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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56

  办得比谁都盛大,并请来大德高僧为洛祈福。远在云州的三叔亦被他给催了回来,说外家族公不能有缺席。
  吴氏继续代掌王府庶务,赵氏出事后,她安分了许多。作为郑氏和赵氏事件背后的影子黑手,这个女人其实比她们该死,但二叔的意见是暂时不要动她,理由很简单,她在兵部任职的父兄有一日或许可堪大用。
  再说我也需要一个人来帮忙管事情,嫁给苍双曕这些年,我生孩子基本就没停歇过。一年到头不是在怀孕就是在坐月子,不是在坐月子就是在怀孕,实在没心力操持庶务。虽说有安苗她们几个帮衬,到底身份不同,吴氏出面管家比安苗要名正言顺的多。
  庶妃王氏几乎被遗忘在角落,若不是逢年过节庶室要来磕头,我几乎想不起这个女人。她也很安分,除了给我请安鲜少出院,平日亦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要求。阿姆有句话说的很对,她说后院的女人与其抱有没有指望的指望,不若乐享现在的富贵日子。我想,王氏应是参透到了这一点。
  比之吴氏和王氏,几个“碧”字名的姑娘活泛很多,时不时的会闹腾点事情出来。刚被抬位的那段时间,她们乐呵过一阵子,争芳斗艳的往苍双曕跟前凑。无果后,她们开始走曲线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期望通过我获得承恩的机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她们改去讨好吴氏。此举被安苗姐妹几个引为笑谈,吴氏自己都没办法靠近苍双曕,焉有能力帮助她们?
  因为这个事,皇后没少召我进宫训话。面对斥责,我秉承一贯态度,乖乖听她说的话,认真办她说的事,至于成不成,不在我。皇后挑不到我的错处,开始召见苍双曕,从家事国事天下事的高度告诫他泽及众妇的重要性。
  苍双曕亦不反驳,一一应诺。出了宫,回了府,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除了我的景祺院,他依旧哪也不去。皇后没办法,再加上我一个儿子接一个儿子的生,康王府子嗣无忧,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不管了。
  阿姆已年近古稀,身体虽然还算硬朗,眼睛与耳朵却已不大好使。为了不给我惹麻烦,她平日哪也不去,就窝在绣房里给孩子们缝衣服,偶尔有个什么故交姐妹来访,她亦不见,怕中了别人的圈套给我召灾祸。
  我心疼她辛苦,让她不要做。阿姆不肯,说闲着亦是闲着,做点活累不着。苍双曕对她评价很高,赞她品性正,德行佳,不恃宠骄妄,不搬弄是非,为不可多得的忠义之人。
  一年年过去,身边几个花一般的丫头也成了剩女。我曾经为她们忧郁过,想过给她们寻个好人家,但是没人领情,一个个表态,说不嫁!紫荷的年纪已近三十,早没了嫁人的可能。自从林顺娶了本门师妹为妻后,她就彻底死了心,打算效仿阿姆,一辈子跟着我。安苗姐妹几个不嫁有理由,她们是父亲的人,从来只有效忠之心,没有嫁人之意。
  二叔已是户部尚书,官居一品,六部之长,掌管国家土地、赋税、军需、户籍、俸禄粮饷等职权,是皇帝的钱袋子。祖父致仕前亦任户部尚书之职,算是子承父业。
  智睿已经成婚,妻子卫氏是苍双曕的表妹,其祖母就是我大婚之时为我顶筛的隆裕太主,苍双曕称她为皇姑祖。这门亲事是我定下的,二叔和二婶都很满意。为避免重蹈三叔三婶的婚姻覆辙,定亲之前我曾征询智睿的意见,他听后表示无所谓,开玩笑说只要不是阿姐,世间女子娶谁都一样。
  智礼自从知道家里还有父亲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大伯父后,心里无限神往之,磨二叔说他要去云州,要去苍山。二叔不同意,他便来磨我,苍双曕说小子出去见识见识也好。智礼闻言,携这话当令箭,不等二叔同意就跟着回京述职的三叔跑了。二婶气得要命,来王府跟我说智礼亲事才定,需他携雁纳彩,结果人却没影儿了……
  “王妃,”安苗进来打断我的思绪,说:“皓公子又惹祸了。”
  我微微睁眼:“出什么事了?”
  安苗道:“在弘文馆把孙侍郎的小公子给打了,说是打掉了几颗牙齿。”
  我问:“皓呢?”
  安苗说:“在前厅跪着。”
  我道:“给赵总管传话,备份厚礼去侍郎府表个歉意。”
  安苗点头,问:“如何处置皓公子?”
  我不以为然:“处置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让他玩儿去吧。”
  闻言,安苗犹豫,道:“奴婢听说孙侍郎不肯罢休,扬言要找皇上做主。”
  我轻蔑的笑笑,淡淡的道:“他想告,去告便是了。”
  紫荷进来,说皓要见我。
  我点点头,让她们都下去。
  不一会,皓进来,行完礼后,跪在榻边,乖顺的给我揉腿。
  我看他,缓缓的道:“听说你又惹祸了?”
  平心而论,皓养成今日这个骄横性子,与我的一味放纵不无关系。因吴氏的缘故,所以从私心而言,我不希望皓成材,他不需要有出息,他只要守住本分,有吃有喝有玩就行了。
  皓没有让我失望,书本早不知被他扔到了哪里。王府上下乃至京里京外,但凡知道皓的人,没人不知他是康王妃最宠爱的儿子,同一件事,别人求我可能没用,皓出马,没有不成。
  族中其他倍受嫡母世子压迫的庶兄庶弟对皓很是羡慕嫉妒,他自己亦很得意,走到哪儿身板都挺得直直,全无庶子常见的卑怯之态。不过,我对他也不是全无底线,比如欺压百姓之类的事就绝不能做。
  皓一听,赶紧陪笑脸:“母亲,这回真不是儿子的错,是那小子先挑的事……”
  我截住他道:“好了,母亲知道不是你的错,玩儿去吧。”
  皓大喜,把头埋入我怀里,蹭了蹭,撒娇道:“儿子就知道母亲心疼儿子。”
  七十二章
  暮春之后,皇帝生了一场病,很悬,虽有惊无险,转危为安,但这个事还是给本就风云暗涌的夺储之争带来了不小的变数。廉王经过几年的摇摆,终于下定决心向苍双曕靠拢。朝中原先暧昧不明的势力亦纷纷站队选主,一时间,王府来访官员络绎不绝。苍双曕听从我的建议,一律不见。
  作为男人们台前争斗的延续,后院的女人们也没闲着。在继储优势明显向苍双曕倾斜后,顺王妃与我再难维持表面的和谐,几次宫中相见皆形同陌路,擦肩而过。廉王妃钱氏是个好帮手,自从她的男人投靠我的男人以后,上不得台面的事基本被她包揽了。每每看着顺王妃和荣王妃被她以长嫂的架势训斥的无法回嘴的时候,我心里那叫一个爽歪歪。
  作为回报,我给钱氏禾绣坊三成的份子,坊中衣饰任她优先挑选,她心心念念的双面绣屏我也满足了她。女人都爱虚荣,钱氏尤甚。每当看她被虚华的艳羡声吹捧的分不清南北时,我忍不住会想,其实这样活着也不错,女人一辈子能有什么指望呢?无非是求个富贵尊荣罢了。
  “王妃,左庶子夫人求见。”
  “请!”
  本朝太子宫又称春坊,春坊下设詹事府,詹事府又设左右庶子官,以统众务。左庶子为四品文官,掌侍从,从献,奏折等事务,为太子近侍属官,位职重要。皇帝时下虽未设嗣君人选,但春坊所属各部是朝廷常设机构,有没有主人都是正常运转。
  我给离定了门亲事,女方就是左庶子府柏家。柏家有两嫡女,其长已经出嫁,次女比离小两岁,今年刚满十二,长得珠圆玉润,是个面相富贵、性格外向的喜人孩子。左庶子府与王府相比,虽门第有差,但因其职位的特殊性,历来都是权贵巴结交往的对象。
  离以庶子身份娶其嫡女,不算委屈。这一点,他自己亦明白。彼日,当我拿着左庶子府嫡次女的庚帖告诉他说定了这门亲事时,离第一个反应就是下跪感恩。我虽不确定他的谢意里含有几分真诚,但当他趴在我膝上,动情的细述这些年我对他的好,发誓会遵守诺言一辈子照拂弟妹时,我心里还是涌起几分安慰之情。
  左庶子夫人没什么事,说老家送来土产,拿给我尝尝鲜。闲话了一会,我让安苗去请离。很快,离过来,看见左庶子夫人,他脸上毫无讶异之色。这个孩子心思深,虽鲜少出院,但王府动态,他了若指掌。
  左庶子夫人很喜欢离,有一句话最能形容她对离的态度,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亦难怪,离继承了苍双曕的优质基因,样貌俊朗,身姿挺拔,再加上皇孙的高贵身份,委实是不可多得的佳婿。
  离涵养很好,面对左庶子夫人,他态度恭敬,礼数周到,没有摆半分架子。这正是我的不安之处,对于他和皓,我施以同样的爱心,无差别的疼宠,但兄弟倆给我的回应却是截然相反,与皓骄妄跋扈的性子相比,离表现的非常本分,有宠不骄,从无越格之举。
  日色近禺中的时候,左庶子夫人告辞,我让离去送,他应诺。送完回来,见我躺在凉塌上微眠,他不声不响的跪在榻边,给我捶腿。这是他和皓常有的举动,只是兄弟俩目的不同。皓这样做多半是在外面惹了祸事回来,有讨好求饶之意;离不是,他几乎每日都会挑个时间与我单处一会,话不多,给我捏捏腿,捶捶肩,揉揉太阳穴,说是尽人子之孝。
  离手劲合适,双腿被他捶的很舒服,就在我昏昏欲睡时,听他唤:“母亲。”
  我缓缓睁眼,见他表情上写有心事,心下奇怪,这个孩子的喜怒向来不形于色。问道“有事?”
  离抿抿嘴,垂眼轻声回:“儿子生辰要到了。”
  我点点头,微笑着道:“今年想怎么过?”
  离抬眼看我:“儿子听母亲的。”
  我“嗯”了一声,顿了顿,问他:“还有何事?”
  离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说:“儿子……儿子想……想出府……去,去……”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把最终目的咽回了肚子里。
  看他这个样子,我明白了,淡淡的道:“你想出府去拜庶母是不是?”郑氏殁后,尸身不知被扔到了哪里,赵氏被葬在城外南山后,我命人在其墓旁为郑氏立了个衣冠冢,两个女人算是做个伴。
  离闻言,把头垂得更低,不说话。
  我苦笑,挥挥手道:“去吧,庶母毕竟生了你,是该尽尽孝心。”
  离一听,猛的抬眼,望着我,面色焦急的解释:“母亲,不是,儿子,儿子……”
  我阻止他道:“想去就去吧,莫让你父王知晓便是了。”郑氏是罪人,祭拜她是不被允许的,如果被苍双曕知道,挨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离微微颔首,然后把头轻轻伏在我腿上,良久不言不动。
  陪我用完午膳,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安苗忧心的说:“王妃,此怕是不妥吧?若被王爷知道,会连累您被训责。”
  我不以为意,拿起锦帕擦了擦嘴,悠悠的道:“我被责无甚要紧,要紧的是他终于知错犯错。”这个错在极有原则的苍双曕眼里,比皓在外面打十次架都严重。
  安苗点头,领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府更没有什么事能逃过苍双曕的眼睛。傍晚,离从南山回来甫进府就被陈仁给带走了。不意外的,苍双曕动了怒,亲手往他身上甩了三十鞭子。安苗来禀告的时机很恰当,当我闻讯赶到草堂的时候,苍双曕刚好打完。
  离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鞭痕交错,鲜红的血染透了衣衫。苍双曕手持长鞭坐在高位之上,看表情还在盛怒中,是以无人敢上前相劝,亦无人敢扶离。
  我先走到离身边,看了看他的伤势,皮肉伤,无大碍。然后起身挥挥手,让侍人都下去,至苍双曕身边轻轻说道:“王爷,因何事动怒?”
  苍双曕瞪视着地上的离……怒道:“你问问逆子都干了什么?”
  我不以为然的劝解道:“儿子不就是去了趟南山吗?是我允许的,你打他作甚?”
  苍双曕一听,看向我:“你允许的?”
  我点点头,说:“孩子的生日,母亲的难日,离想尽人子之孝,我觉得没什么不对。”
  苍双曕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但碍于离在场,他不好重言斥责与我,狠瞪了我一眼,起身挥袖走人了。等他身影消失,我赶忙走到离身边,轻轻捧起他的脸,关心道:“离儿,没事吧?”
  离闻言,缓缓的睁开眼,看着我,气若游丝的说:“母亲,对不起,儿子连累您了。”
  我摇摇头:“说什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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