧制止他,说:“你忘了答应阿姐的话了?庄子里住着贵客,不可失仪。”智睿小脸委屈,道:“我没忘,阿姐这些日子辛苦,我想疼疼阿姐。”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扬了扬手里的糕点,问:“要吃吗?”
  智睿摇头,说:“不要,我刚在三院用过。”
  三院?我心下一惊,小家伙怎么跑到苍双曕那去了?“谁带你去的?”
  智睿道:“没人带我,来找阿姐时遇到苍双公子,他请我去坐坐。”
  我捏了下他的小鼻头,“所以你就去了?”
  智睿点头,一副小大人模样,“盛情难却。”
  我失笑。
  用完点心,日色近暮,到准备晚膳的时辰了。我让智睿去玩,自己来到厨房。苍双曕伤口创面大,饮食有忌口,禾卡叮嘱应以清淡为主,少食荤腥,忌吃易发和刺激性食物……
  厨房一片忙碌,众人看见我来,停下手里的活计欲行礼。我摆摆手,让他们各忙各的。仔细查看了一番,没发现问题。问大厨何时能开膳?回说约一刻钟左右。
  一刻钟,还有时间去趟猪圈。
  自从去年在我手里死过两头猪仔,智睿便对我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为重新树立无所不能的长姐形象,我夸下海口保证余下的猪仔两百天内出栏。
  智睿一听,立刻鄙视我,说他已经问过庄人,公猪一般喂养六个月,体重二百斤左右就必须出栏,迟了就不好卖了。还有这讲究?我问为什么。智睿一副看白痴的样子,说肉质不好当然难卖了。
  被个奶娃子蔑视,我表示太伤自尊。为找回长姐的荣誉,我开始端正态度,摒弃过去玩乐的心态,重新包养了两头小猪仔,认真喂养。三个月过去,望着猪仔长成了中猪,心里有一股‘吾家有猪初长成’的喜悦,并把饲养过程和心得记录进《地工开物》。
  猪圈里的两头“黑爷”正热火朝天的抢食,不时发出“哼哧哼哧”的呼喘声。我扒在猪圈墙头看的兴起,随手从墙头抠下几颗土坷垃,一下扔向这个,一下砸向那个。
  被激起怒火的两个家伙也顾不得抢食槽子了,嗷嗷叫着扭打在一起。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样才对嘛!每天吃了睡,睡了长,一身肥膘,我要你们长腱子肉!腱子肉!ok?
  估摸了下时间,差不多要开膳了,还得再去趟厨房,饭菜端给苍双曕之前,我得亲自检查一遍。想想怨念,明明我才是救命恩人,偏偏当祖宗的是他。
  才转身,我就迈不动步了,脑袋“轰”的一下,空白了。暮色中,苍双曕静静而立,正神色淡淡的望着我。我心头一跳,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及多想,我上前施礼……
  苍双曕没有回应。
  我疑惑着抬眼,瞄到他的嘴角在微微抽动,这才想起自己是男子装扮,一时大窘。
  终于,苍双曕开口:“免礼。”
  十七章
  苍双曕慢慢走在前,我默默跟在后,所至之处,下人纷纷低头避让。这情景让我想起狐假虎威的故事,不由想笑,不知在不明真相的下人眼里,我跟他谁是虎?谁是狐?
  日色由昏变黑,苍双曕吊着挂在脖子里的伤臂在田间地垄沟默立不动,一脸沉思状,不知在想什么。我心里有些着急,开膳时辰已到,不及时回去,饭菜凉了还得重新给他做,费时费力不说,我主要是心疼白花花的银子。
  再三犹豫,我开口:“殿下,该回去用膳了。”
  苍双曕没有反应,似没听见一般。
  我只好硬着头皮再提醒一遍。
  苍双曕这才看我,却答非所问,淡淡的说了声:“你瘦了。”
  我一怔,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回了句:“瘦了吗?”
  苍双曕莞尔。
  我大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回答是多么不合适。
  自猪圈戏猪被苍双曕看到后,其后几日我行事时刻保持警醒,人前人后皆是一个状态。阿姆很是欣慰,说我当家女主的气势越来越足,若能保持下去,她可以放心把我嫁出去了。我擦汗,心想一定不能让阿姆知道真相。
  苍双曕一行六个人,除了他自己中了毒箭之外,五个侍卫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其中尤以方啸和林顺两人伤势最重,虽无性命之忧,但禾卡说要想恢复的快,需得专人细心伺候。
  阿姆和紫荷两个要照顾苍双曕,清云要照顾智睿,须臾离不开,只剩下清寒稍微有点空闲,但这丫头心宽意大,使点力气活可以,伺候伤员这种细致活我是不放心交给她的。
  眼下照顾方啸和林顺的是老崔的两个儿媳妇,二人细心是细心,也很周到,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以禾卡的估算,苍双曕他们至少要在这里休养三个月方能经得起回京的长途颠簸。老崔的两个儿媳妇本身有差事在身,每日连轴转,确实辛苦。
  几经考虑,我对阿姆道:“稍后给老崔传话,尽快去城里买几个丫头回来,你亲自,调,教。”
  阿姆有不同意见,“庄子里有的是婢子,何不挑几个出来?”
  我摇摇头,“都是粗手粗脚的,眼皮子又浅,平日见着我都哆嗦,如何服侍贵人?”
  阿姆听着有理,道:“我这就去找老崔。”转身即去。
  “等等,”我喊住她,补充道:“跟老崔说,尽量买汉女。”云州是多民族聚集地,至少有二十个少数民族世代居住在这片土地上。人口以壮、彝、傣居多,苗、白、哈尼等族顺居之后,相比这些民族,汉人的数量不算驻军的话很少,想买个把人用用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不想用少数民族女子是因为我有顾虑,一来语言沟通不顺,二来怕不小心沾染上阴损玩意儿,像蛊什么的。
  阿姆深以为是。
  隔两日,老崔买回来八个丫头,其中五个汉家女,两个傣妹,一个佤族姑娘,年纪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只有十岁。经过几天,调,教,老崔领走四个各院安置,阿姆留下四个。给紫荷配了两个帮手服侍苍双曕,剩下两个分别去照顾方啸和林顺。
  人手增加了,我开始考虑把先前并不重视的丫头分级制度立起来。其实当初来的时候,阿姆就提醒过我把京府里的规矩搬过来。我不以为然,觉得自己是来乡下度假的,若照着京府的规矩生活,那不是没事自找抽吗。
  阿姆是立规矩的老手,我把计划跟她一说,隔日大早就拿到了章程。我简单的看了看,表示没有意见。阿姆有点惊讶,问我真的不需要改。我说不需要。阿姆感慨,说我懂事了,总算明白规矩的重要性了。
  我笑笑,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不经事,脑子里难免留有浪漫主义的现代思想。来云州主事后,期间历经的大小波澜足以改变我不切实际的乌托邦设想,真心理解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句话。
  把阿姆要办的事情交代完,我把老崔叫来,交给他一张表格,让他严格按照内容要求把庄子里每个人的情况统计上来,我指着“民族”一栏,说这项尤其不能错漏。
  老崔细细看过表格,再看向我时,眸子里有着微微的震惊。我问他何时能办妥?老崔态度愈加敬畏谨慎,默算了一下,容我给他一个月时间。
  我点点头,一个月时间不算长,庄子大,人口多,佃农、丫鬟、婆子、杂役、护卫、小厮,还有长工、短工,所有人加起来不是个小数目。以我对老崔处事风格的了解,简历填完还不算,他还会亲自将所填内容核实一遍。如此一来,一个月的时间其实相当紧。
  简历的事情说完,老崔主动汇报庄子近几日的防卫状况。苍双曕身份特殊,除了我身边的几个人,庄子里只有老崔知道他的来历。同我的想法一样,老崔亦认为苍双曕的身份不宜张扬,所以在布防时很是费了一番心思,既要让人看不出端倪来,又要保证安全无失。
  老崔退下后,紫荷进来,说禾卡医师已经给苍双曕换好了伤药,等着见我呢。
  我与禾卡算是不打不相识,数日相处下来,彼此觉得很对胃口。禾卡说干脆交个朋友算了。我嫌恶的讥讽他身高不足六尺,体重不足百斤,相貌平平,全身上下除了医术外无一是处,如何配做我的朋友?禾卡听完哈哈大笑,说只凭我敢这么说他,我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赶至会客厅,禾卡歪在椅子上一脸沉思状,不知在算计什么。我拍拍他肩头,问苍双曕的伤怎么样?禾卡抬眼看我,懒懒的说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要将养得当,会很快恢复。
  我松了口气。
  禾卡斜睨着小眼睛问我拿什么谢他?我鄙视的望着他,百两白银的谢礼还不够?禾卡一脸奸相,说朋友之间谈银子太俗,让我用其它东西谢。
  收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俗?
  我懒得理他,起身唤紫荷送客。
  禾卡坐着不动,笑眯眯的说看上我书房里的炭笔了,若是不送他,苍双曕的伤他便不管了。我咬牙重新坐下,禾卡小人得意。我让紫荷去取炭笔,禾卡说慢。我不耐烦,问又怎么了?禾卡说,他想起来了,苍双曕用的那个靠枕也不错……
  禾卡背着大包袱心满意足的走了,阿姆看我气呼呼的样子,劝我说反正都是不值钱的物件,他想要拿去便是。我瞥了阿姆一眼,心说你知道什么?那个强盗拿走的件件都是我的心血。
  送走禾卡,我看看沙漏,给智睿上课的时间到了。
  来庄子后,二叔本来给智睿找了师保,教过几次课后,智睿嚷嚷着听不懂,旁听过两次的三叔认为师保的学识的确不够,于是叔侄俩一起找二叔反应。二叔经过观察,发现三叔的话虽然夸张了些,却也基本符合实情,于是就把师保给炒了。
  二叔走后,三叔又陆续请来几个,皆不满意,后来三叔干脆作罢,让我负责教授智睿。我哪敢接这付重担?所以无论三叔怎么说,我就是不答应。三叔没办法,给二叔修书。没多久,二叔二婶给我写信,表示完全相信我能把智睿教好云云。我只好答应。
  胡乱喝了几口水,我赶去专门给智睿布置的小书堂。书堂里起初只有智睿一个学生,后来看他一个人学习兴趣不高,我就把老崔的两个小孙子收进来了。此举的本意只是想给智睿找个伴读,哪知这事对老崔全家意义重大。老崔就不用说了,办事更加尽职用心,他老婆还带着儿子媳妇专门跑来给我磕了几个响头,平时大事小情的孝敬更是少不了。
  走进小书堂,智睿和大武小武已经等着。令我惊诧的是,苍双曕竟然坐在里面。我放下手中书本,至他面前欲施礼。苍双曕微微摇头,说不必多礼。我亦不矫情,反正已经被他瞧见两次人后面目,再言失仪什么的只会显得我人很虚伪。
  智睿的课程我安排的很紧,比我当年的课业其实没轻松多少,虽然没有女红之类,但我给他添加了算术,当然是用汉字表达的算术,我可不想惊世骇俗。
  今日的课程就是算术。
  我没当过老师,现代时期的小学记忆早已模糊,所以八岁的孩子该学哪个程度已经记不清了。我只是跟着感觉走,从简单的加减法开始慢慢增加难度。
  苍双曕在场,我不敢讲新课,就让孩子们复习上一讲的课程。智睿不满,举手要说话。我知道他已领悟透彻,不耐重复做,可小破孩,你也不看看今天有谁在场?余光瞥向苍双曕,他果然对智睿的举动感兴趣,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我只好让智睿站起来说话。
  智睿朗声道:“先生,弟子已经领悟上一讲的课程,为何今日还要复习?”果不其然,智睿话一出口,我就瞄到苍双曕的嘴角开始抽动。
  没办法,戏既开场,只能硬着头皮唱下去。
  我让智睿坐下,正色道:“你既已领悟,先生现出一题,你若答得出,先生便教下一课。”小东西,敢拆阿姐的台,就别怪阿姐不给你面子。
  我略一沉吟,记忆里蹦出一道脑筋急转弯题,“有八个苹果装一个筐里,八个小孩每人一个,最后一看,筐里还剩了一个,为什么?”(一个孩子手里拿着筐 )
  ……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下课时间到了。我望着还在冥思苦想的三颗小脑袋,再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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