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些药材罢了。”平阳王摆了摆手，看似有些懊恼，“本王也不知洛相如何不适，只得差府上的大夫找了些寻常的东西，见笑了。”
“让王爷操心了！”洛月似乎有些激动，面色微红，双目之中尽是激动难已。
“哪里。”平阳王淡淡一笑，又是一阵打量，直看得洛月浑身有些异样，不禁有些尴尬地一笑。
“不知王爷。。。”
“洛相，”平阳王忽然面色一正打断洛月，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难辨之间却是不再言语。
洛月一面装作不明所以似乎有些莫名，一边迅速地在心中整理了一番思绪。
竟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约莫早已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之前在太傅府遇到莫涵的事情，大约逃不过他的眼睛吧。
倒不知莫涵身后的亲卫里有多少是平阳王的人。
幸好幸好。
“唉。。。”
洛月尚且还在迅速地理着思绪，忽然听见平阳王一声长叹，似乎有无尽地烦扰包含其中。
“王爷。。。”洛月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不知是何事烦心？”
“唉！”平阳王看着洛月又静默了片刻，忽然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抬起一只手按在洛月肩上，“为人父母啊，真是。。。”
“。。。”洛月抿了抿嘴，倒是有些真的不解。
这老狐狸是在卖什么关子？
“实不相瞒，”平阳王看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一摇头，又是一声长叹，看了看四下，走近一步微微低下头道，“珊儿她。。。唉！”
“不知瑨妃如何？”洛月听到这里心下明了了一大半，然而又觉得有些荒谬。
毕竟是当朝的皇妃，莫非想要红杏出墙？
“本王也与这逆子说过许多，”平阳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咬了咬牙，“可这逆子偏偏执迷不悟！”
“这是。。。”洛月依旧状似有些迷茫。
“唉！”平阳王似乎有叹不完的气，“洛相近来身体抱恙，珊儿她。。。很是担忧，整日缠着我，想要出宫探望。”
“这！”洛月一脸的惶恐，“微臣当真是不敢当。”
“哪里。”平阳王忽然面色一变，片刻前的颓色尽消，“洛相不知，陛下。。。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嗜好，因而至今。。。未有所出。”
“。。。”洛月猛然脸色一变，神色有些闪烁地看着平阳王，不自觉地退后两步抿了抿嘴，“臣等。。。不该妄议。”
“唉！”平阳王又是一叹，两眼却紧紧地盯着洛月，“倒也是苦了珊儿，不如。。。本王找个机会，让陛下废了她，也落个自在。”
“这。。。怎能。。。”洛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向来白皙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嘴唇微微发颤。
“珊儿似乎对洛相很有些赞许。”平阳王一双眼睛精光尽显，句句紧逼，“若是洛相不嫌弃，不如。。。”
“这。。。”洛月猛然抬头，有些张惶地看着平阳王，“下官。。。下官。。又怎能。。。”
“唉，”平阳王摇了摇头，“洛相这是嫌弃珊儿是个弃妇了。。。”
“怎会！”洛月双手微微发颤，咬了咬嘴唇犹豫了许久，“是下官。。。配不上郡主。。。才是，下官。。。”洛月皱了皱眉，忽然有些愤愤地咬牙道，“下官不曾想过，陛下。。。”
平阳王不动声色地看着洛月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双目之中渐渐显露出一丝的欣喜，却是依旧不动声色，“什么？”
“！”洛月猛然住口，脸色惨白地看着平阳王，愣了须臾之后面色哀愁道，“下官忽然有些不适。。。”
“哎呀！”平阳王一脸的懊恼，“都是本王之失，洛相刚刚大病，竟然在这里纠缠不已，实在是失礼，洛相还是快快休息，多多注意身体才是。”言罢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本王先告辞了。”
“失礼了。。。”洛月有些失神地看着平阳王，双唇微颤，“下官送王爷。。。”
“诶，”平阳王似乎有些不悦，“本王让你去歇着，送什么！”说完也不等洛月言语，兀自向府门的方向走去。
甚好甚好。平阳王临了瞥了一眼洛月，之见他依旧有些呆愣地立在那里，不禁更是愉悦。
看来那莫涵小儿的确碰了这洛月。
真是愚蠢！
倒是给了本王一个机会。
自掘坟墓，小子！
洛月半垂着眼睑，看着平阳王的背影闪出了视线。
哼，倒是来得很快。
第86章 86
一连几日的早朝，洛月都像个没事人一般，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丝的异样。
莫涵坐在龙椅上，垂眸看着殿下那人，内心之中竟是隐隐如刀绞一般，无论是臣工的上奏还是一旁俞德的颓色，一概没能进到心里。
这世间纷繁的一切，都好似淡去了色彩，唯有那一抹水色的人影，卓然而立，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然而，却是这般的揪心。
莫涵在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孤错了吗？
“洛月！”
这日下了早朝，洛月如往常一般噙着一丝淡笑跨出了殿门，刚走了没有几步，便听见尉迟兰若在后头大呼小叫。
“。。。”洛月微微侧身，正好看见尉迟兰若拎着朝服的下摆一路奔了过来。
大约，不是什么好事。
“尉迟将军。”洛月侧开一步以防被尉迟兰若撞到，趁着看过去的时候顺势瞥了一眼身后的大殿。
空空如也的龙椅之上，那人落寞的身影挥之不去。
。。。唉。
洛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走的真快。”尉迟兰若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停在距离洛月约莫两步的地方面不改色心不跳，“差点儿有没追上你。”
洛月看着尉迟兰若，一边心下感叹，不愧是名武将，这么一路小跑过来，竟是连气息也没有丝毫的杂乱。
若是从前的自己，约莫。。。
“不知是何事？”洛月心下一阵苦笑。
“哦。。。”尉迟兰若一脸的神秘，紧张兮兮地四下一望，见周围没什么人在，遂走近一步凑到洛月身边，“我看陛下最近似乎不太高兴，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我也不敢细问，洛月你向来与陛下近些，不知。。。”
“近些？”洛月挑了挑眉，心下想着果然不是件什么好事，面上有些不悦道，“陛下的心思我又怎么猜得到？倒是尉迟将军跟随陛下的时间还要久些。”
“。。。”尉迟兰若吃了一憋，有些愕然地看着洛月，实在弄不明白这人向来温文尔雅，今日怎么忽然就气了？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洛月面色淡淡的，退开一步拱了拱手，“洛某就先行一步了。”言罢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尉迟兰若张了张嘴，干瞪了半天的眼睛，看着那抹人影渐渐远去，忽然就明了了。
莫不是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然而。。。
尉迟兰若心下一凛。
若是如此，那我岂不是哪壶不开偏提了哪壶。
。。。惨了。
尉迟兰若忽然就有种风箱里的老鼠的悲凉。
洛月有些心情黯淡地回府，马车停在偌大的府门口，冬日的阳光虽冷，却是依旧晃花了人的眼睛。
洛月伸出一只手挡在额前，半垂着眼睑下了车。
跨进府门的一刹，忽然觉得一边的石狮子之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什么人！”一边的洛一亦是发现了异样，几步上前挡在洛月身前，一手护着洛月，一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周身一股寒气骤然而起，“出来！”
洛月越过洛一看向那尊石狮子，宽大的底座之后，隐约藏着一个人影，身量不大，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底座的一角，头发乱糟糟的，露出的一角衣厥似乎沾着些许的血迹。
好像是个孩子。
“不知是哪位？”洛月微微皱眉，轻声问道。
石狮子后头那人闻言身形一抖，静默了许久，就在洛一快要按捺不住冲上前去的时候，慢慢地探出了脑袋。
脏兮兮的一张脸，看不出长相，年纪约莫十一二岁，一双眼睛。。。
洛月心下一惊。
“。。。丁凌？”
丁凌死死地盯在洛月脸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双唇惨白紧紧地抿着，须臾之后忽然就流下来两行清泪，在瘦削的脸上划出两道黑痕。
“这是怎么了？”洛月心里一急，绕过洛一走到近前，看着丁凌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大冷的天一只胳膊硬是露在外头，几道黑色的血痕结成了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丁凌可怜兮兮地看着洛月，泪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淌。
“出了什么事？”洛月索性蹲了下来，掏出一块锦帕擦了擦丁凌的脸。
丁凌瑟缩了一下，忽然猛地扑进了洛月的怀里。
“呜呜。。。王爷。。。救救王爷。。。”
洛月心下一凛，忽然就有些不祥。
“洛一，”洛月拍了拍丁凌的背，“把他抱进去。”
“是！”洛一绕过洛月，一把将丁凌拦腰抱起，丁凌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洛月的袖子，牙关咬得紧紧地，却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没事了没事了，”洛月拍了拍丁凌的脑袋，心下却是兀自有些不安。
萧玉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洛、洛月，”丁凌看着相府的大门在洛一身后关上，一双眼睛盯着洛月，目光急切，似乎有什么话急着说出来。
“。。。影一。”洛月心下了然，轻轻地唤了一声。
倒是难为他了，这么小的孩子，竟会如此谨慎。
“主上。”影一如鬼魅般忽然落在洛月身侧，单膝跪地，“没有探子。”
“嗯。”洛月冲丁凌点了点头，几步上前走到洛月身侧，“究竟出了什么事？”
“城外、外的祠堂。。。王爷、王。。。”丁凌哽咽着正要往下说，却见洛月忽然伸出一只手捂在他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