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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8

  了一顿,望着铜镜中高高肿痛的嘴唇,我欲哭无泪,质问他我还怎么见人?苍双曕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问我想见谁?我忿然,提醒他禾卡不是别人,是我的朋友,是他的救命恩人。苍双曕冷笑,说他不管禾卡是谁,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我气得不行,一连两天给他摆脸色。苍双曕无视,照旧到点来用晚膳,该说的话一句不少,该干的事一件不落。阿姆劝我不要再耍小性,说苍双曕已经够疼宠放纵我了,不然就我的行为,换做其他人焉有命在?
  好吧,二婶也说苍双曕在我面前像变了一个人,简直言听计从,完全不是她认知中的他;又说王府的那些个妃妾们别说跟他闹别扭了,多言一句话都不敢;曾经,有个不知深浅的庶妃,仗着多承了两晚的恩,不知天高地厚说了句不该说的话,结果话没落地就被赶出了王府。
  我叹气,罢了!
  苍双曕再来时,看到桌上的花式点心,眼睛一亮,问我下厨了?我点点头,给他夹菜,算是道歉。苍双曕很高兴,说他明儿正好有空,我想见禾卡的话,他陪我去找他。
  有这好事?我不敢置信,问他:“你知道禾卡在哪里?”
  鹤枫在东街买了处临街的铺面,我本来是打算给朗达开医馆用的,二叔知道后不同意,说朗达年岁小,又是苗医,与汉家所习医理不同,若想走行医这条路,需得入太医局重新学习,考试通过获取医士资格后才能开馆行医,
  于是铺面便暂时空闲下来,本来想租出去,后一想反正禾卡要来,不若收拾收拾给他做安身之所。哪知禾卡非常不屑,说他有地方落脚,让我不要瞎操心。那日“不守妇道”被苍双曕抓包后,我被他当场拖走,也没来得及问禾卡住哪里。
  苍双曕但笑不言。
  我也觉得这话问得有些白痴,京城哪有他不知道的事?何况还是跟我有关的人?翌日大早,苍双曕登门,看我一副男子装扮,眉头皱了皱,让我换掉。我吸取经验,不跟他顶,温声说觉得这样穿着方便。苍双曕闻言,果然没再反对,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马车在闹市停下,下车抬眼一看,我愣怔:赤云轩?“曕,我不缺首饰。”
  苍双曕笑,说:“今儿不定首饰,你不是要找朋友吗?他就在这里。”
  我惊诧,禾卡怎么会和赤云轩有关系?
  苍双曕不解释,说进去就知道了。
  刚进门,掌柜就点头哈腰的迎上来,说他家公子恭候多时了。我心里一团迷雾,跟着掌柜来到后院,进门入厅,但见禾卡正神态悠然的喝茶,看到我们,他眼皮翻了翻,闲闲的道:“来了?”
  下午回府,我望着手里的玉匣愣神,脑子里晕晕乎乎的。阿姆觉得奇怪,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跟苍双曕吵架了?我看着她,呆呆的问:“阿姆,你知道禾卡是谁吗?”
  阿姆莫名其妙,回说:“云州的苗医啊。”
  我摇摇头:“不是,他不止是苗医,他还是赤云轩和碧云轩的四公子。”
  阿姆大惊!
  禾卡的父亲是京城巨贾,大名鼎鼎的赤云轩和碧云轩的主家;生母弱弱无名,为云州一普通的苗家女子。禾卡五岁那年,生母病逝,因不为嫡母所喜,父亲将他托付给生母的一个族公照料。
  族公不是一般人,又无儿无女,见禾卡聪明伶俐,甚是喜爱,将其毕生所习之术尽数传给了禾卡。因对父亲有怨,长大后的禾卡在族公过世后并未选择回京,相反为了躲避父亲,他常年易容,顶着一副假面孔行走于世,治病救人。
  阿姆接过我手里的玉匣打开,见里面躺着一个云形玉笄,问道:“阿囡,这是禾卡医师送的?”
  我点点头,他说是给我的及笄贺礼。苍双曕因为这个玉笄,脸色阴沉了一上午,要不是我主动承诺绝不会往头上戴,指不定被他给扔到哪儿去了。
  禾卡要接朗达走,我不太想同意。对于朗达,其实我有私心,她继承了禾卡的医术和毒术,所以来日我想带着她进王府,那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有朗达在身边,我多少能安心些。
  禾卡似乎看透了我的心事,说有他在,不比朗达强?我斜睨了他一眼,心说朗达能跟我一个屋睡,你能吗?禾卡笑,说朗达要学的东西还很多,等学完了再给我做伴亦不迟。我想想也是,不能太自私,于是同意。
  月底,迎来姑姑一家,府里欢腾起来。由于这是姑姑嫁人后第一次归宁,祖母广发帖子,诚邀亲朋,热热闹闹的给她办了个接风宴。宾朋散去后,姑姑给祖母磕头,眼泪簌簌的,说感谢母亲的教养之恩……
  我在一旁看得心有感慨,从媳妇角度来说,祖母不算是个宽容的婆婆,但从儿女角度来说,祖母绝对是个称职的母亲。姑姑虽是庶出,却从未受过苛待,相反,因为是女孩儿,祖母对她颇为疼爱。
  姑姑及笄后,在为她选亲一事上,祖母亦很谨慎,坚持不与庶出结亲,挑了又挑,才挑了姑父。姑父家门虽不显赫,自己官职也不高,但却是正经的长房嫡子,姑姑能嫁给他在许多人眼里亦算是圆满了。
  笈礼之日,宾朋满座。
  除了亲朋故旧,我竟在宾客中看见了管康的身影,不由惊讶。只知皇后和淑妃派了女官来观礼,没想到皇帝也派了人来,心下不禁惴惴。
  前些日子,康王府发生了件大事,次妃吴氏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苍双曕勃然大怒,被降为侧妃,中馈之权暂时交由郑氏执掌。不止如此,受牵连的还有几位没生养的庶妃,无一人幸免,全部被赶出了王府。
  我去问二叔怎么回事?他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说了句不要多事就没话了;我去找二婶,二婶说她也正疑惑着;我只好让鹤枫去查,奇怪的是,他忙活了一圈跟我说没查出来。
  王府无小事,再小的事情被有心人一推就上升到了国事。有臣拿吴氏被降位份一事大做文章,参劾苍双曕治家不严,处事不公。皇帝未公开表态,但私低下召见了苍双曕。
  父子俩说了什么没人知道,我只知道吴氏被降位份的事实没有改变,知道外间有人因此散播我是“红颜祸水”,说苍双曕处置吴氏,驱赶庶妃皆是为了讨好我……
  我心绪不安的坐在东房内,想着历代红颜祸水们的下场,想着这事是不是真的跟我有关。未几,礼乐声响起,听到二叔致辞的声音。我收神,起身跟着侍婢走到场中,向宾朋行礼。礼毕,我至笈者席上跪下,静待赞者梳头。
  赞者是远道而来的姑姑,多年不见,她柔弱的本性并未有太大改变,若非有个显赫的娘家倚仗,只怕已被庶室的风头盖过。我同情她的命运,姑姑却不以为然,拍着我的手说姑父对她不错,很尊重她;又说天下女子的命运皆如此,她如何能例外?
  正宾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雍容老妇,二婶说是祖母年轻时的闺蜜,某国公府的一品命妇。有司奉上罗帕和玉笄,正宾跪坐为我梳头加笄。姑姑过来正笄,在宾朋的祝贺声中,我回东房换素衣襦裙。
  三拜之后,我身着长裙礼服,由正宾引着走向醴酒席。正宾举杯向我唱祝,我行拜礼。有司奉上米饭,我接过象征性的吃了一点,起身往堂上向二叔二婶跪谢教养之恩。二叔神情严肃,二婶面容可亲,我跪在他们面前,静心聆听教诲……
  礼毕,二叔牵着我的手向宾朋致谢。我微微抬眼扫了扫,脑中瞬间空白,长孙烈竟然在其中。再一细看,竟没了人影。我有些恍惚,难道是看花眼了?二叔察觉到我的异样,握了握我的手,一阵痛感袭来。我立刻收敛心神,跟着他再次向宾朋致谢。
  至此,礼成。
  四十八章
  北方的朔气一向来得早,才至十月中旬,我已穿上了薄袄。皇后和淑妃赏赐了不少衣料,我闲着无事,便仿照着《红楼梦》里的斗篷样式给祖母和二婶还有自己各做了一件。哪知效果出奇的好,二婶出去应酬一趟回来笑着说那些人简直要把她的斗篷给扯烂了,纷纷问她是在哪家定做的……
  禾卡找上门来,“啪”得甩出一张银票,说受兄长所托,让我帮‘碧云轩’画斗篷花样图。我纳闷,问他不行医改经商了?禾卡瞥了瞥我,不说话。
  我想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说:“墨霖,你若愿意经商不若咱俩合作。”
  禾卡翻翻眼,转过身,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我笑笑,凑到他眼前,游说道:“你不是想脱离郝家吗?没有资本怎么跟你父亲叫板?”
  禾卡闻言,瞅瞅我,还是不说话。
  不同意拉倒,我把银票还给他,傲然道:“这点小钱不在我眼里,你找别人去。”
  禾卡一听,瞪眼看我:“一千两还少?你也太贪心了。”
  我从袖笼里掏出一张,在他眼前晃晃,显摆道:“看看,我阿爹给的零用,五千两!”
  禾卡望望,眼珠转了转,伸手夺过往怀里一塞。
  我跳起来:“你想干嘛?”
  禾卡笑得狡猾:“不是你说要合伙做生意吗?我无本银,只能从你这拿了。”
  铺子是现成的,银子也大大的有,开店的事情很快就张罗了七七八八。但我和禾卡就谁出面经营这个问题上产生了严重分歧。禾卡说他不行,他要行医,没空管。我说我也不行,身份摆着呢,苍双曕肯定不允许。禾卡一听,强烈鄙视我,说就那么怕他?
  我脸热,不怕不行,权利没他大,个头没他高,拳头没他硬,平日只能靠点软实力取胜,还是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开店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别说苍双曕不会答应,就是被祖母知道都得风波一场。
  禾卡道:“你的图样别人画不出来,他们早晚会知道。”
  我说:“知道亦无妨,我往你身上推便是,只说是帮你的忙。”
  禾卡立刻愤然:“你就这样对待朋友?”
  我笑眯眯的回他:“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禾卡犟不过我,拿着图样气哼哼的走了。阿姆望着他的背影抿嘴笑,说没想到禾卡医师真是个有趣的人。我看她一眼,心说你才知道啊。
  禾卡采用我的意见,铺子里的一应商品全部采用预约定制出售制,周期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一来是禾卡和我都有事物缠身,没有精力全日经营;二来就是从销售策略出发,一般认知中好东西才要等待,等待得来的东西才会稀罕,稀罕的东西才有价值。
  阿姆直摇头,说我简直是胡闹,铺子要照我这个开法,要不了几日就得关门。我笑笑不言,其实禾卡心里亦泛嘀咕,不过本钱是我出的,他说亏了无所谓,反正肉痛的不是他。
  第一批斗篷成品出来后,除了用作展示的以外,一件不卖。精心包装后,我让二婶带进了宫,各宫娘娘每人一件。除了皇帝皇后是特制花样,贤良淑德四妃亦各有区别。为防苍双曕生气,我加班加点亲自给他做了两件备用,当然,祖父,二叔,父亲和尘封以及远在云州的三叔三婶亦不能落下。
  果然,苍双曕知道后大为光火,命令我即刻把铺子关了。我不与他顶,好言好语的解释说外面的事情都是禾卡在操持,我只需提供衣饰的图样,一不用抛头露面,二还可精进画艺,何乐不为呢?
  苍双曕不听,阴恻恻的说如果我不关,他直接派人去封。我立时火大,欲与他理论。阿姆见状,赶紧给我使眼色。好吧,我深呼吸,压下火气,转身打开箱笼从中取出斗篷和常服放到他面前。
  苍双曕微怔,伸手翻了翻,问:“给我做的?”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苍双曕脸色放缓,看着我不说话。
  阿姆赶紧又给我一个暗示。我领会,起身走到他面前,展开常服和斗篷,道:“来试试。”
  苍双曕听话的站起身。
  望着眼前高大神骏、一副君临之态的男人,我忍不住连声赞叹。苍双曕一听,面色更缓。我拿来铜镜,在他面前上下左右的晃,一下夸他长相好,气质好;一下赞自己眼光好,手艺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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