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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快回去哟,抓紧点了,不然你妈要在家喝煤油了!”玥玥一听,就知道这个婶婶跟自己开玩笑了。后来回家后仔细问了问母亲,原来早晨要准备晒粮食的时候,大家都在清扫自己要用的大坝时,母亲觉得玥玥昨晚的想法既懂事又好笑就讲给了蒋婶婶听。从那以后每次遇到这个婶婶的时候她总是会说:
“玥玥,快回家去呀,不然你妈又要在家喝煤油了!”玥玥也总是回应说:
“蒋婶婶,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都这么大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在玥玥九岁那年,玥玥的父亲在邻乡教书,村小的老师都是自己做饭,一个小学也就三、五老师,一个老师负责差不多两个年级,而且都是全能,什么语文、数学、地理、历史、美术、音乐等。由于玥玥的父亲和彭老师离家较远,所以他们住在学校,有时周三玥玥父亲会把周四上午的课和别的老师调整到下午再上,这样就算走了两、三个小时的山路也不会耽误上课,而可以选择周三晚上回家一趟。有一次,父亲天黑回来了,玥玥正在一边写作业,哥哥上自习去了,母亲正在做晚饭,玥玥父亲到家后就叫:
“孩子他妈,快来帮忙接一下!”母亲问:
“今天回来怎么还背个背篓呀?”
“昨天学校发了一瓶煤油,而且快暑假了,还有些米没吃完,我都带回来了,省得过几天东西太多我拿不完,而且大米也怕老鼠给吃了。”
“哦,那快放下来,歇歇吧!”说完玥玥的母亲就接过背篓,准备把煤油和大米收好。等玥玥母亲拿出大米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煤油味道。
“呀,坏了!”玥玥母亲一边打开大米,一边惊讶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一旁的玥玥父亲问道。
“你看,大米被煤油浸泡了。”
“真的?哎呀,太可惜了,你看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了。”玥玥父亲非常自责的说。
“你说你,哎,连这个都没有想到,煤油用这个玻璃瓶装,又和大米一起放,也没有用东西给隔开,走了两、三个小时的山路不漏才怪了。”玥玥母亲看见七、八斤大米就可能要浪费,非常生气的说。
玥玥家里虽然有地,但是根本不够吃,因为住在山区土地本来就匮乏,三个人的地还不到一亩,而且像水稻这种农作物还要看天才能播种,什么是看天播种?就是到了播种水稻的季节,老天如果连着下几天雨就能给翻好土的水田里关些水,等天晴了就能插秧了,而山区的地不是所以的地都能当水田地,有的不能关水的,所以玥玥她家虽然有不到一亩地,作为水田的地就只有三分了(十分等于一亩),秧虽然插上了,但是水稻的成长是离不开水的,水田一直要有一层薄薄的水,只有没了水,那么就等于白种了,一堆杂草而已,而且还耽误了种植其他农作物了,玥玥她们那里又没有固定的水源给浇灌,而且还不能给水田里关太多的水,那样的话,水稻的产量也会大大的降低。在玥玥的印象里父母好多次因为雨下的太大要披着斗笠、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去给水里开个缺口放些水,防止水太多把田沿给冲垮。玥玥家里由于只是母亲主要打理庄稼,所以大多数都是吃父亲的每月国家给供应三十斤粮票,剩下的日子有钱就买些米吃,没钱就多吃些像红薯、南瓜、玉米等农作物,以至于玥玥到现在都不吃红薯、南瓜,都是小的时候吃腻了。
对于玥玥他们家,七、八斤的大米再搭上面粉、红薯、南瓜、玉米那就是好几天的口粮呀。父亲看着被浸泡的大米叹了一口气说:
“哎,都怪我,我一心想着把那个玻璃瓶子拿回家改作煤油灯用,就没想到别的了。”
“还好,没有全部浸泡了,我赶紧去洗洗看看还能不能吃。”玥玥母亲说着就去了厨房。
第二天,父亲照常去了学校,中午玥玥和哥哥放学一回到家就闻到了妈妈做的香喷喷的大米面儿饼。
“今天,妈妈舍得做大米面儿饼了。”玥玥半开玩笑的说。
“今天我们有口服了。”哥哥在一旁附和说。
“是呀,是呀,今天我舍得了,上午我特地抽出了一会儿时间把你们爸爸昨天带回的大米抄了抄,然后在磨子上碾成了米面儿给你们做饼吃,你们也知道了,这个是浸了些煤油的大米,我看了实在是舍不得把它扔了就掺了好多没有浸泡的大米一起做了你们最爱吃的米面儿饼了,不过你们要少吃些,多喝些粥,而且万一下午上课的时候要是肚子不舒服一定要给老师说,然后去医院,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回答着。
玥玥就记得咬下第一口时有些煤油的味道,可能是太饿了,也可能是好久没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还可能是味觉很快适应了,后面她根本没有再吃出来别的什么怪味儿。就这样两个孩子像往常一样下午照常去学校了。由于玥玥太小,到了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就开始不停打起嗝儿来,和以往的嗝儿不同的是,随着的气体的上涌到达鼻腔的时候一股浓浓的煤油味随之呼出。
“哇,太难闻了!”玥玥一边情不自禁的说,一边想:
“应该不会有别的问题吧?管它的了,看情况在说了。”九岁的孩子,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当然比较懂事了,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就算悄悄的告诉老师也是非常不好的事,一方面,老师听了后会不会马上带她去医院了?如果她被他带去医院的话,那全班同学甚至全校都会很快知道了,这样的话父母们也会非常没有面子的,她也在同学们面前非常难为情了;另外一方面,老师知道了后,就算不去医院,那很快她的父亲也就知道了,虽然父亲在村小教书,由于工作需要也要经常到镇上的学校的,而且他每次来都要问问她和哥哥的学习情况,这样以后会是什么结果也不知道。就这样玥玥在担心害怕中终于上完了下午的课,于是她决定先回家告诉母亲。
到家后,母亲不在家,她站在屋外大嗓门喊了两声:“妈妈!”妈妈听见后,回答她说就在离家不远的地里,让玥玥去找她。
到了地里,看见母亲正在用锄头挖地里的红薯,母亲看见她后问道:
“今天怎么没在学校玩会儿在回家了?这么懂事?!”
“没有玩儿,妈妈,我今天下午老是打煤油嗝儿!”玥玥不高兴的说。
“打煤油嗝儿?”母亲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马上用差异和担心的目光看着她,并且问:
“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呀?肚子疼吗?想吐吗?”母亲着急的问道。
“没有了,就是老打煤油嗝儿,太难闻了!”
“哦,还好没有其他的反应,我今天下午也是肚子有点不太舒服,不过还好,也没有打你说的煤油嗝儿,回来的时候看见哥哥了吗?不知他有没有事?”
“没有碰见,估计他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要不早回家了。”玥玥说。
听玥玥这么说,母亲看起来不是那么担心了,一边忙着把锄头放到一旁,一边说:
“等我把这些红薯须摘完了和把上面的泥巴收拾收拾咱们就回家去,今天晚上我给你们熬粥喝,估计明天就没什么事儿了。你在一边找个干一点的地方坐吧。”母亲说着就忙着收拾红薯了。玥玥知道妈妈是心疼自己了,于是就非常听话的坐在一边了。晚上哥哥上完自习回来后也没有说那里不是舒服。这件事就这样安全的度过了,但是在九岁玥玥的记忆里却成为了永恒。bookbao8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章 为猪祈祷
在小镇当地每家都有养猪的习惯,一是,到了腊月家家户户都会腌好腊肉,以备过年和来年食用。二是,如果家里能够多养两头还能卖些钱,给孩子们交交学费、买买新衣服等等能够补贴不少家用了。
秦玥的母亲一般是在头年农历十、十一月份的时候买好小猪仔,农历十二月初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宰了家里现在养的猪,因为农历的十二月就是腊月,如果过了腊月再宰,那过年吃的腊肉就没有那种闻着香味就垂涎欲滴、餐后还回味无穷的感觉了。在当地,那个时间有一个人是最忙的了----屠夫!几乎家家都需要他的帮助才能有制作腊肉的首要条件----肉源!当然每户人家宰完猪都会给屠夫一些相应的报酬。玥玥从小对宰猪的记忆尤为深刻:一是,母亲为了答谢屠夫和好一阵没吃肉的家里人,那晚的餐桌最丰富了,都是最新鲜的小炒,有爆炒猪肝;泡椒炒腰花;芹菜炒瘦肉;微辣的回顾肉等等,而母亲也都会把一大家人都叫在一起吃顿家宴,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大人们忙忙碌碌,孩子们房前屋后的嬉戏着,最开心了;二是,玥玥已经不记得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害怕宰猪,她最惧怕听见屠夫和家里的男人们把猪拖出猪圈直到屠夫一刀割断喉咙那撕心裂肺的猪叫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更加凄凉,就是在死亡线上挣扎着拼命的呼喊:你们放了我吧!听大人们说,那一刻,猪会哭的,但是玥玥从来没有见过,从她害怕听以后,每到那个时刻她就会到镇上听不见猪叫声的地方躲着。
在玥玥的印象里,那一天大家是最忙碌的:首先玥玥的母亲会计划好一个周末的晚上;因为大家都在家,早晨吃饭前玥玥父亲就会挑上自家的水桶到屋后山脚下的井里挑上一满缸水,大约要挑八挑,山脚下的井供应着半个镇的农户的生活用水,因为晚上井水蓄了一夜,人们都会选择早晨的时候络绎不绝的挑水,去的晚了自然就没有了,然后就可能派像玥玥这样的小孩去等水,有时候的井边总能有三、五个小孩一边玩儿,一边一舀子一舀子的蓄满自家的水桶;母亲还会提前请好屠夫;借好硕大的木桶;并运回家里放在干干的院子里再给木桶里倒上一桶水,一是检查是否漏水,二是木桶晚上才使用加上水后可以防止木桶被风吹干了,到时候会漏水更厉害,如果木桶现在就有漏水的迹象,母亲就会和父亲很费力的把木桶的水倒出,等微干后,取些细木屑洒在漏水的缝隙处,用镰刀的后背使劲把木屑向缝隙里杵,杵上两分钟后再试试是否漏水,确定好木桶能够正常使用后准备工作算是到一个段落了。等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爷爷、奶奶、大伯一家、三叔一家和小叔一家都开始陆续来到玥玥家里,女人们就到厨房里去帮忙,男人们先是聊聊天,等屠夫一到就忙乎开了。在宰猪前,屠夫总是会先问问水快好了吗?因为只要猪断了气了就会放在大约九十度高温的水中浸泡几分钟后才方便去掉身上的毛,这一点和给鸡去毛差不多。玥玥的母亲也总是提前用家里最大的锅(一般是给猪煮食的锅)烧好滚烫的开水,以备随时使用。男人们把猪从猪圈里拖拽出来,按到在院子里的木桶旁边的长凳上,屠夫拿起提前准备好的锋利的长刀,用力准确的刺入猪的喉咙,可怜的猪在男人们的按压下再用力的蹬几下四肢就完成了它来到世界上的光荣使命,随着屠夫抽出锋利的长刀,一股殷红的鲜血奋勇而出顺势流入下面提前准备好的大盆中,母亲会在血还没有凝固之前端到屋里去给鲜血里兑上些水,加水的原因是让其口感跟嫩些,然后等血凝固后再把像豆花一样的血小心的放入开水中稍微的紧紧,这样血豆腐就做好了。然后几个大男人吆喝着1、2、3用力一抬就把一头重达四、五百斤的猪放入等待已久的木桶中,这时女人们就会用水桶提着滚烫的开水慢慢的从猪的身上淋下去,直至淹没猪的身体为止,躺在木桶里的猪没有了半点生气,任凭人们怎么蹂躏它。等过了几分钟后,屠夫就会用力扯一下暴露在烫水外面的猪毛,如果能很容易的扯下一块猪毛的话,证明可以开始去除全身的猪毛了,男人们又会把猪放在架在木桶上的木板儿上面,用特制的去猪毛的刮子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忙乎一阵后,一头雪白的净猪就放在案子上等待屠夫的解剖了。孩子们就会跑前跑后的不停的看着热闹,爷爷、奶奶坐在一边有时跟着附和几句。不一会儿,一筐猪头和四肢、一筐五花和背脊上的肥肉、一筐瘦肉、一筐内脏就被屠夫分类出来,玥玥母亲就会拿着菜刀取点这里的瘦肉,那里的肥肉和其他的女人们制作出一桌丰富的大餐出来。男人们喝着小酒,山南海北的聊着;女人们忙着给孩子夹菜,惬意的笑着,一大家人其乐融融。
可是猪也不是这么容易就长大的。玥玥母亲一般冬天都会给猪吃煮熟了的猪食,刚买回来的猪仔小,抵抗力比较弱,而且冬天天气比较寒冷,再吃没有热气的生食就更容易生病了。每年买回来的小猪仔母亲都会非常用心的照顾,可是好多时候就是事与愿违。玥玥记得有几年本来家里的经济就非常窘迫,偏偏养的猪还老是生病。每到这时,玥玥的母亲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