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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9

  苍双曕闻言,忍不住失笑,揽我入怀,点了下我额头,松口道:“铺子可以不关,但你须谨记在心,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我立刻点头,表示明白。
  如同预想的一样,有了帝后和宫妃们的青睐,挂着禾卡名头的“禾绣坊”一夜之间声名鹊起,成了达官贵妇趋之若鹜的追捧对象,口口传颂,一时间订单如雪片似的砸来。禾卡忙的焦头烂额,跑来跟我发脾气,说绣娘和裁缝不够,不干了,烦死了!
  我无语,这是男人做事的态度吗?“你兄长不是闲着?转给他一部分代做便是。”
  禾卡一听摇头,说他找过,但是兄长胃口太大,几乎要吃掉我们大半的利润。
  我唾弃,真是奸商!
  禾卡附和,没错,所以他不屑与父兄为伍是有原因的。
  我想想,道:“墨霖,你说咱们每季限量出售如何?”
  禾卡问:“限量多少?”
  我比划手势,“五十套。”
  禾卡估算了下,摇头:“少了,挣不到多少银子。”
  我笑:“少了才金贵,你不会提价?”
  禾卡眼睛一亮,继而又鄙视我道:“你才是奸商!”
  阿姆一旁听得直摇头,说太不靠谱了,没见过这么开铺子的,居然怕生意多。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的来了,三婶给祖母来信,说她和智仁平安到了。我亦收到三叔一封信,满纸之言除了苦闷还是苦闷,最后说要是我在就好了,他好歹还有点活着的兴趣。我想象着他与三婶的生活,心中因他的难受而难受。
  一连几日,我提不起精神。
  二婶很是担心,问我怎么了?我说可怜三叔,心里难过。二婶一听,赶紧看看左右,斥责我大胆,怎能说出如此没有轻重的话来?我苦笑,说母亲,你不知道三叔心里有多苦?
  二婶闻言,笑笑,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她说三叔不管娶了谁都会觉得苦。我问为什么?二婶说因为他心里有一个无法企及的梦。我还是不明白。二婶却不再说了。
  父亲让鹤乔通知我,尘封将到,让我到他那里住几日。二叔没有意见,但跟我说不能超过五日,因为五日后康王亲自执雁送聘,将确定婚期。我默默点头。
  苍双曕知道后,没有如上次一般阻拦,亦没有提出要同往,只叮嘱我每日给他写封信送出来。我无语,说同在京城写什么信?苍双曕眼一瞪,敢不听话?好吧,我泄气的答应。
  父亲住的地方叫“梦园”,名如其意,完全像个迷宫般。之前过生日时我来过一次,当时晕晕乎乎的没记住道,这次再走依然迷糊,明明前面没有路,偏偏鹤枫的马车能走出路。我知道他们兄弟是燕人,会所谓的异术,太神奇了,科学完全解释不通。
  尘封第二日即到,看了我给他准备的礼物,很是高兴,说没想到我居然经起了商。我呵呵笑,说花别人的银子心里不踏实。父亲一听皱眉,我知他误会,赶紧解释,说是为嫁人后做打算。父亲这才缓下脸色,不以为然的说他把我嫁人之后的零用也备好了,不用担心。
  是夜,子时,尘封轻轻敲我房门。
  我睡眼惺忪,问他何事?
  尘封说想跟我聊聊。
  聊过去,聊婚事,聊未来,聊着聊着聊到了我的老底,尘封问我可否向他坦诚,因为他百思不通。我默了默,指指脑袋告诉他我有前世的记忆。尘封大吃一惊。
  五日转瞬即到,临上马车之时,尘封亲手给我戴上一个指环,隐晦的提醒说康王府内有他和父亲的人,他们看见指环后,自会暗中护我。我欣喜,这个东西好,试了试牢固度,可不能掉了。尘封好笑,说他给我戴上的,必然得他给我取下,不会掉。
  父亲又给我一张银票,说零用。我接过一看,咂舌,五万两!赶紧还给他,说不要。父亲不言,面色沉沉的再给我。我拿在手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觉烫的慌。尘封见状,哈哈笑,抽去银票转身扔给鹤枫,说先存钱庄,用之时再去取。
  回府后,还未来得及收拾,祖母派人传我过去,她问父亲怎么样?我一五一十,细述一遍。祖母眼圈红红,说父亲是个狠心的孩子,老母年迈,竟不想着回来看看。我垂眼,心说不是父亲不想,是祖父不允。
  翌日,苍双曕执雁过府商定婚期。下午,二叔来找我,将请期礼书递与我,说婚期定了,若我无意见,他便复书同意。我接过,淡淡瞥了一眼,合上还给他,默然点头。
  二叔望着我,目光深邃:“阿囡,自此要谨记自己是何身份!”
  我微微颔首,从未忘记。
  二叔又道:“容之的婚期业已定下,比你早一个月,三月初八。”
  闻言,我心陡然巨痛,想哭,哭不出来,想笑,笑不出声,往事一幕幕入脑,只觉周身冷意彻骨,头痛欲裂。二叔见我瑟瑟发抖,叹息着揽我入怀,轻拍:“稚儿……”
  四十九章
  婚期定下后,府里开始忙碌起来,为我的大婚做各项准备。嫁妆单子最先拟好,除了母亲的随嫁全部转给我外,祖母亦将她的私产匀出不少,二叔自不用说,田亩,庄院,金银绫罗无不丰厚。
  父亲再给了五万两压箱银,又嘱咐说如果以后手头紧而他又不在的话,可以凭尘封给我的指环随意去钱庄取。至于是哪个钱庄,他说鹤枫鹤乔知道。
  林顺领着一队护卫被苍双曕派去云州接智睿回京,身为大舅子,智睿年纪虽小,却是大婚之礼上不可或缺的人物,他和智礼将与三叔一道送我入主康王府。
  禾卡不太仗义,在这个人人向我恭喜道贺的时刻,只他煞风景,酩酊大醉的跑来对我胡言乱语。阿姆惶恐万分,说若传到康王耳里可如何是何?我不以为意,禾卡对我的心思虽从未宣诸于口,但亲近之人无谁不知,早在云州之时,苍双曕便已了然。
  与长孙府不同,禾卡虽是巨富之子,但商贾之家历来社会地位不高,无贵族身份,所以即便他有心思,与我也无半分可能。禾卡明了这一点,是以一直与我以“挚友”的名义轻松自然的相处着。这也是为什么苍双曕对长孙烈严防死打,却允许我与禾卡保持来往的最大原因。
  禾卡醉得不轻,倾诉完衷肠后沉沉睡去。二叔望着他的睡颜直皱眉头,严肃提醒我说不可如此下去!我点点头,心中打算找个时机与他谈谈。二叔离开没多久,苍双曕身着朝服匆匆过来,脸色阴得能滴水,进门二话不说,挥手示意随扈把禾卡送走。
  这之后,我有半个月未看见禾卡。一日,朗达突然来找我,交给我一封信,说她师傅回云州了。我怔住,拿着信半晌说不出话来。是夜,我一个人坐在灯下望着禾卡的信发呆,他说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别人,他会崩溃,他只有走……
  禾卡走后,绣坊由苍双曕派人打理,只是我已无经营的兴趣,跟掌柜曹孟说将每季的定制减少至三十套。曹孟一听很为难,说没法再少了,每季固定订单光宫里就超过了这个数。
  阿姆劝我,说反正只是画几幅画的事。我苦笑,她怎知画画亦是讲究心境的?长孙烈不得见,三叔不在,连唯一能说话的禾卡亦走了。我,彻底孤独了!
  临近年关的时候,苍双曕陪我去了趟静庵堂,见了母亲一面。她依旧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受完礼便欲离开。我抓住母亲衣袖,苦苦祈求她跟我说句话。母亲转过身来,淡淡的望了我一眼,目光落到苍双曕身上,平和的嘱咐了一句话:要好好待她!苍双曕恭声应诺。
  回府的路上,我默默不言,泪流不止。苍双曕很是心疼,温声软语的哄了一阵见没有效果,便让侍卫调转车头。我奇怪,问他欲往何处?苍双曕亲了亲我脸颊,说带我去一个地方。
  马车行至一处山涧停下,下了车继续往里走,七拐八绕的穿过一处狭长昏黑的山洞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入目但见几栋屋舍,竟与落峰山的梅兰竹菊四苑一模样。我惊诧,看向他,怎么回事?
  苍双曕问我:“喜欢吗?”
  原来这是他给我建造的桃花源,他说他知道我不喜欢王府,向往平静的村野生活,所以建了这处小天地,待日后有了孩儿,他会抽出时间领着我和孩子们来此小住,体尝平凡之乐。
  我心里微微动容,主动倚向他怀中。
  苍双曕微微一笑,拥着我,长臂慢慢收紧……
  依照规矩,我可以带六个随嫁侍婢入王府。紫荷是要跟着我的,我本来想跟二婶要清云清寒,鹤枫却说父亲已经备好了人选,只待我挑选。阿姆年纪大了,将不再随侍我。得知二叔这一决定后,她抱着我大哭。
  我心里亦很难过,去找二叔说情。二叔没见我,二婶出来劝我,直言无容情余地,说康王府不是一般地方,阿姆的年纪已不适合继续服侍我,让我不要感情用事。
  我明白二叔二婶的苦心,阿姆与我感情甚笃,这很容易使她成为别人攻击我的靶子。她年纪大了,行事难免力有不逮,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将我置于危境,二叔不会冒这个险。
  我只好回过头来劝阿姆,她红着眼睛说明白二叔的意思,只是实在舍不得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我,她连活着的劲头都没有了。
  我听得心酸,想想,给她一个希望,让她先在府中安心等着,等我在康王府站稳脚跟,再想法子接她过去。阿姆一听,马上擦擦眼泪,说好,她一定会保重好身体,等着给我带孩子。
  我无语,想哪儿去了。
  俗曰“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夕”。
  今年不同往岁,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祖父终于同意父亲和尘封回府共度新年,虽只允许他们呆一个时辰,我还是高兴的和祖母抱头落泪。年夜饭后,我迫不及待的拉着二叔跳向马车。到达梦园时,父亲和尘封还在用膳,得知我们的来意后,父亲的眼眶瞬间湿润……
  回府后,父亲欲往正院先拜见祖父,二叔拉住了他,父亲神情一暗。祖父不肯相见,祖母却早已立在门庭等候,看见父亲,她嘴里喊着“我的儿”踉踉跄跄的迎上去。父亲快步至前扶住她,屈膝跪地,伏拜叩首,哽咽着唤:“母亲……”
  祖母是第一次见尘封,她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很久,就那么一直看着他。尘封并无不自在,他恭谨的以晚辈身份向祖母行跪礼。祖母还是没反应。我拉拉她的手,小声提醒。祖母回神,摆摆手让他起来。
  落座后,祖母拉着父亲的手不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问这问那。父亲眼睛红红,起身跪在祖母面前,伏在她的膝上,哽咽着来回重复一句话:“儿子不孝……”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子时刚过,祖父的心腹侍从便来给祖母拜年了。父亲明白,这是在催促他离开。一番依依不舍后,父亲和尘封离去。祖母望着他们的背影放声痛哭,我扶着她,亦是涕泪横流。
  初一过完,初二各府开始走动贺年。年初六,祖母开恩,允二婶带着我和智礼智宜回娘家拜年。苍双曕闻讯赶来,要同往。我无语,就没见过这么爱跟路的。二叔和二婶相视一眼,笑。
  我脸热,瞪向苍双曕,他不以为意,弯身抱起智礼和智宜,笑问:“姐夫也去好不好?”
  二小童望着他,脆亮回答:“好!”
  到了外祖家,在门口迎候的二舅和三舅见苍双曕和我同从车上下来,大吃一惊,一边命人去通知外祖父和大舅,一边近前行礼。苍双曕扶起他们,说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
  跨过门槛,便见外祖父和大舅舅疾步而来。相互见礼后,众人来到正堂。寒暄了一阵,二婶领着我和智宜去往后院。外祖母和舅母们早立在堂前等候,看到我们来,喜形于色。
  上次归宁,智宜病着,二婶便没有带她来。这回,外祖母见着了,搂着智宜在怀里“心肝肉”的疼。我感慨,这个时代回趟娘家着实容易,智宜五岁了,还是第一次来外祖家。好在苍双曕有话,他说只要我有了孩儿,每年可允我回府两次。
  一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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