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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9

  其间。居住者有男有女,从外表看,他们和一般的寨民没什么区别。父亲告诉我,这些人是尘封的随扈。我没觉得惊讶,通过这些日的所见所闻,父亲哪怕说他是皇帝我都不意外。
  长孙烈住在夏九家,夏九是谁?一个化了名的暗卫。
  父亲说长孙烈一上午来看了我几次,见我酣睡不醒,很是担心,担心我像上次一样昏睡过去。父亲解释了原因,他还是焦虑不已。为了安抚他,尘封说那就下两盘棋吧,两盘棋之后我定会醒来。
  脚刚踏进夏九家的门槛,便听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顷刻间,日夜惦念的人出现在眼前,我望着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容颜,心下百感交集,泪涕横腮,终于,终于再见到他了。
  长孙烈缓缓至前,抬手为我拭去眼泪,轻道:“蕙儿,我来了……”
  是夜,月亮高高而洁,月光幽幽而柔,我依偎在长孙烈怀里,指着天上的星星给他讲牛郎织女的故事。长孙烈笑,轻吻了下我额头,说他就是那个爱仙女的牛郎。
  我摇头,说牛郎不好。长孙烈问为什么?我说他没有守住织女,不好。长孙烈闻言,将我拥紧,耳边低道:“王母也罢,银河也罢,任谁也罢,牛郎爱织女,终生不渝!”
  尘封在八角坪住了两日,走了,父亲说他有事要办。我没有多问,父亲既然答应暂时不插手我与长孙烈和苍双曕之间的事,想来尘封要办的事应该与我无关。
  尘封出山,带走了大部分随扈,剩下的小部分也不知隐到哪儿去了。我好奇的找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问父亲,他只笑不言。问长孙烈,他也只笑不言。
  好吧,不去想。
  八角坪的日子简单快乐,我每天早饭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挎着篮子和长孙烈牵手去山上采挖土龙根。土龙根又名板蓝根,一般人对它的认识可能仅限于药物作用。其实不然,土龙根除了用于清热消炎以外,还是非常好的染料。
  金花说,她们白族人很早就用土龙根扎染衣料,至于早到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只说祖辈穿衣都是用这个染色。
  土龙根染出的布,青里带翠,素雅含蓄,不仅不容易褪色,对皮肤还有一定的消炎作用。金花有一手绝佳的染布手艺,可惜我没学会就到苍山来了。哪知说与父亲听后,他说,他会!
  当第一匹布染出来时,尘封回来了,他神色有些凝重,匆匆跟我和长孙烈打了声招呼便将父亲喊走了。我心下奇怪,最近两日,父亲的举动亦有些反常,不止它的信鸽来往频飞,昨夜子时,我起床喝水,看见他还在灯下磨墨挥毫……
  想及此,一丝不好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
  长孙烈拥住我,指指日头,道:“蕙儿,咱们该去准备午膳了。”
  我收神,看他,说:“好。”
  三十六章
  八角坪和迷幻谷一样,食材有专人负责运送,鲜蔬鱼肉,十分齐全。随扈们消失后,一日三餐便由我和长孙烈负责。半个月下来,他由五谷不分渐渐学会了翻炒花样。父亲对他很满意,几次有意无意的暗示我说,希望容之能长久的陪他在苍山住下来。
  我不置可否,每每以微笑作答。说来父亲至今未告诉我,他和尘封是怎么帮助长孙烈走出清风林的。不仅他,长孙烈对此亦三缄其口,我几次打开话头都被他不动声色的巧妙避开。
  “蕙儿,我喜欢看你笑。”每回,长孙烈捧着我的脸,如是说。
  “好。”每回,我望他的眼,愁眉刚起,笑颜又开。
  八角坪是父亲和尘封的世外之地,没有规矩烦扰,没有礼仪束套。每日除了睡觉,我与长孙烈几乎形影不离。我们做着恋人才会做的事,一起染布,一起做饭,一起洗衣,牵手,相拥,亲吻……
  父亲并不干涉我们,他说,他希望我快乐。
  只是,这种幸福的感觉并非时刻相随,每至夜深人静之时,苍双曕的面孔便挡也挡不住的在我眼前闪现不停,好几次,梦见他剑挑长孙烈,血溅八角坪,我大汗淋漓的被吓醒……
  我知道,这是一种恐慌,一种隐在心底深处怎么忽略和逃避都挥之不去的恐慌。苍双曕说过,他誓要娶我为妻,此生若他先死,不允我独活;若我先死,他亦不独活。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我从不怀疑他的决心。
  算算时间,我已经离开落峰山将近一个月,在这二十几天里,我没有给他写过一封信,即便剔除长孙烈因素,也已够他暴跳如雷。
  除此之外,让我不安的还有长孙烈,对于和刘家小姐的亲事,他只字不提,好像根本与他无关似的。我猜不透他的想法,有心问问,奈何不好意思开口。我找父亲求指点,父亲不以为然,一句不要自寻烦扰便打发了我。
  “……蕙儿,在想什么?”游神之际,长孙烈伸手拽了拽我耳朵。他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把韭菜,样子看起来和尘封下厨一样搞笑。我顿时没了烦恼,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
  长孙烈莫名其妙,见我笑个不停,他搁下韭菜,擦了擦手,将我箍在怀里,俯首咬了一下我鼻尖,问道:“告诉我,适才为何愣神?”
  我躲开他,抓起案板上的面粉往他脸上一撒,呵呵笑道:“我在想白面郎君是何模样。”
  长孙烈被面粉迷住了眼睛,想抓我,抓不到。
  我大笑着跑开,跑着跑着,撞入一个怀抱,抬眼一看,“子季?”
  尘封扶住我,看了眼狼狈的长孙烈,嘴角抽动。他抬手弹了下我脑门,佯装严肃斥我太胡闹了。我不以为然,笑嘻嘻的对他张开十指白面爪,示威性的挥了挥。
  尘封果然变色,连忙松开我,跳开。
  我追上去。
  尘封快步走,边走边对长孙烈道:“容之,赶快洗洗,瑜文找你有话说。”
  长孙烈被父亲喊走了,我只好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摘菜,洗菜,刷锅,烧饭……
  父亲口味偏淡,每餐鲜蔬水果是必不可少的;尘封无肉不欢,尤其爱吃我烧的回锅肉,号称百吃不厌,只要他在,回锅肉是必做的一道菜。
  长孙烈没有明显的偏向,荤素兼吃,不过,他食量不算大,无论荤素,都吃的不多。 我则喜欢喝汤,鸡汤,鱼汤,大骨汤,只要不是牛羊肉,我无汤不喝。三叔曾给我起个外号,叫汤婆子。太难听了!我大怒,拿起枕边的汤婆子直砸得他没敢再喊第二次。
  依着每个人的口味,我乐呵呵的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才把饭菜端上桌。算算时间,父亲和长孙烈差不多谈完话,正好开饭。解下围裙,我向着父亲的吊脚楼走去,边走边美滋滋的想,今天增加了两道新面点,尘封肯定会兴奋的尖叫。
  父亲和尘封住的吊脚楼,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比其它几座讲究些。上上下下所用木材皆为杉木,里外涂着桐油,宽敞明亮。屋顶上盖着这个时代尚算珍稀的瓦片,楼檐翘角上翻,宛如展翅飞翼,一看便知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上至二层书房,我一愣,没人。
  再上三层卧房,还是没人。
  奇怪了,难道他们在夏九家?
  急急下楼,我匆匆赶到夏九家,上下寻了个遍,依然人影全无。
  怎么回事?
  我把八角坪寻了个遍,别说人了,连只鸟影也不见。
  望着茫茫大山,一丝不祥的预感悄悄涌上心头。
  我抑住不安,着急寻找出口。
  当日来八角坪,我是睡着进来的,根本不知道入口在哪里。这些日子,我不是没探查过,只是次次寻找无果。问长孙烈,他神秘的笑,让我自己找,说找出来就给我一个奖赏。为着他这句话,我又忙活了好几天,却连个狗洞都没寻到。
  长孙烈看我气馁,安慰说找不到没关系,他的奖赏照给。
  结果那一个下午我都处在神智不醒中,和心爱之人拥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那一刻,我的理智甚至让位于情感,管他什么王爷,管他什么家族,我要嫁给长孙烈,我要成为他的妻子……
  时至日沉,我遍寻出口无果,望着昏黄的夕色,我瘫坐在地上。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康王对你势在必得,他说无论生死,皇家族谱必会有你的名字。”三叔的话在耳边响起。
  我绝望的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夏九家走去。那是容之住过的地方,我要去看看,还能不能抓住什么。走着走着,我撞入一个怀抱,惊喜的抬眼,失望的垂眼,“三叔,你怎么来了?”
  三叔看着我,满脸忧色,“丫头,可还好?”
  听着熟悉的话语,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喷出,我埋入三叔怀里放声痛哭……
  三叔紧紧抱着我,不说话,任我发泄。
  哭了不知多久,眼肿了,泪干了,我哑着嗓子,对他道:“说吧,山外发生什么事了?”
  长孙烈走出清风林的次日,苍双曕便赶到了利州,他追至盂州时收到消息,我已前往苍山。他当即掉头回京,先是进宫请婚旨,后拿着婚旨直入太师府。
  他跟太师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太师当日便出了京,一路往苍山的方向急急而赶。“丫头,康王持圣旨调集了两万大军以平反寇的名义将苍山围了一半,另有五千人马分散把守在云州全郡大小路口,你和容之,你们……”
  我站在山巅,俯视着山下。入目情景一如曾经梦里所见,狭长的山谷内,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手持枪戟的兵士。苍双曕身着威风凛凛的战甲,昂然坐于马上,正与一袭布衣的父亲对峙。
  二叔在两人中间走来走去,似在说和。不过看起来没有效果,因为不管是父亲,还是苍双曕,二人的眼神定定相视,未有移开分毫。
  我没有看见长孙烈,三叔说他到行营大帐拜见太师去了。
  那么尘封呢?怎么也不见他的身影?他怎么能够丢下父亲一个人面对苍双曕?
  三叔道:“丫头,叔一直不告诉你子季的身份,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宜张扬。”
  他是谁?
  天下三分:齐国,梁国,燕国。
  三国相较,齐国领土最大,文化经济最强;梁国国土次之,军事领先,远强于齐国和燕国;燕国最小,综合国力最弱,但因为举国擅长异术,是以不容小觑。三国各有所长,彼此相辅挟制,数百年来交往密切,倒也相安无事。
  尘封本名伊宫博,字子季,自号尘封。本为梁国太子,二十年前随其君父来访齐国,因仰慕中原文化而入太学弘文馆就读,后长居于齐都上京。此举曾被视为齐、梁两国交好的象征,被传美谈,载入史书。不想三年后的一日,伊宫博突然失踪,一同不见的还有其同窗——时任齐国中书侍郎杨耀昌的长公子杨绍赟。
  伊宫博于齐国境内无故失踪,遍寻不到,消息传至梁国,梁君大怒,认定是齐君藏有野心,将其太子秘密杀害,故而陈兵边境,欲讨伐于齐,誓言为子报仇。
  战争眼看一触即发,身处事外的燕国忽而向两国派出使者,分别说和。怎么说和的,不知道,世人只知齐、梁两国接受了燕国的斡旋,签订了和平议定书。其后没多久,伊宫博和杨绍赟的身影一同在梁都出现……
  说到这里,三叔停下看我:“丫头,你博览群书,可听说过兰陵王?”
  我点头,兰陵王是个传说,野史上说他出身高贵,俊美异常,骁勇善战,精通异术,其笑颜可令山河无色,其怒容可令百兽胆寒,不过因其行踪成迷,故世间并无几人窥见过其容颜,是以,传说中的兰陵王究竟有几分真实,自然无从得知。”
  三叔道:“子季便是传说中的兰陵王,他送你的玉笛便是其身份的信物。”
  我大骇!
  三十七章
  父亲和苍双曕在山下僵持了两日,之后,黑衣黑面的尘封骑着马出现在父亲身旁。他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一根翠绿的长笛。三叔望之,大惊失色,连忙问我:“丫头,子季给你的笛子可带在身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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