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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鸷的眼泛起炽烈火光,积压了数月的欲望完全被她的主动给撩起。他是要折磨她的,怎会自己深陷其中?
该死的女人!
猛地将她转身跪卧在炕,他迅速卸下自己的衣裤,发狂似地狠狠掠上她身,从每一次的抽动中狂泄自己的需求。
他的动作没有怜惜,不带温柔,狠戾的姿态表明了只将她视为泄欲的工具;他邪恶地摆布她的身子,直到全身窜过一阵重颤,在她的紧窒中释放了自己。
兰融的娇吟将他的嚣狂化为一丝柔意,他忘情地紧紧搂她入怀,然而当富云的脸孔陡地掠过脑海时,这份温柔又转成一股难解的恨意。
澧磊霍然推开怀中的小女人,翻身穿上衣物。他坐回案头,沉声说道:「我累了,你这个做妻子的是不是该侍奉茶水?」
兰融一身虚软的着衣,羞怯地下了炕,「我这就去。」
他脸一沉,看着她急步走出的身影,等待好戏的上场。
不一会儿工夫,兰融端着茶盅进来,「澧……爷,请喝茶。」
「奇怪,你怎么没发抖?通常做亏心事的时候,不是都会心虚吗?该不会你这婊子已经毒如蛇蝎,所以做任何事都不会害怕了?」
澧磊带着质疑与鄙视的语气让她没来由的心慌,却不懂他言下之意。他该不会是指富云来找她的那件事吧?不,他不会知道的,何况她也不会那么做!
「你指的是……」她轻声探问。
「你还真会装傻啊!我问你,这碗茶是不是早已下了毒?你是不是巴不得立刻送我下地府,好随富云双宿双飞?」他的五官写满了无情的讥诮。
「我没有……」她的体温骤然降至冰点,手一抖,不慎砸了那碗茶水。
「想湮灭证据?」他冷冷地瞪视着她仓皇无助的小脸。
「我真的……真的没有。」天啊,谁来相信她?
「别跟我装蒜!今日午时你在花亭与富云那暧昧勾情的模样我全看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他的深瞳闪烁着冰冷的利光,刺得她的眼好痛,心好疼。
她凝噎无语,成灰的心伤得不成形。
「默认了?程昊——」他厉声一吼,房门应声而开。
「属下在。」程昊躬身回应。
「把这贱女人押到隔壁房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是准见她。」他瞳中逼出杀人的冷芒,声音徐徐化成一道阴风。
兰融心口霍然紧缩,强烈的痛楚不停在心头回荡。她望着澧磊的目光有怨有恨。却执意不发一语。此刻天际逐渐泛白,她却感到有些冷,冷到残泪滴落,还以为是雾气。
「顺便把侬侬带来,许久没和她亲热了,还真是想念她啊!」就在兰融被带出房的瞬间,他又无情的补上一句话。
「是。」程昊应声。他看了兰融一眼,眸中有丝歉然,「少福晋,委屈您了。」
跟随贝勒爷多年,他哪会看不出他心中的矛盾。贝勒爷愈是折磨少福晋,表示愈重视她;只可惜当局者迷。
兰融摇头苦笑,跟着他步向一墙之隔的房间。这里本来是放置卧房杂物之处。久未开启,里头充满了霉味。
兰融坐在房中唯一的木床上,斜倚着墙,无声垂泪。
片刻之后,隔墙传来阵阵女子的申吟低语;兰融清楚的听见澧磊嘶哑的嗓音呼喊着「侬侬」二字。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
「侬侬,还是你够辣,哪像那个水性杨花的丑女人,明明喜欢还故作羞涩,太矫情恶心了。」他嗤冷的声音刺进兰融耳里。
她表情木然地蜷在木床角落,企图排斥那股声浪,但他们的对话仍像利箭般不断扎进她胸口。
「她可是你的妻子,瞿玉硕王府的少福晋哪!」侬侬吃昧地噘起红唇。
「少福晋?哼,省省吧!就快不是了。」他阴森的笑声在房里蔓延开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不安的沉默。
兰融无言地等待他更毒辣的批叛话语。
「那侬侬……」妖娆的女子声音像是闷在他怀里说的,似打情骂俏般的甜腻。
「别紧张,我会考虑的。」
「啊——」侬侬忽然一阵轻呐。
「舒服吧?」澧磊闷闷地邪笑着。
「嗯……侬侬……最爱爷了。」她的嗓音已因欲望而断断续续。
「不嫌我是个双腿成残的废人?」他口气森冷。
「怎会?侬侬还怕配不上爷呢!嗯……」侬侬愉悦放纵的娇吟,声声挖抠着兰融的心肺。
「乖,你好好享受吧!」澧磊的爱语充满了纵容与放任,狎笑的声音字字揪紧着兰融的四肢百骸。
兰融终于明白,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泄欲的工具,可以随意丢弃——反正他有成群候补的女人。
静默地掏出那包毒药,她凄然一笑。既不愿害了澧磊,又不想连累仪禄王爷一家人,就只好自己承担了。
打开药包后,兰融将药粉倒入喉中,趁昏迷前在墙上刻了一阕「孤雁儿」。
藤床低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
沉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潇潇地,又催下千行泪。
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在昏厥的那一刹那,她的泪眸依然凝视着那句「没个人堪寄」
视线渐渐模糊,她喃喃的低语终不可闻。相思无垠无涯,是否会因性命的消失而随之淡逸?
但愿如此……
「程昊,查得如何了?」
澧磊身处烁阁,等待着程昊的下文。他表情冷冽,只因兰融的容颜始终胶着在心底,挥之不去。
「那茶水我已带去给卓神医检视,其中并不含毒,只是普通的碧螺春。卓神医还说,里头加了块瓣与桂肉汁,可完全调佐出碧螺春的甘美,足见泡茶人用心良苦。」程昊一字不漏地转述卓神医的话。
他脸色一整,加强自己的信念道:「即是如此,也不能证实她无害我之心;或许她是认为时候未到。」
程昊又道:「富云阿哥与敏敏公主在后宫幽会,被人给撞见,这事已在刚才被渲染开了。」
澧磊半合眼眸,「那又如何?」
「府中人说,富云阿哥是经由敏敏公主的关系,才得王爷允许进梧桐园见少福晋,并非少福晋约他私会。您想,这是不是富云阿哥与公主的诡计?」程昊按捺不住地多说了几句。他相信贝勒爷只是被仇恨淹灭了理智,只消一点便通。
澧磊默然不语,两只拳头握紧了又松开。霍地,他僵着俊脸,十万火急的直奔香榭斋。
他推开囚禁兰融的房门,只见伊人躺在冰冷的木床上,面如死灰,了无颜色,仿似死了般。
「融儿……」他脸色猝变,嘶哑地轻唤了声。
他只觉足重如铅,久久无法迈步前去确定她是否安好。就在踟蹰的当口,他看见了兰融刻下的那阕词。
「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他颤巍巍地退了一步。原来,这就是自己给她的感觉。
程昊趋前探了下兰融的鼻息,拿起她尚捏在手中的纸,匆忙说道:「启禀贝勒爷,少福晋吃了这东西,已快没气了。」
澧磊这才恍然回神,全身血液顿时凝结。他快步走近,对着冰冷的她大吼:「兰融,你不可以死!你敢死的话,小心我抽你的尸,扰得你无法安宁,魂魄无处安置!」
他脸庞掠过阵阵抽搐,抱起她向府外疾奔,眼角噙着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滴泪水。
该死,他竟然误会她了,还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她,伤害她。
当他健步如飞地当着府中大小仆役眼前窜过时,大伙莫不瞠目结舌,心想贝勒爷的腿何时痊愈的?
不消片刻,这消息便在王府内传开,甚至连京里也有耳语。
第九章
一卷离骚一卷经,十年心事十年灯,芭蕉阶前听秋声。
欲哭不成番强笑,遗愁无奈学忘情,误人枉自说聪明。
澧磊手执着兰融的柔荑,神情中净是悔恨。
还好送医得早,卓神医下了几针,毒便祛除大半,只消再佐以药物内服,约莫七日便能清除所有毒素。
回府后,他已三日不眠不休地守在床畔照料她,喂她服药,进食,算算日子,她也该清醒了。
但她却依旧紧闭双眸,仿若打定主意将他放逐在心门外,从此不予理会。
澧磊心中一痛。不,他不准!她休想撇清和他的关系,他们是夫妻,百年,千年方才能修得的缘分,怎能让她说不要便不要?
手上感应到的浅短颤动拉回他的思绪,他猛地睁亮眼,专注地凝视着她,每个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
「融儿……」他轻喊她的小名,大掌揉搓着她冰冷的手心。
兰融动了下,又回到最初的静默。
「我警告你,你再不醒来我就狠狠地吻你,直到将你吻醒为止!」他口气是霸道的,动作却出奇的温柔。
他俯身吻上她微瑟的唇,极尽缠绵温柔地轻启她的贝齿,吸吮属于她的柔蜜。
兰融缓缓扇动长睫,终于睁开了眼。在看清眼前人影后,她霍然一惊,呼吸变得急促。
「不要……」她眼眸半垂,明显地排斥着他的靠近,却无力推开他霸在自己身上的身躯。
为什么?她都已经准备自己承担一切,彻底消失在他面前,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她?
「看样子我伤你很深。」他往后靠,细细端倪着她惊惧的面容。
兰融全身颤抖,不想再次面对他忽而张狂,忽而温柔,忽而冷漠的态度。那太苦,太累,她已经无力招架了。
「为何想不开,因为我吗?」他的语气毫无异样,眸中却闪过一丝关注。
「死了,一切都放下了,也遗忘了,不是很好?你甩开了我,我也远离了你,完全照你的意思发展。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一定要将我的魂魄也毁灭了才肯罢休吗?」她的小脸痛苦地皱起,以为干涸的双眼又溢出脆弱的泪水。
「胡说!」他俊脸重重的拉下,忧郁的眸子映上她的泪眼。「那你呢?为了自己的灵魂得以解脱,就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
兰融杏眼圆睁,流露也痛苦。「他……他还在吗?」她何尝愿意当个狠心的母亲,只是这世上容不下他们母子。
「他很好,因为他身上流有我不服输的血液,不会和他母亲一样轻易放弃性命。」澧磊意有所指,眸中闪烁着愤懑。
「你会在意他?」她水眸一亮。就算他是为了孩子才救她,她也该高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