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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我就陪你一起走会儿吧。”
  顾颖鹿看看,还真是雪后碧染无絮的晴空,空气明净,最好的是还没有风。于是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沿着人行道缓步溜达,小齐一直在说他的专业。牙齿的结构,哪颗是干嘛的,牙齿的病变,牙科的病例……直听到顾颖鹿真觉得有些牙疼起来,心里有些促狭的想,这老马幸好没给她介绍个心脏科的,不然用刘晴的话讲,那不是心尖子把把都得疼死了。
  小齐似乎也觉出顾颖鹿百无聊赖的样子,停了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她:
  “医科的学习时间本来就长,我一直读到博士才出校门。在专业上钻的太狠了,就有些不太知道该怎么跟人打交道了。所以到现在也没找到女朋友。嗯,那个,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你说话很有趣,跟我完全不一样,不知道到以后我还能不能继续去约你?”
  这样纯净的男生还真是有些稀有。顾颖鹿也觉得被他触动,认真想了一下,正色的说:
  “小齐,你很好……”
  没想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齐懊丧的打断:
  “呃……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顾颖鹿愕然一愣,跟着“噗”的一笑,这孩子看来还真是没少被某种转折式委婉所打击过。只得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后面没想跟你说”但是……baba”什么的。你知道,其实我们这种见面形式,大家都是奔着以后能结婚过日子的结果来的。我也觉得你是个可以继续交往下去的不错对象。我是想说……”
  小齐停下脚步,有些惊喜的看着她,诚恳的说:
  “我虽然不太会说话,不过我能感觉的到你是个很善良的好姑娘。我希望能够有机会可以跟你认真交往下去。”
  顾颖鹿摆摆手,想了一下措辞,继续说:
  “嗳,你容我把话说完。我们做记者这行,见得最多的就是人,我看的出你的确很好。现在呢,我看咱们对彼此也都是正面评价了。不过,你看,你有找不到合适女朋友的原因。我呢,自然也有找不到合适男朋友的原因。咱们继续交往下去的前提,就是你得想清楚,能不能接受以后不要小孩。”
  小齐一下愣住了,顾颖鹿两手一摊,故作轻松的说:
  “你看,这就是我的原因了。这是大事,你慢慢想。天冷,你赶紧回去吧,我自己先走了。”
  转过身,没有回头的举起手向他摇了几下。这是一条背阴的偏僻小道,积雪尚未及消融,马路沿上还覆着一层极平整的厚雪。小齐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只是默默看着顾颖鹿踩上去,一边找着平衡,一边把脚印一个一个的留在上面。过了一会儿,小齐还是跟了上去。
  一辆橙色白顶的fj从他们身边飞快的开过去,旋起一层带着路边积雪的冷空气,沸沸扬扬的扑了一身,好在不是雪泥。顾颖鹿在这阵疾风下有点失去平衡,脚下一滑,已经跟上来的小齐伸手接住了她,并没有立即放开,而是很郑重向她点了点头。
  顾颖鹿回头见是小齐,正要说什么,那辆fj突然急速的又向他们倒回来。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车停在他们旁边,窗户滑下来,魏东遥唇角一勾,看着小齐说:
  “呦,怪有情调的啊!这位,我得征用一下你手里扶着的这位美女了。”
  怔愣之间,魏东遥已经命令道:
  “顾颖鹿,你给我上车!有事找你!”
  连名带姓的喊着,语气里傻子也能听的出他们相熟。小齐放开手,顾颖鹿却拧着没动:
  “有你这么没眼力见的吗!没看见我正约会呢!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魏东遥砰的推开车门跳下来,二话不说的一把箍住她的胳膊就往副驾过去,顾颖鹿哪里想到他会在大街上来这么一出,只得无奈的回头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小齐说:
  “小齐,没事没事,我们认识的。你赶紧回去吧。”
  魏东遥黑着脸,默不作声的开了一会儿车,顾颖鹿也赌气的不去理他。突然一个急刹,车子在雪地里猛的跑偏,但还是安全的靠在路边停下,魏东遥扭过头瞪着惊魂未定的顾颖鹿说:
  “那男的怎么回事?”
  “啧,好意思问?你这饱汉不知饿汉饥的,能碰上个不错的相亲对象我容易么?刚相对眼就被你给搅和了!”
  “谁批准你去相亲的?”
  “不是你说的,我这么大岁数了,再不交代出去就老帮菜一棵了。”
  东遥被她噎得怒极而笑:
  “行啊顾颖鹿!以后你再去哪儿相亲,别忘了带着咱一起开开眼去呗,让我也好好欣赏欣赏,看你相上的都是些什么样三头六臂的主儿!”
  顾颖鹿一边脱下外套,一边答道:“咦,我相的可都是公的。你什么时候改胃口不爱美女爱耽美了?”扭头往后座放衣服,眼前一闪,从地毡上拾起一枚耳钉,举到他跟前:
  “呦,魏少的生活果然很精彩啊,这个得是车震现场的纪念品吧?我说,你别太无聊了啊!你不忙活你的去,待在温柔乡里去奉献你的花心,这多好呢!没事你非来搅合我的二人世界干吗!”
  “你放p!谁说我花心了?!我明明对谁都专一!”魏东遥慌不择言的脱口而出。
  “啊?……噢!”
  顾颖鹿憋着笑,了然的点点头,赏了他一个大拇指。
  你别指望我能再说第二次
  魏东遥一巴掌拍掉顾颖鹿伸在他眼前晃悠的大拇哥,
  “你少给我刨坑!没事净憋着把我往坑里带!”
  “别这么夸我,就你这么英明神武的,我哪有那本事。不过,你这真是转性了啊?居然开起日本车来了?”
  东遥哼哼着:“我谢谢你!终于不白痴了!打认识你起,就这句话问的还有点水平。”
  “嗳!这又哪儿跟哪儿了?”
  东遥鄙视了她一眼,
  “不容易,凭你这猪脑子还能瞧出来这车不是我的范儿。唷呵!还真别说,本事了呢!还车震……说说再,那耽美什么意思?让我听听你进了这烂报社净学了点儿啥?”
  “瞧!你又不学无术了吧!你要是别总拿着小攻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就都告诉你,那绝对,听的你high翻天。”
  东遥再愣:“什么小攻?……算了算了,也没法指望你还能吐出个又白又大的象牙来。我自己内事问韩度外事问高歌,房事问天边网去。”
  顾颖鹿直乐,“去!象牙只有你嘴里搁得下,我这儿倒是有莲花无数。这知识很深邃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不听别后悔啊!”
  “你少跟我打岔,好好的你相什么亲?”
  “噫!就是好好的我才去相亲呢!”
  “顾颖鹿!你还跟我装傻!你连相亲这么不着四六的事都肯做,我……”
  “呃,好像某人刚才说有事找我?有事就快点说,我倒是真还有事呢……”
  果断的截住了他的话。魏东遥一把将顾颖鹿已经扭向窗边的头掰回来,虎口卡在她下颌上,一双狭长凤目直视着她:
  “你给我听好了,我认真的。这两年我容你跟我装傻,不是因为你心里还有个放不下的岳少楠,我是为了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再说。但是我已经不想再等了。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跟我装傻,也别再跟我扯什么习惯成爱。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话:我们一路走过来,有些事我可以答应你不必再执着。但是,我没办法不要你。”
  无论是这句话,还是说这句话的语气,都显然超出了顾颖鹿的预料。怔愣着看了一会儿魏东遥,脑部有些缺氧,心里也有个地方轰然一热的直发紧,在他紧攥不放的手中挣扎着说:
  “东遥……你别这样。你不能逼着我去跟你说我不想说的话,但你该知道我心里没有你。”
  手里又加了三分劲道,似恨意,似怜意,似痛意,所有的意难平,他都借着这手中的力,也要她感同身受:
  “嘘!我可不是他!别说是你不想,就算你哭着喊着的想,我也犯不着让你来说。别动!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听清楚!”
  毫不放松的按定了她,说:
  “对于岳少楠,他是你最好年华里的记忆,你忘不了,那就别忘,我用不着你去费那个劲。那时是我自己要放弃,既然给了你这段记忆的人不是我,我认了。除此以外,你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跟我魏东遥可值一提的借口。顾颖鹿,你不能,我也无法再允许,你单单就只将我关在心门之外。”
  就如同涓涓细流,经久流淌,无声汇聚,潮起时才猛然掼起一注洪峰,看似是柔软不羁而来,却早已在且行且远中挟风铸成惊涛,纵然能受的住它滚滚凝来时力比万钧的绝地拍击,也抵不住它泱泱消散前无孔不入的万年销蚀。任是她再怎样的坚忍,也都在他这样霸道的汹涌里溃决下来。她雾着双眼望他,什么也白茫茫的一片:
  “东遥……你听我说……”
  他知道她已被眼泪蒙住了心,也并不放她,一直都清楚只要一松劲,她就能循空立即又缩回那副寄居的壳中。怎么会这么傻。她以为那是她能撑起的天,却不知只需不经意的从旁一脚,就足以将那具壳踏为粉屑。心疼的看着她的退缩:
  “别说了。我不管你心里怎样想。鹿鹿。是你不公平……是你不公平……”
  他不再许她说话,余音喃喃,交融在呼吸之间。一只手就已完全握紧她,任她的拳不断扑打在他胸前,细细密密的吮着她的眉她的眼,软滑的舌尖去勾勒她的唇,带着她的咸涩滋味,慢慢混入一丝清冽的薄荷水味道,再和着淡淡袅袅的烟熏,又一一细微的消弭在她齿间。静谧的空间里满漾着他倾覆而来的情潮,他爱了她太久,也守了她太久。
  他带领着她,仿佛了解她纤毫间的所有需要,填满了她可能用来思考的任何过隙,他吻过来的技术也太好,不容她能够不跟着他一起去沉醉。连身体也跟着战栗起来,终于融化在他的怀抱中。拳已渐渐摊开成掌,终于放弃了捶打,软软的挂在他胸前。他这才用另一只手握过去,掌心贴着她指端的柔若无骨,将她按在自己的心跳间,放开了她俏细的下颌,腾出的手臂圈了她再更靠近过来,手指插进发间扶住她,秀密的黑发沿着他指隙如丝倾泻,忍不住将这样的滑不留手掬了一把,把那触觉缠绕在指间,又拥进掌心。
  怎样,也都尝不够她。交缠着她,渐渐能够感受到她的回应,再也忍不住的轻哼出声。大约就是爱的心悸了。即使在他最为荒诞不羁的青春岁月,这样的悸动也从未能找上过他。让他欲罢不能,盘旋在天际久久不能下来。喉间滚动了几下,强迫自己收了吻势,仍是闭着眼睛,脸颊去贴着她的耳廓在轻轻摩挲。叹息间小声嘟囔了三个字。
  顾颖鹿颤了一下,有瞬间的凝结。东遥慢慢将她从自己胸前扶起,不远不近的向着她笑:
  “你别指望着我能再说第二次了。”
  她也含着泪的笑出来,眉间却还只是蹇着。东遥抬手过去,她的手缓缓也按上他的,忽然紧抓住他的手掌一起移到她的心间,探身贴进他,双手够在他颈间,重新给回他那两瓣柔软。
  咱们回家去
  橙色的fj继续奔行起来,在积雪覆盖的阳光下洋溢着暖洋洋的亮芒。其实是走的有些漫无目的。东遥娴熟轻快的开着车,右手搭在中间的扶手箱上,一路只管将另一侧的细软素手跟他一起十指紧扣着。顾颖鹿一直低着头端正的坐着,手虽然交给他,指端却只是无力的顺应搭在他手背上。
  东遥的掌心是一种温润的暖,他握的她太紧,手心里密不透风的一片,在充足的暖风下,渐渐有些涔涔的湿意。
  再也不想松开她。人生真的没有那么多六年。在他送她回去的那晚,手指触在她颊上,听到她在梦里咕哝着:东遥,别闹。那时他才惊觉,没人能等得起时间。他不能再继续放任她一个人沉浸下去,哪怕是逼着她来面对。他真的不在意那个人给她的昨天,因为他要给她的是未来。但他必须去要到她的一个机会。
  她却比他所能想到的还要更是有绝的。简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去相亲。若不是被他及时阻住,管他们是昨天还是明天,以她的性子,只怕都会打定主意的全都给掐死在今天。
  又怎么会不懂她这么做是为的什么。他不需要。他只需要她什么时候只是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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