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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易怒,令他倍感头疼;岂料一向疼爱澧磊的皇太后得知后,立即下懿旨要替他作媒,说是有个少福晋照料他,定能安抚他的情绪。你知道吗?才一个上午,这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沐霞唱作俱佳的表演,加强了这桩消息的可听性。
「喔?这应该是件好事,你何需激动呢?」听闻他将娶妻成亲,兰融心里竟梗塞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你不懂,若是以往的澧磊,不知有多少姑娘排队抢着嫁给他;可是如今他伤成这样,又传言性格大变,谁敢枉送一生幸福啊?」沐霞扪心自问,她是爱慕澧磊没错,但若要她嫁给现在的他,打死她也不敢啊!
欣赏归欣赏,但女人的一生幸福可马虎不得!
「现在情况如何?」
「懿旨已传至整个京畿的王公贵族府上,寻求自愿者,我阿玛手上也有一份。倘若无人愿意,皇太后便用抽签决定。」沐霞说着,又是一阵苦恼。
兰融闻言心中一揪。她为澧磊心痛啊!
曾经名震一时,众人景仰的男子,居然会沦落到得用逼迫手段娶妻的下场;他若得知此事,又是何等的伤害与难堪?
「兰融,不只是我,连你也有份。」沐霞无奈地道,「你虽是寄住在这儿,但不知是哪个王府报出了你的名……对不起,兰融。」
「你快别这么说,王爷与福晋待我有如亲儿,你有的我便有,无论福祸都是一样。」兰融脑海里无由闪过澧磊那双如深海般黝暗的黑瞳。她失神地回忆着两人在山洞里独处的情景,颊上蓦地泛红。
是他有有君子之风,未将此事渲染开来,否则她早已是大伙口中伤德败俗的恶女了。
若真需要一名女子来照料他,何不就由她去?怎么说她的身子都已被他抚遍,合该是他的人了。
「不知最后会是谁被钦点上?」沐霞撇撇唇,「如今各个王府的格格莫不急于烧香拜佛咧!」
兰融苦笑,「何需这么现实?人家风光时趋之若骛,现在不过伤了腿,就避如蛇蝎。」
沐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笑她的傻气。「你还真蠢,他伤了两腿不就等于伤了那儿,谁要嫁过去守活寡啊?」
兰融霎时红了脸蛋,「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可别乱说。」
「我才不是乱说,这可是我额娘私下跟阿玛说时,被我偷听来的。」沐霞俏皮地吐吐舌。
「你……」兰融摇了摇头,「沐霞,请你告诉王爷,若真无人自愿婚配于他,我愿意。」
「什么?!兰融你……」
兰融坐上了十六人齐扛的大红花轿,今儿个是她的大喜之日。
昨日她在沐霞的陪伴下至父母灵前上告,希望他们保佑她此去能得夫家喜爱,平安幸福地过一生。
思及临出阁前沐霞犹百般劝说:「还没上轿,行礼惟独后悔还来得及,快,快跟我阿玛说,你不嫁了!」
兰融自问,她后悔吗?没有,或许还应该说有一丝喜悦。
自从狩猎场上相遇后,她不就一心牵挂着他吗?所以即便他在山上对她百般轻薄,她也刻意未放于心中。
嫁给他,应是她今生最大的心愿了。
但他呢?他对这桩婚事又有什么想法?
澧磊坐在竹轮椅上,等候着由远房堂妹前往代为迎娶的新娘。他的眸光闪过幽冷的寒芒:好个富云,好个兰融格格,奸夫杀不了他,转叫淫妇来羞辱他,是吗?
当他数日前得知兰融格格自愿下嫁给他,心头先是一阵刺痛,后来便猛然狂笑。想不到他澧磊也会沦落到终身大事被人操纵的地步!
他本欲拒绝,但随即改变主意——他要将富云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转嫁在他的青梅竹马身上!
他倒要让富云瞧瞧。最后会是谁羞辱了谁!
外头锣鼓声浅扬,想必花轿将至,周遭却人声静谧,全无欢欣气氛。瞿玉硕王府特意低调处理这桩婚事,乃是为免让澧磊尴尬。
「额娘,怎不见观礼者?」他闭上眼,淡淡地问着在一旁引颈而望的母亲。
「呃,你阿玛是担心……担心……」
「担心我将场面搞砸?还是担心让别人瞧见我这逼残缺相,会引来闲话?」澧磊倏然转动一边轮轴,车身一个大回旋,人已来到福晋面前。
福晋又急又慌,连忙解释:「不是的,磊儿,额娘怎会——」
「既然不是,那孩儿有个小小的要求。请额娘速摆百桌喜宴,邀请文武百官与我同欢。」他突然抬起那黯如子夜,难以捉摸的深瞳,一抹邪肆笑意在唇角狂妄展现。
「可是新娘就快到了,可能来不及了。:福晋首次看见儿子在她面前摆出如此阴郁冷酷的脸色,心头的震慑可不小。
「那好,就明儿个补上吧!对了,可别忘了将我的『挚友』十一阿哥请来啊!」澧磊放肆狂笑,剑眉邪扬,眸子黯沉如墨。
此时屋外丫环扣门叫道:「福晋,贝勒爷,花轿到了,王爷请您俩移至门庭,好迎新娘子下轿进门。」
「知道了,你下去吧!」
遗走丫环后,福晋叫来护卫程昊将澧磊推至前庭;一路上澧磊默不作声,只是漾着抹古怪笑意。
到达目的地后,他看着堂妹掀开轿帘,扶出身着华丽霞被,头顶琉璃凤冠的新娘子。她虽然脸蛋被红帕掩上,但这身行头已显得出奇美艳了。
至于澧磊自己,则是一身绛红卧虎长褂,脚蹬纡纱青绸锦靴,若非那竹轮椅坏了画面,真可谓之卓尔出众。
两人各怀心事地拜了堂,新娘便被送入新房;澧磊无心于家宴,随意饮了两盅也执意进了新房。
他猛然推开房门,发出一阵强烈的撞击声。坐在炕上的兰融吓了一跳,执丝巾的双手因而微颤。
「你在等我吗?小格格。」他的利眸肆无忌惮地透视着掩在红巾下的无措姿容。
兰融凝噎无语。虽瞧不见他的人,但由他那森冷幽忽的语调已足以听出他的讥讽与暗嘲。
突地,又是一声门扉合拢的吱呀声,及上闩的轻扣。每个步骤他都是轻轻的,不复方才的粗鲁,然而这种奇怪的改变更是教兰融紧张得无所适从。正当她极力不让自己昏倒时,一支银秤突然闪过眼前,掀开了她的红帕。
她愣在当下,已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紧拧着手绢,不让心底的惊骇表现出来。
「把头抬起来。」他语调淡然得让人猜不出心思。
兰融徐徐抬头,望进他深沉若海的眼瞳,及眼尾那抹似笑非笑的痕迹。
「听说你是自愿嫁给我这个残废的,是不?」澧磊冷冷一笑,诡魅的星芒掠过那令人深陷的黑瞳。
「我……我是自愿的。」她声如蚊呐,但足以让他听清晰。
「为什么?」他半眯起眼,阴郁地看着她那双柔眸。
「我……」她摇摇头,抖着声说:「不知道。」
她怎能说是因为喜欢他?
「不知道!你何不坦白说是富云的指使?」他语气满是深沉难解的情绪,冷酷的脸部线条将兰融逼进了死角。
「你为何又要提及他?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脸上有说不出的苦痛,难道他意会不出她心甘情愿的原因吗?
但她又怎能启齿自动告诉他呢?他俩虽已是夫妻,但终究还算陌生人哪!
「不懂?那好,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逼你。」突地,他转动轮轴来到她面前,庞大的身躯罩住她整个视线,与她四目相对。
澧磊眸光转炽,伸手轻抚她颤动的绛唇。他低嘎徐言:「你可知闺房中事?」
「啊?」兰融没料到他有此一问,红云立即霸住了整张脸,就连耳根子也不放过。
「说,我想知道。」他声音沉柔,黑眼灼灼地锁住她。
兰融垂首,不敢直视他暧昧的双眼。「出阁前晚,仪禄福晋曾教说过。」其实她仍是似懂非懂,仅知将有肌肤之亲。
他扬唇邪笑,眼神诡肆,「那你应该知道已废了下半身的我,是没办法给你那方面的满足罗?」
兰融的小脸涨得更红。她别过头躲开他灼热的注视,并轻啮着下唇,不让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逸出口。
她不回答,他似乎就不放过她,双眼如炬地紧盯着她飘忽的眼光。
兰融没辙,只好点点螓首。虽然这种事福晋不曾说过,但她的确听沐霞提过。
「那你还愿意嫁给我?你以为我进犯不了你,你达到目的后便可一走了之,重新投进富云的怀抱?」
他炯利的黑眸点亮了火种,肆谅她的眼,她的心,丝毫不让她有反驳辩解的机会。他一手猛地攫住她的下巴,瞳底潋出诡火,唇畔噙着冷笑,「告诉你,小格格,你们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为……为什么?你们不是相交甚笃吗?」
兰融不明白为何澧磊的话语中全是对富云的不满。她曾听沐霞说,他俩的感情一直深浓如手足啊!
而更令她一头雾水的是,为何他直要误解她和富云之间有暧昧之情存在呢?
天,这一堆的谜团,教她从何理起?
澧磊凝了神,眼底划过一道嗜血光芒。他坏坏的抵着她的额头,弯起冰冷的唇线,「没错,我们的『交情』足以让我好几辈子都忘不了。」
兰融被他大胆的肢体碰触定住了身,怯怯地不敢动作。
「哈……你还真会装啊!演技还不错,这青涩的模样当真可以唬唬人,嗯?」毫无预警地,他用力覆上她的菱唇,粗暴地吻住她,并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狠狠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津。
兰融身上有如撞进了一股电流,撼住她的四肢百骸。她试着用力抗拒,却无法移动澧磊强健硕壮的体格分毫;他的阳刚之躯充满热力,熨烫了她的身子,螫痛了她的肌肤,也融化了她反抗的意识。
她的凤冠何时掉落地面,她全然不知;她的发何时松散垂下,她也不晓;她只明白自己已完全臣服在这股陌生的情潮中。
他突然抽离,以一抹冷酷的表情看着她,慵懒地拉长语调,「感觉如何?富云会这么吻你吗?」
兰融顿时愣住,两行泪悄悄沾满了双颊。
「别哭嘛!你这样好像不满意我的表现似的,很伤我的心哪!」他语带揶揄,但表情却全然不是这回事——那是种充满讥诮的讪笑之色。
兰融直往床里挪移,虽然他身在轮椅上,但仍然给她一股莫大的压力。
「怎么,后悔了?那可不行,你可已经是我的人了。」
澧磊邪邪地扬起唇角,突然往上提气,整个人离座回身一旋,降落在她身畔,顺势将她扣进怀里,灼灼逼视。
他双唇紧贴着她细腻白皙的颈子啃噬咬啮,粗重的气息吹拂着她耳后的敏感地带,一只大掌则是轻触她纤细的柳腰,柔柔抚弄……
「别……」她的身子锁在他怀中,抖如秋叶。
「你放心,我虽然下半身废了,但还有双手能动作,亏待不了你的。」他嗤笑一声,随即敛下笑容,换上一脸精悍,「你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