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要你相信我
路过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
车里放着的似乎是《犬夜叉插曲》,钢琴的调子,一首很有味道的轻音乐。
无聊看向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麦子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挫过,被一女人打得满脸是血,她丫还是我一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的愤怒就如同火山爆发前夕,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你现只能是一死火山,要吐岩浆也得等把照片拿到手再说。
两个大汉对着我就是一通拳脚。
其中一个像是为了显摆自己力量,直接将一米八的我从地上抓起,举过头顶,再狠狠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狂冒酸水,眼睛肿了,血水挡住视线,比死还难受。
正当我想着如何出其不意将照片拿到,包厢门“嗵”一声被撞开。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两个大汉还未应声,就被放倒在地。
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惊叫,以及男人略微恐慌的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影子没出声。
我手扶墙壁费力从边上站起,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包厢外一阵脚步匆匆,接着警察出声:包厢里的人都听好了,今晚警察突击行动,请先生女士们配合调查!为此带来的不便请各位谅解。
警察?
我摇晃一下昏晕的脑袋,“木鸣,是你吗?”
包厢里一阵沉默。
不久,门口涌进大量警察,控制了整个局面。
两条腿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蹲下,出声道:“呦,我当是谁呢?怎么被打成这副鬼样子?”
声音一出来,幸灾乐祸的调调,我就晓得是谁。今晚才见过,在巷子纠缠木鸣的那个,貌似叫杨队。
果不其然,旁边一警员过来询问:杨队,现在怎么办?
此人挥挥手:先搜索房间,看有没有东西。
是!警察得令。
我心里一紧,想着桌几上男人婆的照片,便想站起来。
几个警察压着男人女人出来,其中一个警官行了个军礼:报告杨队,在这两个人身上发现了□□和□□。
说着将毒品递给杨队。杨队打开一包□□,捏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了一眼男人和女人。
带走!
是!
警察压着那两个人出去。
杨队又对剩下几个警员命令道,“你们几个再进去搜搜,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暗道:绝对不能让人发现那些照片。
试着站起来,想趁他们不注意靠近桌子。
一个警员突然指着我说:“杨队,他怎么办?要不要一同带进警局?”
“他?”杨队上下打量我一番,不怀好意,“先关进……”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杨队,我们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些照片。”
我一听,心里一急,“那些照片是我的,还给我!”
伸手便夺。
杨队侧身闪开,瞄了一眼照片,嘴里“啧啧”两声,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手一挥,“此人涉黄,一同带走。”
两个警察上来架我离开。
我狠命挣扎,扭头大喊:“把照片还我,听到没有,照片还我!”
路过门口,一人进来,定睛一看,是木鸣。
我叫她,木鸣。
她很吃惊,问架我离开的警察,“怎么回事?”
警察说:杨队吩咐的。
木鸣走到杨队身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杨队扬了扬手上照片,“你自己看。”他继而拍了拍木鸣肩膀,“小木,不是我说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靠谱的,这种人渣,他妈就是危害社会。”
木鸣接过照片翻看了几张,转过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杨队瞪了押解我的两个警察一眼,喝到:“还不把人带走!”
我转过身,心里特酸,说木鸣,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把照片还给我!
那一瞬间,两只眼睛通红,心口喘不过气。
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念想:
求求你,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要我妹妹被人看到那副样子。她好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果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我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喊木鸣,说你不给我也可以,你把它全部烧掉毁掉,我谢谢你!
木鸣沉默。
杨队又一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人带出去。转身对木鸣笑道:“小木,一会估计要通宵办公,咱们还是先出去吃点宵夜吧。”
警察将我拖出了包厢。
警车上,两个警察一边一个,聊得正欢。
一个道:“听说杨队下个月就是副局长了,咱们哥几个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另一个道:“不了解行情了是不。”
“怎么说?”警察疑问。
“要真巴结,也是巴结咱未来局长夫人,你看杨队对木队那架势,肯定以后是个怕老婆的。”
“哦,”一副恍然大悟,“我说呢,哈哈哈!你老真相了。”
“可不是,哈哈!”
我看了那俩警察一眼。
右边那个用警棒戳我,“你小子怎么着,瞪什么瞪!”一手抽在我头上。
我低了下头,再次抬了起来。
“呵,还是个硬骨头的。”那警察对另外一个警察笑着,一手又抽我头上,骂道:“瞪你妈逼的!”
我不是重犯,上车时没给带手铐。
那警察对另外一个絮絮叨叨,“这年头,是个人都他妈装逼,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另一个还没应声,我一个右勾拳砸在那警察左边脸上,吼道:“你他妈是个东西!”
那个没应声的一愣,直接从后面抱住我,阻止我继续打人。
被我打的那个回过头来,一拳砸在我鼻子上,鼻血又冒了出来。
我他妈豁出去了,一边挣脱,一边对着警察抡拳头,警车后面一片混乱。
开车警察不得已停下。
打开后车门,几个一起将我禁锢。
我死命抗拒,先开始打我的警察抽了我一巴掌,继而两人合力抓住我手,另外一个拿出手铐将我背拷住。
“你小子够拽,袭警懂不懂啊?想多进去几年就直说,他妈的。”被我打的那个摸了摸有些肿的脸,吐了吐唾沫。
看着又想过来抽我几巴掌,另外一个拦住,“好了,好了,杨队他们都走远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到了警察局,我被带到一个黑屋子,随行警察帮我去了手铐,推我进去。
里面除了一张凉席什么都没有,四周静悄悄。
我坐在凉席一角靠着冰冷墙壁,右手擦了擦已经干涸的鼻血,突然有些嘲弄。
木鸣当时复杂的眼神掠过脑海,呵,她不相信我。
也对,我们才认识几天,她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
如果不相信,又干嘛救我,干脆直接让那两个大汉打死我得了,我他妈最恨别人不相信我,而现在,这个不相信我的人还是你——木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真算是应了长夜漫漫。
大概后半夜,凌晨三四点,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警察叫我出去。
沿着走道拐了几次弯,我被带到先前第一次去过的审讯室。
警察推开门,之前的杨队和押解我的两个警察坐在里面。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
等我坐定,他看到我一脸狼狈,扫了扫旁边两个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道:“这小子不是吃素的,半路想逃跑,还袭警,哥们几个就帮他活动了活动。”
杨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抬起我下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这点法律都不知道,袭警是犯法的,懂了么?”
我没出声,下巴被用力捏得有些发疼。
审讯室门被突然推开,木鸣穿着一身警服进来。
杨队立马放开捏我下巴的手,转过身对其讪讪一笑,“那边审讯完了?”
“恩。”木鸣将警帽放在审讯桌上。
杨队走过去,说:“审讯完了,就先去休息,这边有我。”
木鸣看我一眼,“没关系,我还不累,再说了,审讯这方面一直由我负责。”
“呵呵,也是,那行。”杨队对俩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走了出去。之后,他拉开一把椅子,让木鸣坐了进去。
木鸣问:“审讯到哪了?”
“这不刚开始,你就来了,还什么都没问。”
木鸣翻开桌子上笔录,拿上一根笔,头也不抬,问我,“名字?”
我看着她一丝不苟、毫无波澜的样子,沉默了下去。
杨队一把拍在桌子上,“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我“呵”了一声,头略微偏了偏。
“呵什么呵?!”他又站起来,“警察问你话!你耳朵聋了,想挑战极限啊?”
木鸣终于抬起头,她转过去对杨队说:“杨队,能不能出去一会,这里就交给我,好吗?”
“这……”杨队有些犹豫,“你看他那个样子,我怕你……”
木鸣微微笑了笑,“没关系,我应付得了,局里面再大的案子还不是照样过去了,何况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是,那是……”
“谢了,杨队,我一会将笔录做出来给你过目。”
杨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木鸣看了一眼他。
“我这就出去。”他向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木鸣,“我去买些吃的带回来,刚才让你一起去,你又忙着审讯,这会该饿了。”
“不用了,杨队,我不饿。”
“好吧,那我走了。”
“恩。”
审讯室里剩下木鸣和我两个,这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不过那个时候心情并不是如此沉重。
她没有开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我自然也没有开口,眼睛一直盯着她,一眨不眨。
木鸣抬起了头,问,“名字?”
我叱一声笑了,“你有意思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那好,”她放下笔,“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就老老实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问她。
“所有一切,你做过的事。”
我又一声笑了。
“不准笑!”
我说我做过的事很多,第一次向女人表白,第一次带女人去吃我最爱的蛋炒饭,第一次这么认真喜欢一个女人……
“够了!”木鸣打断我,她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请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缄默一会,看着她一字一句,“我很认真。”
她也沉默了一会,轻轻呼出一口气,“田皓辰,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什么处境?不就是被人说宣黄。”
“不止!”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还有人指证你贩毒。”
我微微一愣,贩毒?呵,那个女人还真是不错,这么烂俗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还有什么?”我问木鸣。
“你还想要什么?”她几步到我跟前,“这两条罪名任何一个成立,你起码都得在里面待上十年。”
我抬起头看她变色的脸,“那么,你相信我吗?”
她愣住,微微后退半步,理了理额前刘海。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司法机关相信你,不起诉你。”
“可对我来说你的相信却很重要。”我从座位上站起。
“好了,这件事稍后再说,我现在就问你,刚才那些照片呢?是不是在你手上?把它还我。”我对木鸣提出要求。
“你要那些照片干什么?毁灭证据?”
我急了,“那是什么狗屁证据!”
“可你是亲口承认那些照片是你的,好几个警察都可以作证。”
我一僵,“我亲口承认?”
“难道不是?”
脑海里浮现刚才的情景,“我那是不想要他们拿到照片,一时心急口快。”
木鸣一把将手中笔录摔在地上,“心急口快?!这种事情是可以心急口快的吗?现在好了,有人证物证说你宣黄,又有人指证你贩毒,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
她整个人气得胸口起伏。
我盯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萌出一种幸福。