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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5

  来,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父亲见我局促,不再问,道出此行来意,一为贺我生辰,二为接我去苍山,问我可有异议?因之前与三叔议定过这事,所以我说没有。不过,我说二叔已在来云州的路上,若是去了苍山,他要走空了。父亲问二叔所来何事?我简略讲了大概。父亲说无妨,二叔来后可转去苍山,正好他也有事要与二叔商量。
  半个时辰后,一桌丰盛的饭菜摆上桌。尘封试吃一道菜后,赞不绝口,说比父亲的手艺强多了。我忍不住一个鄙视的表情,告诉他这道菜就是父亲烧的。尘封并不窘,神色自若的再夸父亲,说比在家烧的好吃。我擦汗,看了眼智睿,心说在小朋友面前,请避讳点。
  父亲责备的看了一眼尘封,目光落到智睿身上,温和慈爱。我不由的看痴,父亲若不是……我应该会有不少兄弟姐妹吧?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坐一起吃饭,他这样看着他的孩子们,应该很幸福吧?
  我忽而想到了母亲,安全到达云州后,母亲便与我断绝了书信往来。有时,二婶会去静庵堂上香,见母亲一面,将我的情况述与母亲听,母亲并不说话,静静的听完便会走开……
  想到这儿,我心里微微泛酸,目光转向尘封,哪知尘封也在看我,四目对视片刻,各自默默移开。往年生辰,母亲总会亲手给我下碗长寿面,今日有谁能想到?我忍不住一阵失落。
  三叔一阵风似的进来,见一桌人默默无语的吃饭,瞪大眼睛表示说过生日气氛不能太安静,要大家开心起来才行。智睿放下筷子拍手附和,说对,要给阿姐唱生辰快乐歌。
  父亲和尘封同声讶异:“生辰快乐歌?”
  我一头黑线。
  三叔连声道:“对对对,睿儿,阿姐既是你的阿姐,亦是你的授业恩师,便由你来唱。”
  智睿已经完全融入了气氛,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说好。
  三叔又指挥尘封,“子季,二楼有筝,去取下来给丫头弹。”
  尘封点头,起身上楼。
  三叔又问父亲:“长兄,你的箫呢?”
  父亲指指腰间。
  三叔说:“好,稍时智睿先唱祝,之后你和音伴奏。”
  我望着三叔的样子,想起了高中时的班长,班长是表兄妹结合的产物,除了学习拔尖年年第一外,其它方面都傻乎乎的,看着可笑又可爱。每年班级联欢,班长总是最操心的一个,指挥唱歌的弹琴,弹琴的到茶水,闷葫芦说相声,五音不全唱高音……最后,全班师生笑得岔气,对着班长竖拇指,纷纷表示比春晚好玩多了……
  “……阿姐,你又在愣神!”耳边突然炸起智睿不满的声音。
  我赶忙回神。
  三叔警告性的看了我一眼,做手势威胁我要不好好表现,他的价码翻倍。我立刻凝神静气,从尘封手里接过筝,调试了音节,没什么不妥,我看向父亲,他点头;我又转向智睿,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智睿只有八岁,音质天生纯净嘹亮,一首简单的生日快乐歌被他演绎的很美。一遍唱完,我看向父亲,可以吗?父亲颔首,表示没问题。智睿重新开嗓,我弹筝,父亲和箫,三声合一共同为我唱祝……
  声落音止,尘封率先击掌赞悦耳,问何人所作?
  智睿说:“是阿姐。”
  我冒汗。
  悦耳归悦耳,但生日快乐歌音谱简单,三叔认为不足以表达我的才气,不顾我咬牙切齿的暗示,起哄让我再来一首。智睿一旁说好,煞有其事的对父亲说,阿姐弹的每一首曲儿都好听。我讪讪的笑,对父亲表示,稚儿之言不可信。
  父亲不说话,眼中却写满期待。
  我暗叹一声,不满的看向三叔,弹哪一首?
  三叔狡猾的笑笑,不言,从怀中掏出一张笺纸递给父亲,说随意选,皆为丫头擅长之作。
  父亲和尘封看后,齐齐愣住。
  我尴尬的不行,心说不是我,不是我……
  父亲问:“阿囡,《化蝶》如何?”
  真会选!我想想,说:“化蝶的故事有些悲情,还是换一个好。”
  父亲一愣。
  尘封讶异:“还有故事?”
  我想抽自己,嘴欠。
  智睿跳起来,说他最喜欢听我讲故事。
  三叔亦很惊讶,问为何从未听我提起?
  我欲哭无泪,咋提?咋提?
  望着几张想听故事的脸,我硬着头皮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讲了一遍,不过,我做了改动,把祝英台的性别给改了。
  于是……于是听到梁祝二人化茧成蝶后,除了懵懂的智睿问了我几个为何外,父亲,尘封和三叔都沉默了。室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气氛,我情陷其中,不由自主的轻拨筝弦……
  是夜,我宿在兰苑,睡在父亲和尘封隔壁。熄灯后,我心绪难平,辗转难眠。父亲和尘封的到来带给我莫大的震撼和喜悦,亦带给我深深的酸楚。望着尘封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母亲。子女的生日,母亲的难日,而今,那个历经生死生我的人却早已青灯伴佛,身处世外了。
  忽听几声敲门音
  我下床,掌灯,开门,是父亲。
  我道:“阿爹还没歇下?”
  父亲说:“阿囡不是一样?”
  父女相视一笑。
  与日间不同,没了第三人,父亲与我聊的话题渐触私密。因为得到了我的理解和祝福,父亲讲起了他与尘封的爱情故事。他回忆说与尘封相识于少年,就像故事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他们亦有三年同窗之谊,后来他们互诺终身相伴,只是不曾想中间出了意外,他被皇帝赐婚……
  讲到这里的时候,父亲赶紧看着我重申,我的出生虽然对他是意外,但他爱我,现在更是庆幸有我这个女儿。我摇摇头,说不介意。
  我以为父亲会讲他是如何被皇帝赐婚,母亲又是如何生下的我,但没有,父亲直接讲到了尘封知道我出生的消息后,短短七日白了头发。
  说及此,父亲眼圈泛红,一时不能言。
  我亦不说话,静静的窝在他怀里因他的悲伤而悲伤。
  又听几声敲门音。
  我一愣,心想是谁?
  父亲说是子季。
  我“哦”了一声,从父亲怀里出来去开门。
  果然是尘封。
  他手里端着一碗面。
  我请他进来,心想真贴心,还给父亲送宵夜。
  尘封进屋把碗放在小方几上,父亲说:“阿囡,过来。”
  我走到父亲身边坐下。
  尘封把筷子递给我。
  我一怔,给我做的?
  父亲慈爱的理了理我鬓边的发丝,温和道:“子季做的长寿面,阿囡尝尝看。”
  我鼻子一酸……
  三十一章
  父亲在落峰山住了七日和尘封启程回苍山了,走时,他给我留下一对兄弟,哥哥叫鹤枫,弟弟叫鹤乔,说他们可以护我周全。尘封送了我一支玉笛,很袖珍,只有手掌大小,教我吹了一首曲子,说如果我遇到难处,吹响玉笛可有人助我。
  我没有去,因为在准备和父亲启程的前一晚,三叔悄悄给我一个消息,长孙烈在京城失踪了。失踪的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他秘密出家了,有人说他被皇帝暗杀了,有人说他被太师禁锢了……
  三叔问我怎么想?
  能怎么想?
  长孙烈失踪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他被苍双曕抹了,二是他来云州了。前者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苍双曕防着他是不假,但抹掉他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三叔说他也这样想,问我有没有打算?
  我说没打算,顺其自然。
  京城来云州的水陆两途被苍双曕控制的死死的,用方啸的话来说就是世人皆能通过,唯他长孙容之插翅难行。所以我就算有打算,也仅仅是打算,见不到他人,无任何意义。
  三叔本欲向父亲张口,说借他与子季之力,助容之来云州非难为之事,只要容之能踏入云州地界,他这个太守自有办法庇护我们离开。
  我阻止了他,正色警告说不许这样做,半个字都不许跟父亲提。
  三叔不解,问为什么?
  我没解释,因为解释不清楚。
  在我心里,父亲虽是父亲,但却不是一个可以无所顾忌亲近的人。没错,我喜欢他,想念他,理解他,同情他,可这些并不足以消弭心底因长久分离而衍生出的疏离感。
  这种感觉三叔不会明白,在他的认知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伦常之本,天生自然的感情是不需要维护经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再劝他接三婶和智仁来云州而他无动于衷的原因。
  基于此,我如果对他说父亲于我而言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熟悉陌生人,他恐怕会狠狠敲我的脑袋,然后冷眉怒斥我是个没孝心的死丫头。
  不过,三叔还是做了相应安排,他给了我一张地形图,让我默记在心,说早在皇后插手我亲事之时,他就给我选定了一条逃跑路线。这条路通往父亲的定居之所,那是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除了尘封的人,无谁能进的去。
  我不置可否,三叔走后,我让阿姆收起来去压箱底。
  阿姆诧异,问我为什么不听三叔的话?
  我反问她怎么听?我一个人走了,清净了,身后的家族怎么办?
  阿姆不说话了。
  是夜,方啸吹箫约我出去。
  上达山顶草亭之后,他淡淡的告诉我一个消息,长孙容之被康王请去清风林喝茶了……
  我默然。
  回苑之后,我画了一张长孙烈的头像,背面标注了清风林的大致方位,招来鹤枫和鹤乔,问他们去利州最快需几日。回说快马昼夜不停,四日可达。我把画像交给鹤枫,令他兄弟二人即刻启程去利州,助长孙烈脱困。
  鹤枫接过,看了看,说他一人去办即可,鹤乔留下。我让他听命,二人同去。鹤枫说父亲走前有严令,他兄弟二人不可同时离开我,须有一人时刻护在我身边,不可违抗。
  好吧。
  鹤枫又问,是否要把人一并带回?我想想,说不用,暗中助长孙烈离开利州就可以,又叮嘱他若是情形凶险难为亦不勉强,保全自己为上。鹤枫离去后,我吩咐鹤乔密切注意方啸的动静,如果发现有往北飞的鸽子,不管是不是他放的,一律射下来烧烤之。
  一夜无眠。
  翌日起早,禾卡已在厅中等侯,问我派人找他什么事?我把想干的事一说。禾卡立刻跳脚,抬手往我脑门上“啪”得就是一下,斥我太大胆了,连害人的心思都敢有。我连忙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禾卡听完原由,眉头紧皱,犹豫了好一会才谨慎的答应,并声明只干一次,若有下次,他就先把我毒倒了,省得活着祸害别人。
  隔日早,鹤乔来报,交给我一个字条,说鸽子被他吃了。下午智睿急急跑来哭,说他师傅好像失了魂,怎么喊都不醒,跟我昏睡时的样子很像,让我赶紧派人去请法师……
  我安抚了他一番, 吩咐紫荷去请禾卡,看看怎么回事。半晌,紫荷气喘吁吁的来禀报,说禾卡医师诊断方侍卫得了一种新型疫症,现在人已经被抬下山了……
  一夜无梦,安稳睡到被急急赶回来的三叔扒开眼皮才醒。我不满,问他回来干什么?三叔闻言,抬手给了我一下,瞪眼说我居然敢瞒着他干好事?
  好吧,斗不过他,我把情况详述了一遍。三叔听完笑了,拍拍我肩头说干得不错,行事很有他的风范,又说他看方啸也不顺眼,若非我反对,他早把这小子弄走了。
  继方啸被诊出“疫症”之后,又有几名侍卫被诊出“疑似传染”,至此,苍双曕安排下的人被我全部隔离在落峡山的一处山洞内,由三叔的心腹侍从司青和朗达负责照顾。
  三日后,我在落峰山下迎来二叔。
  洗去风尘之后,二叔和三叔在书房密聊了半晌,直到晚膳后才把我叫进去。我有些惴惴不安,落座后,二叔就问了我一句话,是要做人上人,还是要做个隐姓埋名的人?看我不说话,他说不急于让我回答,好好想想,五日后给他答案。
  二叔去歇息了,我拉着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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